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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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32)
，但也不是這麽個小法啊，她還是比較懷念以前的樣子。
“恐怕不容易。”即墨微微皺眉，蘇瀟若聽得心裏一驚，看即墨的樣子，就像是自己永遠都得如此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可能幫莫問報仇，更不用說帶著魔族打上神界了。如果真的要這樣子下去，她還不如早些撞墻轉世的好。
“不過……”
好吧，心裏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蘇瀟若原本已經垂頭喪氣，聽了即墨的話又立馬擡起頭來，果然說話只說一半也是大人物的共通點麽？若不是即墨此刻一臉嚴肅，她甚至以為這人與莫問一樣，都喜歡作弄人：“不過什麽？”
“妖石魔石皆是由煉妖壺煉化而成，那道光將妖石的力量吸走，所以你如今回覆的力量是原本歌若的力量，只是當初歌若能轉世，都是依靠妖石之力。”
“那是什麽意思？”如今心情又落回谷底。難道就不能有一點好消息麽？
“你會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即墨沒有再說下去，但最後究竟如何，即使不明說，蘇瀟若也已經猜到了，“以你的妖力，最多也只能再拖三日。”
也就是說三日之後，自己就會死了。蘇瀟若突然就沒了力氣，跌坐在桌子上，但是很快又站起來抓著即墨放在桌上的手：“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以前那麽多次我都以為死定了，但都沒死，這次也還有辦法的，是吧？”
即墨低頭看著她，蘇瀟若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緊張的等待他的回答。最終即墨點點頭：“對，只要能找到煉妖壺，借助它的力量，你不僅能恢覆，妖力也會更加精進。”
她就知道。蘇瀟若得到即墨肯定的回答，總算稍稍松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沒事的，哪一次不是身陷絕境，到最後都化險為夷了，這一次果然又是這樣，既然連自己的性命都牽扯進去了，她就更加快些找到煉妖壺了，立馬搖著即墨說道：“那你還坐著幹嘛？我們去找煉妖壺啊！”
“這……”
即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巨響，接著就見一條魚從二樓掉了下來，沒錯，是一條鮮活的魚，落到臺階邊，接著大鵬就飛過去將它叼了起來，又飛回到即墨的肩上。儼然已經將即墨當成主人了，而那魚還在掙紮，突然喊道：“將軍救救小仙啊！”
聽著熟悉的聲音，蘇瀟若這才反應過來那尾魚竟然是陸家。居然被打回原形了？接著即墨伸出手，白光漸漸籠罩在那尾魚的魚身上，良久，陸家才恢覆人形。卻還不死心的想往二樓走，卻被聽到動靜而進屋的小妖攔了下來。
“二位……”雖然很奇怪這兩人是怎麽出現的，但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當著樓梯說道，“主子午睡不喜歡有人打擾，公子萬事還是等主子醒來再說吧。”
“不行，箏瑟，我等了你千年，你怎麽可以忘了我！”陸家卻沒那個耐心，於是沖著二樓大聲喊道，一臉受傷的表情，顯然剛才已經被狠狠地傷了心。
那小妖一臉的為難，卻還是不敢放陸家上去。而陸家，卻也不甘心，一直吵著嚷著要上去找箏瑟說個清楚。這種情況，連蘇瀟若聽著都覺得頭大，更不用說睡午覺的人了。
所以沒多久，就見箏瑟從二樓走了下來，不高興的嚷道：“都說我已經忘了你了，你還吵什麽！”說著一道紫光劈了過去，陸家到時及時躲過了，只是那小妖卻被打了個正著，結果也變成了一只小龜，正好與蘇瀟若之前坐的成了一對兒。
“箏瑟你怎麽能這樣，當年你可從來不是如此的。”
“早都說了一千年我已經變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了。”箏瑟沒好氣的叉著腰說道。
陸家立刻成了洩氣的皮球，垂著頭，可憐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當年你我明明兩情相悅。”
“你也知道是當年！現在我在這湖裏，永遠都不會出去！”
“沒事，那我就在這裏陪你！”箏瑟話音剛落，陸家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笑著說道。速度極快，誰都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麽靠近箏瑟的。
“你以為你能隱藏仙氣一輩子？”箏瑟伸手一推，轉頭卻看到了樓下的蘇瀟若和即墨，先是一楞，“我就說你什麽時候能隱藏自己的仙氣了，原來是找了幫手。即墨將軍，真是好久不見啊！”
即墨只是略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又一個認識即墨的人。蘇瀟若發現即墨的知名度還是很高的，無論仙族妖族居然都認識他，不過從箏瑟的表情來看，兩人的關系顯然也不是那麽融洽的。接著箏瑟也不理會身邊可憐巴巴看著她的陸家，走下樓，笑著說道：“這麽多年了，我什麽都沒說過，居然還不肯放過我麽？甚至需要勞煩到即墨將軍親自走一趟。”
204亂石
“陛下從未想過要傷害姑娘，做這一切……”
“是為了保護我對嗎？那你來此為的是什麽？”接著又看了看一旁的蘇瀟若，“我竟不知這丫頭竟也是神族。”
蘇瀟若刻意壓住了自己的妖氣，所以箏瑟也沒發現她究竟是哪一族。但即墨是清楚的，也看了一眼蘇瀟若說道：“我們此番是為了煉妖壺而來，還要請箏瑟姑娘幫忙。”
“當年她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我今日實在想不出任何要幫你的理由。”箏瑟嫣然一笑，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當年之事原本也是為了姑娘好，姑娘須知仙妖殊途，若是遭遇天劫，只怕未必能得現在的寧靜。何況如今，有姑娘必須幫忙的理由，”即墨忽然轉身，指著蘇瀟若說道，“箏瑟姑娘想必還未曾認出蘇姑娘的真實身份。她便是當年依靠妖石轉世的歌若殿下。如今被煉妖壺奪走妖石之力，若是不能及時找到煉妖壺，只怕若殿下的性命堪憂。”
“她，是殿下？”箏瑟難以置信的看著蘇瀟若。
蘇瀟若點點頭，並未再壓抑自己的妖氣。既然即墨這麽說，大概也不會真的推她去死吧。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暫時將妖氣釋放出來，只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弱了一些。的確，只有三日了，他們沒有多的時間浪費。
“箏瑟拜見殿下。”在感覺到蘇瀟若的妖氣之後，箏瑟立刻上前行禮。
於是就這麽，他們兩妖一仙一神外加一只鳥開始尋找煉妖壺。這次的隊伍也算是比較龐大的，蘇瀟若的信心也更多了些。只是沒多久就發現，那一仙一鳥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在表明身份的時候，陸家雖有驚訝，但大概是不曾參加過千年前的五界大戰。所以雖妖族沒有任何敵意，更何況他的心上人還是一只妖。只是說是找煉妖壺，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看著箏瑟發呆，偶爾回神也是若有所失的樣子。
失戀的人總是心不在焉，更何況一個失戀的仙。而大鵬，整日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蘇瀟若，隨時都想要把她吞進肚子裏。蘇瀟若明白，這鳥兒儼然已經將她當條蟲子了，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盡量避免跟它獨處。
所以真正在幫忙的只有即墨與箏瑟。
箏瑟的確與琴瑟她們一樣，都是當年歌若身邊的貼身侍女。只是為何會被關在此處。蘇瀟若來不及問，箏瑟也不曾主動提及。卻看得出來，她對蘇瀟若是真的關心的。原本以箏瑟在湖中的地位。大可以讓所有妖都一起去找煉妖壺。
