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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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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地紫瞳,都骨碌碌的望向慕容瀛雪的手心,只是,慕容瀛雪低垂眼斂,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似的,她心裏有點納悶,方才她用的只是普通的迷藥而已,沒想到竟然如此奏效,身手如此敏捷的男人,竟然一下子便應聲倒地!

璽兒和靈兒一個勁兒朝跟前湊合,慕容瀛雪這才回過神來,冷冷的睨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跑到哪裏去了?若再不出現,我就打算把你們扔在這兒,自個兒走了。”

“娘親,難道你不覺得這裏好有趣嗎?你看看這只大雕,多有意思,璽兒只是讓它馱著我圍著這片林子轉了幾圈罷了,也沒耽擱多長時間啊!”璽兒反倒振振有詞的道,突然他的眸光睨向地面的北冥玄胤,才想起了他們來這無極山的初衷,小手頓時狠狠的拍了一下靈兒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差點忘了,咱們不是來殺這個狗皇帝的嗎?”

慕容瀛雪杏眸半瞇,一句話也沒有說,璽兒似乎顯得精神多了:“娘親,趁他現在昏過去了,咱們就一劍結果了他,然後回烏商國,順便到皇帝叔叔家去住幾日,如何?!”

“哪一個皇帝叔叔?難道你說的是……紮木格瓦。”低沈沙嘎的嗓音再度緩緩響起,北冥玄胤原本只是假裝中迷藥罷了,可是璽兒的這番話卻讓他不得不蘇醒過來。

他的這個兒子,簡直是太不像話了,要殺自己的親爹且不說,似乎還有別的企圖,讓自己的娘親去見另一個男人,不是明擺的想制造機會,讓他們幽會嗎?這樣的話,若算是死過去,也能讓北冥玄胤氣得又活過來。

“是,就是他……”璽兒一臉愜意的應了聲,可是下一刻,卻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的娘親,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粉嫩的小臉上,那對靈動紫瞳裏的光芒,猶如兩柄利刃一般,直直的射向北冥玄胤,璽兒此時已經察覺到了,這個男人剛才根本就是裝的,好狡猾的老狐貍!

“你這個昏君,殘忍的暴君,今日我和娘親是來替天行道的,只有殺了你,皇帝叔叔的國家才會安全,我的……”璽兒差點把銀票的事兒給說出來了,幸好及時打住,心裏也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你的什麽?”北冥玄胤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的小臉,而此時慕容瀛雪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她也頓時明白,剛才他確實只是佯裝中迷藥的假象罷了。

“我的……我的娘親下半輩子也有所依托了,璽兒已經決定了,殺了你這個昏君後,我和娘親一起去皇帝叔叔那兒,盡快讓他們完婚。”

北冥玄胤的臉一下子便沈了下來,他冷冷的睨了兒子一眼:“你這個臭小子,三年不見倒是長進了,你爹我還沒死呢!你竟然就開始張羅著給你娘找下嫁。”

璽兒瞪大眼睛望著他,再回眸望望慕容瀛雪:“娘親,你聽見他說的話了嗎?這個暴君竟然說自己是璽兒的爹,像璽兒這麽善良正直、又可愛的孩子,怎麽會有這種爹呢?”

“璽兒說得沒錯,他當然不可能是你爹。”慕容瀛雪清冷的應了聲,接著道:“今天我們母子就替天行道,殺了這個昏君。”

說罷,慕容瀛雪瀟灑利索的抽出寶劍,銀白色的劍氣淩空劃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她身旁的璽兒,兩手稍稍一抖,兩柄精致的飛刀從袖中抖出,他懷裏的靈兒此時也竄了出來,看上去一臉興奮的模樣。

北冥玄胤黑沈的臉一片陰霾,瞪了那紫絨小獸一眼:“你這只畜牲,竟然連主子也不認識了。”

他冷冽的眸光,以及渾身的濃郁戾氣,確實嚇到了那只紫瞳小獸,靈兒頓時沒了聲響,一臉怯色的閃到一邊去了。

“暴君,竟然敢欺負小爺的靈兒,小爺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話音未落,璽兒手中的飛刀嗖嗖兩聲朝著北冥玄胤飛來,速度快如閃電一般,要知道璽兒練就的這一手飛刀絕活,還從來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就連他的娘親慕容瀛雪也曾中過他的飛鏢。

