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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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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離恢覆了理智與鎮靜,回身對千嵐講述著這目前的境況:“這是過去的天界,我的母妃曾居住過的地方就是這蒼槿殿。如今尚不能清楚是誰造就了如今看到的這一切,你跟我近些,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千嵐仔細地應下,不敢分心。這一切說出來,仿佛都是她的錯。若不是當初的一念之差,或許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只是如今再去悔過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唯有化解開此時的危局,好讓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兩個人向殿內走去,原本整個院子都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是當兩個人進去之後,大門就突然關閉,步離正欲回頭望去,眼前就突然熱鬧了起來,所有的事物都憑空出現,仿佛突然切換到了另外的一個時空。

千嵐原本並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出現了什麽變故,剛伸出的手在看到那個被女人溫柔抱著的孩子的容貌的那一刻,就輕輕地放了下來,然後,擡眸望向那人,嘆了口氣。這一關,顯然是對著步離來的,她,或許只是個無意闖進來的局外人罷了。

“我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沖著我而來,也在懷疑這或許是魔帝那人為了對付我,而設下的局。只是此刻看來,這個幕後之人,真正想要對付的,是你啊。”

那個孩子的面龐雖然還透露著稚嫩,眉眼間也盡是一副單純清澈的模樣,只是那五官和眉目,都可以讓人一眼看出,分明就是步離童年時的模樣。而抱著他的人,想必也就是他的母親了吧。

千嵐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可以見得到這位素未謀面的婆婆,更是不會想到會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相見。呵,其實也不算是相見,只是她單方面的,看到了這個人的面貌罷了。

只是對她來說如何,都是無所謂的,這第一關,就如此的難對付,讓步離該如何選擇。他不論選擇了什麽,都不會是一個好的結果。而且,這又該選擇些什麽呢?

“母妃,”那孩子從女人的懷中掙脫開來,下了地跑向周圍的花叢,然後折下了一只百合花,回來遞給自己的母親,“看,這是孩兒為您折下的花,您喜歡嗎?”

這本是十分正常的一幕,卻讓步離握緊了拳頭,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了些激動。千嵐註意到這人的舉動,看著剛才這些畫面,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讓這人突然間變得如此的不淡定:“步離,你怎麽了?”

明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象,他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人……母親,分明是對百合花過敏的。”聽著這人咬牙切齒的話語,千嵐都可以感受到那種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然後,就見畫面中的女人,在孩子將花靠近她的時候,開始不住地咳嗽,臉頰通紅,步離就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雖然握緊了拳頭,卻沒有任何想要沖上去的打算。如今他已經想清楚了一切,都是為了刺激他的場面,他若是真的沖動,才是應了那幕後之人的心。

只是那畫面,終究是太過於殘忍,女人就那樣被嗆得難以呼吸,最終缺氧而死。而那個孩子,卻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扔掉了手中的花,不屑地說道:“呵,沒意思。”

千嵐如今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眼前發生著的一切了。不管如何,這人將他們帶到這虛假之中,卻又不真正的動手,而是重覆著這些半真半假的場面,他究竟是何用意,倘若只是為了讓步離失控,那也萬不必非要在虛假中進行。

“步離,如今,我們就這麽被這些東西牽著鼻子走嗎?這一切,又和綠竹,小采兒的離開,有什麽關系呢?”她並不想卷入這天界的一些過去的秘事之中,她只是想要搞清楚綠竹和小采兒被殺掉的原因而已,其餘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坦白講,步離也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麽,按理來說那團霧氣充斥著怨氣,若不是無故生事,那麽必然就是生前受過什麽冤情,倘若想要讓人提他去討回公道,完全直說就可以了,又為何非要鬧這樣的一出呢?

