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的瞥了蘇以一眼, 嚴肅的問。

“小蘇, 你這也老大不小的了, 怎麽還不找個女朋友？要是沒有合適的，我讓人幫你介紹。”

宋書佳就用公筷把菜夾進了虞瑾碗裏, 沖他笑了一下，又給蘇以夾了一大塊肉。

“我覺得倒不用那麽著急，男孩子先立業再成家也是不錯的。前段時間你媽媽給我打電話, 說還是讓你找個知根知底的女孩子比較好, 若是在外邊有喜歡的, 也不用著急。”

虞瑤瑤慢慢的扒了一口米飯, 眼角的餘光一直掃著旁邊打啞謎的兩個人，有些納悶。

宋書佳和蘇以母親鐘薇的關系雖然一直不錯, 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但宋書佳可不是那種喜歡幹涉別人事情的人, 虞瑾更不愛管閑事。

如今見到蘇以的時候，竟然都說出這種話…

虞瑤瑤差點被米飯卡到喉嚨, 手心裏冒出冷汗來。難道說，蘇以是gay的事情, 家長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正委婉的勸誡嗎？

看來鐘阿姨雖然沒有明確反對, 但肯定是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的。蘇叔叔跟虞瑾的關系也挺不錯，他們兩個都知道，肯定是蘇以父母說出來的。只是宋書佳突然說出這麽含蓄的話，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女孩子…難道蘇以就要聯姻了？

虞瑤瑤用筷子扒著米飯, 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送入口中的想法。她現在著實有些擔心，雖然他和蘇以的關系很好，但要是鐘阿姨打自己的主意怎麽辦？他們兩家也算得上是條件相當。

不是她虞瑤瑤不講義氣，主要她和蘇也從小一起長起來，心裏邊一直就把蘇以當成自己的好姐妹，根本就對對方產生不了其他心思。

最重要的是，她怎麽也不會考慮找個gay，一個心有所屬的人虞瑤瑤尚且不願意接受，就更別說心裏有男人的人，喜歡的性別都不同，還指望蘇以能讓她掰直嗎？要是鐘阿姨真是這麽想的，那未免就太異想天開了。

她和蘇以都認識這麽多年，要是能夠產生什麽關系早就產生了。事實證明她和蘇以喜歡的對象性別相同，怎麽可能犧牲這種事？

最多也就暫時幫蘇以打打掩護而已，這也就是她對蘇以最大的溫柔了，反正當一輩子當箭牌這種事兒，想都別想，虞瑤瑤還是要戀愛的！

蘇以嘴甜的道了聲謝，眼角的餘光就打量了旁邊的虞瑤瑤一眼。他自然能夠感受到虞家餐桌上的暗流湧動，宋阿姨一直都是很喜歡他，虞叔叔雖說有些不願意，但從言辭上的看得出，他對自己也並不是那麽反對。

長時間的討好，到底還是起作用的，雖說現在早就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瑤瑤父母最中意的女婿人選都是他，人還能逃出去嗎？

只剩瑤瑤。

見虞瑤瑤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蘇以眼神暗了暗，轉過頭陪著虞瑾和宋書佳聊天。

瑤瑤現在大概是還沒有開竅，沒事，反正她身邊也沒有別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只要她能開竅，第一個會喜歡上的當然是自己。

畢竟，能跟虞瑤瑤接觸的男生，有誰沒受過自己的警告呢？尤其是那個陳燕生，自從察覺到虞瑤瑤對他有些不一樣，蘇以已經警告了他許多次。而事實證明，他也的確跟虞瑤瑤保持了距離，這段時間根本沒什麽接觸。

蘇以心中晦澀不明，他原本想要找一個保鏢放在虞瑤瑤身邊，順便盯著她。只可惜宋阿姨已經提前給虞瑤瑤找好了保鏢，而那個人根本就不會接受自己的指令，這事也就擱淺了。

早晚，他還是得讓人盯著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段時間他心中越來越不安了。

…

吃過晚飯後，蘇以又坐在客廳裏陪著兩人聊了聊天，就識趣的告辭。宋書佳讓虞瑤瑤把他送出去，就拉著虞瑾一起到了書房。

一關上書房的門，宋書佳就迅速甩開了虞瑾的手，扭頭坐在沙發上，皺著眉盯著虞瑾。

“我看你似乎對蘇家小子不那麽滿意？”

“我的確不滿意。”感覺著自己的手被甩開，虞瑾的臉色同樣有些不好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另外的沙發上，悶悶的說“蘇家這小子心眼兒不那麽好，瑤瑤人單純，根本就治不住他。如果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心思，咱們兩個平時也關註不了這麽多，那瑤瑤不白費心思？”

