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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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斷臂
蘇龍黎沒有覺察，虎口卻赫然懸在了他的頭頂。
蘇綰璃的嘴巴越張越大，眼睛也越睜越大，可就是發不出聲音，巨大的惶恐和害怕令她不知所措，連意念也淩亂得一塌糊塗。
恰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肅木子的九環刀從側劈開，瞬間擊中虎頭，母虎是在一聲悶哼應聲倒地的時候，才引得蘇龍黎回頭看到了這具還望搏最後一擊的巨大屍首。
蘇龍黎輕輕俯身，因為赤手搏虎已經令他精疲力竭，如今徹底安全，放松下來，如潮的倦怠讓他再也不願用雙腿支撐走路，單膝跪在地上，緩緩運氣調息。
可是一個身影撲來，差點撞得他四腳朝天。
蘇綰璃抱住他，哽咽道：“我以為你要被老虎吃了！”
蘇龍黎鼻子一酸，竭力保持受寵若驚的狂喜和激動，亦委屈地道：“我也以為……”
“你受傷了！”他話音未落，蘇綰璃就驚呼道。
蘇龍黎低頭，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莫大的悲痛席卷而來，卻沒有沖淡他半分喜悅，博得蘇綰璃的心疼，比什麽都好：“沒事，大不了以後成獨臂俠，死不了。”
“可是……”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痛，能不能去采些止血草來？”
蘇綰璃點頭，擡眸看向肅木子。
“屬下只負責保護太子妃安危，他人，屬下無暇管顧。”
“可你剛才不也救了他嘛？你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就當我求你了？”蘇綰璃懇求道，“難不成我讓棉花糖去采藥草？”
“我不認識那些花花草草。”棉花糖將任務撇得一幹二凈，並且還煞有介事地盯著蘇龍黎的胳膊細細地瞧，對於如此血腥的場面絲毫不感畏懼，“我怎麽覺得這個傷口好像……”
“啊！棉花糖，哥哥我疼得不行。你能否陪碗裏去那邊給我采些止血草來？”蘇龍黎卻突然打斷她，令她很納悶，“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些花花草草嘛！”
“算了，既然肅木子不樂意，也只能我們去——棉花糖，你不認識，我教你。”蘇綰璃怕再不止血蘇龍黎的胳膊要廢掉，拎起棉花糖往林子裏去，肅木子欲追來：“太子妃，叢林危險……”
“你不許跟來。替我看著他。”蘇綰璃喝令道，“若是這點忙都不肯幫了，你接下去就別再跟著我了！”
“那屬下去采藥就是。太子妃還是留在原地吧？”
“我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有什麽資格出爾反爾，等著我們回來就是！”蘇綰璃氣鼓鼓地走遠了，蘇龍黎對肅木子道：“你別追了，她就這脾氣。何況，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肅木子漠然回頭，這鐵錚錚的絕情當真是和夏奕一個德行：“請講。”
“你也看出來了，我這條手臂估計是要廢了，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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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璃慶幸自己當初在蘇家莊做四小姐的時候讀過不少書。至少認識止血草長什麽模樣，棉花糖學得也快，兩人很快搜羅了一些新鮮且幹凈的。還有麻醉止痛的也尋覓了一些，棉花糖說：“這些多采一點。”
“不必了，主要是止血，這點痛他忍得了，只是看著我在故意矯情罷了。別聽他叫得慘兮兮你就心軟。”蘇綰璃道，起身欲往回走。可是棉花糖卻站在原地繼續拔了不少曼陀羅，並且嘀咕道：“他的傷口有毒，手臂得砍掉，否則活不了。”
蘇綰璃赫然一怔，駐足，回身：“你說什麽？”
棉花糖歪著腦袋皺眉頭：“你剛才沒發現他傷口裏的血發紫發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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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頭虎是接受過馴服的，牙齒裏帶毒，我的手臂若不砍掉只怕毒入骨髓就回天乏術了，勞煩你。”蘇龍黎說。
肅木子面色依舊冷冷淡淡，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舉起了他的九環刀。
“住手！”蘇綰璃的驚呼從叢林內傳來，她丟下一裙擺的草藥，跌跌撞撞沖過來阻止肅木子的作為，“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不要砍掉他的手！”回眸看著蘇龍黎，迫切惶惶，“也許可以找到解藥，也許不是什麽劇毒，但若手臂沒了，多可惜！”
蘇龍黎知道蘇綰璃舍不得自己握劍的手、奏曲的手、調戲人家姑娘的手，可是她能有這份不忍心，蘇龍黎就心滿意足了：“沒事的璃兒，若要保住手臂，只怕也是留個全屍，你是希望我死，還是……”
“我當然希望你死……哦不，我希望你活！”蘇綰璃急得完全被他引導了，“可是非要這麽徹底的法子麽？”
蘇龍黎頷首：“再不動手，我恐怕就要毒發身亡了，現在我的右肩……已經漸漸感覺不到知覺了。”
蘇綰璃心一涼，只好讓開身來。
她想告訴肅木子下手輕些，可下手輕些蘇龍黎也會疼到忍無可忍，何況若是下手輕些一刀不足以斷其臂，恐怕更是疼得生不如死，於是只好和棉花糖一起把采來的曼陀羅擰碎成汁滴在蘇龍黎的傷口上，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彼時方覺得沒聽棉花糖多采些麻醉止痛的實在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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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龍黎斷一條手臂，流的汗和流的血一樣多，蘇綰璃看著他蒼白的面容，眼眶裏盈滿淚水：“是不是很疼？”沒有痛到暈厥，蘇綰璃已經很佩服他了，因為自己光是看著，也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現在……不要跟我提……疼……這個字……”蘇龍黎討饒道，討饒之餘，不忘顧及形象，“你別這麽看著我，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缺了一條手臂，全身是血是汗，濕漉漉……剛才疼得齜牙咧嘴，現在臉一定歪了，我都感覺得到我的鼻子好像……”
“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嘛？”蘇綰璃怨道，“才跟我說不要提‘疼’，自己卻在狠命回憶與形容，你還讓不讓人安心了？”
“你不安心嗎？”
