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46如果掙紮無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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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46如果掙紮無效，不……
簡寧強行逼自己入睡, 她這兩天一共才睡了四個小時，再照這樣下去非猝死不可。
她定了兩小時後的鬧鐘。
是睡著了，不過很淺的睡眠, 起來之後身體更加的疲憊, 洗漱完後，她那種refa對著臉鼓搗著, 希望自己看起來不像是熬夜的狀態。
到了片場，她和攝像、照明幾位老師進行對接工作, 工作時候的簡寧的確心無旁騖，導演都誇讚她不像是剛畢業的學生。
陸成欽六點三十二到的片場。
簡寧在旁邊嘀咕了句：“”
化妝師芷麗一邊收拾東西, 一邊是：“這年頭當紅做到這個程度就很好了。”
“不遲到就算很好？”
“你怎麽雞蛋裏挑骨頭，不過說真的, 陸成欽挺帥的,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我帶你跟他拍合照。”
簡寧楞了兩秒，轉而假笑：“謝謝姐姐, 不用了。我不喜歡陸成欽，我喜歡許甯辰呢。”
芷麗翻她一個白眼，拎著化妝箱自己過去了。
簡寧坐在棚外的小板凳上, 賭氣。
反正陸成欽，喜歡你的人這麽多呢, 不差我這一個。
沒過兩分鐘，芷麗氣呼呼地出來了，嘴裏念叨著：“這叫什麽事兒啊！簡直有病！”
簡寧上前問她怎麽了。芷麗煩悶至極, 說：“還能什麽事，截胡大師唄，曾小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說什麽她今天負責陸成欽的造型，哦，曾小華還特意說是紅姐欽點的，我還能說什麽？氣死我了！害得我起這麽早，那個陸成欽也是，既然自己帶了化妝師何苦讓我等這麽久！”
簡寧趕忙按住躁動的芷麗小姐姐，用微信給她轉了2000塊。
芷麗訝異，趕緊想還給她：“簡姑娘，這是幹嘛，我不是那個意思嘛，你一進臺我們就認識了，跟我這樣客氣幹嘛，我就是發發牢騷。”
簡寧笑著說：“芷麗姐，這個錢不是我給你的，是，是陸成欽那裏，芷麗姐也知道曾小華的背景，和程紅多少年的朋友了，背靠大樹好乘涼，我估計呀，陸成欽那邊不好回絕。”
芷麗簡單大方，自然沒多想，啥活也沒幹就收到轉賬自然不錯。她捏捏簡寧的小臉蛋：“行，小簡導演，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過下一次你可得給我打聽好，只要有她曾小華在的場子，就不能有我汪芷麗。”
簡寧點頭：“一定！這次是我失誤了。”
她不是呆子，這麽做是不希望芷麗對陸成欽產生什麽誤會，芷麗也算是圈內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化妝師，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娛樂圈是個圈，得罪了誰都不好，她不希望因為一件小事，而讓陸成欽招罵。
過了會兒組裏的場記過來叫簡寧，“簡導，陸哥叫你。”
“啊？”
場記小哥一頭霧水，笑得很尷尬：“陸成欽，他問你拍攝的事情。”
簡寧哦哦答應，站在棚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進去。
陸成欽坐在鏡子前，看著今天的通告，還有劇本內容，他身邊至少圍了不下四個人，替他做造型，化妝。
簡寧根本插不過去，只要在一邊等著。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拍了拍她的肩，笑容和煦地看著她：“簡寧姐？你，是吧？”
簡寧有點意外，她微笑點頭：“你好，我是簡寧，你是？”
確定了她的身份後，男孩的笑容更加放開了些，他身上的學生氣很濃，不似程紅那般一看就是圈裏人。
他自我介紹：“簡寧姐，你叫我小熊就可以了，我是陸哥的助理。”
簡寧恍然，她低頭笑笑，說著：“原來是這樣。”
小熊的樣子似乎是在憋笑，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這次陸哥就帶了我一個人出來。”
