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閣裏，燃燒的暖香已化成灰炭，空氣裏摻雜了一種激情後的頹敗氣味，厚厚的地毯裏，一件件衣裳橫列羅陳著，蔣致中對著李小婉的臉捏了一把，涎著笑臉道：“美人，小爺的功夫是不是比徐思敏那廢物好上千百倍？”

李小婉喘著氣，臉紅如潮，眼睛媚如絲，半睜半合地，剛才，她做出了亂倫丟臉的事情。那種刺激的、如上雲巔的快意感令她的心臟怦怦亂跳，既是貪戀，又是恐慌。

“公子，你害死奴家了。”她嬌滴滴道，斜睨著他，目光意亂情迷，暗送秋波。

蔣致中雄風盡展，心裏不知有多得意，一時興起，又按捺不住，如餓狼一樣撲上李小婉，再一次恣意縱馳了一番，直到兩個人都累得躺在床上，露出暢快淋漓的表情。

李小婉偎在他的懷裏，假裝抽泣的樣子，哭著道：“若是徐思敏知道的話，奴家還有活路嗎？”她擡起粉拳，輕輕地捶打著蔣致中，不想被他反握在手裏，狠狠地親了幾下。

她心裏得意，臉上卻假意惺惺道：“你倒是說說看，奴家該如何是好？”

蔣致中滿不在意道：“就徐思敏那個膿包，你怕個什麽，他若是敢難為你，小爺將他揍得下不了床。”他還在為自己那方面感到洋洋得意。

李小婉拿手指戳了一下他胸前，冷哼道：“你們男人之間打打殺殺算什麽，連累女人算什麽英雄。”從他懷裏掙紮起來，錦被滑落到腰間，露出傲人的身材，蔣致中笑嘿嘿地貼上來，嗅著她身體的體香，詢問道：“不如，我暗地裏讓人做掉那慫包，以後，我們可以風流快活了。”

李小婉推開他的身體，冷笑道：“他死了，你娶我做妾？做你的第六房妾侍，還是活活地守寡，你倒是想得美！”

沒有理會他，徑直地走下床，望著地上的淩亂的衣裳，尤其是那塊紅艷的肚兜頗為惹眼，剛才她從蔣致中的嘴裏探到有利的信息，並不是他將自己綁來的，興許是某個想討好他的人幹出的好事。

可李小婉直覺上嗅到一股陰謀的氣息，而且直指永成巷子裏的那座老宅，據說，那裏是徐思敏包養楚沐林的地方，如此一來，這事情與楚沐林脫不了幹系。

楚沐林，我沒有找你，你倒先出手了。

李小婉氣得兩只拳頭緊握，一陣懊惱發呆。

這筆賬，無論如何，不能輕易罷休。

“美人，小爺送你回家。”蔣致中從後背上貼上來，還不斷地摩挲著， 一副死皮懶活的樣子。

李小婉臉上一陣反感。但是她的身體卻出賣了她，變得一陣亢奮激動。興許是長期受到徐思敏的冷落，令她饑不擇食。該死的，她都成蕩婦了。

“你讓人送一套男裝進來，我自有辦法脫身。”她撇撇嘴道。

蔣致中站起來，露出來的身體，白皙健壯，想不到他這麽一個小白臉，身材卻不錯。

李小婉一陣可惜，當初楚沐華差點都成了這混蛋的第五房妾侍，如今都成了元敏郡主。

蔣致中吃幹凈抹嘴就走人了。他告訴李小婉，若是想念他的好，便讓人送口信給他，他隨時願意為她效勞，氣得李小婉牙癢癢的，恨不得撲上去揍他一頓。

待他一走，李小婉心不在焉地套著灰色長袍，一陣出神。

此時，房門咯吱一聲開了，她嚇得打了個激靈，還沒來得及穿好衣袍，就看到楚沐林領著一個圓臉丫頭走進來。

“果然是你。”李小婉氣得臉一紅，直接站起來，胡亂地整了一下袍子，指著楚沐林罵道：“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賬呢！”