璽兒粉嫩的小臉上漾著得瑟的笑容,紫色瞳色還睨了一眼靈兒,似乎是讓它看好了,小爺正給它報仇呢,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璽兒怔呆了,那射出的那兩柄飛刀,不偏不倚被北冥玄胤夾在指尖,而此刻,他的臉上也揚起一抹淡淡的戲謔。

對璽兒來說,這抹戲謔無疑是一種侮辱,他的飛刀可從來都不曾失手過,一怒之下,他的袖口不停的抖擻著,隨之而來的,則是密密麻麻的無數只飛刀,全都朝著北冥玄胤的方向飛去。

慕容瀛雪見兒子受挫,護子心切的她揮起手中的利刃,朝北冥玄胤展開猛烈的攻勢,一道道銀白光束在空中劃過,母子齊心,招招都攻向要命,明顯就是鐵了心要取北冥玄胤性命。

北冥玄胤完全處於只守不攻,就算在防守的同時,他也還要擔心自己的十級玄氣會不會傷到他們母子,另外,他也不得不開始思索,如何才能讓他們對他的敵意消除。

北冥玄胤承認,失去他們母子的這三年來,他確實很殘暴,對於敵人絕不心慈手軟,可是那僅僅只是對敵人而已,對他於的子民,他依然是盡心盡責做到一個帝王的本份,讓老百姓安居樂業,都能夠吃飽穿暖,過著幸福的日子。

“你們母子可否能夠靜下心來,聽我說兩句。”北冥玄胤不疾不緩,輕松的應對他們母子的攻勢,一邊苦口婆心的輕言道。

看他如此輕閑的模樣,倒是讓璽兒更怒了,櫻紅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低喝一聲:“哼,和你這種暴君,有什麽可說?”

“你這個臭小子,口口聲聲說朕是昏君、暴君,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沿路可否曾聽見老百姓有抱怨過朕的不是?”北冥玄胤蹙了蹙眉心,沒想到事隔三年,這個臭小子竟然還是如此礙事,偏偏和自己的爹過去。

“老百姓當然不敢指責你的不是,若是說的,那腦袋還保得住嗎?”璽兒臉上劃過一抹鄙夷的冷笑,望著北冥玄胤的眸底,透著不屑的光芒。

北冥玄胤只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爆了,天下間還有比他更窩囊的爹嗎?竟然被自己的兒子訓斥,這輩份難道反過來了不成?他倒成了兒子了。

“璽兒,不要和這種人廢話,保存體力。他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咱們恐怕得耗上一點時間了。”慕容瀛雪面若凝霜,淡淡的交待道,不過她也看得出來,不論他們母子如何猛烈攻勢,這位暴君竟然只守不攻,也不知是不想傷害他們母子,還是……根本就不屑與他們對決。

璽兒哼哼的應了一聲,粉嫩的小臉早已經氣得通紅,他藏匿在袖中的飛刀此刻已經全都用完了,看來接下來只能赤手空拳上陣了。

“小子,你的飛刀用完了嗎?不如爹先歇一歇,等你把剛才那些飛刀撿回來,咱們再接著鬥,如何?”北冥玄胤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底,透著戲謔的意味。

他的話無疑讓璽兒更氣了,完全不顧死活的騰空而起,朝北冥玄胤的方向撲了過去,而正巧的是,慕容瀛雪手中的長劍同時也正朝北冥玄胤刺去,她沒有料到兒子會有如此舉動,而璽兒也完全沒有看娘親的行動,母子間的默契配合在這一瞬出了問題--

而更大的問題是,慕容瀛雪手中的劍出勢太急,也過於兇猛,若是強行收劍,她自己必然也會受傷,而且,巨大的銀白劍氣勢必也會傷到璽兒。

北冥玄胤也在這一刻變了臉,他原本只是想逗逗璽兒,可是這接下來的一幕是大家都始料不及的,在這關鍵時刻,他選擇了用自己的身體來守護這一對母子--

璽兒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北冥玄胤的玄掌心的玄光將他嬌小的身子吸向他,緊接著璽兒見他對自己伸出大手,以為北冥玄胤要攻擊自己,所以他也絲毫不客氣的暗暗運功,幾乎運上了十成內力,倏地一掌迎擊上去。