簡寧不明白他的意思究竟是什麽，甚至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裏居然是陸成欽和這個小熊有一腿。
小熊又是這樣清秀的小男孩，陸成欽看上他也並非不無可能，更何況剛才小熊的字字句句總有種炫耀的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跟他，那種關系？”，簡寧實在是覺得難以開口。
小熊當場頭頂黑線十秒鐘，這年頭的女人怎麽總喜歡看兩個男的搞在一起的戲。
他差點跳起來，臉憋得通紅，“我可是純爺們兒！！”
所有人側目看向他們這一側，小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大家攤手說道：“誤會啊，都是誤會。”
曾小華還想給陸成欽再打層粉底，簡寧看著他的臉白的都快要下地獄了，上前阻止：“不要再塗了吧，太白了不好看。”
曾小華看都不看簡寧一眼，仍是在手上抹著，聲音隔著口罩傳出來：“森林裏面的光很難打，小姐，你第一次出外景吧，我們之前都是這樣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過這也不算多難理解吧，常識。”
簡寧啞口無言，只能由著曾小華在陸成欽的臉上大刀闊斧搬弄。
曾小華和陸成欽似乎是很熟，畫眉時不忘閑扯兩句：“朗月姐昨個兒跟我說了，改天要請大家一起吃飯，說是感謝我百忙之中抽空過來。”
陸成欽並不作答，看了眼鏡子裏的曾小華，擺了擺手，“不要再塗了，你應該要尊重導演的意思。”
簡寧心裏一動，他這算不算在幫自己？
但她心裏勸自己不要過早感動。
曾小華笑了笑，瞥了簡寧一眼，說：“陸先生，你這樣做，我怎麽跟朗月姐交代呢？”
“你們都下去。”
小熊心領神會，清了場。
曾小華冷冷笑了幾聲，聲音很大，也很不屑。
收拾東西速度極慢，她看簡寧的眼神已經充滿好奇，在她把發卡一個一個從桌上撿起再一個個放進去的時候，陸成欽忍不住了，他那張冷峻的面孔上冰寒刺骨。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哪敢勞駕呢。”，說這話的時候，化妝師看簡寧的眼神有些許奇怪。
“不愧是陸先生啊，對我們導演是真的很上心呢。之前朗月姐還讓我跟導演組相熟的同事打招呼，我看也不用了。”
陸成欽冷笑一聲，“讓你打招呼，真是為難你。”
鏡子裏反射出陸成欽看化妝師的眼神很不屑。
簡寧這才明白，這個化妝師之所以對自己態度不好，是因為那是朗月的人，這算什麽？安插在陸成欽身邊的臥底？
化妝師灰溜溜的離開。
簡寧從袋子裏把小蜜蜂給拿出來，一會兒要別在他身上。
“剛才曾小華頂撞你，你為什麽不說話？”
簡寧搖頭。
十分冷靜地說：“我不方便。”
“需要我出面？”
簡寧嘆了口氣：“何苦呢，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你剛才對她語氣有點重了。”
陸成欽不置可否，他繼續看臺本，簡寧以為他不想再去管這件事，沒成想他又說：“誰讓她對你態度這麽差。”
簡寧不是蠢蛋，她放低聲音說：“謝謝。”
“我不是幫你。”
陸成欽幾乎是下一秒就否定了。
“你不是幫我，是幫誰？”
她發自內心的疑問，她四周轉頭看看，“這裏也沒別人吧？”
陸成欽將臺本扔在桌上，冷著臉盯她，一言不發的。
簡寧知道他為什麽拉下臉，她剛才嘴欠，不該無緣無故地搶白他。
陸成欽願意來，不論他是圖什麽，簡寧都該感恩戴德。
簡寧意識到兩人的身份差，她又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簡寧拉開兩人的距離：“我不該說話沒分寸。”
陸成欽不知怎麽，看她這樣的謹小慎微，居然還有些心疼。
“劇本你寫的？”，陸成欽也不去看她，公事公辦。
簡寧搖頭：“不是，我哪有這本事，編劇小組寫的。”
“我說呢，這麽做作。”
簡寧為自己的同事說話：“當然了，她們都是綜藝臺本編劇，自然是比不上與你合作的那些都是名編劇，你多擔待吧。”
“既然簡導演也知道我非名導不合作，那我今天為什麽要來？”
簡寧不知怎麽回答，她抿唇不語。
然後她看著陸成欽，說：“因為我就是那位名導。”
陸成欽差點笑出聲，這才是簡寧，自信到爆棚。
簡寧頭也不擡，直接把麥遞給他，說：“戴好。”
陸成欽沒接過，只靜靜地看臺本，一頁頁翻著。
簡寧回頭瞥他，他沒有一丁點動的意思。
她語氣加重又問了遍：“把麥戴好。”
他煩躁地把臺本放下，眼睛冷冽地一瞥， “我在看臺詞。”
