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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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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在斬下千嵐母親手指之後,就一直在等待著她從天界傳來一些有價值的消息,上次給她送去了頭發,那人竟然完全不把這件事當回事,仍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送回來一些可有可無的信息,這讓他甚是惱火。

他自小受到上任魔帝的親自教導,才能如願坐上這魔帝之位。魔界與天界不同,它並不是看中繼承者是否是魔帝的皇子,它看中的更多是個人的能力。如果能力不行,即便你是皇子,也沒有辦法繼承這魔帝之位。

魔界的上位之爭,遠遠要比天界的要殘酷激烈許多。在天界,你若身為皇子,即便不拼盡全力去爭奪天君那個位子,也不會因為別的兄弟登上之後受到性命之憂,你可以繼續做你的閑散皇子,或者是領一塊小的封底過自己的日子,哪怕是從此游山玩水,不問朝政,也會衣食無憂。

可是在魔界,你必須要努力,要進取。你的對手不僅來自於你的兄弟姐妹,還來自於整個魔界有能力有手段的人。他們之間沒有什麽親情與憐憫可言,在這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是不努力,就一定會被別人踩下去,到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失去面子和地位的問題了,而是失去性命的問題。亦或者,在死亡之前,還會遭受著一段非人的折磨。

他本不是皇族中人,只是家境貧寒,基本的生活都成為了問題。而且就是因為他的貧窮和身份地位,也讓他在日常的生活中遭受了許多的不平等待遇。

正是因為這種生活,讓他覺得厭倦與屈辱。他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處於被人欺辱的地位,不甘心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威壓之下。所以他拼命去學習,不惜一切代價,就是為了可以在當時的魔帝面前可以展示自己的能力,讓那人可以記住他。也只有記住了,才能有翻身的可能。

果然,他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那人的確是記住了他,只不過這只是他想要上位的第一步,更加困難的,對他的考驗,都還在後邊。這個課程的第一步,就是選擇。帝王之路並不好走,稍有一步的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覆之地。

“擺在你們面前的,是兩個選擇,一個,是你們的親人,一個,是可以讓你登上你想要的位子的一個關鍵人物。如今你只可以選擇一個,選擇家人,他們可以平安,但你此生都不會再有走上自己理想人生的道路的機會,選擇另外一個,可以保證你坐上你想要去的位子,但是你的家人,同樣也會永遠地離你而去。

這魔界之中,想要成功的人很多,但是可以毫不猶豫舍棄家人的人還是很少,只這一道問題,就讓將近半數的人,離開了選拔。他不懂,以為那些人就可以相安無事地回家,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反倒是安慰著那些失去機會的人,不用太過的灰心喪氣。

可是不知到什麽時候,他才發覺,那些個被淘汰的人,包括其的家人,都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而他也是聰明那個時候發覺,原來淘汰意味著的,不是失去競爭的機會,而且……

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

也就是從這時開始,他才真正明白了這個社會的殘酷。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努力爬上去的信念,為了活下去,不論付出多少,不論會有怎樣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有任何可以阻擋他的前進。

因為懷抱著這樣的信念,不論是在這些普通人中間,亦或是和那些個皇子相比,他都是極為出眾的一個,也因為如此,有人開始對他懷恨在心。自然,也就存在了一系列針對他的行動。

多年過去,早已不記得是哪一個夜晚,他外出走在街巷之中,突然就感覺到了背後有掌風襲來,他一個閃躲不及,被那人猛烈一擊,幾乎快要吐血。

只是他絕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棄,盡管受了重傷,但是也絕不會任人攻擊,而毫不還手。那人見已經擊中了他,也就放松了幾分警惕,而他,也就是借助著這松懈的機會,一把抄起剛剛混亂中摸到的木棍,“砰”地一下就狠狠地朝著那人頭上敲打過去。

強烈的撞擊讓那人有片刻的眩暈,就是這個機會,他伸手施展法術,一擊斃命。翌日,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讓他一戰成名。他殺掉的那人,是魔帝的大兒子,這整個魔界的大皇子。

