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覆明，虎毒尚不食犬子，那可是你的親爹，你還有沒有人性！”

看到唯一可依賴的夏日被控制，一家之主的老太太又暈死過去，楚沐華頓感六神無主，兩只手被反剪住，仰著頭，大聲地質問道。這個男人已經不配做她的親爹了。

楚覆明不理會她，與楚覆宣一起商量老太爺休克應對之事，一邊命下人擡起老太爺，將他搬至床上，一邊急急地去請夏太醫去了。

如此一去一來的，楚老爺有命才怪呢？

成國公穩穩地坐在太師椅上，一邊淡然喝著茶，一邊看著氣急敗壞的楚沐華，冷笑道：“楚三丫頭，你就乖乖地等著嫁入成國府做第五房姨娘吧！”

楚沐華死死地盯著他，目光裏泛起驚天的恨意。

第五房姨娘，先前還說是平妻，如今楚老太爺一倒臺，就只能淪為做妾侍的命啊！

“成國公，你與楚覆明串通一氣，狼狽為奸，你們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要治你們的罪嗎？”楚沐華擡起頭，心裏明明急得要命，卻強當鎮定道。

成國公聽了，不氣反笑道：“楚三丫頭，你真是有趣。此事與我何關，再說了，楚大人說的不無道理。你的醫術有考證，楚大人所做的一切，何錯之有？不想楚尚書莫名成為你錯誤醫術下的第二個冤魂罷了。三小姐，你爹爹是對你關愛有加，而我，卻是幫你躲過一劫罷了。”

楚沐華氣得小臉一白，對了，她的醫術沒有真正面向大眾，哪怕鬧起來，她也沒有勝算。成國公說得沒有錯，楚覆明走的是正常的急救流程，古代人對腦中風的急救認識局限，連孝澤帝也不能挑他的錯。

該死的，她好悔啊！

看到她懊悔地垂著頭，一臉的無精打彩，成國公得意地笑了笑：“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聽中兒的話，你到了成國府，誰也不會為難你的。”

成國公慣會算賬，楚沐華臉上的姿色遠遠比不上她那一身醫術，還有她所俱有的經商能力。用得好的話，將來可以成為蔣致中的一道助力。

他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先是讓楚沐華嘗嘗苦頭，說是娶她做第五房妾侍，到時候蔣致中再稍稍哄騙一下，還不是將她擡作平妻，如此一來，她必然會對蔣致中感激之餘，又歡喜得死心塌地。

有過三房妾侍的成國公深谙女人要哄又要騙的道理。

成國公一直呆到夏太醫過來給楚老太爺診治了才離開。

果然如楚沐華所料，楚老太爺急發性腦中風，因救援時間太長，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機會，老太爺腦癱了，至今昏迷不醒。

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又氣得暈過去了。

慈心院裏一派雞飛狗跳的樣子，金氏站在院子中間調配人事，威風抖抖，哪裏有死過女兒的悲傷。

最後的結果，老太太心力交瘁，退居到佛堂裏吃齋念佛不問世事，大房二房正式分家，雖然沒有搬遷出去，但是，已經關起門來，各過各的生活了。

成國公特意派了心腹過來幫助楚覆明，將楚府的下人調教了一番，不走漏一點的風聲。

其實，哪怕他不做，大房二房的主子們也會管好下人的嘴巴，誰敢亂說話，那個倒行逆施的楚三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沒有看她被關押起來，身邊連個可使喚的丫頭都沒有了。

楚沐華依然被關押在雪蕪院。她被擡進成國府做妾的日子訂在下個月二十。成國府才不管她有沒有及笄呢，反正人總歸要進門的。

昔日，她是雪蕪院的主子。如今，她只是個淪為階下囚的楚三小姐。

金氏吩咐所有人，除了不能打臉，其他的，隨便。

得了準許以後，雪蕪院時不時就有人進進出出的。

這天，楚沐語帶著流蘇、流紫走進雪蕪院，看到楚沐華坐在石凳上發呆，二話不說，就對著丫頭說道：“三妹目無尊長，我今日要代母親教訓她，來人，將她給我綁起來！”

流蘇、流紫嘿嘿一笑，便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繩子走向楚沐華，流蘇不懷好意道：“三小姐，得罪了。”