雖說真人秀，也是有臺詞的。
簡寧沒有害怕，她希望陸成欽討厭她，煩她，這樣他們的關系永遠就將停留在當紅明星與節目導演這樣的關系中，而不用去回避別的。
“你看完記得戴，我放這了。”，簡寧叮囑了兩句就打算走，陸成欽頭也沒擡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陸成欽說：“你幫我戴。”
簡寧楞了，然後視線轉歸到桌上的小蜜蜂上，她拿起準備別在他的胸口位置，誰知這人居然極其不合作，也不知道自己動手接一下。
“你這是幹嘛？”，簡寧說話語氣十分刻板程序化。
陸成欽將手機屏幕按滅，細長晦深的眼光落到她的睫毛上，正直地說。
“我在耍大牌啊。”
他十分從容不迫，似乎在說一件習以為常又不以為恥的事情。
“對導演這樣的傲慢，不怕我打擊報覆啊？”，她語氣張揚。
“你舍不得。”
簡寧只好穿過他的衣服，她極力的控制好手與他肌膚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究竟是誰故意的，她的手正好貼在他胸口某個私密的位置，微小且冰冷的。
她呆了，陸成欽也楞了下，放下手機眼神淡然地看著她。
“我不是故意。”
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簡寧存心要占她便宜似的，眼神煞有介事，眼尾朝下一掃，輕緩地嘆了口氣。
“是不是故意的心理清楚。”
簡寧炸了，弄的好像自己非要摸他奶一樣。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誰願意摸你啊？”，她臉倒沒紅，就是說話不利索。
“哪兒啊？”，路程情忍者笑問她。
簡寧賭氣繼續給他別麥，小聲嘀咕了句：“又不是沒摸過。”
陸成欽冷下臉，“我警告你別性騷擾啊！”
棚裏的拍攝一切如常，簡寧跑到棚外透透氣。
門口，化妝師小華正好在等她。
“簡導演，這個導演，做得可還舒服？”
簡寧聽她陰陽怪氣的，心想著絕對沒好事，她也硬嗆嗆回答：“舒服。”
小華笑笑，“原來還真有這樣的女人啊，我說你也不是混娛樂圈的，居然也會為了蠅頭小利出賣身體？”
簡寧定住，她並不惱，反問：“小華姐，在說我？”
女人扭動腰肢，笑得很是誇張，翻了一個白眼，說道：“這裏還有誰呢，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就和你的前主子一個德行。”
簡寧知道她說的是nana總，關於nana的流言也好，傳聞也好，在fox裏已經妖魔化了，大家都覺得nana總是個呼風喚雨的女魔頭，沒有她搞不定的明星，沒有她喝不倒的娛樂公司高層。
但其中的辛酸有多少，沒有人會懂。
簡寧能夠高升，這其中少不了nana總的推波助瀾，她不允許別人在她面前詆毀nana總，作為從其他部門調來的新人，如果任憑著同單位的人亂說前領導閑話，時間久了，別人也都只會挑簡寧的刺。
“nana總是我曾經的領導，是我的前輩，自然也是小華姐你的，雖然你比nana總年長不少，但是年齡不能代表什麽，有些人年紀拼命長，腦子卻不怎麽長。”
“好厲害的小姑娘，怪不得連朗月姐都不是你的對手。”，曾小華明裏暗裏都在暗示些什麽。
簡寧也不裝傻，她嘴角擡了擡，走進小華兩步，說：“我是不是她的對手，你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曾小華細長的眉眼審視了簡寧一番，露出了一個十分可笑的表情，繼而走開。
簡寧知道以曾小華的性子本身就看不起自己，更何況她是朗月那個陣營裏的，大約都是季真真一派，只認利益，不辨牛馬。
她習慣了，看著曾小華高傲離去的背影，簡寧反而笑了出來。
成年人的世界裏，入場劵便是沒有脾氣，沒有個性，大家都一樣的好性子，好像即使被罵了祖宗十八代也要大方地說一句：“是呢，我活該，對對對，您說的對。”
轉場的時候簡寧聽說曾小華不告而別，很是無奈，一個三十多歲的資深化妝師了，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她搖搖頭，正好芷麗還未走，可以頂上。
攝制組的人坐上大巴車在山間徘徊，陸成欽的奔馳專車跟在後面。
盤形山路本身就難走，更何況攝制組的人已經幾乎是精疲力竭，一個個的都倒在座位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簡寧拽著扶手，將車窗開了些縫隙，她實在是惡心的想吐。
