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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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本性難移
“不能隨時出來，但宮門未落鎖之前，跟姑姑借塊令牌還是可以自由進出的，當然也要跟守門的侍衛打好關系，此外出宮之前還要跟哥哥我打聲招呼，二娘把你托付給我，我承諾她你的安全我負責。”
“知道了，我會盡量聽話的。”這麽頑劣的哥哥靠不住，蘇綰璃便敷衍道。
“最好如此。”這麽乖張的妹妹不可信，蘇龍黎也敷衍道。
“那我走了。”蘇綰璃指指門，“你也早點休息。”
蘇龍黎無動於衷地看著她。
蘇綰璃轉身……然而手卻驀地被握住，心如鹿撞地一驚，蘇綰璃回眸：“怎……怎麽了？”
居然有點緊張，小時候沒少被他欺負，肌膚之親再正常不過，如今長大了，指尖碰觸極不自然，兩個人的小臉蛋忽然都紅了，蘇龍黎完全忘記自己拉住她所為何事，怔怔然松了手，清嗓子顧左右言其它：“呃……沒事，這裏到翠竹苑不近，你路上小心，要不我讓小段子送你？”
“不必了，這段路我常走。”蘇綰璃下意識回道，就為這事，至於擔心成這樣嘛？
可腦袋裏咯噔一下，貌似不妙！自己方才口無遮攔承認了什麽？
“我……”蘇綰璃想解釋。
蘇龍黎卻用壞笑蓋過了前一刻的尷尬：“是我聽錯了嘛？妹妹剛才說什麽？你常走這條路，從龍黎軒到翠竹苑，你常走？”
“哎呀！我說錯了不行啊？”蘇綰璃打斷他，討厭他這咄咄逼人的可惡樣兒。
蘇龍黎卻收斂了邪肆，起身走近。
蘇綰璃的小心臟狂跳不息，腳步卻挪不開。
蘇龍黎輕輕將她抱住。
蘇綰璃一動不動。
“其實……”蘇龍黎說，“在宮裏的這幾年，怪想你的。”
他的聲音不大，吐氣如蘭縈繞在蘇綰璃的耳畔，令她起了一身栗粒的同時，面緋如霞，感泣心中流。
正要說幾句“我也很想哥哥”的話，他卻緊接其下地往下續道，“宮裏規矩多，很不自在，想要找個人欺負欺負簡直比登天還難，那些小宮女，被欺負了都含羞帶嬌地賴上了我一點也不好玩，哪像我的璃兒妹妹，小潑辣勁兒可野蠻了！何況哥哥不知妹妹原來還是這麽在乎我，我不在家的日子裏，你一定像個怨婦般在龍黎軒門口徘徊又徘徊、相思無從寄吧？”
“相思你妹啊你妹！我是滿腔憤怒無從發洩，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你的龍黎軒！”
蘇綰璃終於暴走，狠狠踩了她一腳後，掙脫了他的懷抱。
就知道這廝偷窺不了自己洗澡，定要想其它法子占點便宜，卻不料用這等暖情攻勢，氣得蘇綰璃是七竅生煙、悲從中來，奪門而出之後越想越氣，幹脆又沖回去踢了他一腳，才拂袖甩門揚長而去。
一路腳下生風地回了翠竹苑，鎖緊房門誰也不見，聽到動靜的蘇二夫人，果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後，便來叩門。
*****************************************************************
“娘……”蘇綰璃不情不願地開了門，回話的聲音委屈又沮喪。
“怎麽了？又被龍兒欺負了不成？”蘇二夫人輕輕撩起她因為抓狂而被弄亂的額前碎發，失笑，“你們兄妹二人，這輩子雖不是同個爹娘，但上輩子一定是雙解不開的冤家。”
“定是我欠了他，他總能輕易惹我生氣。”
“他名義上到底是你哥哥，你兒時不懂事蠱惑他娶你，長大了要知道避諱，兄妹之情到底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衍生出其它的……”
“哎，娘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這麽婆婆媽媽了？”蘇綰璃扶著蘇二夫人坐下，倒了一杯茶孝敬她，亦是堵上了她的嘴，“娘如果不放心，又為何要把我托付給他？”
“除了他，我們娘倆可還有值得托付之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們不倚靠任何人，我們就靠自己！”