“靜觀其變。如果我一會還會沖動的話,記得拉住我。”最不會淡定的是他,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冷靜,這一切都只是假象,在不明對方目的的時候,絕對不可以貿然出手。

“我知道,一切都小心行事。”如今的兩個人處境相同,想要找出最後的事實,就必須兩個人團結一致,萬不可在自己這裏率先生出了什麽嫌隙,那麽,或許也就正好遂了他人的願。

兩個人正在交流期間,這周圍的一切突然就開始崩塌,房屋建築,地面,一切都開始搖搖欲墜,仿佛這地面之下都是空的,沒有根基一樣。千嵐一驚,大腦迅速地反應著,沒有任何遲疑地就伸手抓住了步離,“小心。抓緊我。”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楞了,同樣有些錯愕的還有步離。他沒料到這個女人會在第一時間內抓住自己,如今的狀況,分明她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下去,卻是在關心自己的安危。只是雖這麽想,那只手,還是回握了這人的手。

兩個人都快速地向下墜去,本可以使用法術讓他們不至於就這樣不斷下落,只是如今看來不管他們如何,制作出這一切的人都會讓他們看到想要被他們看到的東西,既然如此,何苦在多掙紮,平白耗費力氣。

千嵐感覺到腳下踩著了東西,只是兩個腳卻並不在同一個平面上,左腳下有一個很是硌腳的東西,她不知是何,低頭一看,卻讓她嚇了一跳,以至於撲進了步離的懷中。那人沒有反應過來,低頭看去,卻是一個骷髏頭。

“你也會怕這個?”步離看出這骷髏頭並沒有什麽問題,只是被幕後的人拿出來嚇唬人罷了,他推開懷中的千嵐,覆而開口,“別一驚一乍的,走吧。接下來,他想要我們看的是什麽東西?”

千嵐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丟盡了臉。剛剛自作主張下意識地去抓步離的手,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保護,不知道在自作多情些什麽,那一刻,心中的感情就沒有收斂住。方才被那個骷髏頭嚇了一跳,撲進那人懷中,最後,還不是虛驚一場,被那人討厭了。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那人身後,只是或許還沒有回過神來,走著走著突然就撞上了那人的後背。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她,低聲陳述著:“如今,該是你來帶路了吧。”

她還沒有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從那人背後出來,擡頭才看見了宮墻之上,那碩大的兩個字,“魔宮”。這如今,已經是魔界了嗎?她還是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

“這‘魔宮’二字,我只見過一次,就是出嫁,去天界的時候。卻不料,這第二次見,會是在這樣的一個虛幻的場合中。”千嵐自嘲著,“今日這樣,我也就不再去管魔帝那個人,想要做什麽,一並都在這裏了卻了心願了。”

她強顏歡笑著,擡步就推門而入,只是心裏卻是開始忐忑起來,剛剛在天界,步離目睹了讓他會沖動心痛的一幕,如今來到了魔界,不知她接下來會看到的東西,又能激起她的幾分怒火呢?

一步步穿過這宮墻,千嵐沒有去別的地方,卻是一路朝著自己從小長大的那個小院,地方雖小,略顯破舊,只是那裏都是她的回憶,倘若她當初沒有去天界,雖說不會遇見步離這人,但是想必卻是不會遇見這麽多的事情,仍舊和母親,還有綠竹安安分分地生活在這一方小院裏吧。

“我終於,又回到了這裏啊。”看著這和她離開時沒有什變化的地方,千嵐幾乎要掉下淚來,如今再回這裏,是否可以在這虛幻中看到母親,她想念她太久了,是否這裏的母親和她,都還是過去的模樣,而此刻的綠竹,還依舊是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步離看著這小院,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知道魔帝並不喜愛這個孩子,只是卻仍舊沒有料到,他們居住的地方竟會是如此的簡陋,完全不應該是一個公主的嬪妃該有的待遇。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步離沈默了許久,還是開口詢問了出來。

千嵐知道這人和她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活的環境,方式,受到的寵愛什麽的,兩個人都是兩個極端。“是啊,兩個生活相差如此之大的兩個人,卻在命運的捉弄下暫時地走在了一起,這世間的事情,又有誰可以說的準呢?”

她一邊回答著,一邊想要推門進去。這一幕遲早都會見到,即便她抗拒著這件事情,那罪魁禍首,都會逼著她去親眼見到他想要讓發生的東西。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去主動“迎接”一切的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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