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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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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薩仁還懷疑這次的事跟阿古拉和那日有關系,知道她老公在幹休所還是個盲人後,她覺得不太可能,估計就是上邊亂起來,查達遭受池魚之殃。

薩日朗花還說呢:“那日老多了,她跟咱們一般大吧,看著快三十了,穿的衣服倒是幹凈,但看著像是用男式的改的,按說住在那樣的地方,有廚師有醫生照管,也用不著她做什麽吧,可看著她一點高興樣兒都沒有,面相兇得很。不過她挺怕看到熟人的,看見我就躲了,還生怕我知道院子裏曬太陽的瞎子是她老公,還是後來打掃衛生的阿姨跟我說的。對了她老公左臉上還有傷疤,說是燒傷的,反正看著挺怕人的。”

只要那日不再跳到她跟前舞,薩仁對她興趣不大,“管她呢,路都是自己選的,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是啊,就是可憐了孩子,那是田旗長的兒子吧,臉上跟脖子上都有傷,也不知道是自己抓的還是被打的。”

薩仁皺眉,打一歲多的孩子?是那日還是她的瞎子老公?

她心裏一股戾氣升起,但又無奈的壓抑住,人家又沒在查達,真有問題總會有人管的,她的手還伸不了那麽長。

薩日朗花倒是沒往家暴上想,她就是說說在呼市聽到見到的八卦,試圖拖延時間,薩仁只好自己猜了:“你是不是急著要孩子?”

別的話也沒什麽不好說的,只有這件事了。果然薩日朗花點點頭,“對,我是想讓你給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你們結婚才多久,怎麽這麽急?”

“本來他阿媽就覺得一結婚就該懷孩子,可我這不是一直沒動靜嘛,然後我們在呼市又聽說要按人頭分地,他阿媽就又催起來了。”

“按人頭分地?也是在幹休所聽人說的?”

薩日朗花點點頭:“沒錯,不知道咱們草原上是不是也會這樣,反正結了婚,孩子總得要的嘛。我看你給牛羊促孕很拿手,再說大家都叫你神醫,我就想讓你給看看。”

薩仁十分無奈:“怎麽拿自己跟牛羊比,你不會是想一胎要好幾個吧?”

“沒有沒有,好幾個我肚子哪裏裝得下,要兩個就好,兩個男孩子。”薩日朗花一邊說一邊擺手,又伸出兩根手指表示自己要兩個。

薩仁突然就想起早前的傳言,說某旗畜牧站的女副站長找她要生四胎,當時她聽到傳言笑得不行,沒想到還真有人來找她幫忙生孩子。

聽到要兩個男孩兒,薩仁想起孟副站長的女兒,不由苦笑:“呵呵!我可沒辦法,你身體健康,我再幫你調理成易受孕體質,然後就看你們自己的了,生幾個,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沒法控制。”

薩仁對神醫之名並不反感,但她可不想成為這樣的神醫。

薩日朗花有點失望,但還是道謝:“也好,反正盡快懷一個吧,萬一真的要分地,多個人多塊地啊。”

“你婆家那邊都想著分了土地自己放牧嗎?”

薩日朗花小聲說:“這事我沒跟他們那兒的人說,就告訴你了,只是聽說的,又沒有確切的消息,不好亂講,不過我想幹休所裏的老人都不是一般人,他們閑聊時說的話沒準都是真的呢?大家雖然知道你們這邊賺了錢,可總覺得不把穩,時不時就有人來找茬,不是說已經被叫停了嗎?”

薩日朗花也不是個靠譜的人,薩仁也沒解釋,她只給她開了些調理月經的草藥,女人只要月經調理好了,很容易受孕。

薩日朗花一向信她,自然千恩萬謝,薩仁又謝過她送的書,收拾了些吃的給她帶著,等把人送走了,薩仁就趕緊給邢書記打了個電話,“是不是要發草原證了?”

邢書記楞了下:“你在查達消息都這麽靈通?難道在呼市市委安插了人?”

“怎麽可能,我哪兒有那本事?邢書記也太高看我了。”薩仁笑著問,“這麽說是真的了?”

“還在商討,不管成不成,明年你們那兒就用不著偷偷摸摸了。”

薩仁心情大好,雖然發草原證後牧場還是會受到沖擊,但那時候就簡單多了,想一起幹的留下,不想幹的自己去單幹,也不強求。

大家受益這麽多,怎麽舍得脫離牧場,薩仁覺得終於有盼頭了,過年時也有心思跟阿媽一起做些漢族的美食,炸丸子,蒸年糕,忙得不亦樂乎。

幹休所裏,別處都是歡天喜地,只那日他們家仍是死氣沈沈,有晚輩的都被接回家了,沒晚輩的,幹休所籌備了晚會,也沒多少節目,就是湊在一起磕瓜子拉歌。

那日看看躺椅上的男人:“咱們也過去吧,他們也沒說不理你啊,剛才還有護士來叫你,那些事也都過去了,誰會記一輩子。”

躺椅上的男人姓周,人稱老周,以前也算是個風雲人物,這時半死不活的躺著,那表情,要不是還在出氣,胸部還在起伏,直接可以當死人了。

一個機靈的小男孩坐在他不遠處,擺弄著手裏早就臟得看不出原色的皮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不吭聲。

這麽點大的孩子正是調皮的時候,有那過分調皮的兩個大人也不一定能看住一個,可這孩子老老實實地坐著,只眼神靈動。

半晌,老周才說:“去什麽去?還不夠討人嫌啊?”