可是被困在這裏的妖都非善類，神器自然是誰都想得到的，所以這件事依舊只能秘密進行。
湖雖不大，但眾人找了一個下午，也算是每一處都走到了。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能無功而返。而即墨和陸家雖然隱去了氣息，但畢竟是生人，昨日又有人發現了他們，所以也不能大方地跟著箏瑟回家。
而最後的結果是箏瑟多帶了三尾魚回家。大鵬初變成魚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各種鬧騰。後來見了即墨與陸家變成魚後的樣子，也學著他們游了起來。蘇瀟若已經無法靠禦風術跟在他們後面，只能趴在箏瑟的肩膀上。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以這麽快的速度虛弱下去。果真有大限將至的感覺。可是煉妖壺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第二日，她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躺在箏瑟的手中。
“要不然今日殿下還是別去了，我們在分開找找。”箏瑟天真的臉上也帶著憂愁。昨日那個陰晴不定的小丫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蘇瀟若關心備至的侍女。
自己也算是沾了歌若的光。蘇瀟若勉強笑了笑。卻還是堅持說道：“帶我去吧，既然只有我才能察覺煉妖壺的位置。我怎麽能不去？”何況這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命。如今她幾乎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妖氣了，這才第二日，如果不快點找到煉妖壺，自己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並且還不是慢慢的等。所以她必須得去。
“可是殿下如此虛弱。”箏瑟看著有些不忍。
“給我吧，”即墨伸出手，從一開始，箏瑟就對即墨有敵意，現在也不願意將虛弱至此的蘇瀟若交給他，即墨自然明白她的想法，接著說道，“我可以用神力先護住她。”
“正是正是，箏瑟你就把若殿下交給將軍吧，將軍既是神將，自然有辦法可以暫保殿下性命。”陸家也在旁邊幫腔。
箏瑟卻不以為意：“他肯耗損神力保護殿下？你可知神力用一分就少一分。千年不見，我怎麽不知道神族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舍己為人了？”可是最後，看著即墨認真的表情，箏瑟猶豫再三還是將蘇瀟若交給了他。
蘇瀟若躺在即墨的手掌之中，接著一道淡淡的白光將她籠罩住，接著就覺得身上暖暖的，漸漸的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氣。白光消失之後，自己基本上就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卻看見站在一旁的箏瑟和陸家都驚訝的看著她。
“你們怎麽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比之前感覺好了許多。但這兩人也不至於這麽驚訝吧？
“將軍果然神力無邊。”陸家的嘴巴一直大張著，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箏瑟雖也驚訝，卻只是斜了陸家一眼，十分嫌棄的表情。
最終所有人兵分兩路，她與即墨一起，箏瑟、陸家與大鵬一起去尋煉妖壺了。若是有發現，就讓大鵬通知他們。
蘇瀟若坐在即墨的肩上，忍不住問道：“用神力很耗費你的法力嗎？”看著箏瑟和陸家的表情，加上他們之前的對話，幾乎可以肯定這一點了。顯然即墨是屬於很厲害的那種，如今看起來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還好。”
即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其實這人也還是不錯，起碼這個時候沒有扔下她一個人不管，於是接著問道：“即墨，你到底為什麽要幫我？”其實這個問題她一直都很好奇，只是怕一問出來，即墨就不幫她了，雖然這人也不是做事隨性的人，但小心一點總好些。如今這情況，反正已經將即墨拖下水了，相信他也不會半途而廢。
“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這個時候必定會幫你，”即墨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頗為在意那“一個人”，接著又繼續往前走，“何況若是將魔界交到你的手中也比落到別有居心的人手中好。”
“你答應過誰？”自動忽略了即墨後來的話，蘇瀟若關心的是前一句，自然不會就這麽被他把話題岔過去，她很難想象即墨居然會答應某個人幫他的敵人。究竟是誰這麽大的面子，居然能讓即墨答應這件事。
“我也只是為了維護五界穩定罷了，倘若你能答應拿到煉妖壺後，帶著魔族回到魔界，我便告訴你。”
居然談起條件來了，蘇瀟若看著即墨的臉，她才不會這麽容易就答應呢，為了一個秘密就不完成莫問的遺願，這種事她才不會做，所以撇撇嘴：“你說不懷好意的人，指的是王嘆麽？”
“魔族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你謹記小心身邊的人就是了。”即墨猶豫了一下說道。
蘇瀟若聽著卻無奈，為什麽這人說話就不能說明白呢？一定要這樣說一半留一半，不過原本她還不確定王嘆究竟是真的對魔族盡忠還是希望得到魔王的位置，如今聽即墨一說，倒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其實你大可以不幫我的，若是我死了，煉妖壺也找不到，那魔族也不可能打到神界去。”忽然就有些喪氣，蘇瀟若小聲說道，其實這三日自己過不過得了還不一定呢。倘若過不了，還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只是這原本是自己的自言自語，可蘇瀟若如今就坐在即墨的肩上，說了什麽，自然全部都落入了他的耳朵裏，於是說道：“凡事未到最後自然不該放棄。”
姑且算作實在鼓勵她吧。雖然這話聽起來更像是說教，不過蘇瀟若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去那塊石頭後面。”
即墨聽後也不問為什麽，直接就往蘇瀟若指的石頭走去。他們如今離眾妖住的地方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所以這裏除了石頭就是泥沙。而他們前方，正是一堆一人高的巖石，昨日他們也來過此地，只是卻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具體是什麽感覺蘇瀟若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那裏。兩人一起走到那巖石後，依舊是巖石，就像是有人可以用石頭拼出一條路來一樣，宛若一個迷宮，只是總共只有一條路。
即墨沒說話，只是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蘇瀟若也努力感覺著，只是那種強烈的感覺來得突然，去得就更加突然了，如今感應不到任何東西，即墨繞過幾個石頭之後就停了下來。
205秘密
“怎麽了？”蘇瀟若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於是問道。
“這是陣法，”即墨眉頭輕蹙，但隨即又松開了，只是搖頭說道，“看來是有人不願讓我們找到煉妖壺。”
“我們能走得出去嗎？”蘇瀟若如今並不關心究竟又是誰有心阻攔。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破陣上，不論是誰要為難她都好，她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煉妖壺。