“我當然不安心！怎麽說，你也是為了我們赤手搏虎，否則只你一人，豈會難逃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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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龍黎沒有覺察，虎口卻赫然懸在了他的頭頂。
蘇綰璃的嘴巴越張越大，眼睛也越睜越大，可就是發不出聲音，巨大的惶恐和害怕令她不知所措，連意念也淩亂得一塌糊塗。
恰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肅木子的九環刀從側劈開，瞬間擊中虎頭，母虎是在一聲悶哼應聲倒地的時候，才引得蘇龍黎回頭看到了這具還望搏最後一擊的巨大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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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璃抱住他，哽咽道：“我以為你要被老虎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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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傷了！”他話音未落，蘇綰璃就驚呼道。
蘇龍黎低頭，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莫大的悲痛席卷而來，卻沒有沖淡他半分喜悅，博得蘇綰璃的心疼，比什麽都好：“沒事，大不了以後成獨臂俠，死不了。”
“可是……”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痛，能不能去采些止血草來？”
蘇綰璃點頭，擡眸看向肅木子。
“屬下只負責保護太子妃安危，他人，屬下無暇管顧。”
“可你剛才不也救了他嘛？你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就當我求你了？”蘇綰璃懇求道，“難不成我讓棉花糖去采藥草？”
“我不認識那些花花草草。”棉花糖將任務撇得一幹二凈，並且還煞有介事地盯著蘇龍黎的胳膊細細地瞧，對於如此血腥的場面絲毫不感畏懼，“我怎麽覺得這個傷口好像……”
“啊！棉花糖，哥哥我疼得不行。你能否陪碗裏去那邊給我采些止血草來？”蘇龍黎卻突然打斷她，令她很納悶，“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些花花草草嘛！”
“算了，既然肅木子不樂意，也只能我們去——棉花糖，你不認識，我教你。”蘇綰璃怕再不止血蘇龍黎的胳膊要廢掉，拎起棉花糖往林子裏去，肅木子欲追來：“太子妃，叢林危險……”
“你不許跟來。替我看著他。”蘇綰璃喝令道，“若是這點忙都不肯幫了，你接下去就別再跟著我了！”
“那屬下去采藥就是。太子妃還是留在原地吧？”
“我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有什麽資格出爾反爾，等著我們回來就是！”蘇綰璃氣鼓鼓地走遠了，蘇龍黎對肅木子道：“你別追了，她就這脾氣。何況，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肅木子漠然回頭，這鐵錚錚的絕情當真是和夏奕一個德行：“請講。”
“你也看出來了，我這條手臂估計是要廢了，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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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主要是止血，這點痛他忍得了，只是看著我在故意矯情罷了。別聽他叫得慘兮兮你就心軟。”蘇綰璃道，起身欲往回走。可是棉花糖卻站在原地繼續拔了不少曼陀羅，並且嘀咕道：“他的傷口有毒，手臂得砍掉，否則活不了。”
蘇綰璃赫然一怔，駐足，回身：“你說什麽？”
棉花糖歪著腦袋皺眉頭：“你剛才沒發現他傷口裏的血發紫發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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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頭虎是接受過馴服的，牙齒裏帶毒，我的手臂若不砍掉只怕毒入骨髓就回天乏術了，勞煩你。”蘇龍黎說。
肅木子面色依舊冷冷淡淡，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舉起了他的九環刀。
“住手！”蘇綰璃的驚呼從叢林內傳來，她丟下一裙擺的草藥，跌跌撞撞沖過來阻止肅木子的作為，“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不要砍掉他的手！”回眸看著蘇龍黎，迫切惶惶，“也許可以找到解藥，也許不是什麽劇毒，但若手臂沒了，多可惜！”
蘇龍黎知道蘇綰璃舍不得自己握劍的手、奏曲的手、調戲人家姑娘的手，可是她能有這份不忍心，蘇龍黎就心滿意足了：“沒事的璃兒，若要保住手臂，只怕也是留個全屍，你是希望我死，還是……”
“我當然希望你死……哦不，我希望你活！”蘇綰璃急得完全被他引導了，“可是非要這麽徹底的法子麽？”
蘇龍黎頷首：“再不動手，我恐怕就要毒發身亡了，現在我的右肩……已經漸漸感覺不到知覺了。”
蘇綰璃心一涼，只好讓開身來。
她想告訴肅木子下手輕些，可下手輕些蘇龍黎也會疼到忍無可忍，何況若是下手輕些一刀不足以斷其臂，恐怕更是疼得生不如死，於是只好和棉花糖一起把采來的曼陀羅擰碎成汁滴在蘇龍黎的傷口上，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彼時方覺得沒聽棉花糖多采些麻醉止痛的實在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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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要跟我提……疼……這個字……”蘇龍黎討饒道，討饒之餘，不忘顧及形象，“你別這麽看著我，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缺了一條手臂，全身是血是汗，濕漉漉……剛才疼得齜牙咧嘴，現在臉一定歪了，我都感覺得到我的鼻子好像……”
“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嘛？”蘇綰璃怨道，“才跟我說不要提‘疼’，自己卻在狠命回憶與形容，你還讓不讓人安心了？”
“你不安心嗎？”
“我當然不安心！怎麽說，你也是為了我們赤手搏虎，否則只你一人，豈會難逃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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