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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博弈·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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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博弈·第六

門外的聲音還在催促著,有人發出警告:“韓九淵,我們知道你就在裏邊,你再不出來的話,別怪護法大人強行解開禁制了!”

話剛落音,韓九淵洞府禁制上的浮光一閃,一個嬌小的身影就大咧咧走了出來。

“嚷嚷什麽呢!”程欣在風裏緊了緊身上的外衣,那是韓九淵在她昏迷的時候蓋在她身上的,她出來的時候,就順手裹在了她的身上。

洞府門前,總共站了七個人。

第一個,就是上次在劍閣課堂裏邊,被程欣頂撞的那個護法沈斷非。

在沈斷非身後的六個人,無意中站成了一個梯形的方陣,前邊兩個弟子,是執法堂高階弟子,後邊三個弟子是綺月堂普通弟子,而站在普通弟子最外邊的一個人,竟然是付悅。

付悅一個箭步沖到程欣的身側:“表姐!你的傷怎麽樣了?我當時想找你,但是被絆住了,後來才知道你在這,正好跟他們來了!”

程欣點了點頭:“我無妨。”

沈斷非看著程欣身上半批半解的男人外袍,臉色黑了黑,道:“韓九淵呢?”

程欣多日沒有演繹成欣那種強悍的個人風格了,心裏發虛,真的是硬著頭發在傾力模仿,她撩了撩韓九淵的衣擺:“老家夥,你是沒見識,還是故意刁難我,韓九淵的衣服在我身上,你想不到他在哪?”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人群裏傳來隱約可聞的聲音:“床上?!”

這種話傳進程欣耳朵裏,程欣就臊的慌,臉上不禁浮現出可疑的紅暈,她假裝嗆咳,掩蓋住臉上的微燙。

天知道成欣的烈性子模仿起來有多麽高的難度,簡直使盡了程欣渾身解數。成欣是人們越討厭她,她就越是去做讓人們更加討厭的事情。其實她就是手欠,還有嘴欠,她心理發洩欲太熾烈,熾烈到變態的程度,她跟男人共處靜室,就是用自己的渴飲刀和朱砂鞭吸人家的血來滿足自己渴於施虐的發洩欲、以及給這兩個臟兮兮的法寶升級而已。

但是人們就把她傳成了水性楊花的不堪女人,那些從成欣手裏出去的男人們,也不肯替她解釋,甚至有的人一邊嘴上厭棄她,卻又一邊莫名其妙地被一種詭異的虛榮感滿足。

無人相信,她就不解釋,故意把自己展現得更加不堪以反抗世界。其實她哪裏跟男人睡過覺,她到死都是一個女孩,但她口口聲聲將自己形容成一個放浪女子,每次看著她的父母因此投來的覆雜註視,她暗沈的心裏就有滾燙的火焰燒起來,她的興奮和難過,交織成強烈的報覆快感,讓她喘不過氣,卻又很上癮。

這些程欣都了解的很。

人群中有弟子道:“真想不到……韓九淵這樣沈悶的人。也竟然……”

那弟子見程欣的目光不善,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誰面前說話,改口道:“也竟然敢覬覦大師姐!”

付悅跑過去狠狠地踩了那弟子一腳,那弟子頓時嗷嗷叫了起來。

沈斷非道:“都不許胡鬧了!成欣,你還不知道,在你受傷的那段時間,韓九淵疑似割掉了兩個弟子的舌頭。”

“韓九淵一直跟我在洞府,怎麽去割人家的舌頭?”

沈斷非冷笑一聲,把一張疊起來的宣紙展開,他眼睛一橫:“舌頭雖斷,手卻能寫,那兩個被害弟子,都指認在他們的舌頭被割掉之前,來過韓九淵洞府。這才剛離開沒多久,舌頭就掉了。”

程欣伸長了脖子,壓制住自己的緊張,裝作好整以暇的樣子:“這字歪歪斜斜,頗有我的風範,只是,這上邊也沒有寫就是韓九淵割了他們的舌頭。這些信息頂多告訴了大家,他們舌頭被割前,來過這裏而已。”

沈斷非露出不耐的神色:“成欣,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你交給宗主。”

程欣哼了一聲,學著成欣的高高在上:“你以為我怕他嗎?你以為你想交,我就老老實實跟你走?腿在我自己的身上!除非你把我的腿打斷!”