坐在她前排的攝像，同樣是畢業於x院的紀於昊看不過去了，給她遞了瓶水，“師妹，你暈車？你怎麽不早說呢。”
簡寧看了看身邊幾位睡得極沈的同事，壓低聲音解釋：“沒事的，紀師兄。我還好。”
紀於昊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你這叫還好，我也是服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對自己這麽狠。”
簡寧擠出一個笑，卻比哭還要難看，“沒有吧。”
“行了，我幫你打電話。”
簡寧莫名其妙，“什麽？”
紀於昊撥給陸成欽的同行宣傳，希望能夠延遲拍攝時間，可惜那頭的聲音刻薄尖銳的要命，“怎麽了？”
“我們有位導演，暈車的很厲害，可能會擔擾後面的拍攝，需要停車休息一會兒。”
對面說了什麽，簡寧在車輛顛簸中沒聽見，不過通過紀於昊連續翻了三個白眼能猜到，估計沒給什麽好話。
可能是中途對面換了電話，紀於昊換了個稱呼，語氣也變得軟乎起來，“陸哥，哎您好，我是小紀，是的，真的打擾到您了，但是我們同事真的很不舒服，又是個姑娘，前面停車的地方休息一下可以嗎？十來分鐘。對，是簡寧導演，她從昨天就開始為今天的拍攝做準備，很辛苦。好的好的，謝謝您。”
車子停在半山坡邊上的山間酒店下，車子剛停，簡寧第一個沖下去，抱著垃圾桶就開始吐，頭感覺特別的重，並且打著圈似的發暈。
紀於昊什麽藥也沒帶，他沒轍，下車跟過去，拍了拍簡寧的背，好心問道：“好受點了？”
簡寧輸了漱口，力氣皆無，只能微微點下頭。
“師兄你先去休息吧，我換口氣就上來。”
紀於昊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一臉長輩的憂愁，語重心長地道來：“所以說啊，電視這行女孩子幹就是辛苦啊。”，感慨一番後，紀於昊回到車上。
簡寧擰開礦泉水，可惜一點力氣都沒有。
背後一個聲音：“我來吧。”，“簡寧姐。”
簡寧回頭，是那位清秀的小夥子，小熊。
小熊把擰開的礦泉水放在她面前，好心提醒一句：“人嘔吐後其實不該喝冷水的，胃會不舒服。”
簡寧不管，大口喝了好幾口，解渴最重要，等喝完一瓶後，她說：“我不在意這些，這次純屬意外，我平時身體很好。”
小熊笑容可掬，但是慢慢的，笑容一步步凝固。
“簡寧姐，你是不在乎，有人在乎。”
不知怎麽，小熊臉上劃過一絲媚態，這看在簡寧眼裏卻很是尷尬，絕對是暈車把腦子巔壞了，她居然覺得這個小熊喜歡自己。
“你？”
小熊驚嚇過度，擡頭紋都冒出來了，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姐姐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簡寧姐，陸哥讓你，讓你坐他的車。”
簡寧當場回絕：“不用，我坐什麽車都會暈車。”
“啊，不是，簡寧姐，是拍攝方面的，你就過去吧，不然我死定了。”
小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簡寧於心不忍，還是上了那輛車。
小熊在她過去的時候，趕緊打開後座的車門，防止她坐了前面的座兒。
剛坐下來，簡寧不得不承認，還是定制座椅靠譜，一坐下來就不想走了。
不過她還是有職業道德的熱，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有問題嗎？”
陸成欽看了下她蒼白的面孔，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只淡淡地說：“吐幹凈了？”
簡寧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她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已經好了。”
“好了就出發吧，你們已經浪費我太長時間了。”
司機說了聲是，車子便準備啟動。
“等等，我先下車。”
司機已經鎖好車門。
簡寧以為司機師傅沒聽見，於是她又講了遍：“師傅，麻煩開下車門。”
“他只會聽我的。”，陸成欽在身邊提醒她。
“那攝制組那邊？“
小熊回頭對她說：“我已經跟他們說好，十五分鐘後到達拍攝地點，簡寧姐，你就放心吧。”
簡寧保持沈默，她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和陸成欽鬧得不可開交。
