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良玉，你這大小眼也太嚴重了吧。”婉玉公主酸溜溜的道，“你的眼裏只有鳳清止，可曾把本宮放在眼裏。”

良玉掃她一眼。

公主的氣性大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公主完全可以隨時隨地的生氣，旁人也制止不了，也只能隨著她去了，不過，還是要安撫幾句的，否則，母龍噴起火來，場面也是很不平靜的。

“公主說得是哪裏話，良玉當然沒有把公主放在眼裏——。”

婉玉公主一聽，當下臉黑了。

良玉好整以暇再接一句。

“我可是完完全全把公主放在心上的，瞧瞧，這兩道菜可不正是公主喜歡的，我早就讓人早早的擺在公主的面前，公主一定可以吃得盡幸。”

婉玉公主一瞧，擺在她面前的兩道菜式還真是她所偏愛的，平日裏會多吃上幾口，府裏的廚子也很能掌握火候，這兩道菜做得恰到好處，雖沒有宮裏的禦廚做得精明，可味道上還是一點也不輸的。

“哼，這還差不多。”看在她與鳳清止也挺投緣的份上，婉玉公主決定這一回不追究了。

“謝公主體諒。”良玉還真的要感恩戴德一番，她親自布菜，先替鳳清止布菜，再替兩個兒子，公公，最後輪到夫婿，倒是婉玉公主身邊有專屬的宮女可以替她布菜，也少了一番手腳，“其實前兩天見聶將軍時，聶將軍還提到清止呢，我還以為，這一回，他上國師府來，一定會見見清止。”她隨口這麽一說。

上回，她的確是聽聶決提及，無非是念及鳳清止孤苦無依，縱使有皇上的允諾，那也不可能真正成為清止的依靠。

她一介弱女子，唯一能依附的只有自己的未來夫婿。

若是這未來夫婿不好好選的話，會毀了她後半生的幸福，也會辜負了鳳老將軍的臨終托負。

一提聶決，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良玉覺得鳳清止那白嫩嫩的耳垂似乎有些泛紅，鳳清止的雙目也一直落在她面前的瓷碗上，很快，她就恢覆原狀，快得讓人以為，所見皆是錯覺。

偏偏良玉是一個很篤定自己感覺的人，看到了就一定不會錯，可她也裝得不動聲色，聶決與鳳家似乎還是有些淵源的，只是別人的私事，她也實在不好直接問個清楚明白的。

人都需要隱私，挖得太深了反倒不好，保留一些，才能有些神秘感。

一餐飯，也算是賓主盡歡吧。

飯後，收拾了桌，泡了茶，上了點心水果，三個女人一臺戲，等這臺戲下場，時間也不早了。

良玉忍啊忍，忍到晚上，才揪著嚴梳詢問聶決的事，至於鳳清止那不易被人發現的小小心思，她還是有必要小小的保護一下，沒有必要直接捅破了，在沒有完全弄明白之前，她是不會輕易的說出口的。

小姑娘也是愛面子的，再說，她現在還什麽都沒有搞清楚，若是弄出什麽誤會來，可就太不好了。

夜，已深。

家人已入睡。

上德居的夜，寧靜，安詳。

夫妻二人相對而臥卻絲毫無睡意，主要是良玉沒有睡意，一雙眼炯炯有神，完全不染半點睡意，身為人夫，嚴梳也只能舍命陪妻，她若是不想睡，他便陪著。

“良玉，時間不早了。”他提醒。

“還早呢，不著急睡覺，咱們來聊聊天吧，”她一副興至勃勃的模樣，“阿梳，你跟我說說，今天跟聶決說了什麽，害得他落荒而逃的。”

嚴梳嘆息一聲，就知道她對感興趣的事，必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若是她不感興趣的，就算有人當著她的面主動要講給她聽，她也是不屑聽的。

她寧願不睡，也要聽他細說。

他這個妻子，懂醫更精通藥材，對養生也頗有研究，對家人自有一番要求，也一直認為睡眠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從來不會懈怠，早睡早起，合理的睡眠，對身體尤為重要。

今兒個為了聶決一事，她盡放棄了重要的睡眠時間，可見，她的執著精神。

“你說過，不會再有事瞞著我的。”良玉提醒。

他可不要年紀輕輕的就變得健忘了起來，把不久之前允諾的事給拋諸腦後。

“良玉，我不曾想過要瞞著你任何事，”他將她擁有懷裏，如今，是他們的屋子，沒有外人，不必避諱，如此甚好，他可以盡情的與妻子親昵而不被人打擾，也無須被妻子推拒，“只是，這是聶決的私事，他並不想讓人隨意提起。”

“你悄悄的跟我說，我一定不會隨便向人提起。”她甚至豎起三根手指來發誓。

嚴梳抓下她的小手，牢牢的扣在掌中，盡享掌中的柔軟。

“我當然信得過你，你若執意要知道，我也不會瞞你，聶決很擔心鳳姑娘的後半生幸福，一直憂心皇上會替鳳姑娘尋一個怎樣的如意郎君，若如意只是表現，豈非耽誤了鳳姑娘的終生幸福。”

聞言，良玉直點頭。

“這件事聶決擔心的也有道理，我也有些擔心，這個時代，男人與女人也少有自由戀愛的，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與女人毫不了解便成了婚，接下來要生活一輩子會不會幸福那就得碰運氣了，可這世間，真正運氣好的又有幾人，多半還不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私底下各懷心思。”

“這個時代？”嚴梳默默重覆，“良玉對這個時代，很有意見嗎？”

“當然有，不過有也沒有用，以我一介弱小女子也沒有能耐改變這個世道，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讓清止一生幸福，才對得起她爹臨終時的一番交托，”聶決果真是替鳳清止著想的，“嚴梳，你是不是看出什麽苗頭來了，清止的後半生會過得幸福吧。”他說過，鳳清止的命數不差，此生不缺人守護。

可不缺人守護是一回事，能夠過得幸福美滿是另一件事。

嚴梳點了點頭，“我的確瞧出些苗頭來，也將所見告知聶決。”

良玉立即了然於心，“所以，聶決是因為你說出的事實才匆匆離開的，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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