“不算困難。”即墨簡單的說道，接著憑空畫了什麽，接著空中就出現白色的光，接著就將前面的石頭給穿透了，就這麽出現了一條路。
沒多久，兩人就又回到了蘇瀟若一開始感應到煉妖壺的地方。看來不是不算困難，而是即墨謙虛了，居然如此簡單就走出了陣，雖然蘇瀟若心裏一直明白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從未見識過莫問真正的力量。如今看起來的確是深不可測。
“等等，這次是那邊的石頭。可是萬一……”蘇瀟若指著另外一側，只是卻有些不確定，畢竟剛才若不是即墨在，她肯定會被困在陣中，如今誰又知道等著他們的是不是另一個陣呢？
“無妨，就去看看吧。”即墨倒是很淡定，不過看他之前那麽容易就能夠破陣，顯然對這些是絲毫都不在意的，以他的神力，大概幾十個陣也不曾放在眼裏。然而這一次，還沒走到石頭前，就聽一聲巨響，接著蘇瀟若只感覺天搖地動，就見地下突然出現一條裂縫。
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他們往下吸取，即墨及時穩住，但蘇瀟若若不是有即墨的神力護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妖力自然是一點都不剩了。所以就這麽往下掉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蘇瀟若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所以只來得及“啊”了一聲，就這麽掉了下去，下面是一片黑暗，接著黑暗漸漸籠罩了整個世界，蘇瀟若明白自己是漸漸落入了裂縫之中，只有天空有一條裂縫能透進光來。
有種快要長眠於此的感覺，畢竟這個時候自己根本就無力反抗，卻見到空中一道白光急速而來。接著那個人就宛如天神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伸手將她護在掌中，溫度自他的掌心傳來。蘇瀟若忽然就相信哪怕是在這一片漆黑的世界裏，自己也已經安全了。
接著那一條裂縫漸漸合攏，除了即墨周圍淡淡的白光，四周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蘇瀟若驚魂未定，好半天才說道：“怎。怎麽回事？”與剛才一樣的感覺，卻比剛才強烈了數十倍，就像煉妖壺就在她的面前一樣。不過蘇瀟若發現自己真的把即墨當百科全書了，似乎潛意識裏就認為所有的情況他都應該知道。
果然，這一次即墨也還是知道：“這是煉妖壺內。”
“什麽！”不是疑問句，而是驚訝。他們如今居然身處一直在尋找的煉妖壺中，這算不算是找到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不是同一種意義上的找到。“那會怎麽樣？”
說話間兩人已經漸漸落了地，依舊是漆黑一片，就連腳下也不例外。
“我們的力量會漸漸被煉妖壺吸走，最後……”
“最後就像我明日會發生的情況一樣，對不對？我原本明日就會死。那現在是不是會更快？”蘇瀟若平靜的問道，連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這麽平靜。大概是早就知道自己明日就會死。所以如今提早了些，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吧，“有辦法能夠逃出去麽？”
好不容易找到煉妖壺了，卻不曾想到卻成了他們的催命符。雖然明白兩人的結局，她卻不願就這麽放棄，現在的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但即墨不是很厲害麽？就算自己認命了，他這個大人物也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在這裏等死吧？
但是這一次，即墨也只是低頭沈吟起來，顯然這件事對他而言也不是那麽容易。蘇瀟若見他如此，也不免有些喪氣，她明白這種時候驚慌失措根本就幫不了他們，所以只是爬到地上，結果一個沒抓穩，就這麽掉了下去。倒是即墨眼疾手快，將她接住了。
被平穩的放在地上之後，卻沒想到眼前的即墨居然慢慢縮小，到最後成了與她差不多的大小。
驚訝的看著身邊的人：“你怎麽也變小了？”這可不是好現象啊，難不成煉妖壺之內也會把人變小？那是不是證明即墨也會如她一般虛弱下去，自己如今是沒辦法了，所以要做什麽，也只能靠即墨，連他都如此，兩人豈不是真的只能等死了。
即墨深深看她一眼，似乎有些無奈，就這麽坐了下來：“煉妖壺是上古神器，無人可與之對抗，除非有人能及時將我們放出去。”
好吧，這句話算是給他們判了死刑了，他們如今能指望的就只有陸家和箏瑟，可是兩人也未必能及時找到這裏來，而且之前就有人擺下石陣引他們進去，顯然這湖中有人不懷好意，而箏瑟和陸家毫不知情，怎麽可能來得及？
“你怎麽知道沒有辦法，當初曾有人被關在這裏過？難道就沒有辦法從裏面把它打開嗎？”
“雖然不曾有人被關在這裏，但煉妖壺上附有神力，即便是神王也無法破壞。”
既然沒人被關過，那就證明不一定就毫無辦法，於是蘇瀟若站了起來，往旁邊走去，只是四周太過黑暗，所以只能將手伸出去摸索前面的路，沒走幾步就碰到冰冷的如墻壁一樣的地方，應該是煉妖壺的內壁。
接著蘇瀟若正準備捏咒，手卻被拉住了。身後傳來莫問的聲音：“你此刻所用一絲法力，就會早死一刻。何苦做這些無用的掙紮？”
“可是如果現在不想辦法，我的法力一樣在慢慢減弱，難道你真的以為有誰能救我們麽？”蘇瀟若平靜的說道，不是不相信陸家和箏瑟，而是她早就習慣了關鍵的時候只能靠自己這件事。就這麽坐著等死她是說什麽都做不到的。
“你如今已經是靠神力才能勉強用咒，到時候……”
“原來將軍是舍不得自己的神力。這可就沒辦法了，你的神力已經給我，就算是我的了，”蘇瀟若說著掙脫了即墨的手，她就奇怪如今已經找到煉妖壺了，即墨怎麽還會在意她的生死，原來是不願看到自己的神力就這麽白白浪費了，“將軍為了救我落入煉妖壺，我很感激，但是我的事情，還是要自己決定的。”
想必即墨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一定想著早知道就不救她的，可惜這已經是事實了。蘇瀟若雖然感激，但心裏對他的反感卻並未減少，就算殺莫問的是範煷，可當初要不是莫問先被他所傷，又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輸給範煷？
所以她內疚的同時，對這些人一樣是恨得咬牙切齒，與他，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罷了，事到如今，她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
“住手！”哪知即墨居然還是不肯放手，蘇瀟若即使是妖族，但畢竟是個女子，力氣又怎麽敵得過即墨，所以最後還是被他拉到旁邊坐下，“你為何不想想為什麽那人明知道石陣困不住你我，卻還是要將我們引過去？”
這點蘇瀟若倒是沒有想過，於是靜了下來，聽即墨把話說完。
“為的就是消耗我的神力，這樣在煉妖壺就可以早些將我的力量全部吸走。而你現在，難道還要幫著他消耗自己的力氣麽？”
蘇瀟若的確沒有想過這麽多，只是身處此地，心中難免會有些慌亂，就算不曾表現出來，但也希望能夠做些什麽，她討厭等死的感覺，總想做些什麽，可現在，做了反而讓想要害他們的人稱心如意，於是也只好乖乖聽即墨的話。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瀟若的意識也漸漸有些模糊，眼睛就快要閉上了，卻被人推醒：“不能睡。”
這回不用即墨解釋，她也明白了，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了了。於是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打起精神來，可沒過多久，又開始犯困，忍不住說道：“要不然我們說點什麽吧。”在黑暗之中這麽坐著，就算煉妖壺不吸走他們的力量，也很容易犯困。
即墨不說話，雖沒同意，但也沒有拒絕。
“你就說說究竟是誰要你幫我的吧？反正都要死了，你也沒有必要再瞞著我。”這事情她還是有些好奇，如今這情況，即墨要是再不說，這個秘密可能就真的永遠不能知道了。
“是莫問，”即墨果然不磨嘰，“還記得當初魔族攻打清寒山，我與他曾在山下見過。”