如果掙紮無效，不如就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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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兩小時後的鬧鐘。
是睡著了，不過很淺的睡眠, 起來之後身體更加的疲憊, 洗漱完後，她那種refa對著臉鼓搗著, 希望自己看起來不像是熬夜的狀態。
到了片場，她和攝像、照明幾位老師進行對接工作, 工作時候的簡寧的確心無旁騖，導演都誇讚她不像是剛畢業的學生。
陸成欽六點三十二到的片場。
簡寧在旁邊嘀咕了句：“”
化妝師芷麗一邊收拾東西, 一邊是：“這年頭當紅做到這個程度就很好了。”
“不遲到就算很好？”
“你怎麽雞蛋裏挑骨頭，不過說真的, 陸成欽挺帥的,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我帶你跟他拍合照。”
簡寧楞了兩秒，轉而假笑：“謝謝姐姐, 不用了。我不喜歡陸成欽，我喜歡許甯辰呢。”
芷麗翻她一個白眼，拎著化妝箱自己過去了。
簡寧坐在棚外的小板凳上, 賭氣。
反正陸成欽，喜歡你的人這麽多呢, 不差我這一個。
沒過兩分鐘，芷麗氣呼呼地出來了，嘴裏念叨著：“這叫什麽事兒啊！簡直有病！”
簡寧上前問她怎麽了。芷麗煩悶至極, 說：“還能什麽事，截胡大師唄，曾小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說什麽她今天負責陸成欽的造型，哦，曾小華還特意說是紅姐欽點的，我還能說什麽？氣死我了！害得我起這麽早，那個陸成欽也是，既然自己帶了化妝師何苦讓我等這麽久！”
簡寧趕忙按住躁動的芷麗小姐姐，用微信給她轉了2000塊。
芷麗訝異，趕緊想還給她：“簡姑娘，這是幹嘛，我不是那個意思嘛，你一進臺我們就認識了，跟我這樣客氣幹嘛，我就是發發牢騷。”
簡寧笑著說：“芷麗姐，這個錢不是我給你的，是，是陸成欽那裏，芷麗姐也知道曾小華的背景，和程紅多少年的朋友了，背靠大樹好乘涼，我估計呀，陸成欽那邊不好回絕。”
芷麗簡單大方，自然沒多想，啥活也沒幹就收到轉賬自然不錯。她捏捏簡寧的小臉蛋：“行，小簡導演，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過下一次你可得給我打聽好，只要有她曾小華在的場子，就不能有我汪芷麗。”
簡寧點頭：“一定！這次是我失誤了。”
她不是呆子，這麽做是不希望芷麗對陸成欽產生什麽誤會，芷麗也算是圈內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化妝師，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娛樂圈是個圈，得罪了誰都不好，她不希望因為一件小事，而讓陸成欽招罵。
過了會兒組裏的場記過來叫簡寧，“簡導，陸哥叫你。”
“啊？”
場記小哥一頭霧水，笑得很尷尬：“陸成欽，他問你拍攝的事情。”
簡寧哦哦答應，站在棚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進去。
陸成欽坐在鏡子前，看著今天的通告，還有劇本內容，他身邊至少圍了不下四個人，替他做造型，化妝。
簡寧根本插不過去，只要在一邊等著。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拍了拍她的肩，笑容和煦地看著她：“簡寧姐？你，是吧？”
簡寧有點意外，她微笑點頭：“你好，我是簡寧，你是？”
確定了她的身份後，男孩的笑容更加放開了些，他身上的學生氣很濃，不似程紅那般一看就是圈裏人。
他自我介紹：“簡寧姐，你叫我小熊就可以了，我是陸哥的助理。”
簡寧恍然，她低頭笑笑，說著：“原來是這樣。”
小熊的樣子似乎是在憋笑，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這次陸哥就帶了我一個人出來。”
簡寧不明白他的意思究竟是什麽，甚至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裏居然是陸成欽和這個小熊有一腿。