那日先是不敢吭聲了,可看老周沒動靜後,她又嘟囔道:“要不是我的主意你能有這待遇?現在整天拿我撒氣,好吃好喝的,又有住的地方,有什麽不滿意的?”

叨叨幾次,飯也擺了上來,她叨叨的時候老周不說話,可飯擺上來了直接給掀翻了,那日想發火,看看門外,又忍住,阿媽說過過年的時候不能發火,不然一年都不順。

她忍著氣去收拾,那孩子似乎是餓壞了,走過去想從地上撿餃子吃。被那日一巴掌呼開,“滾一邊去!”

老周卻伸手叫那孩子過來,摸索著孩子的頭,從衣兜裏掏出一塊硬糖,塞進孩子嘴裏:“吃吧,心裏苦就只能甜甜嘴,你媽不做人啊。”

把那日給氣的喲,她不是怕孩子吃沾了土的東西嘛,再說這孩子是老田的,又不是老周的,偏他裝得這麽在乎,還越裝越像了。

她把餃子用水沖了沖,還略微有點熱乎氣,幹脆也沒再熱直接端上來,這次順利開飯,但那日對孩子有氣,看見孩子掉點餃子餡就伸手掐他的臉,屋裏氣氛十分壓抑。

查達,薩仁家剛吃完飯,放著收錄機在聽歌,雷庭州似乎習慣了給薩仁送磁帶,而且還都是流行歌曲,達楞爺爺跟阿爸阿媽都聽不懂歌詞,但聽著鄧麗君悠揚纏綿的聲音,只覺得好聽愛聽。

等祭完祖,都要回去睡時,三哥突然說:“我準備明年就跟塔娜領證。”

達楞爺爺什麽話沒說走了,阿爸阿媽對視一眼,擺擺手去睡了,三哥僵住,還想說什麽,薩仁推他一把:“阿爸阿媽不是早說了嘛,他們不支持也不反對,你想結就結吧。”

二哥嘆口氣:“話是這麽說,可阿爸阿媽不給舉辦婚禮,這能算結婚嘛?”

薩仁覺得領證就算結婚了,沒想到他們還挺要求儀式感,那就難辦了,看阿爸阿媽的意思是絕對不會妥協,還接著耗下去?

不只三哥,二哥也在為婚事發愁,樂煦煦家裏找了人要把她調回京市,想讓二哥也跟著去,可二哥哪裏舍得離開家,再說他始終覺得跟樂煦煦不是一路人。

樂煦煦不是知青,她是工農兵大學生,畢業被分配到查達畜牧站的,這都能隨便調走,而且直接去京市,不用問也知道她家的能量有多大,二哥有顧慮也是難免的。

不過薩仁還是說:“如果真不樂意當初就別招惹人家,招惹了就要負責,再說不管他家有什麽,你不沾惹不就行了嗎?你工作跟著調過去,肯定會分房子,分了房子你跟樂煦煦住在外邊,逢年過節再去岳丈家,能有多少事?”

“你說得輕松,我工作跟著調過去就是在依附他們了!”

“那你就跟樂煦煦說分手啊!”

二哥嘆口氣:“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啊,我自有分寸。”

薩仁心說她都二十了,還小孩子?她也不辯解,估計二哥三哥絕對不可能分手,明年都得結婚,她又想起還不見影的大哥,不免擔心起來,大哥不會是特種兵吧,難道出任務發生了意外,被扣在水牢裏……

她擔心地腦補起來,大年三十淩晨的回籠覺,薩仁睡得五彩紛呈,先是跟二哥去見樂煦煦家裏人,見他們瞧不起二哥,還嘲諷他,她直接上去就是兩耳光,結果被打的是樂煦煦的表哥雷庭州,他特委屈地說,‘是我啊,我媽看著呢!你能不能溫柔點!’

薩仁趕緊跑出來,結果到家發現三哥又領著塔娜來逼阿爸阿媽,這次他倆是先把飯煮熟了,大著肚子回家的,直接把阿媽給氣暈了。

然後正生氣呢,直升機來了,嗡嗡聲差點把耳膜震破,大哥從直升機上來了個帥氣地索降,只見他高舉著五星紅旗,振臂揮舞,說了個地名,高聲道:“……已經解放了!”

“薩仁!薩仁!快醒醒,軍區來飛機接你了!直升機!聽不見嗎?”

二哥使勁推著她,三哥把打濕的毛巾直接呼到了她臉上:“趕緊醒醒,怎麽睡這麽死?”

薩仁很少熬夜,今天又唱歌又祭祖的實在累了,再說她的夢太精彩,把現實裏的動靜都當成了夢境,自然難叫醒,差點被毛巾捂死。

她驚醒過來,看看二哥三哥,又聽著外邊的動靜:“真有直升機來?我還以為在做夢!”

二哥把她的外袍扔過來:“趕緊起吧,再不起,他們要沖進來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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