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思敏那邪惡的聲音，楚沐林的頭皮發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裝作溫柔賢淑道：“公子，你來了。”

徐思敏走到她面前，直接將她撈進懷裏，往她頸間嗅了一嗅，嘖嘖稱讚道：“林兒，想死我了。”他作勢就要動手動腳。

楚沐林胃裏一陣翻滾，惡心得想吐，虛以委蛇道：“公子自重，現在還是白日，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又何必太急切。”

徐思敏才不理會她，對著身旁的阿蘿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別打擾了我與你家小姐的好事。”

阿蘿一動不動，徐思敏正欲發火，楚沐林忙說道：“阿蘿，你去煮開水，我與公子好好喝兩杯。”

這時，阿蘿才懶懶地走向柴房。

徐思敏將半推半就的楚沐林帶進房裏，略有抱怨道：“真不知你圖那瘋女人什麽好，像根木頭人，不如本少爺給你再買兩個使喚丫頭。”他說著話，手可沒有老實過，透著楚沐林的襟衣，直摸了進去，握住那軟軟的帶著溫熱的柔荑，他的眼睛就冒著油光。

楚沐林雖是不願，奈何她也是個女人，經不起折騰，一下子就氣喘籲籲，臉帶澀意道：“公子，可不可以不用那玩意兒。”

徐思敏最喜歡像她這樣的女人，比一百個李小婉強多了，懂得迎合，又善解人意，真是一朵解語花。他心裏暗暗地慶幸太子早死，這朵花才任他采擷。

“林兒，我的寶貝兒，爺最喜歡像你這樣聽話的女人。”徐思敏看著她那欲理還拒的眼神，他的小腹一陣灼熱，當即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正準備往嘴裏吞的時候，卻被楚沐林阻止了。

“公子，何需那東西，奴家自有辦法-”楚沐林赤著身子，跪倒在床上，素手除下他的褲子，木然地將臉湊上去。

徐思敏心動了，將手中的玩意兒扔在一旁，貪婪地享受著楚沐林對自己的“款情相待”。

……

阿蘿靜靜地站在柴房的爐火前，聽著從廂房裏傳來的男女激蕩的聲音，那茍合的意亂，還有其中摻雜著多少的假意屈就，她已經記不清了。既然不喜歡，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被傷害。

楚沐林，她是越發看不透了。

大概過了一個鐘頭，阿蘿將煮好的熱水提進淋浴房裏。這是一間與廂房相連的小房間，中間擺放著一個大大的木桶，是應楚沐林的要求特意打通的。此刻，楚沐林赤著身體躺在木桶裏，一動不動地。

阿蘿將木桶裏的熱水倒註進楚沐林的位置，看到她身體上那粉紅的印痕，還有瘀青，紅了又青，總是新舊不斷，看了讓人記憶深刻。

“你不應該假意虛就，一次得逞，以後他總有層出不窮的法子讓你受不了。”她又說道。

楚沐林瞇著眼睛，半晌才說道：“連你也覺得我是個賤到骨子裏的女人嗎？”

阿蘿沒有說話。

“或者，我更應該學學李小婉，對他不理不睬的，這樣，他就沒有法子了。可是，你別忘了，我只是他包養的情婦，連個外室也算不上。我不能為他生個一男半女的，我是永遠見不得光的女人，唯有這樣，我才能讓他感到新鮮不斷。”楚沐林的聲音散發在空中，沙沙地又略帶失真。

阿蘿冷笑道：“哪怕你不去迎合他，他也不能沒有你。安平藥房多虧了你，才能扭轉盈虧，如今能走上軌跡，與你在背後出謀劃略才取得的成績。這麽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只知道變著法子來折磨女人的男人。我是瞧不上的。”

當初，阿蘿遭到丈夫的追打，奄奄一息倒在楚沐林的院子門口，是楚沐林收留了她，自此，她只聽命於楚沐林一人。

霎時，楚沐林睜開眼睛，目光陰冷，卻帶著幾分要強道：“正是這樣，他離不開我，我才能有所求。只要楚沐華一日不死，我就難於安心。你不懂，我對她的恨，已經滲進了我的血液裏，我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眼下，差不多可以出手了。”

