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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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不歡而散
“我以前以為雲中仙子不過是我夢中思慕的幻影，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夠被我遇見，既遇見，便是命中註定的緣分，我便不會輕易放手……”
蘇綰璃在即將踏入廳堂之前，忽然折了個身往翠竹苑去。
蘇龍黎手中只餘失了支撐的大氅，回眸詫異問她：“你去哪裏？不進去和大家吃點嗎？”
“我不餓，很累，先回去了。”蘇綰璃哪裏還有心情，可是當她回到翠竹苑，原本黯然神傷的心情愈發添了幾分悲痛與憤怒——蘇二夫人居然臥病在床，屋裏冷冷清清，床邊也只有小芳服侍，大夥兒都熱熱鬧鬧過年去了，外頭燈火輝煌璀璨明麗，翠竹苑卻死寂得只有飄雪的聲音，藥味彌漫。
“娘！”蘇綰璃疾步跨到床邊，“你怎麽了？”
“娘沒事，就是前幾日忙得緊了些，累了所以躺著歇歇。”蘇二夫人並未得到蘇綰璃的信賴，她斜眸問小芳：“怎麽回事？”
“四小姐，二夫人都病了大半月了！卻不讓奴婢說，往宮裏的消息，多是報喜不報憂的……”
“住嘴！”蘇二夫人打斷小芳，因激動而呼吸急促、面色蒼白，蘇綰璃眼神冷沈，分明動怒：“娘得了什麽病？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什麽大病，你別聽小芳胡說，就是操勞過度，靜養一陣子自會好的。”蘇二夫人不停地給蘇綰璃吃定心丸，蘇綰璃卻搖頭：“娘該是安享晚年的時候了，這府裏還有什麽事需要娘去操心？”
“還不是因為大夫人和五夫人！”小芳終於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蘇綰璃柳眉緊蹙：“我知娘與大夫人素來不和，可什麽時候五夫人也過來插了一腳？”
“自小姐與三少爺進宮後，這蘇家就成了大少爺橫行霸道的天下，受大夫人指使沒少刁難我們夫人，連五夫人也轉了舵，開始助紂為虐，老爺老了，外頭的生意都忙不過來，哪裏還有閑工夫管莊內的紛爭？我們夫人勢單力薄，受人欺負，不被氣病才怪呢！”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蘇綰璃質問小芳，亦責怨蘇二夫人的忍氣吞聲，“我們為什麽會變成母女，當初的目的，娘忘了嗎？我們不止是母女，我們更是並肩作戰的相依為命之人，你如今有了苦難卻不告訴我，你是想委屈自己保全我的無憂無慮，還是你已經不再計較當年的恨？你是這麽無私這麽放得開的人嗎？”
因為激動，因為壓抑了太多憤懣，蘇綰璃今天的口吻並不友善，這個年過得很不痛快，令她郁結難解。
“小姐，你不可以這樣說夫人！夫人一切都是為了你。”小芳在旁急得掉眼淚。
“為了我就該把自己的身體盡快養好，起來與我並肩作戰，要擺脫為人所瞧不起的苦命生活，就從蘇家莊開始！”蘇綰璃說完轉身就走，頂著屋外大雪紛飛、寒風刺骨，奪門而去。
“小姐你去哪裏？”小芳欲追出去，卻被蘇二夫人攔下：“不許追！忍了這麽多年，是時候了……”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小芳自然雲裏霧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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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未到，蘇家人一場家宴從黃昏到現在，不僅未散場，還因為蘇龍黎的加入愈發熱鬧，蘇幕微醺，蘇遠黎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三弟！三弟！來，哥哥敬你一杯，恭祝你早日成為駙馬，然後再給哥哥物色幾個漂亮的公主！”
“哥哥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元平、元雅公主統統送給你。”