北冥玄胤就這樣硬生生的受了璽兒一掌,他的大手還是在最後一刻,拉緊了璽兒的小手,運用內力將他整個身體旋轉,順勢他們所處的方位也發生了改變。

慕容瀛雪在看見自己的劍鋒快要傷及璽兒時,就已經收劍了,可是她知道,那強大的劍氣依然會傷害到毫無防備的璽兒。

可就在最緊要的關頭,她看見北冥玄胤不顧自己的安危,用身體替璽兒硬生生的接下了這強大的劍氣,頓時整個人懵了,手裏的劍滑落到地面,發出清脆的一記響聲。

璽兒也頗為意外,他不明白……明明看見那個暴君伸出大掌,一副出招之勢,可是為何卻是硬生生的接下了他一掌,而且暴君後面的行為也很奇怪,拽著他的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這到底子是想耍什麽花招?

“暴君,你又要耍什麽花招?”璽兒穩穩的落在地面,沖著北冥玄胤冷喝一聲。

慕容瀛雪此時也回過神來,只不過,她的視線卻直直的落在北冥玄胤的後面,他那件赤紅的曼陀羅錦花長袍,已經被劍氣襲卷得絲無寸縷,光裸的後背上全是刺目的鮮血。

紅色的液體順著下滑,與他那件赤紅的長袍融合在一起,幾乎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顏色!

北冥玄胤鐫刻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眸底依然戲謔如初,反問璽兒一句:“你以為呢?你覺得本王會耍什麽花招?”

璽兒還想說什麽,可是紫瞳流轉間,也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現象,他註意到了北冥玄胤所在的位置,地面上的鮮血,順著朝上看,鮮血正從他袍子的下擺處,一點一滴的往下落。

“你受傷了?是……為了救我?”璽兒果真聰明,紫瞳從慕容瀛雪方向掃過,便已經足以確定自己心裏的猜測。

“算你小子聰明。”北冥玄胤倒也爽快的承認了,最起碼他現在可是這小子的恩人。若他識相,以後見了恩人也得禮讓三分。

“你……為什麽要救我?”璽兒反問道,眼神裏充滿著戒備之意:“你以為救了我,我和娘親就不會再暗殺你?你若是這樣想,那你就錯了,為了天下蒼生,你必須得死!”

“哦?!”北冥玄胤鷹隼般犀利的狹眸半瞇,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紫瞳小兒:“你為什麽一定要殺朕?本王究竟如果殘害天下蒼生了?就看在朕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請你把這件事情對朕說個明白,成嗎?”

“說明白就說明白,等小爺把這事說明白了,咱們可就兩清,誰也不欠誰……”璽兒一張利嘴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仰首沖著北冥玄胤大聲的道。

“成,如果你小子能夠把這話給朕說明白了,那咱們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北冥玄胤爽快的應了下來。

而慕容瀛雪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清冷的眸底看不出一絲波瀾,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交涉,一句話也沒有說,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漣漪。

“因為你是個大惡人,你殺了好多人……”璽兒歪著腦袋,打算一條條的訴說他的罪狀,這些罪狀也不過是他道聽途說來的罷了。

“我殺的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北冥玄胤打斷了璽兒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然。

璽兒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他才說出第一條,這個暴君就迫不及待開始為自己辯解,讓他還怎麽繼續往下說?

“閉嘴,你先聽小爺說完,一會兒……自然會給你辯解的機會!”粉嫩小兒一臉深沈,有模有樣的訓斥道。

璽兒的話既出,北冥玄胤的臉上又是一陣青一陣黑,大掌緊握成拳,幾乎快要破功,不過好歹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此時的局勢對他而言是不利的。

“第二,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發配到邊關做軍妓,太沒有人性了。第三,你野心太大,整個東陵大陸幾乎全都被你霸占了,你竟然還想打皇帝叔叔的主意,你到讓小爺的十萬兩……”璽兒的話倏然而止,只見他的小手不自然的掩在嘴邊。

北冥玄胤面上劃過一抹狡黠之色,輕描淡寫的反問道:“請問小爺,你把朕的罪狀都指出來了嗎?不會就這麽幾條吧?”

