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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飛錢秘密“寺丞,少府監的家宅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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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飛錢秘密 “寺丞,少府監的家宅走水了……

花重晏理了理衣袖,靠坐到椅子上:“花某知道,你們抓我,也是受玄策指令,二位在中間傳話多累,不如讓我直接見他。他是宗正寺寺丞,不會連做這點事,都要藏掖。”

溫簡點頭,道:“那我去請玄寺丞。”

邱往:“知退!”

現在誰是判官誰是囚犯啊!

“玄寺丞正在外間翻看蕭梧一幹人的口供,請他進來,應不費什麽事,況且他說……”溫簡目光朝花重晏看了眼,道:“妖,還未除盡,兩寺之間的案子還有牽連。”

邱往沈吟,道:“這宗正寺讓我們來,也不知送的是大禮,還是炸|藥。”

溫簡語氣緩和:“至少我們知曉了線索,不被蒙在鼓裏。”

說罷,起身便往門外走去,不多時,花重晏便見一身緋綠官袍的溫簡身後,跟進來了一個熟悉的挺拔身影。

他忽而發現,方才在花府,這玄策明明一開始就跟大理寺來了,卻在背地裏不露面,也不知是打的什麽算盤。

這時,邱往心急道:“玄寺丞來了,花二郎,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花重晏看著坐在面前的玄策,神色一斂,開口道:“方才玉龍看到你手裏拿的飛錢後,整個人突然就變了,難道……是因為這墨水痕?”

玄策一雙黑曜般的瞳仁看著花重晏,似要從他這句疑惑裏,看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原本你設計的飛錢印版,應是沒有這墨水痕的,對嗎?”

花重晏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一旁的溫簡朝邱往看了眼,在紙上做起筆錄。

玄策又道:“為什麽這飛錢上會有指甲大小的墨水痕,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會沒註意,甚至說,你很信任這些印制出來的飛錢,或者是,印飛錢的人。”

花重晏神色一凝:“這新飛錢的數量並不多,所以都是我親自看著印刷出來的……”說到這,他忽而眸光一閃:“你和玉龍這般默契,到底是在懷疑什麽?”

玄策氣定神閑,嘴角甚至淺淺勾起,道:“說來也是巧合,這新月狀的墨水痕,正是昨夜在南曲樓下的地界時,花娘子不小心抓到了一個蠟模,拇指指甲不小心紮了進去,留下的。”

他話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他。

邱往方才還一臉神煩模樣,這會嘴巴張得像吃瓜:“所、所以這是,花家娘子造的印跡?”

玄策眉梢微挑,頗有一絲得意,只“嗯”了聲。

溫簡還處於震驚:“那怎麽就到這飛錢上了?!”

邱往緩過神:“飛錢印版一般都是先有花樣,然後在蠟模上雕刻出來,最後用玄鐵水澆灌到蠟模裏,冷卻成型,如此才能造出精度要求極高的印版。”

溫簡握筆道:“所以,花娘子在地界碰到的那塊蠟模,就是新飛錢的印版臘模!”

說罷,眾人視線紛紛轉向花重晏。

邱往一下抓到了問題的關鍵:“那麽花二郎,你這飛錢印版的蠟模,怎麽會出現在地界裏的?”

溫簡定神,等著花重晏的答覆,卻見他嘴角轉而噙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個玉龍啊。”

這聲裏,竟還有一絲寵溺?

玄策語氣冷硬道:“這些飛錢是正兒八經從你手中拿到的,如今印出來的這種制式的飛錢不多,但通通都有墨水痕,花重晏,你可別跟我們說,這是妖自己印的,與你們無關!”

花重晏一笑:“玄司丞,您這是替花某把理由都想到了啊。”

溫簡正襟道:“從時間線上看,發行的這批新錢,恰好是在墨水痕發生之後,花重晏,若說與你無關,很難解釋得過去罷。”

花重晏:“方才你也說了,玄寺丞之所以坐在這裏,是因為妖還未除盡,能掩人耳目地把印版換走,不是妖,還能是誰?”

聽到這話,玄策冷笑:“若是把任何禍事都歸結到妖身上,那所有人都是無辜的,就連那些用假飛錢的人也是無辜的。花二郎,如果案子都是這個結果,花家的金庫可就要吃悶虧了。畢竟,妖是沒辦法給你公道的,他們吃進去的錢,吐不出來。”

花重晏眼眸一擡,神色冷靜道:“如果只憑這飛錢印版上的一個新月痕,你們就斷定我與背後主謀有關,那便將我收入這牢獄裏罷了。”

邱往猛一拍桌子,火氣就上來了:“事到如今,你還隱瞞!”

“誰說僅憑飛錢印版了?”

