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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李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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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把焙子跟燒麥拿出來給老爺子,人家還說這兒吃的不錯,昨天晚上給了一大碗羊湯面條,香著呢。

薩仁估計是人家看老爺子年紀大了,照顧他,也沒多想,“爺爺,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打起來了?”

“哪打起來了?那慫驢敢跟我打?”達楞爺爺十分霸氣。

“那就是說您單方面打了人家!”

“他欠揍,再說我只是朝他扔缸子,這他都躲不開,活該。”

薩仁見爺爺說了半天也不說為什麽打人,就猜到了大概:“他是不是提我了?”

達楞爺爺果然臉一沈,冷哼一聲:“什麽東西,他到咱們那兒去各種折騰,也沒人說他什麽,到底是客嘛,可他居然說你……說你……”

達楞爺爺拍拍腦門,似乎是忘詞了,好半天才說:“說你沒有名聲,圖名聲!”

薩仁失笑:“他是說徒有虛名吧!”

“對,沒錯,就是這個詞,還說你什麽來著,我也聽不太懂,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話,說女娃娃沒名聲,他這心得有多壞。你經常出門辦事,這個領導那個領導的也常見面,他這麽說你是想幹什麽?我肯定不能任他瞎說。”

這麽打起來的?

薩仁哭笑不得:“爺爺,您可別教別人蒙語了,有空跟人家學學漢語,徒有虛名不是那個意思。”

達楞爺爺出來一趟又找回了早年間行走江湖的霸氣,只見他擺擺手,豪爽地說:“我管他什麽意思,反正他在說你壞話,是個壞東西。”

薩仁笑了,陶主任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打了也就打了,只是得想辦法把老爺子弄出去,總不能真讓他在這兒待七天,他再高興再樂意,在這裏也休息不好,年紀大了受不住的。

達楞爺爺見她要走,還叮囑她先回家,說等七天到了他在呼市轉轉再回去。

薩仁只好先答應著,達楞爺爺早就不管事了,精神頭大不如前,沒想到這次意外之旅倒是讓他看著年輕了幾歲,心勁還挺足,出來不急著回家,還想著再轉轉!

她本打算出來找馮隊長,哪想到馮隊長就在外邊等著她呢。

“薩仁同志,又見面了。”

“馮隊長,這麽巧?我還說去找你呢。”

“巧什麽巧,我就是專門在這兒等你呢,原來這是你們家老爺子?我說怎麽脾氣這麽暴躁。”

薩仁笑道:“看您這話說的,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有點急也是有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昨天他們去市委帶人時就聽說是薩仁的爺爺,為孫女的事打起來的,我當時還覺得可能是跟你同名,可這老爺子一到,我問了兩句就知道這絕對是你親爺爺。”

薩仁苦笑,也不知道老爺子在被審問時又說了點什麽,她自己被抓了無所謂,老爺子關著她能不急嘛,現在還真不能隨心所欲,她只好解釋道:“我爺爺漢語不太通,簡單的會說會聽,覆雜點的就不懂了,尤其是成語,他有時候就聽一半猜一半,昨天也是,他以為那人在辱罵我,就拿缸子砸了,本來就是嚇唬一下那人,可他年級大了嘛,手哆嗦,一不小心就給砸到頭上了,真不是故意的。”

馮隊長嘆口氣:“要是你爺爺昨天也這麽說,那根本不可能關起來,一是他年紀大了我們也怕出事,二是在市委會議上打的,隔著兩張長桌呢,你爺爺就砸了個搪瓷缸子過去,那位其實就是皮肉傷,說是頭暈可連輕微腦震蕩都沒有,不過是打的位置太緊要,額頭上破了個口子,血流到臉上,看著挺嚴重。而且市委的人想和稀泥,說不是故意的賠償醫藥費就行了,結果你家老爺子喊著說就是故意的,瞄著他砸的,打的就是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是該打!”

薩仁認真地點點頭:“我爺爺說得沒錯,他就是欠揍。”

“薩仁同志,這是派出所,我是公安幹警,請你註意言辭,再有矛盾有過節也不能動手。”馮隊長難得的嚴肅。

薩仁趕緊點頭:“是,是,您說的對。再怎麽樣也不該動手,可您也說了就砸了個缸子嘛,又不是故意的,老爺子那是好面子,想證明他有準頭,怕你們說他老眼昏花,這才說是故意瞄準了扔的。”

“你現在說這些晚了,受害人還在醫院躺著呢,要想你爺爺早點出來,就得先跟受害人和解,不過你放心,別管老人家在這兒待幾天,我一準給你照顧好了。”

薩仁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要是陶主任不緊咬著,根本就用不著來派出所,賠錢就行了,這事也不能為難人家馮隊長,她看不慣弄權的,那她自己就不能找人徇私,所以還得去找陶主任。

想到兩人分手時說的後會有期,薩仁苦笑,估計陶主任就等著她上門呢,可能不去嗎?