“這個世上，大富大貴之人凡是往上或者往旁追溯幾層關系，誰不是有座堅毅不倒的靠山？有個依傍總歸是好的，何況他今朝在未來的儲君面前也算說得上話，跟著他，總比一輩子困死在這死氣沈沈的蘇家莊好，娘不要你跟我一樣。”
“娘，你變了……”蘇綰璃嘆道，是歲月不饒人，還是被蹉跎了棱角？
蘇二夫人卻搖頭，緩緩道：“這麽多年來娘不急著報仇，卻與你大娘明爭暗鬥，用盡各種手段讓她不好過，目的何在，到今天你該明白，深宮險惡，娘不希望你進去的時候如一張白紙懵懂無知，只有你在那高墻之內有立足之地，才是對她最大的報覆！遠黎的不爭氣、龍黎的不在側，你爹的冷落和寡情，這幾年其實她過得並不快活……”
“那娘快活嗎？”蘇綰璃忽然打斷問道。
“娘本不快活，但自從有了你，卻竟好了許多，這是娘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好似我們都已改變了初衷，相惜相憐、相依為命，如真母女一般。”
蘇綰璃眼眶一熱、鼻子泛酸，可不是？打從一開始，一個年幼喪母的孤兒，和一位幼子夭折的母親的結合，就註定是相依相偎而非相互利用的，報仇的初衷似乎早已退居其次，扶持與溫暖才最重要。
“我早已將娘視為生母。”蘇綰璃說。
七年了，從五歲到十三歲，她盡管對自己嚴厲苛刻，但與其說是為了成全她報仇的私欲，不如說是了蘇綰璃更錦繡的未來，綰璃的出息早已比她自己的苦樂更為重要，雖然蘇綰璃內心明了自己的福是占了蘇皖婷的光，然其中的寵愛疼惜幾分真心幾分實意，蘇綰璃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娘且放心，我入宮後一定會加倍照顧自己，但你也要一樣，若我回家看到你瘦了，我就再也不離開你了！”蘇綰璃站起身來從背後輕輕摟住蘇二夫人，撒嬌如尋常家最歡樂的母子，蘇二夫人淺淺地笑，眼窩裏的幸福卻抵擋不住，心中著實感慨，歲月是一把可怕的磨人刀，磨平了冰刃，讓暖意滲入人心紮根發芽便再也掙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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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隨時出來，但宮門未落鎖之前，跟姑姑借塊令牌還是可以自由進出的，當然也要跟守門的侍衛打好關系，此外出宮之前還要跟哥哥我打聲招呼，二娘把你托付給我，我承諾她你的安全我負責。”
“知道了，我會盡量聽話的。”這麽頑劣的哥哥靠不住，蘇綰璃便敷衍道。
“最好如此。”這麽乖張的妹妹不可信，蘇龍黎也敷衍道。
“那我走了。”蘇綰璃指指門，“你也早點休息。”
蘇龍黎無動於衷地看著她。
蘇綰璃轉身……然而手卻驀地被握住，心如鹿撞地一驚，蘇綰璃回眸：“怎……怎麽了？”
居然有點緊張，小時候沒少被他欺負，肌膚之親再正常不過，如今長大了，指尖碰觸極不自然，兩個人的小臉蛋忽然都紅了，蘇龍黎完全忘記自己拉住她所為何事，怔怔然松了手，清嗓子顧左右言其它：“呃……沒事，這裏到翠竹苑不近，你路上小心，要不我讓小段子送你？”
“不必了，這段路我常走。”蘇綰璃下意識回道，就為這事，至於擔心成這樣嘛？
可腦袋裏咯噔一下，貌似不妙！自己方才口無遮攔承認了什麽？
“我……”蘇綰璃想解釋。
蘇龍黎卻用壞笑蓋過了前一刻的尷尬：“是我聽錯了嘛？妹妹剛才說什麽？你常走這條路，從龍黎軒到翠竹苑，你常走？”
“哎呀！我說錯了不行啊？”蘇綰璃打斷他，討厭他這咄咄逼人的可惡樣兒。
蘇龍黎卻收斂了邪肆，起身走近。
蘇綰璃的小心臟狂跳不息，腳步卻挪不開。
蘇龍黎輕輕將她抱住。
蘇綰璃一動不動。
“其實……”蘇龍黎說，“在宮裏的這幾年，怪想你的。”
他的聲音不大，吐氣如蘭縈繞在蘇綰璃的耳畔，令她起了一身栗粒的同時，面緋如霞，感泣心中流。
正要說幾句“我也很想哥哥”的話，他卻緊接其下地往下續道，“宮裏規矩多，很不自在，想要找個人欺負欺負簡直比登天還難，那些小宮女，被欺負了都含羞帶嬌地賴上了我一點也不好玩，哪像我的璃兒妹妹，小潑辣勁兒可野蠻了！何況哥哥不知妹妹原來還是這麽在乎我，我不在家的日子裏，你一定像個怨婦般在龍黎軒門口徘徊又徘徊、相思無從寄吧？”