在得知真相的時候,他也曾是萬分忐忑。盡管魔界的條例是不論身份,只論能力,但他就這樣殺掉了魔帝的兒子,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許的擔心害怕。只是在表面上,他不會表現出絲毫的膽怯。他早就發過誓,這輩子,自從他參與了這場鬥爭之後,就再也不會將自己軟弱的一面展現出來。他自做出那個決定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皇子被殺,自然是會引起不少的轟動。那日清晨,魔帝召來了一次會議,參會人員包括所有的皇子和普通身份的競爭者,大殿中央,還擺放著大皇子的屍體,是他送回來的。

魔帝坐在主位,一臉嚴肅的表情:“是誰做的?主動承認最好,不要讓我調查出來,到那個時候就不會和現在是一樣的處理方式了。”這個聲音,是所有人都從未聽到過的嚴肅。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雖說殺掉皇子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在魔帝的暴怒之下,還有誰敢去主動承認,是自己動的手?即便這其中有些人懷抱著想要去冒名頂替的想法,在看到魔帝的反應之後,也都全部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承認,最後還是主動站了出來:“是我。”一片嘩然,或許每個人心裏都在想著,這個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真的敢承認,魔帝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或許之前他也曾有過迷茫,有過擔憂,但是當他真正站出來,大聲地承認了這一件事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麽緊張了。一切都已經釋然,剩下的,就全由命運來決定了。

魔帝盯著這個主動站出來的人,其實他早就知道是誰殺害了皇子,如今在大殿上這麽說,也只是要看看,這臺下站著的人,有哪些是貪生怕死之輩,有哪些是敢做不敢當之輩,還有哪些,是想要不費力就得到成果之輩。

只是所幸,這個孩子沒有讓他失望。

魔帝欣慰地點了點頭:“很好。我在這裏告訴大家,我早就知道是他,我想或許他會因為我偽裝出來的怒火而不敢承認,不過還好,我沒有看錯人。今日就這麽散了,你們大家心裏都是些怎樣的想法我也都清楚,只是做人,還是要敢作敢當才是。”

待到魔帝走後,眾人才緩緩散去,每個人在經過他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看他一眼,卻是無一人開口。

等到眾人離開,一切歸於平靜,他這才緩緩擡手,摸上了自己的額頭,將手拿到眼前,全都是汗。只不過,在這件事之後,他想,他或許就什麽都不會怕了。至少在日後做事的時候,不會再有任何的恐懼了。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對他們來說,轉眼間,原本那麽多的人,就只剩下了幾個。皇子們若是失去資格的,不會立即失去生命,但是其實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只要新的魔帝即位,他就絕對不會活過第二天。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次測試的機會。他曾想過,這最後的考驗或許是各人之間的對抗,身為魔帝,沒有一定的法術也是不行。所以這多日以來,他。一直都在苦練著法術,就是為了最後的成功。

只是到了那天,魔帝卻將他們都帶到了魔界地牢,一處關押著犯人的地方。他擡頭看去,那人被吊在牢內的正中央,而一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是他的姑姑。

沒錯,是他的姑姑。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特意為他設下的局。為的,就是逼他做出決斷。只是他不知道,在當初他就已經選擇了權力而非家人。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對不起姑姑了,這個家中,就只有姑姑會對他好,也只有姑姑一人,會讓他覺得愧疚。

如今姑姑被抓,就這麽被人扔在地上,承受著本不該由她承受的痛苦。想到這裏,他幾乎要暈過去。

魔帝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猶豫,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我給你出的最後一道題目,你必須要在這兩個人之間做出選擇,這個被綁著的人,我已經審問過無數次,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要麽,讓他開口,說出我想要聽的東西,要麽,親手殺了地上的這個女人,你就可以通過我最終的測試。”

他有些崩潰,這樣的選項,是在將他逼上絕路。不殺姑姑,他就必死無疑,而且她,也不會活下去。可是要讓他親自動手了結她的性命,他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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