離開派出所時,薩仁見路過的值班的都盯著她看,看的她都懷疑自己臉上有臟東西,趕緊回招待所照照鏡子,沒有啊,就挺納悶。

此時派出所裏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在拘留所裏唱歌的那位老爺子就是薩仁的爺爺了。

薩仁的名字在城區派出所無人不知啊,想當初關小黑屋時大家都去參觀過,現在一聽那老爺子是她爺爺,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這還真是一家人,進了號子完全不當回事,該吃吃該喝喝,萬事不往心裏擱啊。

馮隊長也跟田所長這麽吐槽起來。

田所長就說:“他們不是囂張,是不心虛,是有底氣,不是非得有後臺才叫底氣,有良心有品格也叫底氣。”

馮隊長想了想也是,薩仁在呼市能有什麽後臺,得罪那麽多人,市委的人都把她當洪水猛獸,據說知道達楞爺爺是薩仁的親爺爺時,大家都傻了眼,說是絕對沒請這位來,不知道怎麽混進來的。

薩仁回了招待所,本想買點東西去看看陶主任,其實她心裏能忍得下氣嗎?可為了爺爺還是得低這個頭。

正琢磨著該怎麽辦,門被人敲響,薩仁皺眉,現在不管是旅館還是招待所,完全沒有房間服務,找來就是有事。

結果她開門一看,門口居然是個熟人:“李副所長?您不是被……”

薩仁想說被抓了,但看他好像更老了幾歲,眼神也懨懨的,又想到他曾經被逼的跳河,薩仁心裏一軟,還是改口說:“出來了?這才多長時間?”

“叫我老李就行了,我只是違紀違規被雙開了,誰跟你說我被抓了?”

薩仁根本沒關註後續,還真不清楚,“哦,那你來找我,是想報覆?”

前李副所長搖頭嘆氣:“你這丫頭說話也太直接了,有這麽大咧咧上門報覆的嗎?我看你是真盼著我被抓進去。”

薩仁呵呵笑了兩聲:“沒有,犯了錯受相應的懲罰就好,我又不是報私仇,幹嗎盼著你被抓。我就是不明白李副所長來找我有什麽事。”

前李副所長連連擺手:“叫我老李就行了,找你當然是有事了,你不是說我兩年內會得大病嗎?現在我就覺得我得了大病,看中醫看西醫都說我身體沒出問題,正好聽說你來了,就來找你看看。”

薩仁只看他臉就知道他確實沒得大病,不由問道:“兩年還不到啊,而且我看你心情調整好了,沒準不會得大病,你自己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老李伸胳膊想讓薩仁把脈,但看看地方不對又收回去:“去餐廳吧,我請你吃飯。”

薩仁也沒客氣,再說她也想用這個老李替她辦點事。

兩人到了餐廳,薩仁先點了菜,半晌午也沒硬菜,點了個花生米一個涼拌白菜心,老李還要了二兩燒酒。

不等菜上來,老李就把胳膊伸了過來:“你先給我看看,我總覺得渾身沒力氣,不想起床不想幹活,總覺得要死了。”

薩仁幫他把了脈,右手完了又換了左手,然後又起身伸手按住他左右的太陽穴,把老李弄得一臉懵。

“你這是……”

“診脈不只能診腕脈,三部九侯都可以用來判斷病人狀況,三部就是頭手足。”薩仁說著看了眼老李的腳,搖搖頭,其實他的病癥診足脈才對,不過她可不想在餐廳診足脈,老李也把腳縮了縮,他今天穿的襪子一只後跟上有洞,一只大拇指頂破了,可不能露醜。

薩仁診過頭脈,這才確定自己的判斷:“上次我說你肝腎出了問題,現在肝的問題你自己已經解決了大半,肝腎同源,一起調理調理就無大礙了。”

“你是說我不會得大病了?”

“暫時不會,但悲傷肺,你再這樣頹廢,就不只渾身無力這麽簡單了。”

“不是,你什麽意思,不是你說我身體裏有毒素,兩年內會得大病嗎?怎麽現在又沒事了,別的器官又有事了,我去醫院檢查屁事沒有,一到你這心肝脾肺都不行了?”

他是質問,但語氣並不怎麽氣憤,要是以前恐怕要拍桌了,現在就只剩下悲了,臉上還寫著大大的慘字。

薩仁幹脆給他解釋清楚:“你一開始的病癥在肝腎上,一是火氣大經常發火,而且你肯定經常處理讓你為難的事,經常熬夜飲食也不規律,自從你跳河後估計你就破罐子破摔了這些壓力就全都自行消了,器官都有自愈能力,你不再憂思不再憤怒,它們功能恢覆自然會把毒素代謝出去。但你跳河時已經沒了鬥志,覺得現在就是茍活,心裏沒勁自然全身無力,這並不是大病這是心理原因,如果你趕緊調整過來,好好生活不會出大問題,我會針對你的情況給你開藥方,早晚各一幅,熬上兩個月就行。前提是你得有心勁,好好生活,要還是像現在這樣頹廢等死,那神仙也沒辦法。”

老李聽她說得玄乎的不行,本不想信,可仔細想想他確實是被雙開後就沒再腹痛過,他之前也確實是經常處理些為難事,他這人吧,就是幫了別人忙被拉下水,做了違規的事,但他良知尚在,心裏過不去,一點點積壓下來,成了躲不過又甩不掉的壓力,自從跳河被救,各種事查出來接受處罰後,他想著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不是東西,更知道他慫的跳河,反而像薩仁所說破罐子破摔,壓力一掃而空。

他這麽想著,嘆口氣:“行,我就信你一次,給我開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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