“當然,當然不止這麽幾條,只是小爺一時半會兒還沒想起來,等想起來了再告訴你。”璽兒心虛的一邊應答,靈動的紫眸偷偷睨向慕容瀛雪,正對視上她清冷的眸光。

“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僅你以上所述的三條做出解釋,關於第一條,朕剛才已經說過了,朕所殺之人,那是因為他們都該死;第二,被發配到邊關充當軍妓的,並不是朕的老婆,她們都只是心思惡毒的女人罷了;第三,朕至今為止,還真沒想過要攻占烏商國,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膽戰心驚,那只是因為他們自己膽小心怵罷了,與朕何幹?”北冥玄胤不疾不緩,有條不紊的細細道來。

說罷,深邃犀利的鷹眸,斜睨了璽兒一眼,淡淡的補充了一句:“等小爺你再想出其它的罪狀,朕就再給你慢慢解釋。”

璽兒一時竟然還語塞了,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才道出一句:“你強詞奪理……”

北冥玄胤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笑而不語,反倒將目光投向一直在旁,卻一言不發的慕容瀛雪,目光交織的瞬間,慕容瀛雪臉上劃過一抹覆雜,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有點令她捉摸不透了,俊美如妖孽的容顏,那一雙眸仿佛從天地初開之時便能映著她的身影,此時與她對望,如同要到千秋萬代……

“咳咳--”慕容瀛雪不自然的潤了潤喉嚨,這才清冷的開口:“看在你今日救了我寶貝兒子的份上,我們母子今日暫且饒你一命,你的這條命就先寄存在這兒。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本小姐會據實考察,如此並不像你所言那樣,本小姐的劍遲早要取你項上人頭。”

第三卷 涅磐重生 89章 骨肉分離

慕容瀛雪冷睨著北冥玄胤,面無表情冰冷的說完這些後,眸光在他赤果裸後背上掃過,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潺潺滲著鮮紅的液體,可是他卻像沒事人,似乎那傷口與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似的。

“璽兒,我們走。”慕容瀛雪低沈一聲,面無表情,看不出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璽兒似乎也註意到了北冥玄胤後背上的傷口,粉嫩的小臉上劃過一抹覆雜神色,聽娘親叫自己的名字,他著急的四下張望,想找到紫絨小獸靈兒的蹤跡。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走。”北冥玄胤低沈道,接著只聽他拿著一只金色小笛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尖銳獨特的低鳴聲悠然而起。

而就在此時,只見一道金光閃過,一只金絨小獸出現在北冥玄胤的面前,慕容瀛雪認出,它正是方才找她要蝴蝶簪的那只小獸,因為它頭上的毛發上,她的那只蝴蝶簪正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璽兒的目光似乎也被這只金絨小獸吸引了,他怔怔的看著它,它頭上的那只蝴蝶簪不是娘親的嗎?看起來它應該是個女小獸。

“雪兒,這一次就看你的表現了。”北冥玄胤的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金絨小獸笑著咿呀了兩聲,看得出它和北冥玄胤挺熟。

原來它的名字叫雪兒,慕容瀛雪心裏暗道,和她的名字竟是一樣的?再見那只叫雪兒的金絨小獸,下一刻撅起小嘴,溫柔的在北冥玄胤受傷的後背上輕輕地吹著,就像平日裏看見孩子摔傷後,替孩子吹吹傷口的娘親一樣,毛絨絨的小臉上,閃爍著母性的光輝。

紫絨小獸靈兒也不知是從哪裏一下子竄出來的,紫色的瞳仁一瞬不瞬的盯著金絨小獸雪兒,眼神看起來饒有興趣。

原本打算離開的慕容瀛雪一行三人,視線竟然都被那只金絨小獸吸引了,更令人驚奇的是,北冥玄胤後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漸漸愈合,潺潺的鮮血也漸漸的幹涸,無疑,這一切都是那只金絨小獸的功勞。

慕容瀛雪驚詫的瞪大眼睛,只見那金絨小獸雪兒,又從自己的身上撥下幾根金色的毛發,在小爪子裏揉捏折磨了幾下,從她的爪子裏滲出粉沫狀的東西,均勻的塗灑在北冥玄胤的後背上,動作嫻熟溫柔,像個專業的醫者。

紫絨靈兒一下子便來了精神,嗖的上前在金絨雪兒面前諂媚的擠眉弄眼,毛絨絨的小臉看上去挺滑稽,雪兒嗤的笑出聲來,靈兒張嘴對著雪兒咿咿呀呀的說了起來,雪兒帶著幾分羞澀意的頷首,唇角倒也像是帶著笑意。

“璽兒,靈兒,我們走。”慕容瀛雪這才想起,剛才不是準備走的嗎?怎麽又停下來了?難道真的要等這個暴君和他們一起走?