宋書佳嗤笑了一聲，鄙夷地盯著虞瑾。

“你看這心眼兒倒挺好，我也並不是那麽單純的人，那你有了其他的心思，我是怎麽辦的？”

虞瑾一噎，眼中就有了一絲愧疚。

他摩挲了一下旁邊全家福的相框，聲音壓得很低，旁邊的宋書佳只能聽到他輕聲的嘆息。

“我已經知道錯了，那時候年少輕狂，做些對不起你的事兒，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很愧疚，也沒再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咱們年紀都不小了，這事兒能不能過去了？”

“過不去，這種事在我心中永遠過不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宋書佳冷冷的盯著虞瑾，嘴角的嗤笑更深“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再說了，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要不是為了瑤瑤，我不可能不跟你離婚。現在事情已經過了那麽多年，你也別再想離婚的事，我絕對不可能跟你離婚的。反正你我就都只有瑤瑤一個孩子，我的一切都會給她，而你的所有也別想給其他人。虞瑾，你自己想清楚，如果我要告你的話，你必定會身敗名裂，這個工作別想保住還得身陷囹圄。這世界上，能夠告得贏我的律師，大概還沒生出來呢！”

虞瑾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面對其他人時總是不會表露自己的情緒，但在面對宋書佳的時候，卻根本隱藏不住心中的愧疚。

這世上他唯一感覺愧疚的大概也就只有宋書佳了，畢竟當年他和沈常雲也是各取所需，他跟性格冷硬的宋書佳總容易產生矛盾，沈常雲卻溫柔體貼，能夠包容他些許的不好，讓他在感情中得到一絲安慰，沈常雲利用他得到了工作的發展，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很公平。

可沈常雲後來變得貪婪起來，虞瑾卻壓根兒沒有想到，她甚至企圖逼迫虞瑾跟宋書佳離婚，這是虞瑾根本不能夠接受的。

沈常雲對於他來說一直是個寵物，養著沒有問題，但寵物想要翻身做主人，卻是壓根不可能的。虞瑾自認沒什麽對不起沈常雲的，只是果斷跟她斷開了而已。而沈常雲的威脅，他也並不害怕，虞瑾知道她不敢。

他年紀輕輕就做了高官，雖說自己也有能力，但背後少不了家族的支持。就算是他被沈常雲拉下馬，沈常雲估計會被一些人憤怒的賣到國外去，這輩子也別想再爬起來。

沈常雲的確不敢把事情挑破，但她的不甘心也導致她把這件事捅到了宋書佳面前。宋書佳那時候剛剛生下虞瑤瑤沒多長時間，為這事兒也氣的一直到現在都很少回國。

虞瑾自然也不可能讓她帶著孩子出國，他心中對宋書佳很愧疚，卻也知道如果宋書佳帶著虞瑤瑤出國，那麽他這輩子怕是再不可能贖罪。

就算知道自己這樣自私，虞瑾也不甘心。

況且他這麽多年一直潔身自好，就算宋書佳臨時起意想要離婚，虞瑾也不可能接受的。

“我不會離婚的。”虞瑾有些疲憊地搖搖頭，轉頭盯著宋書佳，眼神中有些渴求“我膝下有瑤瑤一個女兒已經夠了，既然你不想要談咱們兩個的事情，就暫且擱置不談。但瑤瑤現在還是孩子，沒必要這麽著急給她選男人。我想蘇家那小子應該也明白咱倆的意思了，如果他真有意思想要娶瑤瑤，就必須在正式開口之前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給斬斷，否則絕無可能。”

宋書佳‘嗯’一下，一直冷凝著的表情也好看了不少。雖說她跟虞瑤瑤很少見面，但虞瑤瑤畢竟是她唯一的女兒，血濃於水，她自然要保護。

“書佳。”看到她臉色有所緩和，虞瑾輕輕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了她旁邊“我想，我們既然不離婚，為什麽不能重修舊好呢？我們兩個都已經不再年輕，過不了多少年就得含飴弄孫，就算給瑤瑤生個弟弟，讓她有所依靠…”

“你想都別想。”宋書佳嫌惡地往旁邊靠了靠，果斷的拒絕了他“這件事絕無可能，我宋書佳這輩子就只會有她一個孩子，你虞瑾也只會是虞瑤瑤一個人的父親。我現在不會幹涉你自己的私事，你愛包小三就包小三，愛養小四就養小四，只要別弄出孩子來，別的我都不管你。但虞瑾你給我聽清楚，只要弄出孩子，你虞瑾就去大牢裏呆著吧，要麽就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留給瑤瑤，要麽就一無所有，你想清楚。我宋家可是不害怕你虞家的，我宋書佳更不怕。這世上只有我要不要，沒有你給不給！”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渣媽是愛瑤瑤的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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