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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男女之間的近身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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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男女之間的近身搏擊

墨離看著被拍紅的手背,靜默少頃,忽而笑問,“你覺得,在我床上的感覺怎樣?”

抱著毯子定定地看著那個男人半晌,寧天歌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不錯啊,褥子夠軟,被子夠暖,軟枕夠香,紗幔夠意境,雲帳夠華美,只可惜……”

“只可惜什麽?”墨離俯身過來,伏在她身邊笑吟吟地問。

“只可惜,這床上的人差強人意了點。”她輕描淡寫地打量著他的身材,一臉的惋惜。

墨離的笑容便凝在了唇邊,眸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緩緩流動。

寧天歌帶著絲挑釁的意味,眼睛在他身上掃上掃下,邊看邊搖頭,嘴裏嘖嘖有聲。

墨離的眸子驟然變得幽深,有一種危險的光芒透將而出,在她意識到哪裏出錯之時,他已一個挺身將她壓在身下,動作靈敏優美迅速,雙手擒住她的手腕,修長有力的腿更是將她雙腿緊緊抵住。

全身裹著毯子的寧天歌除了雙手露在外面,本就不能施展動作,此時再被他這一壓制,更無反抗之力。

她瞪著這個今日第二次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在他向來沈靜清澈的眸子裏,看到了一股看似平緩實則暗湧的潛流。

這一刻,她知道她錯了。

由於墨離斯文俊美的外表與無害的微笑,她總是忽略了他的危險性,也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挑戰他的底線,然而她卻忘了,再有修養的男人,在說到身體方面行不行這個問題時,也不能容忍被人鄙視,尤其是一個女人。

“怎麽個差強人意法,嗯?”他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抵在枕上,嘴唇若有似無地滑過她的臉,漸漸下滑至耳後,脖頸……

她控制著呼吸,盡量不讓他發現氣息的波動。

該死的,他竟然在找她的敏感點!

“怎麽不說了?”他的唇繼續在她的肌膚上游走,“我還在等著你說給我聽呢。”

她自動屏蔽掉身上接收到的感觀感受,盯著床頂垂下來的紗幔,嗯,色澤素雅,繡工精細,紗質細膩,是件上乘之物。

墨離眸子一深,驀然張嘴含住她的耳珠,輕輕一咬。

“唔……”她倒吸口冷氣,加重了呼吸,他竟然給她來這一手!

“果然是這裏。”他擡起頭,眸子裏透出明璀的流光,微啟的雙唇間露出一線潔白的皓齒,忽然明快起來的笑意照亮了小小的空間。

她垂下眼簾,平覆了氣息,這才擡起眸子,嗤了一聲,“這裏怎麽了,不過是耳垂而已,是人都會有感覺,殿下就這麽點本事?”

話一出口,她就幾乎想要咬自己舌頭。

她這是在逞什麽強,把那些識時務者為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麽的都統統拋到腦後去了?

明媚的流光倏忽幽暗,他看著這個嘴硬不肯服軟的女人,低低地笑了笑,“有沒有本事,不如,試試。”

試試?

“我不是殿下的女人,這種事,試不了。”寧天歌動了動自己的雙手,“殿下若是想試,就快把我放開,才不會耽誤殿下的大事。”

“眼前就有一個,何必如此麻煩。”墨離低下頭,眸光落在那寬松的領口上。

那裏因為兩人的動作而向兩邊敞開,露出大片細膩如瓷的肌膚,不同於臉上刻意畫出來的蒼白,而是如羊脂白玉般泛著溫潤的光澤。

“殿下,非禮勿視這句話可聽說過?”

“聽說過。”他輕瞥著她,“那又如何?”