即墨說完卻並未得到蘇瀟若的回答，因為此刻，她除了震驚，更多的還是難受，就像是心被誰捏住一樣，幾乎快不能呼吸了，好半天才說道：“你是說，你下山的那次？”
“沒錯，他早已經看破天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那日放過清寒仙族，只要我答應日後若是你有難，不論是什麽，都要幫你一次。”
206是誰
“可是為什麽，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天命。又為什麽要你幫我？”到了現在，蘇瀟若都還是不願相信，她的心也在告訴她不要信。即墨的話漏洞百出，怎麽可能是真的，就算莫問真的要一個人替他保護她，又怎麽會找一個神族？
這種事情莫問絕對不可能做出來。所以蘇瀟若在心裏告訴自己，即墨是在騙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什麽莫問的遺願，也沒有什麽請求。即墨這麽說不過是想騙取她的信任而已。
“天機鏡可洞察天機，知曉古今，我早已在其中看到他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我告訴他的，”即墨的話還未說完，蘇瀟若就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後只能無力的坐了回去，即墨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卻並沒有絲毫歉疚，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怨我也是情理之中，但為了清寒仙眾，我必須要這麽做。”
蘇瀟若的確很憤怒，雖然莫問的死與即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可是她就是會遷怒，既然即墨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卻根本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這就是所謂的天意不可違麽，難怪神界會出現這麽多冷漠的人。
只是現在自己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掙紮了幾下之後只能算了。蘇瀟若就這麽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說話，接著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即墨的話讓她連自己都騙不了了。她有沒想到，莫問到了現在居然都還在幫她，而自己呢，欠了他那麽多，甚至還害死了他。如果這就是天意，蘇瀟若倒真的寧願當初即墨就將她殺了呢。
只是想到身邊還有個人在，蘇瀟若立馬轉過身去。即墨果真是將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已經知道天機，卻還是冷眼旁觀。甚至還利用她，給了清寒仙族一個逃跑的機會。而那時的她呢，不只是茫然未覺，還一直想著救仙界的朋友。蘇瀟若這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笨，莫問說得對，她根本不該對敵人手軟。
可是現在，蘇瀟若氣過之後，只覺得心裏難受。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莫問當做親人了，即使並非男女之情。但那感情也絕對不淺。所以莫問的死對她而言才會有那麽大的打擊。
只是，莫問，你這又是何苦呢？
對一個不喜歡他的人，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所以蘇瀟若並不能理解那樣的感覺。可是，只是這樣就已經足夠她內疚的了。
就這麽坐了良久，心情卻怎麽都無法平覆。心裏想得全都是昔日之事，自己的想法的確是太天真了。蘇瀟若下定決心，若是今日能夠出去，她絕對不會再對仙界手下留情。因為留情只會害了更多她在乎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在這裏白白等死了，吸吸鼻子。確定自己的聲音已經恢覆正常了這才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能死在這裏。你也不可能真的丟下仙界神界不管吧，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急？”
不要說即墨沈穩淡定，就算他真的能如此淡然的面對死亡，現在也不是應該坦然面對的時候。這個只願五界和平共處的人。怎麽可能丟下如今岌岌可危的仙族和神族呢？蘇瀟若自認對魔軍沒有什麽貢獻，但眼下的局面。魔軍至少還有不夜在，死了她一個，除了找不到神器之外，影響並不大，何況還有歌默在，總有機會再找到神器的。
可是仙族不同，他們鬥不過魔族和妖族，卻也不可能躲一輩子。即墨自然不會甘心丟下這麽一堆爛攤子無人收拾。他要五界穩定，必然就會將妖魔逼回自己原本的地方去。在做到這一點之前，他和蘇瀟若一樣，都不會讓自己死。
這種責任蘇瀟若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因為自己的性命已經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們都不能就這麽死去。
可是被關在煉妖壺這麽久，他什麽都不曾做過，如今又是如此肯定的模樣，由不得蘇瀟若不懷疑，他會不會是已經想到了逃脫的辦法，只是不肯說出來而已？
蘇瀟若哭的時候，即墨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坐在一旁。這多少讓蘇瀟若感覺舒服些，只是在她看來，現在的局面都是即墨和範煷造成的，天知道她在聽到真相後有多麽不願讓即墨幫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將所有的事情解決，可是沒有辦法，她只能找他想辦法，因為她現在還不能死，還有那麽多的事情必須自己去做。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誰會想要你我的性命。”即墨也不提之前的事情，語氣如舊，就好像剛才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或者是一個女子的哭泣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他所關心的事情一直都是那麽一件而已。
“想到了又能如何？難道你現在還能殺了那個人麽？就算要殺，也要出去了才能殺，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麽逃出去。”
其實蘇瀟若也很好奇那個人究竟會是誰，如今五界也無非分為三大勢力，一邊是仙界神界，一邊就是妖魔兩界，再有就是保持中立的人界了。倘若真的有人要跟蘇瀟若過不去，所以才把她困入煉妖壺的話，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神、仙兩族了，可是如果真的是又怎麽可能為難即墨？反之亦然。剩下的就只可能是人界了，可是人界裏會有誰跟他們過不去？也不可能。
可這都不重要好嗎？連命都沒了，就算猜到是誰又能如何？難道要她在腦子裏幻想如何將那個人碎屍萬段麽？這麽做不止不能解氣，甚至連他們的命也救不了啊！所以蘇瀟若完全不能理解即墨的淡定究竟是從何而來，她只知道，自己確實有些沈不住氣了。
然而說了那麽多，即墨只是搖了搖頭。依舊是一副高深沈思狀，顯然這家夥只想著自己的問題，完全就沒有考慮過他們要怎麽出去這回事兒。
蘇瀟若氣結，再多說什麽也是無益，即墨是什麽人，思考怎麽可能會被她左右？於是兩人又陷入了沈默之中。煉妖壺中本就沒有多餘的聲音，這麽一靜，當真是連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楚。
