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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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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於黃昏時分進入了巖城,令式微微驚訝的是巖城的繁華遠遠超出了她所想。雖然四方州的主城其實是四方城,不過巖城卻是整個四方州最繁華的一城。

這就歸功於巖城獨特的走商鏢隊。鏢隊帶來了巨大的物流,民眾有錢也樂意消費。商品物資種類繁多,竟然比伏虎城還要繁華,要知道這裏已經是西部的腹地了。

當地的民俗風情也與中部完全不同,女子多穿一種半袖的衣裙。可以將手臂整個半個都露出來,式微微看得眼熱極了,拉著蝶舞就在城裏的大大小小的成衣鋪子裏買了無數的這種半袖裙子。

直到阿吉和淩十兩人手中都抱不住了,才歇了瘋狂的消費欲回到客棧中,慢慢賞玩起今日的戰利品。這會式微微讓蝶舞換上她硬要買給她的一套大紅色的薄紗的半袖裙子,蝶舞容貌天生就帶有艷麗之感,這裙子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這時店小二卻來回說門口有人找善見大爺,阿吉已經升了真人。由他師傅玄武神君為他取號為善見,不過式微微平時還是叫他阿吉。畢竟這個名號一點都不順口,但是出門在外,阿吉就用了善見做假名。

式微微倍感奇怪,他們這剛來巖城。阿吉隨著小二到了客棧1樓,就瞟見大廳當中站著一個身著喪服的中年男子。阿吉擡手,報了個禮說道:“在下善見,可是兄臺找。”

男子向他回禮,“您就是善見大人吧,在下是金雀花的管家。”

阿吉這才想明白對方為何來找自己。金管家態度恭敬地說道:“明日我家主人治喪,我奉我家少主之命前來請善見大人明日前往吊唁。”

大陸上紅白事,是家族中最大的事務,邀請對方前往吊唁,是對對方的信任和尊重。對方好意前來相邀,式微微也覺得不好推辭,只安排阿吉明日去吊唁。

金雀花在巖城耕耘多年,城主府也蓋的是富麗堂皇。不過今日倒是滿眼素白,玄古大陸上只要是治喪。不管是人族或者妖族,哪怕是上古兇族,都是要統一作全白色。

停靈的靈堂就搭在正房,十分大氣,阿吉隨著小廝進入。來往賓客倒不是很多,估計今日只接待重要來賓。他站在靈堂中央,接過了小廝遞過來的香。說來也是有緣,自己是第一個發現金城主死的人,今日又是第1個來上香的。阿吉面色肅然的將香插入香爐,感慨了一下生命世事無常。

金管家見此,在旁順便就邀請他去見金雀花家的少主。阿吉跟著金管家左拐右拐,一路進了金雀花城主府的內院,在一處涼亭之中見到了剛剛喪父的金雀花少主。金世佳。

他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一身長白。見阿吉來了,起身相拜。阿吉自然不肯受他的禮,將他扶了起來,只說:“我不過就是幫了報了案罷了,受不得少主大禮。”

金世佳站直了身子,“多虧了兄臺高義,才沒致我父親遺體受損。才能如此快的回到家中。”

說到這裏,他掩面而泣。金管家連忙在旁寬慰,“若不是先生派人在旁值守,他們這次回鏢所帶的貨物都找不回來。”

阿吉這才知道原來當日金雀花並不是去走鏢的,而是回鏢。鏢隊為了在返回的路上不走空,所以也會攜帶一些物資賣掉作為增加的收益。阿吉憐他年幼喪父,就轉移話題說起了當天經過,包括他們是怎麽發現的,又是怎麽報的案。

今日金世佳本就是請他來聊這個的,問的就更加詳細。包括啊那人的衣物如何?年紀如何?阿吉都一一說了,聽完他和金管家都沈默了,知道這殺父兇手恐怕是難尋了。

只得暫時收起了悲傷,金世佳問起阿吉是怎麽到巖城來了。阿吉立即表明身份,說自己是第一制糖的人,因為今年巖城沒有訂伏虎的糖,所以才來打探的。

金世佳年紀尚幼,還未接觸城主府的事宜。對買糖一事一無所知,聽了阿吉的話,只得擡眼去看旁邊的金管家。

金管家清了清嗓子,對阿吉說道:“這……這是確有其事。咱們今年確實是退訂了第一制糖的蔗糖。”

阿吉一聽有門兒,便繼續向金管家詢問,“可是有何緣故。”

金管家猶豫了幾息才說道,“罷了,善見先生是我家的恩人。那麽說出來也無妨,我們今年退了第一制糖的糖,是因為我們訂了鐘慶州一家糖廠的糖。”

制糖的技藝並不覆雜,大陸上有許多都有小型的制糖的作坊。只是不如伏虎城這樣批量大量的生產,看來問題已經找到了,鐘慶州出現了一家小型糖廠。

金世佳看了看阿吉的臉色,對金管家說:“此事既然我已知曉,那麽便由我做主退訂了這家糖廠的糖,仍然訂回第一制糖的糖。”

阿吉面色一喜,大陸上預定都要先付訂金。毀約則不退,金雀花家也要為此遭受損失。於是對他們承諾今年的糖量可多贈送。蔗糖的儲存時間長,也不讓他們吃虧就是了。

大家皆大歡喜,金管家便派人去重新擬定了購糖合同,由金世佳拿著城主印,簽訂了合同。事情了結,阿吉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金管家一路相送,快走到門口之時,看見下人們簇擁著一個華貴的男子進府,金管家也停下了腳步相讓。等著男子大步路過他們,金管家才又帶著阿吉繼續朝府外走去。

這一男子與阿吉擦身而過的瞬間,阿吉只覺得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面色還算如常,站在門口詢問金管家,“剛剛過去的那位是?”

“哦,那是我們四方城城主過來吊唁的。”

阿吉茫然的走在街頭,想起從前自己還是一只小半妖的時候,連生存都困難,如今他不僅轉為了純妖,還有了真人之境。那隱藏在心底頭最深處的報仇的欲望,就冒了出來。從前是,不知仇人在何處,仇人是誰?如今他已知道了他的信息怎麽能不采取行動?可是自己若走了,大小姐要怎麽辦?他要如何向大小姐說起此事?

迷迷瞪瞪的走著胡思亂想的在街上亂走著,直到被人撞到了肩膀。他才瞬間清醒過來,朝式微微下榻的客棧方向走去。

式微微今兒個沒出門,歪在榻上,正在給蝶舞染手指甲。她自己是不愛手指甲上有其他顏色的,但是很喜歡給身邊的人染。見阿吉回來了,手中也不停,隨意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誰料到阿吉啪的一下雙膝跪地,對她說:“大小姐,阿吉不能隨侍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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