無視她殺人的目光,他的唇輕輕落在她胸前,輕柔得幾乎感覺不到,若春風拂柳,帶著一絲淡淡的涼。

她閉起眼睛不去看他,將所有意念都集中在下半身,只要他有一絲的放松,她便可以伺機反撲。

“打住!”當那雙點火的唇落在那道丘壑上時,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不管是再往下還是往旁邊,那裏都是她的禁區,她可沒打算這個時候對他獻身。

墨離好似未聞,雙唇輾轉於她胸前,唇間微微用力,間或啜吮,再不是先前那般雪落無痕。

“墨離!”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再敢繼續試試!”

唇齒微擡,他看著雪白上面被他吮出的那點紅艷,眸黑如墨,聲音低沈暗啞,“好。”

她握緊了雙拳。

毯子松開,他漸漸往下,衣襟在他經過之處緩緩敞開。

身上的力氣似乎在逐漸流失,熱氣從骨子裏滲了出來,身上的肌膚顯現出一種淡淡的桃紅,她本能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別動。”他身子一僵,擡起頭來,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她微微心驚,在他的眸子裏,她分明看到了一絲,情欲。

她合起眼瞼,感覺到手腕上的禁錮似乎松開了些,身上的壓力也好象在慢慢撤去,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逸出唇角。

這個時候,算不算最好的時機?

腕部關節往內一旋,雙手如游魚般從他的手掌中滑了出來,順勢反手擒住他,同時雙腿猛地曲起往上一頂,趁他腹部吃痛之際,她勁腰一扭,迅速跪坐而起將他反壓在身上,將他雙手反剪至頭頂,用膝蓋頂住了他的小腹。

一連串動作幹凈利索,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

寧天歌笑瞇瞇地從上方俯視著神情怔楞的墨離,道:“殿下,還要試麽?”

什麽叫色令智昏,什麽叫欲動則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墨離緩緩抿起嘴唇,在她的鉗制下一動未動,只是神情莫名地望著她。

她揚起眉,“殿下是不甘於就這麽敗在我手下?”

說實話,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真有點不好消受,上半身不著片縷,平坦的胸腹就這麽直接地刺激著她的感觀,因為雙臂被她強行扭在頭上,那優美的頸項微微後仰,展現出一種完美的弧度,還有上面突起的喉結……

不能再看了!

她強迫自己把視線上移,落在他的臉上,然而那臉上的表情亦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幽怨,似控訴……

噗,被他吃了那麽多的豆腐,她才應該幽怨控訴好不好?

墨離輕輕搖頭,眸光微垂,落在她的那只膝蓋上。

“被人壓迫的感覺不好受吧?”寧天歌的眼睛彎得猶如天上的弦月,膝蓋故意往下用了用力,想讓他也體會體會這種被人魚肉的感覺。

“唔……”墨離卻逸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眉頭也皺了起來。

“痛?”她有些懷疑,這點力道她不信他會承受不住。

墨離的表情很是古怪,似笑非笑,似惱非惱,只是痛苦地閉起眼睛。

“殿下,你可別以為這樣就能騙我放了你。”她緊了緊他的雙手,以防他如她那般反攻。

“我不是……”墨離輕啟雙眸,露出無奈的苦笑,“你壓住了我的……咳咳……”

他的,什麽?

寧天歌狐疑地看向下方,表情一怔,隨後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

近身搏擊,最終以兩人各退一步和平休戰。

寧天歌坐在外間等著墨離穿衣服,盡管她不是那種連男人身體都不敢看的小家碧玉,但用膝蓋頂著那男人那個重要部位畢竟還是頭一次,好半天臉色才恢覆正常。

“你的眼睛是怎麽弄壞的?”墨離緩步踱了過來,一身輕袍緩帶,墨發隨意披散在身後。

“沒什麽,只是昨晚沒睡好罷了。”寧天歌隨便搪塞了一句。

“沒睡好?”他傾下身子,平視著她的眼睛,“在我這裏,你還想用假話敷衍我。”

她若無其事地從暖爐上取下茶壺,替兩人各自倒了杯茶,遞給他,“我說的,殿下不信,那殿下倒是說說,我該怎樣說才是真話。”

墨離接過來,坐到她旁邊,眸子一直停留在她臉上。

她坦然地讓他看著,一口接一口地喝茶,無半點不適。

“聽說昨晚城南起了場大火。”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裏面的人都被燒死了,一個都沒跑出來。”

“我也聽說了。”她點頭附和。

“你的消息很靈通。”墨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過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外面傳的消息並不確切,準確地來說,還是有人逃了出來。”

“哦?”她坐直了身子,來了興致,“殿下是怎麽知道的?”