北冥玄胤灼熱的眸落在她身上,方才他已經親眼目睹了,上官雲澗加附在她身上的血咒有多可怕,若是他執意想要幫她回憶過去的事情,結果可想而知,很有可能會讓她丟掉性命,可是若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從他面前消失,他也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靈兒皺了皺毛絨絨的小臉,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依依不舍的看著金絨雪兒,真看不出像它這樣的小獸,竟然也有春心蕩漾的時候。不過再想想,這些年還是頭一回遇到,與靈兒體型相似,語言又能夠溝通的小獸,而且它們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如此可愛,確實般配!

“我跟你們一起走!”北冥玄胤再度開口,這一次他已經緩緩的朝著莫容瀛雪走來,而被他稱為雪兒的那只小獸,一臉蠢蠢欲動的興奮,它竟然嗖的一聲竄到慕容瀛雪的懷裏,就像個找娘親撒嬌的孩子似的。

慕容瀛雪略顯驚詫的瞪大眼睛,看了看懷裏的雪兒,再看看對面的北冥玄胤:“你跟我們一起走做什麽?本小姐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走。”

慕容瀛雪的聲音很冰冷,而她懷裏那只極通靈性的小獸,不時的磨蹭著她的柔荑,嘴裏發出撒嬌的咿呀聲,就像是在求她似的,讓她的目光不得不移向懷中的雪兒,回想它方才替北冥玄胤療傷便可知,它是一只會療傷的神奇小獸。

“我說過,我們不是陌生人,你不是要搜集證據嗎,我陪你一起,或許還真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北冥玄胤意味深長的低沈道,如鷹隼般犀利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慕容瀛雪。

他毫不遮掩的灼熱視線,令慕容瀛雪盈盈水眸劃過一抹覆雜,下一刻她眉心微蹙,淡淡的丟下一句:“璽兒,走了--”,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誰也看不懂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靈兒嗖的一聲追上慕容瀛雪,一臉諂媚的蹲在她的肩膀上,骨碌碌的紫瞳正好俯視她懷裏的金絨雪兒,慕容瀛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笑意:“靈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跟在後面來的璽兒正好聽見了這句話,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他這一笑瀛雪懷裏的金絨雪兒也笑了起來,靈兒倒顯得有些羞澀了。

璽兒湊近慕容瀛雪了些,壓低嗓音淡淡道:“娘親,我們接下來要上哪兒去?”

“當然是先找處地方住一晚,明天就開始搜集這暴君的罪證。”慕容瀛雪雲淡風輕的淡淡道,沒有回眸,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那股灼熱的註視。

她的話頓讓璽兒一個激靈,他跟在娘親的身後順著原路返回,慕容瀛雪特意做的記號依然清晰,他們從那塊詭異的石壁回到雪峰之巔,再小心翼翼的下山。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先到宮裏住一晚上,我也正好換身衣裳,明日和你們一起出發。”北冥玄胤再一次開口,從他的眸光中能夠看出期盼,而且更最要的是,他在他們面前,已經改了對自己的稱謂,不再自稱‘朕’,而是‘我’,似乎極欲拉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慕容瀛雪側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意味深長的道:“你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能夠拋下手中那麽多事情不管,跟著我們走?可想……你心裏是心怵的!”

“心怵?兩個字在我的人生裏,只出現過一次。那就是三年前,看見我心愛的女人和兒子從懸崖掉下,而我卻無法阻止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心怵了。”北冥玄胤的眸子突然黯了下來。

他的話令慕容瀛雪的臉色劃過一抹覆雜,接下來冷言道:“不要以為說一些煽情的話,就可以蒙蔽我們母子,這些對我們沒有用。不過……既然你邀請我們到皇宮裏住一晚上,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慕容瀛雪也是經過一番思考的,從白日客棧小二的態度便可得知,如今在金獒國境內,住客棧對他們這一行特征如此明顯的人而言,恐怕只是為自己添麻煩,既然有皇宮那麽好的客棧,為何不答應呢?