玄策的聲音幽幽響起,這時,就見他從袖間拿出了一張白紙,推到花重晏面前的桌上:“從前我們一直以為,案子的關鍵在印版的北寒玄鐵上,直到我在地界裏看到了這個。”

溫簡朝邱往低聲解釋道:“這是桂堂東紙,用以印制飛錢的。”

邱往疑惑道:“這有什麽問題?桂堂東紙本就是花家獨有的。”

說罷,就見溫簡從袖筒裏拿出一卷布帛,展開放到桌案上面,開口道:“這是十五年前,由徽州何府上供禦用的——空山新紙。”

花重晏的目光,忽而閃了閃。

玄策看著他道:“這兩張白紙在內府局做過比對,結果是一模一樣。”

“嘿,這就奇怪了!”邱往聽他這麽一說,伸手拿過這兩張白紙,道:“桂堂東紙,跟空山新紙一樣?這個……可能是拿了一樣的制作秘方?不過,如果妖手裏也有這紙,難怪真假難辨,查一下你們花家的紙坊,近期都把紙大量出庫給誰了。”

“不用了。”玄策直接打斷道:“地界裏有造紙坊,這些紙,不是花家造的,而是出自地界。”

邱往赫然震驚,趕緊仔細捋了捋思路:“玄寺丞的意思是,地界裏的妖,他們會造桂堂東紙?”

玄策:“也可能,他們造的就是當年徽州何府所制的空山新紙。”

“這!”邱往只覺一時信息量太大,難以置信道:“有何證據?!”

“地界裏有大量的手工匠,都是被女屍索了魂魄,唯命是從的行屍走肉,如今他們恢覆了神智,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因此,這案子的線索,就到了花二郎身上了。”

玄策話音一落,一雙審視的目光看向花重晏,就見他那平日裏慣用商人之笑掩飾的臉,此刻卻凝重得可怕。

邱往皺眉凝思:“地界裏的人,噢,或者是妖,不僅得了飛錢蠟版,還能自制特殊的飛錢紙,於是終於覆刻出了一模一樣的飛錢,才導致真假難辨!”

說到這,邱往自顧自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這邏輯,臉上陡然掛起了脾氣,朝花重晏咬牙道:“可真會兜圈子啊!這飛錢案子,不管咋說,都跟你們花家沒完了。”

溫簡試圖讓這位武夫上司冷靜,於是補充道:“而且大理寺還查到,在十四年前,花家也是定居徽州,並且與何氏一家的命案有關。但自從何氏因欺君之罪全家流放之後,空山新紙被撤,從此,花家的桂堂東紙,就被選為了禦供。”

邱往摩挲著下巴,“知退啊,這越是富貴的人,越是經不起查。”

花重晏看向溫簡:“十四年前,我才四歲。”

玄策:“你記不清楚沒關系,我們到時會去請教花老爺。眼下花二郎您的任務,是將我們提到的關於新飛錢上的疑點,把知曉的都告知我們。”

邱往沈臉道:“倘若發現你有所隱瞞,那麽不管做沒做過,那都定為從犯!”

審問房裏的空氣漸漸凝滯,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口辯解,卻沒想,這花重晏臉上又是慣用的一笑,狡猾如狐貍:

“無論如何,我花翎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傷害過花家,也並不是從犯。”

玄策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但坐在一旁的邱往卻忍不了了,氣得嘯忽站起了來,猛地手執劍柄,只聽一道尖銳刺耳的抽劍聲,金屬的光晃進花重晏的眼裏——

那是一雙狐貍般的眼睛,哪怕劍尖直指面門,他依然不動如山,沒有退縮。

溫簡正要伸手攔住寺令,突然,審問房的門外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叩響——

“何人?”

“崇玄署官吏山原,有事稟報玄寺丞。”

寺吏將門逋一打開,就見一道黑影沖了進來,徑直奔到玄策面前,神色緊急道:“寺丞,少府監宋鶴亭的宅子,走水了!”

“什麽?!”邱往手裏還舉著劍,扭頭吼道:“誰放的火!”

山原面露遲疑,說道:“還不清楚……”

“花玉龍在哪?”

當玄策問出這話時,花重晏忽地站起了身,不容質疑道:“此事和玉龍絕無關系!”

玄策按下心頭方才的急跳,徑直起身往大門走去,邊走邊道:“如果她乖乖呆在府裏,自然與她沒有關系。”

花重晏忽而一楞,道:“你不誤會她就好!”

山原跟在玄策身後,由寺吏引著從最近的門出去,見他步子疾疾,忍不住道:“雖然是走水,但花娘子確實是在花府待著,這火肯定不是她放的,寺丞您不要關心則亂了!”

玄策此時蹬馬的動作一頓,轉而朝山原道:“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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