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撥打顧餘生的電話祝以沫就更緊張了。

如果顧餘生不接她應該怎麽辦，他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嗎？不會的吧，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一直都對她那麽耐心體貼寬容，不可能這樣對她的。

但是如果他接了的話她又該說什麽，怎麽跟他說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說應該說什麽，太多的話想說到最後就什麽都說不出來。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好幾聲，顧餘生接了電話。

電話一通兩邊卻都沈默了。

祝以沫的心跳有點快，有點緊張，“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顧餘生聽到她的聲音心情還是有點覆雜，如果他沒有看到那一幕的話現在聽到她說這話他一定會高興的，但是現在他不知道怎麽才能高興起來。

腦子裏總是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面。

他可以把那個人弄走可以不讓他見她，但是卻沒辦法把人從她的心裏移除，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他也舍不得冷落她，但是一想到她跟那個陸時遷他心裏就不是滋味，什麽都不想說。

顧餘生沈默了一下，“不知道，暫時回不來”。

能說什麽呢，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嗎？他真的問不出口而且也不敢問。說來好笑，他顧餘生居然也會這麽一天，居然也會有讓他害怕的一天，不敢問。

害怕她的回答害怕面對她心裏還喜歡這那個人的事實。

祝以沫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裏微微一涼，失落湧了上來，眼裏的那點光也暗了下來。她低下頭，“哦”了一聲。

之後兩個人就又沈默了。

祝以沫和顧餘生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尷尬的經歷，以前每次打電話雖然話也不多但總是有的聊，就算沈默那心裏也是甜甜的。可是現在她的心裏只有失落和難過不安。

“嗯，那你自己記得按時吃飯睡覺”，顧餘生沈默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

他的聲音都有點低沈，盡管想保持那種笑意但是並不如意，他根本就做不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那樣跟她說話。

他心煩意亂。

說是很快回來也不過是敷衍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好不容易有假期跟她在一起，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有家不敢回，既想見她又不想見她。

顧餘生揉了揉額頭，閉了下眼睛。他覺得他現在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等他緩過神了再繼續回去她身邊，慢慢等她。

聽到顧餘生這樣的話祝以沫心裏就開始有點發慌，她急急的開口，“顧餘生，我……”。

“好了，我現在有點忙，我們回來再說”。

祝以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餘生打斷了。

“哦……哦……”。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又全部洩了下去，心也跟著掉到了谷底，被他打斷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沒出息的想哭。

他竟然打斷了她的話，竟然不想聽她說話，竟然對她不耐煩？

這還是顧餘生第一次主動打斷她的話不想聽她說，以前經常都是大段大段的沈默他都不會不耐煩，也是樂在其中的感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

之後電話裏就又是沈默，一段時間的沈默之後顧餘生竟然掛了電話。

什麽都沒有說就掛了電話。

祝以沫就有點楞楞的看著被掛斷了的電話，傻傻的出神。她忽然忍不住眼睛就模糊了，委屈的想哭，等她發現的時候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心裏難受的不行，又堵又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之後她跟顧餘生就沒怎麽見面了，他經常出去不回來祝以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偶爾回來氣氛也是有點奇怪。

就像現在這樣，有點讓人尷尬不知道說什麽。

祝以沫琢磨著怎麽跟他說，“顧餘生，你……”。

“你吃過早餐了嗎？”，顧餘生卻轉身看了她一眼，沒等祝以沫話說出來他就打斷了她，他現在還不太想聽她說話。

他怕自己忍不住質問她。

做不到若無其事，他的心裏一直就很膈應自己看的的那一幕，膈應她跟陸時遷的那點事情。他現在需要冷靜冷靜，想想應該怎麽面對她。

他也不想冷落她，還是很喜歡她，但是他有點失落有點憤怒還有點難過，暫時沒法正常面對她。

想沒出息的就這樣逃回部隊，但是又擔心她。

顧餘生也沒有看她。

又被打斷了。

祝以沫眼裏的光都暗淡了下去，她垂下了頭，“吃過了”。

顧餘生就“哦”了一聲，“我跟一個兄弟約了出去談點事情，先走了，你自己記得按時吃飯睡覺”。

“哦……”。

然後顧餘生腳步微微一頓，看了她一眼，他還是轉身走了。

又是這樣。

好幾次祝以沫都想跟他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顧餘生表現的很冷淡，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好幾次都被他打斷了。

看到他那個樣子祝以沫也就沒了解釋說話的心思，從她和顧餘生鬧別扭的那幾天開始她就整天心不在焉，吃不好也睡不好，每天盼著他回來但是人回來了卻又相對無言。

其實經過了一兩次之後祝以沫也沒有勇氣再去跟他說話了，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想跟他解釋，但是漸漸的沒了勇氣。

特別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是她心裏埋藏很深的一個疙瘩。

她害怕，也不敢說。

有兩個夜晚祝以沫一個人睡在房裏，一想起顧餘生她就忍不住眼眶發酸，夜裏做夢也會夢到他，可能是因為最近心情太壓抑了她也會夢到三年前的那件事。

夢到那個很黑的夜晚，她跟一個陌生男人在野地裏發生了那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其實她自己對這方面看的還是挺重的，特別是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她還是有點介意自己跟陌生男人有過那種關系。

她知道顧餘生可能不介意，但是她自己就過不去這道坎。

已經折磨她三年了，太痛苦了。

祝以沫又是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睡到夜裏她又做了那個夢，然後又斷斷續續的夢了一些跟顧餘生有關的事情，反正挺亂的。

然後她再一次哭著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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