墨離笑了笑,“我命人去清點了屍體。”

寧天歌心頭一動,能從屍體中看出來少了人數,這麽說起來,他對於那宅子原來住了多少人很清楚。

那麽,他是不是也清楚,那裏面住的是什麽人?

“殿下為何對那個地方如此感興趣?”她問得不動聲色。

“你且別忙著問我,你先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樣弄壞的。”墨離一笑,將問題又拋了回來。

她微笑喝茶,“我記得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墨離凝視了她許久,笑意淡淡,“天歌,我不想與你兜圈子,我只想你告訴我,你把郁瑾風救到哪裏去了。”

——

茶微涼,寧天歌站起身,理了理身後的長發,“殿下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是不是該借套衣服給我?”

墨離的眸光從她胸前劃過,勾唇一笑,“借你衣服當然可以,只是,你確實要以男子身份出去?”

“你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

她進來之時在暗衛眼中是女子,在床上被墨承‘捉奸’落在墨跡阿雪等人眼裏是男子,如今不管她以何種身份出去,都只能符合其中一方的認定。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墨跡比起暗衛們更聒噪些,不如先堵了他的嘴再說。

一身碧色衣袍遞了過來,她隨手套上,系上腰帶之後卻發現袍擺長出一大截,拖在地面上很是礙眼。

她竟比他矮了這麽多!

提在手裏用力一撕,長出來的下擺便被她撕了下來,她滿意地點頭,長度正好。

墨離看著她手裏的那截繡工精美的下擺,上面還有幾片蘭瓣飄飛,搖頭道:“可惜了我這身衣服。”

她睇了他一眼,正想開口,那扇破門再次被人砰地撞開,在徹底墜毀之前,一道旋風刮了進來,“你,你竟是那個女人!”

嘩啦……

雕花木門摔成兩半,墨跡在無數細碎木屑中沖到寧天歌面前,俊臉憋得通紅,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怎麽能是個女人?你什麽時候變成了男人,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寧天歌默默地看著一時無法接受現實的墨跡,對於他的問題很是憂傷。

她為什麽不可以是個女人,她明明長得很女人。

“別激動。”她將半截袍擺塞到他手裏,然後拍了拍他的肩,“我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說明白一點就是,我是個兩性人。”

“兩性人?什麽是兩性人?”墨跡兩眼直直地盯著她的臉,只有更不明白。

“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她驚訝地反問,想了想又解釋道,“兩性人,顧名思義就是,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想要當男人的時候就變成男人,想要當女人的時候就變成女人。”

“噗……”正悠悠喝茶的墨離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墨跡一身的激動被這一口茶水冷卻了下來,再粗線條也明白這些話的真假,兩眼一瞪,“奶奶的,你又在耍我!”

寧天歌同情地望著他,誰讓他是最容易被耍的呢。

墨跡被她的這種同情弄得火大,“不行,你不但耍了我,還耍了阿雪,這筆賬無論如何我都得跟你算算,這裏太擠,我們到外面比劃比劃,我就不信打不贏你。”

“啪!”茶盞重重一擱,墨離一記淡淡地眼神瞟過來,墨跡只覺得一陣冷風吹過,頭皮上嗖嗖的冷。

“算了算了,誰讓你是主子的男人,啊不,女人。”墨跡悻悻地蔫了腦袋,看看手裏的畫像,又看看寧天歌,喃喃道,“一點都不像,若非小五的畫功好,又讓我看眼睛,打死我也不相信這個女人就是你。”

可憐的磨嘰,還在糾結這個。

寧天歌看了眼倚在門邊的阿雪,取出一件東西覆在臉上,拍了拍他,“現在相信了麽?”