“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再多幾位郡主也無妨吶……”
“郡主來了！”蘇五夫人的聲音闖入二人之間，隨即起身巴巴地迎向門口，殷勤笑道，“說郡主郡主就到，快往裏面坐，適才三少爺還說你不來了呢。”
蘇綰璃好整以暇地笑著，五夫人桂萍從前在窮鄉僻壤裏混得風生水起，如今那見風使舵的好本事到了蘇家莊也使得游刃有餘，否則也不會有給她傍上蕓城首富的機會，莊裏人人喊蘇綰璃為“四小姐”，惟獨她愛叫“郡主”，彰顯她諂媚的與眾不同。
“我哪裏是不來了呢？一年到頭什麽飯都可以落下，惟獨這年夜飯不能錯過，我只是回去換身衣服而已……”蘇綰璃道，“總不能風塵仆仆地來，又餓狼撲羊地往飯桌上蹭，豈非大大不敬？”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敬不敬的？快來這邊坐。”五夫人命丫鬟在她身邊加了一張座，熱情拉蘇綰璃入座。
“是啊！”蘇綰璃點頭讚同道，“都是一家人，有人在這裏共享天倫其樂融融，有人卻臥病在床無人問津。”
她一句話，瞬間將席間氣氛降至冰點，蘇幕第一個黑了臉：“你娘身體不適，不適宜來湊這份熱鬧，年夜飯該有的好酒好菜，我已命人盡數送過去。”
“我娘身體不適，又如何消受得了好酒好菜？她需要的是有人陪伴。”蘇綰璃忽然之間的針鋒相對，與從前在府裏的安分守已大不一樣，蘇幕鐵青著臉，略有些招架不住：“在宮裏待了三年，天天熏陶的都是皇族貴氣，怎不見你有所長進！”
“正因為在宮裏待了這些年，才知道逆來順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們母女兩在我蘇家莊還受盡委屈了不成？”蘇幕氣得要拍桌子，被五夫人攔了下來：“老爺老爺！這好端端地吃著年夜飯呢，別為小事大動肝火，孩子不懂事，您別一般見識——璃兒，你娘不是沒有人陪，而是我們想陪她，她不依呀！”
蘇綰璃對於五夫人虛偽的解釋不予理睬，雖然不再說話，卻始終冷著臉沒有給席上任何人好臉色看，眾人心中皆不是滋味，也失了守歲之樂，蘇幕忍了片刻，仍是強烈感到父權受到嚴重挑戰，丟下筷子拂袖而去。
“老爺去哪裏？“五夫人驚而站起，蘇幕卻走得頭也不回，五夫人趕忙追去了，席間頓時冷清下來，只剩下蘇大夫人、蘇遠黎、蘇龍黎、蘇綰璃和一幫噤若寒蟬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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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以為雲中仙子不過是我夢中思慕的幻影，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夠被我遇見，既遇見，便是命中註定的緣分，我便不會輕易放手……”
蘇綰璃在即將踏入廳堂之前，忽然折了個身往翠竹苑去。
蘇龍黎手中只餘失了支撐的大氅，回眸詫異問她：“你去哪裏？不進去和大家吃點嗎？”
“我不餓，很累，先回去了。”蘇綰璃哪裏還有心情，可是當她回到翠竹苑，原本黯然神傷的心情愈發添了幾分悲痛與憤怒——蘇二夫人居然臥病在床，屋裏冷冷清清，床邊也只有小芳服侍，大夥兒都熱熱鬧鬧過年去了，外頭燈火輝煌璀璨明麗，翠竹苑卻死寂得只有飄雪的聲音，藥味彌漫。
“娘！”蘇綰璃疾步跨到床邊，“你怎麽了？”
“娘沒事，就是前幾日忙得緊了些，累了所以躺著歇歇。”蘇二夫人並未得到蘇綰璃的信賴，她斜眸問小芳：“怎麽回事？”
“四小姐，二夫人都病了大半月了！卻不讓奴婢說，往宮裏的消息，多是報喜不報憂的……”
“住嘴！”蘇二夫人打斷小芳，因激動而呼吸急促、面色蒼白，蘇綰璃眼神冷沈，分明動怒：“娘得了什麽病？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什麽大病，你別聽小芳胡說，就是操勞過度，靜養一陣子自會好的。”蘇二夫人不停地給蘇綰璃吃定心丸，蘇綰璃卻搖頭：“娘該是安享晚年的時候了，這府裏還有什麽事需要娘去操心？”
“還不是因為大夫人和五夫人！”小芳終於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蘇綰璃柳眉緊蹙：“我知娘與大夫人素來不和，可什麽時候五夫人也過來插了一腳？”