阿蘿守在門口，楚沐林先是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將視線落在李小婉的臉，笑意滿滿道：“李姐姐，你別著急，我看你倒是頗為享受的樣子嘛。”

她走過來，無畏於李小婉淬毒的眼神，漫不經意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掀開李小婉肩膀上的衣袍，裏面露出一個深深的紅色印痕。

李小婉嚇得身體一抽搐，忙朝後縮了縮，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她分辯道：“你胡說！”目光卻是躲閃的。

楚沐林心裏明鏡似的，微微嘆息道：“李姐姐，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林兒也是迫不得已。”她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痛心疾道道：“徐思敏是個衣冠禽獸。當初，他騙了我，將我困在那個老宅裏，整整大半年的時間，我每天只能對著巴掌大的天空暗自發呆。要知道。我才十四歲，他卻無休止地折磨我的身體。他那方面不行，每次只能借助藥力，可笑的是，他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不僅如此，他還將妓院的女人帶到老宅裏，當著我的面子與別的女人歡好。”

看到李小婉露出似曾相識的表情，楚沐林眼睛裏的怨恨更是掩不住了，話也似開閘的河堤，痛苦地發洩道：“他不是人，他是禽獸。我也是受害者，我能體會你的心情，請你也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我真是不是故意的。”說著，她竟然流下了眼淚。

李小婉冷冷一笑道：“你的體諒，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你被人傷害了，就成瘋子一樣，與全世界為敵，就要讓別人也跟你一樣的下場嗎？楚沐林，我原不知道你是這樣惡毒的女人。”

楚沐林本還擰著手帕的手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她拿手帕掩著嘴，臉色一冷，輕笑道：“李姐姐，我是惡毒的女人。可是，我卻是懂你的心。你長年被冷落，缺少男人的關愛，你再不找個男人滋潤一下，很快就衰老了。歪打錯著，蔣致中人雖荒唐了點，身體卻是好的，這方面，從李姐姐身體的反應就能略窺一二。”

“你-”李小婉臉又羞又怒，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個清光，才會被人如此的作賤。

可楚沐林說的卻是事實，她幹脆沈默不語了。

楚沐林朝她福了福，婉聲道：“楚沐林只有一個請求，請李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李小婉將領口扯了扯，平息了一下心情，才冷笑道：“你想讓我幫你鏟除楚沐華嗎？別天真了，巔峰時期的太子側妃尚且是她的手下助將，如今你還有什麽，名聲，地位，還是金錢，你什麽都沒有！你是個通緝女犯，是見不得光的被人包養的情婦，是地底下可憐的臭蟲。”

狠狠地作賤了一下楚沐林，李小婉的心情才好受一下。

楚沐林的臉漲起紅寶石一樣，幾乎要擰出血水來。她慢慢說道：“是，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可又怎麽樣，誰也不能阻止我覆仇的心情。我知道你視楚沐華為眼中針，自從她表姐的事情發生以後，你在徐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難道不是敗她所賜嗎？既然我們都恨她，敵人的敵人，便是最好的朋友。”

李小婉眉頭松了松。

楚沐林又趁勢道：“況且，根本不需要你費多大的力氣，你忘了，有個現成的助力，只要利用得好了，便能成了。”

李小婉沈吟道：“誰？”

“蔣致中。”楚沐林快聲道。

李小婉與蔣致中有個肌膚之親，聽到楚沐林要利用蔣致中，心裏有些膈應，明面上卻是什麽都不說。

“楚沐華是蔣致中人生的汙點，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是想得到。難道，李姐姐不想看看那個玉潔冰清的女人，淪落為連風塵女子都不如的樣子嗎？”楚沐林迫切地問道。

李小婉殷紅的嘴唇動了動，依然不作聲。

“我要奪走屬於她的一切，她站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蔣致中向來視女人為衣物，哪怕他在床上與你信誓旦旦，你也不要相信他的謊言。男人能靠得住，母豬都爬上樹了。倒不如將銀兩攥在手裏，到時候，想要什麽還不都是你的。”楚沐林走過來，握住李小婉的手，冷聲道。

李小婉的手動了動，緩緩擡起頭，認真地看著她道：“楚沐林，你真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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