小熊又是這樣清秀的小男孩，陸成欽看上他也並非不無可能，更何況剛才小熊的字字句句總有種炫耀的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跟他，那種關系？”，簡寧實在是覺得難以開口。
小熊當場頭頂黑線十秒鐘，這年頭的女人怎麽總喜歡看兩個男的搞在一起的戲。
他差點跳起來，臉憋得通紅，“我可是純爺們兒！！”
所有人側目看向他們這一側，小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大家攤手說道：“誤會啊，都是誤會。”
曾小華還想給陸成欽再打層粉底，簡寧看著他的臉白的都快要下地獄了，上前阻止：“不要再塗了吧，太白了不好看。”
曾小華看都不看簡寧一眼，仍是在手上抹著，聲音隔著口罩傳出來：“森林裏面的光很難打，小姐，你第一次出外景吧，我們之前都是這樣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過這也不算多難理解吧，常識。”
簡寧啞口無言，只能由著曾小華在陸成欽的臉上大刀闊斧搬弄。
曾小華和陸成欽似乎是很熟，畫眉時不忘閑扯兩句：“朗月姐昨個兒跟我說了，改天要請大家一起吃飯，說是感謝我百忙之中抽空過來。”
陸成欽並不作答，看了眼鏡子裏的曾小華，擺了擺手，“不要再塗了，你應該要尊重導演的意思。”
簡寧心裏一動，他這算不算在幫自己？
但她心裏勸自己不要過早感動。
曾小華笑了笑，瞥了簡寧一眼，說：“陸先生，你這樣做，我怎麽跟朗月姐交代呢？”
“你們都下去。”
小熊心領神會，清了場。
曾小華冷冷笑了幾聲，聲音很大，也很不屑。
收拾東西速度極慢，她看簡寧的眼神已經充滿好奇，在她把發卡一個一個從桌上撿起再一個個放進去的時候，陸成欽忍不住了，他那張冷峻的面孔上冰寒刺骨。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哪敢勞駕呢。”，說這話的時候，化妝師看簡寧的眼神有些許奇怪。
“不愧是陸先生啊，對我們導演是真的很上心呢。之前朗月姐還讓我跟導演組相熟的同事打招呼，我看也不用了。”
陸成欽冷笑一聲，“讓你打招呼，真是為難你。”
鏡子裏反射出陸成欽看化妝師的眼神很不屑。
簡寧這才明白，這個化妝師之所以對自己態度不好，是因為那是朗月的人，這算什麽？安插在陸成欽身邊的臥底？
化妝師灰溜溜的離開。
簡寧從袋子裏把小蜜蜂給拿出來，一會兒要別在他身上。
“剛才曾小華頂撞你，你為什麽不說話？”
簡寧搖頭。
十分冷靜地說：“我不方便。”
“需要我出面？”
簡寧嘆了口氣：“何苦呢，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你剛才對她語氣有點重了。”
陸成欽不置可否，他繼續看臺本，簡寧以為他不想再去管這件事，沒成想他又說：“誰讓她對你態度這麽差。”
簡寧不是蠢蛋，她放低聲音說：“謝謝。”
“我不是幫你。”
陸成欽幾乎是下一秒就否定了。
“你不是幫我，是幫誰？”
她發自內心的疑問，她四周轉頭看看，“這裏也沒別人吧？”
陸成欽將臺本扔在桌上，冷著臉盯她，一言不發的。
簡寧知道他為什麽拉下臉，她剛才嘴欠，不該無緣無故地搶白他。
陸成欽願意來，不論他是圖什麽，簡寧都該感恩戴德。
簡寧意識到兩人的身份差，她又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簡寧拉開兩人的距離：“我不該說話沒分寸。”
陸成欽不知怎麽，看她這樣的謹小慎微，居然還有些心疼。
“劇本你寫的？”，陸成欽也不去看她，公事公辦。
簡寧搖頭：“不是，我哪有這本事，編劇小組寫的。”
“我說呢，這麽做作。”
簡寧為自己的同事說話：“當然了，她們都是綜藝臺本編劇，自然是比不上與你合作的那些都是名編劇，你多擔待吧。”
“既然簡導演也知道我非名導不合作，那我今天為什麽要來？”
簡寧不知怎麽回答，她抿唇不語。
然後她看著陸成欽，說：“因為我就是那位名導。”
陸成欽差點笑出聲，這才是簡寧，自信到爆棚。
簡寧頭也不擡，直接把麥遞給他，說：“戴好。”
陸成欽沒接過，只靜靜地看臺本，一頁頁翻著。
簡寧回頭瞥他，他沒有一丁點動的意思。
她語氣加重又問了遍：“把麥戴好。”
他煩躁地把臺本放下，眼睛冷冽地一瞥， “我在看臺詞。”
雖說真人秀，也是有臺詞的。
簡寧沒有害怕，她希望陸成欽討厭她，煩她，這樣他們的關系永遠就將停留在當紅明星與節目導演這樣的關系中，而不用去回避別的。