再則,慕容瀛雪也考慮到,住進皇宮也不是件壞事,倒是真正更近距離的接近了這個暴君,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無極山下等候的大臣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在風天雪地裏,等了足足幾個時辰,皇上狩獵竟然狩了一個女人、一個小童和兩只小獸回來,一個個瞪大眼睛,驚詫無比的眸光,因為他們認出了,那個女人和小童,正是當年的雪貴妃和她的紫瞳小兒。

“臣等恭迎皇上狩獵歸來,恭迎雪貴妃,大皇子……”那些人刻不容緩的行了禮。

慕容瀛雪面無表情,冷眼看著這一切,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那些莫名的稱謂,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她的情愫。

當然也有人主意到了北冥玄胤的袍子,立刻便有婢女拿著件貂毛的披風,體貼的迎上前去,欲替主子穿戴上,北冥玄胤只是冷冷的伸出手,那婢女便識趣的將披風遞至他的手中。

而北冥玄胤卻在此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的雪兒很喜歡吃醋,她不喜歡女人近我的身,就算是穿衣服侍的婢女也不行。”

在王公大臣們的面前,他這番話聽起來含沙射影,而且還有些暧昧,不知那個雪兒究竟是指的慕容瀛雪懷中的小獸,還是她本人。

慕容瀛雪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若真是這樣的話,你為何不把宮中的婢女全都換成太監?這樣你這雪兒豈不是就不用擔憂了。”

說罷,慕容瀛雪意味深長的撫了撫金絨小獸的毛發,接著便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她看見了他的轎輦,所以並未打算與他同行。

北冥玄胤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下一刻便追了上去,低沈沙嘎的嗓音從喉嚨裏逸出:“你方才說得話確實很有道理,可是,若是將宮裏的婢女全都換成太監,恐怕就變成我不放心了,雖然那些宦官也不能惹出什麽事來,但是……只要看見男人近雪兒的身,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一旁的璽兒突然開口道:“還說你不是暴君,開口閉口就要殺人。”,說罷,紫色瞳仁白了北冥玄胤一眼,稚嫩的小臉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深沈。

“小子,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北冥玄胤意味深長的道,盯著璽兒的如墨瞳仁,帶著幾分嬌寵與無奈,三年不見,他的臭小子長大了,他似乎錯過了太多……

隨著夜幕降臨,慕容瀛雪帶著寶貝兒子和兩只小獸,跟著北冥玄胤進了皇宮,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向他們請安行禮,對於這一切,慕容瀛雪和璽兒似乎都有些不太習慣,特別是慕容瀛雪,總算是感覺到了,那一記雪貴妃的稱謂,確實像是對她。

璽兒好奇的四處張望,東瞧瞧西看看,前面突然迎面而來一青衣男子,在見到慕容瀛雪的那一瞬間,眸底劃過一抹覆雜。

“雪貴妃?你還活著?”墨雲子確實很意外,他以為像上官雲澗那樣狠毒的人,為了讓北冥玄胤痛苦終生,慕容瀛雪和璽兒應該都命喪黃泉才是。

“你認錯人了。”北冥玄胤倒先開口了,沙嘎的嗓音低沈道:“她不是……”,在血咒未解之前,北冥玄胤不希望再看見白日裏發生的那一幕。

墨雲子若有所思的再看了一眼幕容瀛雪,還有一旁的雪兒,最後目光落在紫絨小獸的身上,活脫脫的母子倆,還有這只小毒獸,真的回來了!

“墨雲子,你來得正好,從明日開始,金獒國所有事務都交給你來打理……”北冥玄胤淡淡的交待道,就像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卻把墨雲子卻了嚇了一跳,讓他打理?

“那玄胤你呢?”墨雲子問這句話時,眸光淡淡的睨向慕容瀛雪,不用說其實也能猜到,北冥玄胤放下國事,當然是為了這突同其來出現的女人。

“他們說朕是暴君,要殺了朕為民除害,所以朕必須親自陪著他們走一趟,洗刷自己的冤屈。”北冥玄胤語氣聽起來竟透著幾分輕松,對於這一次的同行,他滿是期盼之意。

墨雲子似乎明白了,他點點頭:“既然是這麽重要的事情,那雲子就只能犧牲小我,替你打理一段時間的事務,盡量讓金獒國不要毀在我的手裏,不過……玄胤若是討回了清白,一定要早日回來才是,可不要樂不思蜀啊。”

北冥玄胤聽他這麽一說,竟然笑了起來:“你是怕朕把金獒國丟給你,跟著他們私奔了嗎?”

