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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近水樓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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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隨大兒子上過兩趟山,是為了摘野菜,運氣好時,還能采摘到肥美的菌菇和飽滿的果子,運氣更好時,他們設下的陷井裏還能逮到一只兔子或是山雞加加餐,大補一頓。

前兩回,良玉的初來這個世上心思還有些恍惚,如今也算是收了心,定下性來要在這裏好好過日子,自然要更積極的改變眼前的囧境,過不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小日子總還是要安度。

上一世,她學的是西醫,卻從小跟在外公和母親身邊耳濡目染對中醫和中草藥非常的熟悉,早在十歲前她就能輕輕松松的背出《李時珍草藥譜》,也因此她最後選擇學西醫外公大搖其頭,說她妥妥的天份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其實,就算她學的是西醫並不代表就要丟棄中醫,對中醫和中草藥,她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上一次上山,便無意間在山上看到各種草藥,野生野長得很不錯,一看就知道平時沒有人來采摘過,梧桐村是個偏僻的小村落,這兒離梧桐鎮也要大半日的功夫,東方剛起白時趕路,也得等到午後才能抵達梧桐鎮,鎮上住著的都是些尋常普通百姓,沒有人知道那些草藥是派得上用場的,整個梧桐村甚至連個大夫都沒有,村子裏的人若是感染了風寒,扛扛也就過了,實在好不了,只好含著淚帶上銀子上鎮上找大夫去。

一般小病小痛,村民們是不去理會的,畢竟上一趟鎮裏花得時間多不說,進醫院上藥鋪哪樣不花錢,小病小痛的也不會死人。

良玉打算采些藥材回去曬幹研磨成粉或者制成藥丸直接吞服,畢竟這些草藥是不必花錢的,眼下嚴家是一分多餘的錢都沒有了,真正的簡良玉已死,重生後的簡良玉是不會針線活的,若不找些別的出路,嚴家這一家四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活活的餓死,阿虛和阿若已經長得比同齡的孩子還要瘦小些,長此以往,必定會影響他們的成長。

阿虛是個聰明又懂事的孩子,上山摘野菜對他來說也已經是熟門熟路,他先去早前設下的陷井裏瞧了瞧,並沒有獵到小動物,今日想嘗嘗肉湯的滋味怕是不能如願了。

“娘,這些草不能吃,不是野菜,是苦的。”阿虛很認真的對著采了好些“雜草”的良玉道,上一回,他也采過,也咬過,是苦的,娘也說過,這是不能吃的。

良玉又采了一把丟進背上背著的大竹筐裏,“這些當然不是用來吃的,娘有別的用處,”她伸手摸摸阿虛的小腦袋,小家夥頭發也是幹巴巴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很是讓人心酸,“阿虛去摘野菜,娘摘些這草,咱們看看誰摘得快。”

“好,”阿虛眼睛一亮,小手小腳頗為靈活,不一會便采摘了滿滿一籃子的野菜,足夠他們吃上一天了,他還找到果樹,可是他的個子太矮,人又太小沒有力氣,才喚來良玉,“娘,棵樹上的果子很甜 ,娘你來搖一些。”雖是叫不上名的野果,可只要是能吃的,對阿虛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良玉應聲趕了過來,的確是一棵果樹,有些年頭了,樹幹有成年人的大腿那麽粗,以阿虛六歲之齡的確是撼它不動,良玉之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果子,更不清楚它是不是能吃的,不過以阿虛欣喜的目光來看,的確是可以吃的。

良玉費盡吃奶的力氣,搖著樹幹,果樹卻不是很給面子,一顆果子也沒有掉下來,良玉覺得有些丟臉,她的力氣的確是不大,她將後背的竹框解了下來,“娘上去摘。”這樹不高,大約一層半樓那麽高,看起來不難爬。

阿虛嚇了一跳,“娘,你不會爬樹。”

“是,是嗎?”良玉擡頭望著樹上嬌艷欲滴的果子,的確是相當的勾人,“沒事,娘能爬,”她卷起粗布衣袖,將及漆的布裙撈上打了個結,雙手抱著樹,腳往上,開始爬樹,阿虛在樹底下看得膽顫心驚,一張小臉隨著良玉爬得越高越是慘白,所幸,良玉打小是個頑皮的孩子,爬樹還是有些經驗的,她爬到一處開叉處,便坐了上去,開始使力,搖著枝幹,力道使對了方向,樹上的果子便嘩拉拉的直往下掉。阿虛將裝在籃子裏的野菜全都倒了出來,開始滿地的撿果子,盡然撿了滿滿一籃子。

阿虛興奮的紅了小臉,“娘,娘,你看,咱們有好多的果子。”他興孜孜的將戰利品捧到才剛安然下樹的良玉面前,那滿滿一籃子紅,的確是讓人歡喜得很。

“咱們好些日子沒有吃過果子了,今天可以好好的吃一頓。”

“娘,咱們要拿到鎮上去賣錢的。”阿虛小財奴似的將籃子往身後一藏,若是吃光了,拿什麽去賣錢,鎮上的人沒有吃過這種果子,還是能賣幾個錢的,只是以往娘親也搖不下來多少,只能賣上幾串錢,換來一些粗糧拿回來濟濟日子。

“錢的事,娘想辦法,這些果子,算是今天加餐。”良玉宣布,阿虛一聽,甚是心喜,大聲歡呼了起來。

近午了,娘倆才打道回府,良玉背了滿滿一筐草藥,阿虛提了滿滿一籃子果子,還抱了一大把野菜,今天算是個大收之日。

下山時,還讓他們碰上一只倒黴的兔子,險險的掉進他們設下的陷井裏,於是豐富了他們的一日生活,有肉有菜還有果子,想想還真是不錯呢。

良玉紅燒了一半兔肉,留下一半明日再吃,炒了一盤野菜,煮了一大鍋野菜湯,還有新鮮香甜的果子,一家老少四人圍在桌上,嚴五華頗為感概,這樣的日子,還真是不多見。

“這麽奢侈,不太好吧。”桌上的美食,陣陣撲鼻的兔肉香氣讓他忍不住一直在吞咽口水,太久沒有嘗過肉味的他需要極大的忍耐才能不當著兒媳和孫子的面流下口水,保留一點一家之主的顏面。“若是將這兔子賣了,也能換來幾斤米糧,這果子咱們也可以不吃,拿去換錢。”眼下,他們實在是太缺錢用了。

阿虛和阿若同樣眼巴巴的盯著桌上的美食,卻也同意爺爺的話。

良玉好整以暇的分筷子,“兔子已經上桌了,要賣也沒有要,果子山上還有,若是要賣,再到山上去采便是,今晚,咱們好好的吃頓飽飯,吃飽了,明日我要去鎮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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