蘇瀟若的確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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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這麽個小法啊，她還是比較懷念以前的樣子。
“恐怕不容易。”即墨微微皺眉，蘇瀟若聽得心裏一驚，看即墨的樣子，就像是自己永遠都得如此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可能幫莫問報仇，更不用說帶著魔族打上神界了。如果真的要這樣子下去，她還不如早些撞墻轉世的好。
“不過……”
好吧，心裏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蘇瀟若原本已經垂頭喪氣，聽了即墨的話又立馬擡起頭來，果然說話只說一半也是大人物的共通點麽？若不是即墨此刻一臉嚴肅，她甚至以為這人與莫問一樣，都喜歡作弄人：“不過什麽？”
“妖石魔石皆是由煉妖壺煉化而成，那道光將妖石的力量吸走，所以你如今回覆的力量是原本歌若的力量，只是當初歌若能轉世，都是依靠妖石之力。”
“那是什麽意思？”如今心情又落回谷底。難道就不能有一點好消息麽？
“你會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即墨沒有再說下去，但最後究竟如何，即使不明說，蘇瀟若也已經猜到了，“以你的妖力，最多也只能再拖三日。”
也就是說三日之後，自己就會死了。蘇瀟若突然就沒了力氣，跌坐在桌子上，但是很快又站起來抓著即墨放在桌上的手：“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以前那麽多次我都以為死定了，但都沒死，這次也還有辦法的，是吧？”
即墨低頭看著她，蘇瀟若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緊張的等待他的回答。最終即墨點點頭：“對，只要能找到煉妖壺，借助它的力量，你不僅能恢覆，妖力也會更加精進。”
她就知道。蘇瀟若得到即墨肯定的回答，總算稍稍松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沒事的，哪一次不是身陷絕境，到最後都化險為夷了，這一次果然又是這樣，既然連自己的性命都牽扯進去了，她就更加快些找到煉妖壺了，立馬搖著即墨說道：“那你還坐著幹嘛？我們去找煉妖壺啊！”
“這……”
即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巨響，接著就見一條魚從二樓掉了下來，沒錯，是一條鮮活的魚，落到臺階邊，接著大鵬就飛過去將它叼了起來，又飛回到即墨的肩上。儼然已經將即墨當成主人了，而那魚還在掙紮，突然喊道：“將軍救救小仙啊！”
聽著熟悉的聲音，蘇瀟若這才反應過來那尾魚竟然是陸家。居然被打回原形了？接著即墨伸出手，白光漸漸籠罩在那尾魚的魚身上，良久，陸家才恢覆人形。卻還不死心的想往二樓走，卻被聽到動靜而進屋的小妖攔了下來。
“二位……”雖然很奇怪這兩人是怎麽出現的，但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當著樓梯說道，“主子午睡不喜歡有人打擾，公子萬事還是等主子醒來再說吧。”
“不行，箏瑟，我等了你千年，你怎麽可以忘了我！”陸家卻沒那個耐心，於是沖著二樓大聲喊道，一臉受傷的表情，顯然剛才已經被狠狠地傷了心。
那小妖一臉的為難，卻還是不敢放陸家上去。而陸家，卻也不甘心，一直吵著嚷著要上去找箏瑟說個清楚。這種情況，連蘇瀟若聽著都覺得頭大，更不用說睡午覺的人了。
所以沒多久，就見箏瑟從二樓走了下來，不高興的嚷道：“都說我已經忘了你了，你還吵什麽！”說著一道紫光劈了過去，陸家到時及時躲過了，只是那小妖卻被打了個正著，結果也變成了一只小龜，正好與蘇瀟若之前坐的成了一對兒。
“箏瑟你怎麽能這樣，當年你可從來不是如此的。”
“早都說了一千年我已經變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了。”箏瑟沒好氣的叉著腰說道。
陸家立刻成了洩氣的皮球，垂著頭，可憐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當年你我明明兩情相悅。”
“你也知道是當年！現在我在這湖裏，永遠都不會出去！”
“沒事，那我就在這裏陪你！”箏瑟話音剛落，陸家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笑著說道。速度極快，誰都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麽靠近箏瑟的。
“你以為你能隱藏仙氣一輩子？”箏瑟伸手一推，轉頭卻看到了樓下的蘇瀟若和即墨，先是一楞，“我就說你什麽時候能隱藏自己的仙氣了，原來是找了幫手。即墨將軍，真是好久不見啊！”
即墨只是略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又一個認識即墨的人。蘇瀟若發現即墨的知名度還是很高的，無論仙族妖族居然都認識他，不過從箏瑟的表情來看，兩人的關系顯然也不是那麽融洽的。接著箏瑟也不理會身邊可憐巴巴看著她的陸家，走下樓，笑著說道：“這麽多年了，我什麽都沒說過，居然還不肯放過我麽？甚至需要勞煩到即墨將軍親自走一趟。”
204亂石
“陛下從未想過要傷害姑娘，做這一切……”
“是為了保護我對嗎？那你來此為的是什麽？”接著又看了看一旁的蘇瀟若，“我竟不知這丫頭竟也是神族。”
蘇瀟若刻意壓住了自己的妖氣，所以箏瑟也沒發現她究竟是哪一族。但即墨是清楚的，也看了一眼蘇瀟若說道：“我們此番是為了煉妖壺而來，還要請箏瑟姑娘幫忙。”
“當年她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我今日實在想不出任何要幫你的理由。”箏瑟嫣然一笑，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當年之事原本也是為了姑娘好，姑娘須知仙妖殊途，若是遭遇天劫，只怕未必能得現在的寧靜。何況如今，有姑娘必須幫忙的理由，”即墨忽然轉身，指著蘇瀟若說道，“箏瑟姑娘想必還未曾認出蘇姑娘的真實身份。她便是當年依靠妖石轉世的歌若殿下。如今被煉妖壺奪走妖石之力，若是不能及時找到煉妖壺，只怕若殿下的性命堪憂。”
“她，是殿下？”箏瑟難以置信的看著蘇瀟若。
蘇瀟若點點頭，並未再壓抑自己的妖氣。既然即墨這麽說，大概也不會真的推她去死吧。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暫時將妖氣釋放出來，只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弱了一些。的確，只有三日了，他們沒有多的時間浪費。
“箏瑟拜見殿下。”在感覺到蘇瀟若的妖氣之後，箏瑟立刻上前行禮。
於是就這麽，他們兩妖一仙一神外加一只鳥開始尋找煉妖壺。這次的隊伍也算是比較龐大的，蘇瀟若的信心也更多了些。只是沒多久就發現，那一仙一鳥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在表明身份的時候，陸家雖有驚訝，但大概是不曾參加過千年前的五界大戰。所以雖妖族沒有任何敵意，更何況他的心上人還是一只妖。只是說是找煉妖壺，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看著箏瑟發呆，偶爾回神也是若有所失的樣子。
失戀的人總是心不在焉，更何況一個失戀的仙。而大鵬，整日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蘇瀟若，隨時都想要把她吞進肚子裏。蘇瀟若明白，這鳥兒儼然已經將她當條蟲子了，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盡量避免跟它獨處。
所以真正在幫忙的只有即墨與箏瑟。
箏瑟的確與琴瑟她們一樣，都是當年歌若身邊的貼身侍女。只是為何會被關在此處。蘇瀟若來不及問，箏瑟也不曾主動提及。卻看得出來，她對蘇瀟若是真的關心的。原本以箏瑟在湖中的地位。大可以讓所有妖都一起去找煉妖壺。