“你看完記得戴，我放這了。”，簡寧叮囑了兩句就打算走，陸成欽頭也沒擡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陸成欽說：“你幫我戴。”
簡寧楞了，然後視線轉歸到桌上的小蜜蜂上，她拿起準備別在他的胸口位置，誰知這人居然極其不合作，也不知道自己動手接一下。
“你這是幹嘛？”，簡寧說話語氣十分刻板程序化。
陸成欽將手機屏幕按滅，細長晦深的眼光落到她的睫毛上，正直地說。
“我在耍大牌啊。”
他十分從容不迫，似乎在說一件習以為常又不以為恥的事情。
“對導演這樣的傲慢，不怕我打擊報覆啊？”，她語氣張揚。
“你舍不得。”
簡寧只好穿過他的衣服，她極力的控制好手與他肌膚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究竟是誰故意的，她的手正好貼在他胸口某個私密的位置，微小且冰冷的。
她呆了，陸成欽也楞了下，放下手機眼神淡然地看著她。
“我不是故意。”
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簡寧存心要占她便宜似的，眼神煞有介事，眼尾朝下一掃，輕緩地嘆了口氣。
“是不是故意的心理清楚。”
簡寧炸了，弄的好像自己非要摸他奶一樣。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誰願意摸你啊？”，她臉倒沒紅，就是說話不利索。
“哪兒啊？”，路程情忍者笑問她。
簡寧賭氣繼續給他別麥，小聲嘀咕了句：“又不是沒摸過。”
陸成欽冷下臉，“我警告你別性騷擾啊！”
棚裏的拍攝一切如常，簡寧跑到棚外透透氣。
門口，化妝師小華正好在等她。
“簡導演，這個導演，做得可還舒服？”
簡寧聽她陰陽怪氣的，心想著絕對沒好事，她也硬嗆嗆回答：“舒服。”
小華笑笑，“原來還真有這樣的女人啊，我說你也不是混娛樂圈的，居然也會為了蠅頭小利出賣身體？”
簡寧定住，她並不惱，反問：“小華姐，在說我？”
女人扭動腰肢，笑得很是誇張，翻了一個白眼，說道：“這裏還有誰呢，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就和你的前主子一個德行。”
簡寧知道她說的是nana總，關於nana的流言也好，傳聞也好，在fox裏已經妖魔化了，大家都覺得nana總是個呼風喚雨的女魔頭，沒有她搞不定的明星，沒有她喝不倒的娛樂公司高層。
但其中的辛酸有多少，沒有人會懂。
簡寧能夠高升，這其中少不了nana總的推波助瀾，她不允許別人在她面前詆毀nana總，作為從其他部門調來的新人，如果任憑著同單位的人亂說前領導閑話，時間久了，別人也都只會挑簡寧的刺。
“nana總是我曾經的領導，是我的前輩，自然也是小華姐你的，雖然你比nana總年長不少，但是年齡不能代表什麽，有些人年紀拼命長，腦子卻不怎麽長。”
“好厲害的小姑娘，怪不得連朗月姐都不是你的對手。”，曾小華明裏暗裏都在暗示些什麽。
簡寧也不裝傻，她嘴角擡了擡，走進小華兩步，說：“我是不是她的對手，你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曾小華細長的眉眼審視了簡寧一番，露出了一個十分可笑的表情，繼而走開。
簡寧知道以曾小華的性子本身就看不起自己，更何況她是朗月那個陣營裏的，大約都是季真真一派，只認利益，不辨牛馬。
她習慣了，看著曾小華高傲離去的背影，簡寧反而笑了出來。
成年人的世界裏，入場劵便是沒有脾氣，沒有個性，大家都一樣的好性子，好像即使被罵了祖宗十八代也要大方地說一句：“是呢，我活該，對對對，您說的對。”
轉場的時候簡寧聽說曾小華不告而別，很是無奈，一個三十多歲的資深化妝師了，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她搖搖頭，正好芷麗還未走，可以頂上。
攝制組的人坐上大巴車在山間徘徊，陸成欽的奔馳專車跟在後面。
盤形山路本身就難走，更何況攝制組的人已經幾乎是精疲力竭，一個個的都倒在座位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簡寧拽著扶手，將車窗開了些縫隙，她實在是惡心的想吐。
坐在她前排的攝像，同樣是畢業於x院的紀於昊看不過去了，給她遞了瓶水，“師妹，你暈車？你怎麽不早說呢。”
簡寧看了看身邊幾位睡得極沈的同事，壓低聲音解釋：“沒事的，紀師兄。我還好。”