“相思你妹啊你妹！我是滿腔憤怒無從發洩，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你的龍黎軒！”
蘇綰璃終於暴走，狠狠踩了她一腳後，掙脫了他的懷抱。
就知道這廝偷窺不了自己洗澡，定要想其它法子占點便宜，卻不料用這等暖情攻勢，氣得蘇綰璃是七竅生煙、悲從中來，奪門而出之後越想越氣，幹脆又沖回去踢了他一腳，才拂袖甩門揚長而去。
一路腳下生風地回了翠竹苑，鎖緊房門誰也不見，聽到動靜的蘇二夫人，果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後，便來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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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又被龍兒欺負了不成？”蘇二夫人輕輕撩起她因為抓狂而被弄亂的額前碎發，失笑，“你們兄妹二人，這輩子雖不是同個爹娘，但上輩子一定是雙解不開的冤家。”
“定是我欠了他，他總能輕易惹我生氣。”
“他名義上到底是你哥哥，你兒時不懂事蠱惑他娶你，長大了要知道避諱，兄妹之情到底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衍生出其它的……”
“哎，娘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這麽婆婆媽媽了？”蘇綰璃扶著蘇二夫人坐下，倒了一杯茶孝敬她，亦是堵上了她的嘴，“娘如果不放心，又為何要把我托付給他？”
“除了他，我們娘倆可還有值得托付之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們不倚靠任何人，我們就靠自己！”
“這個世上，大富大貴之人凡是往上或者往旁追溯幾層關系，誰不是有座堅毅不倒的靠山？有個依傍總歸是好的，何況他今朝在未來的儲君面前也算說得上話，跟著他，總比一輩子困死在這死氣沈沈的蘇家莊好，娘不要你跟我一樣。”
“娘，你變了……”蘇綰璃嘆道，是歲月不饒人，還是被蹉跎了棱角？
蘇二夫人卻搖頭，緩緩道：“這麽多年來娘不急著報仇，卻與你大娘明爭暗鬥，用盡各種手段讓她不好過，目的何在，到今天你該明白，深宮險惡，娘不希望你進去的時候如一張白紙懵懂無知，只有你在那高墻之內有立足之地，才是對她最大的報覆！遠黎的不爭氣、龍黎的不在側，你爹的冷落和寡情，這幾年其實她過得並不快活……”
“那娘快活嗎？”蘇綰璃忽然打斷問道。
“娘本不快活，但自從有了你，卻竟好了許多，這是娘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好似我們都已改變了初衷，相惜相憐、相依為命，如真母女一般。”
蘇綰璃眼眶一熱、鼻子泛酸，可不是？打從一開始，一個年幼喪母的孤兒，和一位幼子夭折的母親的結合，就註定是相依相偎而非相互利用的，報仇的初衷似乎早已退居其次，扶持與溫暖才最重要。
“我早已將娘視為生母。”蘇綰璃說。
七年了，從五歲到十三歲，她盡管對自己嚴厲苛刻，但與其說是為了成全她報仇的私欲，不如說是了蘇綰璃更錦繡的未來，綰璃的出息早已比她自己的苦樂更為重要，雖然蘇綰璃內心明了自己的福是占了蘇皖婷的光，然其中的寵愛疼惜幾分真心幾分實意，蘇綰璃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娘且放心，我入宮後一定會加倍照顧自己，但你也要一樣，若我回家看到你瘦了，我就再也不離開你了！”蘇綰璃站起身來從背後輕輕摟住蘇二夫人，撒嬌如尋常家最歡樂的母子，蘇二夫人淺淺地笑，眼窩裏的幸福卻抵擋不住，心中著實感慨，歲月是一把可怕的磨人刀，磨平了冰刃，讓暖意滲入人心紮根發芽便再也掙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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