可是被困在這裏的妖都非善類，神器自然是誰都想得到的，所以這件事依舊只能秘密進行。
湖雖不大，但眾人找了一個下午，也算是每一處都走到了。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能無功而返。而即墨和陸家雖然隱去了氣息，但畢竟是生人，昨日又有人發現了他們，所以也不能大方地跟著箏瑟回家。
而最後的結果是箏瑟多帶了三尾魚回家。大鵬初變成魚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各種鬧騰。後來見了即墨與陸家變成魚後的樣子，也學著他們游了起來。蘇瀟若已經無法靠禦風術跟在他們後面，只能趴在箏瑟的肩膀上。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以這麽快的速度虛弱下去。果真有大限將至的感覺。可是煉妖壺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第二日，她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躺在箏瑟的手中。
“要不然今日殿下還是別去了，我們在分開找找。”箏瑟天真的臉上也帶著憂愁。昨日那個陰晴不定的小丫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蘇瀟若關心備至的侍女。
自己也算是沾了歌若的光。蘇瀟若勉強笑了笑。卻還是堅持說道：“帶我去吧，既然只有我才能察覺煉妖壺的位置。我怎麽能不去？”何況這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命。如今她幾乎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妖氣了，這才第二日，如果不快點找到煉妖壺，自己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並且還不是慢慢的等。所以她必須得去。
“可是殿下如此虛弱。”箏瑟看著有些不忍。
“給我吧，”即墨伸出手，從一開始，箏瑟就對即墨有敵意，現在也不願意將虛弱至此的蘇瀟若交給他，即墨自然明白她的想法，接著說道，“我可以用神力先護住她。”
“正是正是，箏瑟你就把若殿下交給將軍吧，將軍既是神將，自然有辦法可以暫保殿下性命。”陸家也在旁邊幫腔。
箏瑟卻不以為意：“他肯耗損神力保護殿下？你可知神力用一分就少一分。千年不見，我怎麽不知道神族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舍己為人了？”可是最後，看著即墨認真的表情，箏瑟猶豫再三還是將蘇瀟若交給了他。
蘇瀟若躺在即墨的手掌之中，接著一道淡淡的白光將她籠罩住，接著就覺得身上暖暖的，漸漸的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氣。白光消失之後，自己基本上就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卻看見站在一旁的箏瑟和陸家都驚訝的看著她。
“你們怎麽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比之前感覺好了許多。但這兩人也不至於這麽驚訝吧？
“將軍果然神力無邊。”陸家的嘴巴一直大張著，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箏瑟雖也驚訝，卻只是斜了陸家一眼，十分嫌棄的表情。
最終所有人兵分兩路，她與即墨一起，箏瑟、陸家與大鵬一起去尋煉妖壺了。若是有發現，就讓大鵬通知他們。
蘇瀟若坐在即墨的肩上，忍不住問道：“用神力很耗費你的法力嗎？”看著箏瑟和陸家的表情，加上他們之前的對話，幾乎可以肯定這一點了。顯然即墨是屬於很厲害的那種，如今看起來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還好。”
即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其實這人也還是不錯，起碼這個時候沒有扔下她一個人不管，於是接著問道：“即墨，你到底為什麽要幫我？”其實這個問題她一直都很好奇，只是怕一問出來，即墨就不幫她了，雖然這人也不是做事隨性的人，但小心一點總好些。如今這情況，反正已經將即墨拖下水了，相信他也不會半途而廢。
“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這個時候必定會幫你，”即墨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頗為在意那“一個人”，接著又繼續往前走，“何況若是將魔界交到你的手中也比落到別有居心的人手中好。”
“你答應過誰？”自動忽略了即墨後來的話，蘇瀟若關心的是前一句，自然不會就這麽被他把話題岔過去，她很難想象即墨居然會答應某個人幫他的敵人。究竟是誰這麽大的面子，居然能讓即墨答應這件事。
“我也只是為了維護五界穩定罷了，倘若你能答應拿到煉妖壺後，帶著魔族回到魔界，我便告訴你。”
居然談起條件來了，蘇瀟若看著即墨的臉，她才不會這麽容易就答應呢，為了一個秘密就不完成莫問的遺願，這種事她才不會做，所以撇撇嘴：“你說不懷好意的人，指的是王嘆麽？”
“魔族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你謹記小心身邊的人就是了。”即墨猶豫了一下說道。
蘇瀟若聽著卻無奈，為什麽這人說話就不能說明白呢？一定要這樣說一半留一半，不過原本她還不確定王嘆究竟是真的對魔族盡忠還是希望得到魔王的位置，如今聽即墨一說，倒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其實你大可以不幫我的，若是我死了，煉妖壺也找不到，那魔族也不可能打到神界去。”忽然就有些喪氣，蘇瀟若小聲說道，其實這三日自己過不過得了還不一定呢。倘若過不了，還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只是這原本是自己的自言自語，可蘇瀟若如今就坐在即墨的肩上，說了什麽，自然全部都落入了他的耳朵裏，於是說道：“凡事未到最後自然不該放棄。”
姑且算作實在鼓勵她吧。雖然這話聽起來更像是說教，不過蘇瀟若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去那塊石頭後面。”
即墨聽後也不問為什麽，直接就往蘇瀟若指的石頭走去。他們如今離眾妖住的地方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所以這裏除了石頭就是泥沙。而他們前方，正是一堆一人高的巖石，昨日他們也來過此地，只是卻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具體是什麽感覺蘇瀟若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那裏。兩人一起走到那巖石後，依舊是巖石，就像是有人可以用石頭拼出一條路來一樣，宛若一個迷宮，只是總共只有一條路。
即墨沒說話，只是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蘇瀟若也努力感覺著，只是那種強烈的感覺來得突然，去得就更加突然了，如今感應不到任何東西，即墨繞過幾個石頭之後就停了下來。
205秘密
“怎麽了？”蘇瀟若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於是問道。
“這是陣法，”即墨眉頭輕蹙，但隨即又松開了，只是搖頭說道，“看來是有人不願讓我們找到煉妖壺。”
“我們能走得出去嗎？”蘇瀟若如今並不關心究竟又是誰有心阻攔。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破陣上，不論是誰要為難她都好，她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煉妖壺。
“不算困難。”即墨簡單的說道，接著憑空畫了什麽，接著空中就出現白色的光，接著就將前面的石頭給穿透了，就這麽出現了一條路。