“羞羞臉!”璽兒低低冷哼一聲,卻惹來墨雲子側目的眸光。

“你叫璽兒?”墨雲子笑問道,璽兒看了他一眼,感覺他長得倒還慈眉善目,人也挺俊美的。

“你怎麽知道?”歪著腦袋,璽兒眸底滿是疑惑。

“我會算,算得出你的名字,甚至生辰八字。”墨雲子微笑著輕言道。

“那你能算得出,我爹在哪兒嗎?”璽兒突然道:“如果你算不出,那你就是個大騙子。”

“哦?!”墨雲子怔了一怔,這個小娃娃反應倒是挺快的,看他紫瞳深處閃爍的狡黠鋒芒,便可知長大後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慕容瀛雪的視線落在遠遠的一棵樹下,那邊有一個女人,她的手腳和脖子處,都被鐵鏈鎖在樹桿上,風吹日曬,無遮無擋,雖然離得距離有點遠,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慕容瀛雪卻依然註意到,她的衣裙破爛不堪。

北冥玄胤深邃幽暗的鷹眸一緊,低沈道:“我先帶你們去休息。”

慕容瀛雪水眸劃過一抹異樣,清冷的開口:“這麽急著走,是擔心被我們發現什麽嗎?”

北冥玄胤面無表情,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你堅持要去看看,我也不反對,只不過……我想先帶你見一個人。”

慕容瀛雪若有所思的低眸想了一會兒,才問:“要帶我見什麽人?”

“靖雲國的先皇崇政睿宸。”北冥玄胤低沈道,他的話確實也令慕容瀛雪吃了一驚,她曾聽紮木格瓦提及過,三年前崇政睿宸不知所蹤,當朝丞相南宮魄和剛剛登基的三皇子宗政靳川,全都死在了北冥玄胤的手裏。

可是如今,北冥玄胤卻說崇政睿宸就在這金獒國的皇宮,難道說……是他將崇政睿宸囚禁於此?目的就是為了霸占靖雲國的領土嗎?

“好,本小姐就暫且先跟你去看看。”

北冥玄胤帶著慕容瀛雪一行去了慈寧宮,一路上,慕容瀛雪能感覺到很多驚詫的視線,其實她心裏已經有點譜了,眼前的這位皇帝,與她之前應該曾經有過糾葛,只是她並不確定,自己曾經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過?或者相愛過?

北冥玄胤讓他們先在前殿等候,他稍微離開了一會兒,再返回時,與他同行的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上去都身份高貴,那中年男人看見慕容瀛雪的那一刻,眸底劃過一抹覆雜之色,而那中年婦人的目光,第一瞬便落在紫瞳璽兒的身上,握著絲帕的手,竟微微的顫著。

“你就是靖雲國以前的老皇帝?”璽兒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老頭兒,雖然他看起來不算老,但他還是想稱呼他為老皇帝。

崇政睿宸怔了一怔,下一刻喉間便逸出爽朗的大笑聲:“對,沒錯,我就是靖雲國以前的那個老皇帝,只不過……我已經離開那裏三年了。”

“我知道。”璽兒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看了他好一會兒,又接著道:“是這個暴君逼你投降的嗎?還把你關在這裏,對不對?”

粉嫩小兒一臉正色的問話,還真是讓崇政睿宸哭笑不得,不過他卻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身旁的紫靈太後,接著又道:“把我關在這裏的不是他,而是她。”

崇政睿宸臉上的淺笑,令璽兒有點懵了,怎麽被人關起來,他還那麽開心呢?難道就連這抹笑容,也是被人逼的?想到這兒,璽兒不由的蹙緊眉心,紫色瞳仁移向一旁的紫靈太後。

“你又是誰?”璽兒冷著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的冷冷道。

“你是問哀家?!宮裏的人都叫我太後。”紫靈太後溫婉的笑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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