紀於昊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你這叫還好，我也是服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對自己這麽狠。”
簡寧擠出一個笑，卻比哭還要難看，“沒有吧。”
“行了，我幫你打電話。”
簡寧莫名其妙，“什麽？”
紀於昊撥給陸成欽的同行宣傳，希望能夠延遲拍攝時間，可惜那頭的聲音刻薄尖銳的要命，“怎麽了？”
“我們有位導演，暈車的很厲害，可能會擔擾後面的拍攝，需要停車休息一會兒。”
對面說了什麽，簡寧在車輛顛簸中沒聽見，不過通過紀於昊連續翻了三個白眼能猜到，估計沒給什麽好話。
可能是中途對面換了電話，紀於昊換了個稱呼，語氣也變得軟乎起來，“陸哥，哎您好，我是小紀，是的，真的打擾到您了，但是我們同事真的很不舒服，又是個姑娘，前面停車的地方休息一下可以嗎？十來分鐘。對，是簡寧導演，她從昨天就開始為今天的拍攝做準備，很辛苦。好的好的，謝謝您。”
車子停在半山坡邊上的山間酒店下，車子剛停，簡寧第一個沖下去，抱著垃圾桶就開始吐，頭感覺特別的重，並且打著圈似的發暈。
紀於昊什麽藥也沒帶，他沒轍，下車跟過去，拍了拍簡寧的背，好心問道：“好受點了？”
簡寧輸了漱口，力氣皆無，只能微微點下頭。
“師兄你先去休息吧，我換口氣就上來。”
紀於昊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一臉長輩的憂愁，語重心長地道來：“所以說啊，電視這行女孩子幹就是辛苦啊。”，感慨一番後，紀於昊回到車上。
簡寧擰開礦泉水，可惜一點力氣都沒有。
背後一個聲音：“我來吧。”，“簡寧姐。”
簡寧回頭，是那位清秀的小夥子，小熊。
小熊把擰開的礦泉水放在她面前，好心提醒一句：“人嘔吐後其實不該喝冷水的，胃會不舒服。”
簡寧不管，大口喝了好幾口，解渴最重要，等喝完一瓶後，她說：“我不在意這些，這次純屬意外，我平時身體很好。”
小熊笑容可掬，但是慢慢的，笑容一步步凝固。
“簡寧姐，你是不在乎，有人在乎。”
不知怎麽，小熊臉上劃過一絲媚態，這看在簡寧眼裏卻很是尷尬，絕對是暈車把腦子巔壞了，她居然覺得這個小熊喜歡自己。
“你？”
小熊驚嚇過度，擡頭紋都冒出來了，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姐姐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簡寧姐，陸哥讓你，讓你坐他的車。”
簡寧當場回絕：“不用，我坐什麽車都會暈車。”
“啊，不是，簡寧姐，是拍攝方面的，你就過去吧，不然我死定了。”
小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簡寧於心不忍，還是上了那輛車。
小熊在她過去的時候，趕緊打開後座的車門，防止她坐了前面的座兒。
剛坐下來，簡寧不得不承認，還是定制座椅靠譜，一坐下來就不想走了。
不過她還是有職業道德的熱，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有問題嗎？”
陸成欽看了下她蒼白的面孔，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只淡淡地說：“吐幹凈了？”
簡寧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她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已經好了。”
“好了就出發吧，你們已經浪費我太長時間了。”
司機說了聲是，車子便準備啟動。
“等等，我先下車。”
司機已經鎖好車門。
簡寧以為司機師傅沒聽見，於是她又講了遍：“師傅，麻煩開下車門。”
“他只會聽我的。”，陸成欽在身邊提醒她。
“那攝制組那邊？“
小熊回頭對她說：“我已經跟他們說好，十五分鐘後到達拍攝地點，簡寧姐，你就放心吧。”
簡寧保持沈默，她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和陸成欽鬧得不可開交。
如果掙紮無效，不如就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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