沒多久，兩人就又回到了蘇瀟若一開始感應到煉妖壺的地方。看來不是不算困難，而是即墨謙虛了，居然如此簡單就走出了陣，雖然蘇瀟若心裏一直明白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從未見識過莫問真正的力量。如今看起來的確是深不可測。
“等等，這次是那邊的石頭。可是萬一……”蘇瀟若指著另外一側，只是卻有些不確定，畢竟剛才若不是即墨在，她肯定會被困在陣中，如今誰又知道等著他們的是不是另一個陣呢？
“無妨，就去看看吧。”即墨倒是很淡定，不過看他之前那麽容易就能夠破陣，顯然對這些是絲毫都不在意的，以他的神力，大概幾十個陣也不曾放在眼裏。然而這一次，還沒走到石頭前，就聽一聲巨響，接著蘇瀟若只感覺天搖地動，就見地下突然出現一條裂縫。
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他們往下吸取，即墨及時穩住，但蘇瀟若若不是有即墨的神力護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妖力自然是一點都不剩了。所以就這麽往下掉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蘇瀟若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所以只來得及“啊”了一聲，就這麽掉了下去，下面是一片黑暗，接著黑暗漸漸籠罩了整個世界，蘇瀟若明白自己是漸漸落入了裂縫之中，只有天空有一條裂縫能透進光來。
有種快要長眠於此的感覺，畢竟這個時候自己根本就無力反抗，卻見到空中一道白光急速而來。接著那個人就宛如天神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伸手將她護在掌中，溫度自他的掌心傳來。蘇瀟若忽然就相信哪怕是在這一片漆黑的世界裏，自己也已經安全了。
接著那一條裂縫漸漸合攏，除了即墨周圍淡淡的白光，四周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蘇瀟若驚魂未定，好半天才說道：“怎。怎麽回事？”與剛才一樣的感覺，卻比剛才強烈了數十倍，就像煉妖壺就在她的面前一樣。不過蘇瀟若發現自己真的把即墨當百科全書了，似乎潛意識裏就認為所有的情況他都應該知道。
果然，這一次即墨也還是知道：“這是煉妖壺內。”
“什麽！”不是疑問句，而是驚訝。他們如今居然身處一直在尋找的煉妖壺中，這算不算是找到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不是同一種意義上的找到。“那會怎麽樣？”
說話間兩人已經漸漸落了地，依舊是漆黑一片，就連腳下也不例外。
“我們的力量會漸漸被煉妖壺吸走，最後……”
“最後就像我明日會發生的情況一樣，對不對？我原本明日就會死。那現在是不是會更快？”蘇瀟若平靜的問道，連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這麽平靜。大概是早就知道自己明日就會死。所以如今提早了些，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吧，“有辦法能夠逃出去麽？”
好不容易找到煉妖壺了，卻不曾想到卻成了他們的催命符。雖然明白兩人的結局，她卻不願就這麽放棄，現在的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但即墨不是很厲害麽？就算自己認命了，他這個大人物也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在這裏等死吧？
但是這一次，即墨也只是低頭沈吟起來，顯然這件事對他而言也不是那麽容易。蘇瀟若見他如此，也不免有些喪氣，她明白這種時候驚慌失措根本就幫不了他們，所以只是爬到地上，結果一個沒抓穩，就這麽掉了下去。倒是即墨眼疾手快，將她接住了。
被平穩的放在地上之後，卻沒想到眼前的即墨居然慢慢縮小，到最後成了與她差不多的大小。
驚訝的看著身邊的人：“你怎麽也變小了？”這可不是好現象啊，難不成煉妖壺之內也會把人變小？那是不是證明即墨也會如她一般虛弱下去，自己如今是沒辦法了，所以要做什麽，也只能靠即墨，連他都如此，兩人豈不是真的只能等死了。
即墨深深看她一眼，似乎有些無奈，就這麽坐了下來：“煉妖壺是上古神器，無人可與之對抗，除非有人能及時將我們放出去。”
好吧，這句話算是給他們判了死刑了，他們如今能指望的就只有陸家和箏瑟，可是兩人也未必能及時找到這裏來，而且之前就有人擺下石陣引他們進去，顯然這湖中有人不懷好意，而箏瑟和陸家毫不知情，怎麽可能來得及？
“你怎麽知道沒有辦法，當初曾有人被關在這裏過？難道就沒有辦法從裏面把它打開嗎？”
“雖然不曾有人被關在這裏，但煉妖壺上附有神力，即便是神王也無法破壞。”
既然沒人被關過，那就證明不一定就毫無辦法，於是蘇瀟若站了起來，往旁邊走去，只是四周太過黑暗，所以只能將手伸出去摸索前面的路，沒走幾步就碰到冰冷的如墻壁一樣的地方，應該是煉妖壺的內壁。
接著蘇瀟若正準備捏咒，手卻被拉住了。身後傳來莫問的聲音：“你此刻所用一絲法力，就會早死一刻。何苦做這些無用的掙紮？”
“可是如果現在不想辦法，我的法力一樣在慢慢減弱，難道你真的以為有誰能救我們麽？”蘇瀟若平靜的說道，不是不相信陸家和箏瑟，而是她早就習慣了關鍵的時候只能靠自己這件事。就這麽坐著等死她是說什麽都做不到的。
“你如今已經是靠神力才能勉強用咒，到時候……”
“原來將軍是舍不得自己的神力。這可就沒辦法了，你的神力已經給我，就算是我的了，”蘇瀟若說著掙脫了即墨的手，她就奇怪如今已經找到煉妖壺了，即墨怎麽還會在意她的生死，原來是不願看到自己的神力就這麽白白浪費了，“將軍為了救我落入煉妖壺，我很感激，但是我的事情，還是要自己決定的。”
想必即墨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一定想著早知道就不救她的，可惜這已經是事實了。蘇瀟若雖然感激，但心裏對他的反感卻並未減少，就算殺莫問的是範煷，可當初要不是莫問先被他所傷，又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輸給範煷？
所以她內疚的同時，對這些人一樣是恨得咬牙切齒，與他，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罷了，事到如今，她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
“住手！”哪知即墨居然還是不肯放手，蘇瀟若即使是妖族，但畢竟是個女子，力氣又怎麽敵得過即墨，所以最後還是被他拉到旁邊坐下，“你為何不想想為什麽那人明知道石陣困不住你我，卻還是要將我們引過去？”
這點蘇瀟若倒是沒有想過，於是靜了下來，聽即墨把話說完。
“為的就是消耗我的神力，這樣在煉妖壺就可以早些將我的力量全部吸走。而你現在，難道還要幫著他消耗自己的力氣麽？”
蘇瀟若的確沒有想過這麽多，只是身處此地，心中難免會有些慌亂，就算不曾表現出來，但也希望能夠做些什麽，她討厭等死的感覺，總想做些什麽，可現在，做了反而讓想要害他們的人稱心如意，於是也只好乖乖聽即墨的話。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瀟若的意識也漸漸有些模糊，眼睛就快要閉上了，卻被人推醒：“不能睡。”
這回不用即墨解釋，她也明白了，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了了。於是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打起精神來，可沒過多久，又開始犯困，忍不住說道：“要不然我們說點什麽吧。”在黑暗之中這麽坐著，就算煉妖壺不吸走他們的力量，也很容易犯困。
即墨不說話，雖沒同意，但也沒有拒絕。
“你就說說究竟是誰要你幫我的吧？反正都要死了，你也沒有必要再瞞著我。”這事情她還是有些好奇，如今這情況，即墨要是再不說，這個秘密可能就真的永遠不能知道了。
“是莫問，”即墨果然不磨嘰，“還記得當初魔族攻打清寒山，我與他曾在山下見過。”
即墨說完卻並未得到蘇瀟若的回答，因為此刻，她除了震驚，更多的還是難受，就像是心被誰捏住一樣，幾乎快不能呼吸了，好半天才說道：“你是說，你下山的那次？”