沈斷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道:“不可放肆,把韓九淵叫出來,我們要帶嫌疑者到執法堂問話,質證和對證是公堂必須步驟,你再擾亂公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沈斷非手中祭出一捆黑色的發光繩索,一道銳利的寒氣就從繩索裏邊散開。

沈斷非把繩索對準程欣,他身後弟子們就叫到:“他出來了!”

程欣扭過頭一看,韓九淵正穿過洞府的禁制而來。

頎長的身影,像一座穩固的大山,忽然間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程欣伸手一攔,咬牙低聲道:“回去。”

韓九淵低頭,看了程欣一眼,道:“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廢話!程欣當然知道他們奈何不了,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放他!

他所說的不能奈何,是采取最極端硬碰硬的方式!這件事上了公堂,就不可能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在韓九淵的骨子裏,沒有虛與委蛇的說謊,他要麽不說,要麽就說,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割舌頭,殺人,他們會將韓九淵逼得毫無退路,直到韓九淵放棄清月宗!

她就會跟韓九淵徹底斷開聯系……

苦心建立的好感,怕是也會隨著時光的淡去清空。

待日後韓九淵勢起,清月宗會比原著上更快滅門!她苦心孤詣,還是不能夠安心存活!

她忽然冷冷地看了韓九淵一眼:“你答應我的。”

韓九淵眸子微微一縮,他不怕執法堂,不怕所有人站在他的對立面,但是此時,程欣的一個冷然註視,卻忽然讓他的心裏一涼。

他有生之來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無措的情緒。

師姐,是生氣了麽?

他忽然想起來程欣剛才說的……

“因為,師姐不想讓小淵失望呢……”

“師姐在乎小淵呀……”

韓九淵低頭,註視著程欣,他不再擅動半步,他意識到剛才答應了程欣的那句話意味著什麽以後,也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他就那樣看著程欣,在他的眸子裏,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給師姐帶來了麻煩麽?

韓九淵眼底流過一閃而逝的慌亂……

他忽然意識到,他麻木不仁的那些東西,是師姐瘋狂在意的。

韓九淵說不出話來。

程欣不耐煩地揮手:“沈斷非,好你個老東西,你相信那兩個弟子的證詞,卻不相信我的?我受傷被韓九淵帶來以後,他就沒有離開過我!他們說的你就當證詞,那我說的你憑什麽不當回事?還有——”

程欣嘲諷道:“還是說,清月宗現在已經這麽不濟事了,連一個煉氣期的弟子,都可以為所欲為,隨便割人的舌頭!還悄無聲息的割下來扔在地上,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你去別的宗門講講,看大家是不是笑掉大牙!你這麽看得起一個煉氣期弟子的能力麽?你竟然敢把捆金繩拿出來對付我!你要是真的敢綁我,我立刻咬舌自盡!”

沈斷非的臉從白到青,又從青到黑:“成欣!”

“我還不把成金全當回事呢!我的話,你就原封不動的送給他吧!你就去他的面前,哭著鼻子告狀去吧!我看他是煩你笨,還是來親手打死我!去吧!去抱著你們執法堂那個還沒睜眼的獬豸小奶獸去成金全面前哭鼻子去吧!”

“你!”

“好走不送!付悅,你也走,他要是真的去找成金全,你就幫我把事情鬧大,最好是連陳靜柔那個老妖婆都知道!我就是跟我師弟獨處一段時光,你們就來打擾,我說的話你們不信,就盡管去吧!讓我不開心,成金全和那老妖婆都別好過!”

程欣巴不得陳靜柔現在就來。她知道陳靜柔總會知道這件事的,程欣善於攻拿人性,所以陳靜柔在原著雖是著墨不多的配角,但是,在程欣擦地那天第一次見她,程欣就看得出來,陳靜柔是一個絕不會害成欣的人!

付悅不知道怎的,她有些害怕,她抹了抹眼角,也勸道:“表姐,要不就把韓九淵交出來吧……我相信表姐說的都是實話,但是,執法堂是要走程序的……你這樣,真的被宗主知道了,我怕連你也連累了……你也說了,韓九淵沒有割他們的舌頭,那就把韓九淵帶去執法堂審一審,就放出來了……”

“滾!”程欣忽然對付悅說道:“你也滾!”

付悅也知道表姐脾氣很差,但是表姐一向對自己還是很好的,表姐這樣對自己也是第一次,她委屈極了。

程欣知道,付悅待會兒肯定要去找她師尊祝融丹堂的素問長老哭鼻子,而素問長老肯定會將這件事告訴陳靜柔。

一個完美的妙手解連環的計策,已經在程欣飛速運轉的腦袋裏,展開了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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