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華白白挨了一頓打，一下子就懵了。

＂嗚嗚，＂她拼命地搖頭，想喚起金氏的理智點卻遭到卻更猛烈的毆打。幾乎是拳打腳踢，尖尖的手指甲劃過她的臉上，如冰雪的肌膚滲出一道道血漬。

金氏眼珠子幾乎要突出來，死灰的臉因為發怒有了一點點的情緒變化。

＂你還有臉求饒，菲兒那麽善良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害死她，她肚子裏的孩子才兩個月，你夜裏就不怕會作惡夢有報應的嗎！＂金氏揪著楚沐華的頭發，扯得她直掉眼淚，目光露出忿恨。

＂我……嗚嗚＂楚沐華心裏那個氣啊。

＂菲兒死了，我要你賠葬！＂金氏將她的頭撞到旁邊的門框上，一陣鮮血噴湧，楚沐華的額頭上血淋淋的。

＂死啊，你怎麽不去死！＂金氏嚎啕大哭。

楚沐華目光冷笑，帶著憐憫，緊緊地望著她。

金氏頭腦裏毫無理智可言，可也不容庶女拿這種眼神看自己。菲兒死了，這該死的賤坯子竟毫無悔改之心。

沖動使然下摘掉楚沐華嘴裏的布條。

＂我沒有下毒藥，我要見大姐姐。”

楚沐華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要見楚沐菲，金氏又撲過來扇了她兩巴掌，罵著：＂可以，你去黃泉路上見她吧！順便贖罪。”

楚沐華頭擡得直直的，挨了打也不退縮，反而更冷靜地說道：＂大姐姐死了，母親痛恨沐華是對的。因為我沒有照顧好大姐姐，她那麽無助，那麽相信我。我要想害她，何必等到今日。當初就可以將她置之不管，橫豎事不關己，何苦要下毒害她，令自己身敗名裂，賠上自己的性命。”

金氏噎住了，死死地瞪著她。

楚沐華淒涼一笑，眼中劃下淚珠：＂我恨那個陷害我的人，有什麽事不沖著我來，把人命當成兒戲。難道在他心裏，就沒有一點良知，他從來沒想過報應嗎？”

＂哼，別說那些花言巧語的，菲兒死了，我要你的命！＂金氏心裏不知不覺有些懷疑女兒的死，嘴裏卻逞強道。

楚沐華咬牙道：＂要我死有何難，一顆毒藥就可以就是解除母親的煩惱。我只是想母親不要被仇恨蒙騙了雙眼，讓親者仇，痛者恨的事情來。我要是想著殺害大姐姐，我還用做那些無謂的事情，我去找丁寶山表哥做什麽。我幹嘛要回來等著你們報官嗎？”

金氏猶豫了。

周嬤嬤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一眼楚沐華，小把對金氏道：＂太太，楚沐華巧舌如簧，你別上當了。”

無論楚沐華是不是害死大小姐的兇手，她都該死。誰讓她阻礙了太太的路，她非死不可。

周嬤嬤的心思瞞不過楚沐華，她冷笑：＂我說了，要我死有何難。最怕躲在暗處的那個人，他要對付我，利用了大姐姐，下一回呢，母親就不怕二姐姐也被牽連進來嗎？萬一，他的目的就是大房的人，又該如何？”

提及最愛的二女兒，金氏的後背一陣毛骨悚然。正當她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楚沐林從外面走進來，大聲說道：＂大伯母，順天府的人來了。”

周嬤嬤精神一振。

楚沐華深深看了一眼楚沐林。

＂傳聞三姐姐醫術精湛，四妹佩服不已，可我也聽說有一種叫誤診，想當年三姐姐的舅舅劉太醫不也出過差池嗎？三姐姐，你會不會也如劉先生一樣，對大姐姐誤診了。當然了，三姐姐也是一片好心，我想大伯母會明白的。＂楚沐林狀若可憐，聽似分析，實際句句指向楚沐華。

楚沐華聞聲臉容驟變，身旁站立的金氏又恢覆殺氣騰騰的樣子，如刀片的兇光剜向她。

她暗道：這個楚沐林分明是來搗亂的。

＂四妹，你這是什麽話？你是說我誤診了，既然如此，那請四妹把藥單找來，用證據說話。我為大姐姐開的只是寧神補心的藥，並不是毒藥。＂楚沐華盯著楚沐林，反駁道。

楚沐林掩嘴，目光飽含深意：＂三姐姐做事細致分明，又豈會留下什麽藥方。哎呀，我怎麽能說自家姐妹，三姐姐倒得不好，我做妹妹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如今老太爺上朝未回，老太太又氣病了。孰是孰非，倒不如交給府伊大人來審判。”

周嬤嬤忙道：＂合該如此。”

金氏一聽順天府的人來了，心就有些糾結，家裏出了個殺人犯的姐妹，楚沐語還能議到好親事嗎？她已經十五歲了，因為高不成低不就的，都成老姑娘了。要不然，就把罪名推到夏菊或青靈身上，要整治楚沐華，她還有的是機會。

＂大伯母，大姐姐死了，早就有人報官，如今順天府的人已經來了，欺上瞞下只會罪加一等。＂楚沐林怕金氏反水，趕緊擡出順天府的捕快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楚沐華急聲道：＂母親，我真的沒有殺害大姐姐，求母親相信我！”

金氏面容一沈。

＂楚大太太，我們是受徐大人之命前來帶楚三小姐回去審查，還有她身邊的兩個丫頭。＂身穿青衣制服的衙役走進來朗聲道。

看到前來的衙役，金氏何時見過這種架勢，嚇得臉一白，忘記了想要說些什麽，只得擦眼淚點頭：＂我相信徐大人自是稟公辦理的。”

那為首的衙役叫龍忠，他飛快掃了一眼楚沐華，心裏暗想著，這個楚三小姐也真夠狠的，竟然毒害親姐妹，若情況屬實，只怕是有去無回了。

可憐了這張花容月貌的臉。

＂徐大人-＂楚沐華聽著金氏說起府伊大人的姓氏，突然想起徐思敏的老子可不就是府伊大人，真是冤家路窄，不，她不能去順天府，去了，她必死無疑。

＂不，我沒有殺人，我要見老太爺！＂她大聲叫喊起來。

楚沐林從那些衙役進來的那一刻，就由采萍擋住了身影，聽到楚沐華的哀求聲，偷偷伸過頭看了一眼她，心中暢快淋漓。

龍忠是奉了徐大人的命令特地來帶走楚沐華的，豈容她掙紮，大手一揮，就有兩個低級衙役過來押住她。

＂楚三小姐，有什麽冤屈，見了徐大人再說吧。他自會查明一切。＂龍忠冷笑道。

楚沐華又哪裏掙紮得過那些衙役府吏的爪牙呢，只由他們拖著帶走，快到楚府門口哨的時候，她才看到青靈與夏菊早已被拖至門口，兩個人臉上身上都有傷痕，尤其是夏菊，面如金紙，瘀青的眼睛，看到自己時，還用力掙紮著想過來，嘴裏喃喃道：＂小姐，小姐，你還好吧……”

那一刻，楚沐華突然淚傾而出，不能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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