楚沐華還沒有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就被流蘇她們綁了起來，然後，就看到楚沐語拎著一條長長的柳枝，笑瞇瞇地走近她。

“楚沐華，你求我啊，也許我心情一好，便會放過你。”楚沐語冷笑道。

楚沐華不哼聲。

楚沐語斂去笑容，將那堅韌的柳枝狠狠地抽在楚沐華的身上。

“啪-啪-啪-”

剛開始，楚沐華沒有辦法躲閃，心想著自己好歹要嫁進成國府，楚沐語再任性，也不敢真打死她。可是，她卻低估了楚沐語的心性，她一邊抽打著自己，一邊想到子淳睿對自己的冷酷無情。

楚沐語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再不議婚，她只能做老女人了。

可恨的楚沐華，如果不是她勾引子淳睿在先的話，她早就娶給他做妻子了。

“哼，看我不打死你！”楚沐語如入魔，狂抽著柳枝，一邊辱罵道。

除了臉上無好無損，楚沐華身上穿的淡紫色長裙現出一道道殷紅的血漬。火辣辣的痛，吞噬著楚沐華的神經，皮膚似乎已經爆裂，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哈哈，楚沐語，你就這點本事嗎？有本事打死我啊！”她倒在地上，死死地咬著牙齒，新傷舊痛，幾乎要暈厥。

這個時候，她想不起誰還能救她，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能給她致命的一擊。

而她還能趕上夏菊的腳步，或許，她就在遠處等著自己。

楚沐華閉上眼睛，從眼角劃出晶瑩的淚花。

楚沐語最受不得刺激，手拎著柳枝就要沖上去，被流蘇與流紫死死拖住了。

“二小姐息怒，再打下去，就沒法向成國府的人交差了，到時候累及小姐被老爺責罰，就得不償失了。”

“放開我，這個賤坯子竟然敢駁嘴，看我不打死她！賤女人，你與你那沒本事的娘親一樣，都是做妾侍的命，咯咯，蔣致中是個變態的，看他不玩死你！”

“我等著，看著你被成國府的那些女人吞得一根骨頭都不剩，咯咯！”

“你怎麽不去死呢，死了，你就不用受這些折磨了！”

“……”

楚沐語打也打夠了，想著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來日方長，便帶著丫頭們揚長而去。

楚沐華被松開了繩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活生生就像是死去一樣。

耳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她微微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雙玫瑰色的繡花鞋，繡工很好，上面繡著一對鴛鴦戲水，栩栩如生。

“三小姐……”一聲糯軟輕柔的聲音傳過來。

琉璃一臉憂傷地看著自己。

她是真正的憂傷，眼角還掛著淚兒，相比楚沐華的狼狽不堪，琉璃是衣裝華麗，梳著的墜馬髻上還斜插著一朵玫瑰絹花。如此的打扮，不像是丫頭裝容，更像是某個妾侍。

楚沐華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

“三小姐還在記恨奴婢嗎？”琉璃扮作無辜的表情，柔柔地問道，還特意壓了壓嘴唇。

看到楚沐華甚至連看都不屑看她，琉璃臉上的可憐狀便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代的是一臉的不耐煩與惱意。

“你以為還有誰來救你嗎？”她蹲下身子，瞟了瞟楚沐華平放在地上的手，輕輕笑道。

楚沐華依然不回答。

琉璃惱了，站起來，狀作不經意地走向她，那只套著小巧繡花鞋的腳直直地踩在楚沐華的手背上。

“啊！”

楚沐華仰起頭，臉上終於現出怒色。

“琉璃，你到底想幹什麽！”痛，全身都痛得難以忍受，可恨的琉璃還不肯放過她。

“三小姐，你這是什麽話？”琉璃輕輕巧巧地應道，腳下卻猛地一使力。

“啊！”

楚沐華覺得手背的骨頭也斷了幾根，痛得眼淚直淌。

“琉璃，你也害怕了嗎，你怕我搶去蔣致中的寵愛。你怕什麽？反正你只是蔣致中得不到我，從你身上發洩獸性的替代品罷了。”楚沐華痛歸痛，嘴裏可不消停地冷笑道。

琉璃咬著銀牙，氣得臉色鐵青，擡起雙腳，正當楚沐華以為她就些結束自己的生命時，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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