墨跡擡頭,嚇了一跳,再左右看了看才確信沒有多出一個人來。

“還真的是你。”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臉,旁邊忽然一道冷光殺了過來,他只得縮回手。

“信了吧。”寧天歌揭下面具,好笑地看著他,然後正色道,“此事是絕密,本來是不該讓你們知道的,可既然看到了,我也不想瞞你們,但該怎麽做想必你們應該很清楚。”

“這還用說?我們當然清楚。”墨跡乜著眼睛,“不過,這也得看你對我們主子好不好,若是不好,我可不能保證能不能管住下面的兄弟不說。”

這是威脅了?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寧天歌側頭看向墨離,“你管不住,自然會有殿下管。”

墨離卻似乎對墨跡那句話很是受用,“嗯,下面的人我都是交給墨跡和阿雪負責,他們若是管不住,恐怕我也管不住。”

“是麽。”寧天歌譏諷道,“真不知這裏到底誰才是主子。”

“當然是我們主子了。”墨跡大手一揮,瞪著她道,“你現在是主子的人了,以後我們的主子也就是你的主子。”

這是什麽跟什麽?!

寧天歌又想氣又想笑,這人的腦袋是什麽做的,簡直不能跟他作正常溝通!

墨離端著茶盞,唇弧越發上揚。

她看在眼裏,忽然笑了笑,對墨跡問道:“你渴不渴?”

墨跡一楞,回答,“是有點渴。”

她轉身拿起一個幹凈杯子,往裏面倒了杯茶遞給他,“那就喝杯茶潤潤嗓子。”

墨跡端著杯子徹底楞在那裏,這人怎麽對他這麽好了?

“喝啊。”她笑得十分溫和,“你不是說渴麽?”

墨跡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猶豫著不知要不要喝。

“不喝算了。”寧天歌作勢去拿他手裏的杯子,“一會說渴,給你倒了茶又不喝,敢情你是在耍著我玩呢?”

“誰耍你玩了,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墨跡哼了一聲,仰頭就把茶一口飲盡。

寧天歌把杯子接了過來,一轉身,接觸到墨離探究的眸光,她微微一笑,“殿下還要麽?”

“不要了。”墨離放下茶盞,意有所指地說道,“這可不象你。”

“哪裏不象我了。”她笑瞇瞇地問。

墨離沈吟道:“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做了什麽。”

“殿下真可謂天歌知己也。”她感慨了一句,然後關切地問,“時辰也差不多了,殿下可有感覺不適?”

經她這一問,墨離真感覺出哪裏似乎不對勁,再仔細一體會,神情微變。

“殿下可是想上茅房?”寧天歌笑得合不攏嘴,“來來,我扶你。”

“你在茶水裏下了什麽?”墨離眉頭緊皺,尤在硬撐。

“想拉肚子,當然是瀉藥嘍。”她毫無內疚之情,一臉的陽光燦爛。

墨離撐著桌子,緊抿著唇,額頭已有薄汗,忍了忍,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咬著牙蹣跚著出了門,阿雪遠遠地跟隨在後。

墨跡臉色大變,捂著肚子,“瀉藥?我剛才也喝了,會不會……”

“會。”寧天歌回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而且你會比殿下上茅房的次數要多。”

“那你……”

“我沒事啊。”

“為什麽?”

“我又沒有放在茶水裏,只是放在你們的杯子裏而已。”寧天歌將包過藥粉的紙攤開來給他看,上面只餘少許粉末,可見一包藥都已用光,“殿下杯中的份量極少,所以發作比較慢,你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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