“自小姐與三少爺進宮後，這蘇家就成了大少爺橫行霸道的天下，受大夫人指使沒少刁難我們夫人，連五夫人也轉了舵，開始助紂為虐，老爺老了，外頭的生意都忙不過來，哪裏還有閑工夫管莊內的紛爭？我們夫人勢單力薄，受人欺負，不被氣病才怪呢！”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蘇綰璃質問小芳，亦責怨蘇二夫人的忍氣吞聲，“我們為什麽會變成母女，當初的目的，娘忘了嗎？我們不止是母女，我們更是並肩作戰的相依為命之人，你如今有了苦難卻不告訴我，你是想委屈自己保全我的無憂無慮，還是你已經不再計較當年的恨？你是這麽無私這麽放得開的人嗎？”
因為激動，因為壓抑了太多憤懣，蘇綰璃今天的口吻並不友善，這個年過得很不痛快，令她郁結難解。
“小姐，你不可以這樣說夫人！夫人一切都是為了你。”小芳在旁急得掉眼淚。
“為了我就該把自己的身體盡快養好，起來與我並肩作戰，要擺脫為人所瞧不起的苦命生活，就從蘇家莊開始！”蘇綰璃說完轉身就走，頂著屋外大雪紛飛、寒風刺骨，奪門而去。
“小姐你去哪裏？”小芳欲追出去，卻被蘇二夫人攔下：“不許追！忍了這麽多年，是時候了……”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小芳自然雲裏霧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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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元平、元雅公主統統送給你。”
“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再多幾位郡主也無妨吶……”
“郡主來了！”蘇五夫人的聲音闖入二人之間，隨即起身巴巴地迎向門口，殷勤笑道，“說郡主郡主就到，快往裏面坐，適才三少爺還說你不來了呢。”
蘇綰璃好整以暇地笑著，五夫人桂萍從前在窮鄉僻壤裏混得風生水起，如今那見風使舵的好本事到了蘇家莊也使得游刃有餘，否則也不會有給她傍上蕓城首富的機會，莊裏人人喊蘇綰璃為“四小姐”，惟獨她愛叫“郡主”，彰顯她諂媚的與眾不同。
“我哪裏是不來了呢？一年到頭什麽飯都可以落下，惟獨這年夜飯不能錯過，我只是回去換身衣服而已……”蘇綰璃道，“總不能風塵仆仆地來，又餓狼撲羊地往飯桌上蹭，豈非大大不敬？”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敬不敬的？快來這邊坐。”五夫人命丫鬟在她身邊加了一張座，熱情拉蘇綰璃入座。
“是啊！”蘇綰璃點頭讚同道，“都是一家人，有人在這裏共享天倫其樂融融，有人卻臥病在床無人問津。”
她一句話，瞬間將席間氣氛降至冰點，蘇幕第一個黑了臉：“你娘身體不適，不適宜來湊這份熱鬧，年夜飯該有的好酒好菜，我已命人盡數送過去。”
“我娘身體不適，又如何消受得了好酒好菜？她需要的是有人陪伴。”蘇綰璃忽然之間的針鋒相對，與從前在府裏的安分守已大不一樣，蘇幕鐵青著臉，略有些招架不住：“在宮裏待了三年，天天熏陶的都是皇族貴氣，怎不見你有所長進！”
“正因為在宮裏待了這些年，才知道逆來順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們母女兩在我蘇家莊還受盡委屈了不成？”蘇幕氣得要拍桌子，被五夫人攔了下來：“老爺老爺！這好端端地吃著年夜飯呢，別為小事大動肝火，孩子不懂事，您別一般見識——璃兒，你娘不是沒有人陪，而是我們想陪她，她不依呀！”
蘇綰璃對於五夫人虛偽的解釋不予理睬，雖然不再說話，卻始終冷著臉沒有給席上任何人好臉色看，眾人心中皆不是滋味，也失了守歲之樂，蘇幕忍了片刻，仍是強烈感到父權受到嚴重挑戰，丟下筷子拂袖而去。
“老爺去哪裏？“五夫人驚而站起，蘇幕卻走得頭也不回，五夫人趕忙追去了，席間頓時冷清下來，只剩下蘇大夫人、蘇遠黎、蘇龍黎、蘇綰璃和一幫噤若寒蟬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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