“沒錯，他早已經看破天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那日放過清寒仙族，只要我答應日後若是你有難，不論是什麽，都要幫你一次。”
206是誰
“可是為什麽，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天命。又為什麽要你幫我？”到了現在，蘇瀟若都還是不願相信，她的心也在告訴她不要信。即墨的話漏洞百出，怎麽可能是真的，就算莫問真的要一個人替他保護她，又怎麽會找一個神族？
這種事情莫問絕對不可能做出來。所以蘇瀟若在心裏告訴自己，即墨是在騙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什麽莫問的遺願，也沒有什麽請求。即墨這麽說不過是想騙取她的信任而已。
“天機鏡可洞察天機，知曉古今，我早已在其中看到他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我告訴他的，”即墨的話還未說完，蘇瀟若就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後只能無力的坐了回去，即墨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卻並沒有絲毫歉疚，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怨我也是情理之中，但為了清寒仙眾，我必須要這麽做。”
蘇瀟若的確很憤怒，雖然莫問的死與即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可是她就是會遷怒，既然即墨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卻根本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這就是所謂的天意不可違麽，難怪神界會出現這麽多冷漠的人。
只是現在自己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掙紮了幾下之後只能算了。蘇瀟若就這麽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說話，接著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即墨的話讓她連自己都騙不了了。她有沒想到，莫問到了現在居然都還在幫她，而自己呢，欠了他那麽多，甚至還害死了他。如果這就是天意，蘇瀟若倒真的寧願當初即墨就將她殺了呢。
只是想到身邊還有個人在，蘇瀟若立馬轉過身去。即墨果真是將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已經知道天機，卻還是冷眼旁觀。甚至還利用她，給了清寒仙族一個逃跑的機會。而那時的她呢，不只是茫然未覺，還一直想著救仙界的朋友。蘇瀟若這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笨，莫問說得對，她根本不該對敵人手軟。
可是現在，蘇瀟若氣過之後，只覺得心裏難受。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莫問當做親人了，即使並非男女之情。但那感情也絕對不淺。所以莫問的死對她而言才會有那麽大的打擊。
只是，莫問，你這又是何苦呢？
對一個不喜歡他的人，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所以蘇瀟若並不能理解那樣的感覺。可是，只是這樣就已經足夠她內疚的了。
就這麽坐了良久，心情卻怎麽都無法平覆。心裏想得全都是昔日之事，自己的想法的確是太天真了。蘇瀟若下定決心，若是今日能夠出去，她絕對不會再對仙界手下留情。因為留情只會害了更多她在乎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在這裏白白等死了，吸吸鼻子。確定自己的聲音已經恢覆正常了這才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能死在這裏。你也不可能真的丟下仙界神界不管吧，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急？”
不要說即墨沈穩淡定，就算他真的能如此淡然的面對死亡，現在也不是應該坦然面對的時候。這個只願五界和平共處的人。怎麽可能丟下如今岌岌可危的仙族和神族呢？蘇瀟若自認對魔軍沒有什麽貢獻，但眼下的局面。魔軍至少還有不夜在，死了她一個，除了找不到神器之外，影響並不大，何況還有歌默在，總有機會再找到神器的。
可是仙族不同，他們鬥不過魔族和妖族，卻也不可能躲一輩子。即墨自然不會甘心丟下這麽一堆爛攤子無人收拾。他要五界穩定，必然就會將妖魔逼回自己原本的地方去。在做到這一點之前，他和蘇瀟若一樣，都不會讓自己死。
這種責任蘇瀟若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因為自己的性命已經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們都不能就這麽死去。
可是被關在煉妖壺這麽久，他什麽都不曾做過，如今又是如此肯定的模樣，由不得蘇瀟若不懷疑，他會不會是已經想到了逃脫的辦法，只是不肯說出來而已？
蘇瀟若哭的時候，即墨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坐在一旁。這多少讓蘇瀟若感覺舒服些，只是在她看來，現在的局面都是即墨和範煷造成的，天知道她在聽到真相後有多麽不願讓即墨幫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將所有的事情解決，可是沒有辦法，她只能找他想辦法，因為她現在還不能死，還有那麽多的事情必須自己去做。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誰會想要你我的性命。”即墨也不提之前的事情，語氣如舊，就好像剛才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或者是一個女子的哭泣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他所關心的事情一直都是那麽一件而已。
“想到了又能如何？難道你現在還能殺了那個人麽？就算要殺，也要出去了才能殺，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麽逃出去。”
其實蘇瀟若也很好奇那個人究竟會是誰，如今五界也無非分為三大勢力，一邊是仙界神界，一邊就是妖魔兩界，再有就是保持中立的人界了。倘若真的有人要跟蘇瀟若過不去，所以才把她困入煉妖壺的話，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神、仙兩族了，可是如果真的是又怎麽可能為難即墨？反之亦然。剩下的就只可能是人界了，可是人界裏會有誰跟他們過不去？也不可能。
可這都不重要好嗎？連命都沒了，就算猜到是誰又能如何？難道要她在腦子裏幻想如何將那個人碎屍萬段麽？這麽做不止不能解氣，甚至連他們的命也救不了啊！所以蘇瀟若完全不能理解即墨的淡定究竟是從何而來，她只知道，自己確實有些沈不住氣了。
然而說了那麽多，即墨只是搖了搖頭。依舊是一副高深沈思狀，顯然這家夥只想著自己的問題，完全就沒有考慮過他們要怎麽出去這回事兒。
蘇瀟若氣結，再多說什麽也是無益，即墨是什麽人，思考怎麽可能會被她左右？於是兩人又陷入了沈默之中。煉妖壺中本就沒有多餘的聲音，這麽一靜，當真是連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楚。
蘇瀟若的確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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