她突地笑起來，笑聲陰涼薄情。

楚沐華，我期待著與你的一戰。

……

“青靈姐姐，可有看到小姐？”夏日捧著一大盒的禮品，愁著臉問青靈道。

青靈正忙著清點今日賓客送的禮物呢，一時頭也不回地答道：“夏日，你別找了，小姐被將軍帶走了。”

“啊！”夏日驚得手中的禮物一摔。

青靈嘿嘿笑兩聲，又繼續清點禮單。

滿山遍野的杜鵑花，紅得鮮艷如血，新蓋的墳頭前已經長起綠油油的小草，楚沐華將手中的一束淡黃色的菊花放在夏菊的墳頭前，輕聲道：“夏菊，我來了，這一年，你還好嗎？”

邵慕風坐著輪椅，靜靜地立在一旁，聽著她傾訴著這一年發生的事情，聽著她的喜怒哀樂，不知為什麽，他心情一陣覆雜。

原來，楚沐華的心情並未因為秦王登基做帝，而幸福起來。反而，一種未知的恐懼，正慢慢地逼近他們。

“夏菊，楚沐林不知所蹤，這一年來，我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找不到她。你說，她到底躲在哪裏呢？太子伏誅，已經斷了她最後的退路，這個世界，還有人能護得了她周全嗎？”

“不過，章明心已經得到了因有的報應，她的良心會在寺廟裏得到救贖，她會用下輩子的時間來懺悔她犯下的所有罪過。”

“你的親人過得很好，他們都在我舅舅的鋪裏工作，我讓大娘與大叔回到家裏頤養天年，可惜，他們說閑不下來啊，呵呵。”

“夏菊，今天是我十五歲的生日。我永遠記得在順天府的時候，你臨死前對我說的：生日快樂。你知道嗎，那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感動的祝福。若不是你，也不會有今日的楚沐華。夏菊，你知道嗎，在多少個夢裏，我總是夢到你、冬日、還有青靈、夏日幾個人在一起玩耍。時間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夏菊，你安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當然了，你也要照顧冬日哦。”

楚沐華對著墳前一再跪拜，最後，便推著邵慕風下山了。

木離早就等候在山下，待進了馬車，楚沐華才笑著對邵慕風道：“難為你還記得。”

相比那些形式上的及笄禮宴，她更願意在生日這天前往夏菊與冬日墳前上一柱香。知她者，莫過於邵慕風也。

邵慕風輕輕一笑，將後背上的水貂毛大皮往她肩上帶了帶，眉際上全是心疼與憐惜道：“對不起，原諒我讓你受了那麽多的苦。”

楚沐華一楞，經過一年的默契與配合，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邵慕風與張壑的相似之處。

有時候，她會將邵慕風誤以為是張壑。可是，事實告訴我，張壑早已死了。

她的臉色有些覆雜。

“你在擔心楚沐林失蹤的事情？”邵慕風忙問道。看到她搖搖頭，心裏更是困惑不已。

楚沐華睜著眼睛，目光隱晦不明，怔怔地望著他道：“你像極了一個人。”

她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是，邵慕風卻是懂的。

壓制住內心的沖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會原諒他嗎？”

“可他已經死了。你莫要再提起他。”楚沐華的臉色一冷，接著又幽幽地嘆息一聲。

張壑因保護邵慕風而死，而她卻漸漸地愛上了邵慕風，死去的張壑若是知道了，他會難過嗎？畢竟，當日，是因為他的告白，他的沖動，才使得她成為車禍的受害者，不是那該死的車禍，她就不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最近，楚沐華將邵慕風當成了張壑，她分不清楚，她愛的人，是張壑，還是邵慕風，或是他們兩個人的重影。

那樣不公平，對邵慕風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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