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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三四顆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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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三四顆仙石

連疏月望著身後的靈麒,還是跟著桐桐離開了。

殊不知桐桐一直縱容著他。

一個月後,寒酥山。

“姐姐!”舒游絲的狀態看起來很好,見桐桐來看他,抱著懷裏的可愛雪狐一路跑過來。

桐桐面帶微笑,神態稍顯疲憊,身形也消瘦不少。

她抱起舒游絲,聲音嘶啞:“過得還算順意嗎?”

“嗯!”舒游絲點點頭,過一會卻又失落道,“可惜沒有能同我說話的人,偶爾會寂寞。”

“成大事者耐得住寂寞。”桐桐將他抱回廟中,開始畫大餅,“待你實力足夠後,進出寒酥山全憑你自己。”

舒游絲半信半疑地點頭,同她談這段時間在山中做了什麽事。

桐桐坐在蒲團上,背後靠著一座佛像,不知不覺閉上眼睛。

連疏月的視線因為桐桐的昏睡而變得漆黑,她嘆口氣,桐桐這一個月簡直不拿自己當鳳凰使——

到處放血,只為了讓下一代的鳳凰和氣運之子的實力減弱。

可是,未來的謝桐枝依舊很強。

即使是被桐桐手動削弱了。

可見,桐桐的真正實力有多可怖。

連疏月在黑暗中靜坐,耳邊遙遙響起淒厲急促的竹音,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

桐桐醒了。

她放下舒游絲,輕柔地拍拍他的背:“我得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好吧。”舒游絲失落地抱著雪狐走出寺廟,註視著桐桐漸行漸遠被風雪吹散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竹音從南境一路傳來,斷斷續續,時而激昂時而頹靡。

桐桐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上許多,寒酥山又恰巧在五境之外,整整花了五日才趕到南境境內。

然而竹音在昨日便戛然而止。

她踩著血和泥混在一起的地上,谷口斷碎的石碑早已被劃得看不清字跡。

原本似世外桃源的平春谷仿佛變成了萬妖窟,遍地伏屍,鮮血染紅了竹枝,四處都是哀嚎。

桐桐找到郁亭時,他正被那看守弟子踩在腳下,狼狽之極。

周遭是他引以為豪的弟子,或血肉模糊,或死無全屍,或垂死掙紮。

看守弟子似乎是著了魔,雙眼猩紅,嘴角露出兩顆尖利的獠牙,近似癲狂道:“平春谷,是我的了,哈哈哈——郁亭啊郁亭,你嘴上說眾生平等,卻不願救治我的妻子……”

他猩紅渾濁的眼睛流下兩行淚:“我是魔,可我的妻子不是!”

看來這弟子是被魔修給占了身體,借著這副身體血洗了平春谷。

郁亭哪裏還有昔日仙風道骨的模樣,在魔修的腳下艱難喘息,手中僅僅抓著那節小小的竹枝,仿佛是救命稻草。

“你的妻子被你周身的魔氣入侵,早已是風中殘燭,且我那時並未有能治愈的實力——呃!”

魔修加重腳下的力氣,打斷了郁亭:“不用再說了……她既死,你們便都去陪著她吧。”

他的五官柔和下來,似是回憶起什麽,然而又被拉回現實,神情再次變得尖銳陰狠。

桐桐見魔修是真的下了殺心,便主動現身:“竹音起,我便守約而來。”

郁亭和魔修一同擡眼,郁亭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頓時雙眼清明:“姑娘,姑娘救救平春谷的弟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就算是我這條命,只要姑娘一句話——”

“老糊塗了嗎?你這條命現在是我的!”魔修緩過神來,兇狠地踹在郁亭的小腹。

後者痛得蜷縮起身體。

桐桐將腳邊一個瀕死的平春谷弟子扶起,暗暗治好了他的傷。

治好的弟子看起來是個四五歲的孩童,迷蒙地睜開眼就開始哭:“爹,爹!”

“宵兒……”郁亭眼中狂喜,本以為親兒已經死在魔修手中,現在竟然還活著。

連疏月打量桐桐身邊的孩童,原來這就是下一任平春谷的谷主郁宵。

郁宵現在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充斥著不安與懼怕,眼淚如瀑。

“既然谷主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推辭。”

桐桐笑笑,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氣色。

像是變了個人,她伸手折下兩節染了血的竹枝,勾唇一笑,看向魔修的眼睛恍若裝了利刃。

魔修腳下一滑,險些栽倒在地。

桐桐手中的竹枝夾帶著血腥氣沖向魔修,魔修艱難側身躲過,卻還是被敲中了肩頭,頓時多了個血窟窿。

“不知死活!”魔修被惹怒了,肩上的傷口剎那愈合。他黑發亂舞,臃腫的身體顫抖著,周身盡是令人膽寒的魔氣。

兩人纏鬥在一起。

魔修的兩手成爪,尖長的之家烏黑,次次欲擊要害。

原本桐桐能夠輕松應對,可時間長了便顯得力不從心。

她的鳳凰骨被自己扔在了各處,連鳳凰血也幾乎流光了,緊靠著軀殼游走在世間。

縱使實力大不如前,但依舊幾乎沒有對手。

然而魔修處於極大仇恨中,魔氣大增,不管不顧只一味出擊。

桐桐有些吃力地以竹抵擋進攻,卻還是被他一爪刺進小腹。

“桐桐!”靈麒從角落中騰飛而出。

然而桐桐扔下竹枝,一手抓住魔修的手腕,將他的手拔出;另一只手伸向靈麒出來的方向,將他擋在百米之外,不得前進半步。

她搖搖頭,重新直起身子。

在魔修再次伸出雙爪時,她空手接住並揮開,掌心拍在他的兩處太陽穴。

魔修只覺一股溫和的氣息傳至全身,接著他便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阿恕,你快來——”

恕寧循著輕快的聲音望去。

花海中一少女正翩翩起舞,身姿曼妙,面容清秀。

見恕寧走來,她便蹦蹦跳跳著來環著他的手臂,嘟著嘴埋怨:“阿恕怎麽現在才來,我都等好久啦。”

“清、清?”恕寧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她幹凈的眸子裏映著自己本來的模樣——

黑發黑眸,與尋常少年並無異處。

名為清清的少女親昵地蹭蹭他的手臂:“你這是怎麽了,這麽晚回來不說,竟然還不認得我了?”

她叉腰,面露怒氣。

五官靈動鮮活。

恕寧咧嘴笑笑,用手掐了掐她的臉頰:“痛不痛?”

“痛痛痛!”清清嬌嗔,揮掉他的手,“咱們快回家吧,我煮了玉帶羹,估計都快冷了,你可得都吃完!”

恕寧想起她從前做的一些菜肴,面露難色:“這次的吃了不會出事吧?”

清清什麽都好,就是這廚藝,實在是不忍直視。

有一次他實在吃不下去,偷偷倒給村口的一條吃百家飯的貍花貓。

結果它聞了聞,竟然用爪子將飯菜都埋了起來,然後翹著尾巴悠閑離去。

“不吃算了,我自個兒全都吃掉!”清清賭氣小跑離開。

恕寧抓住她,笑得眉眼彎彎:“那可不行,給我煮的,我自然是一滴都不會剩。”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遠。

一如當年。

桐桐面前的男人笑著倒下,沒了氣息。

恕寧會在她親手編織的夢境中,同他心愛的妻子永遠在一起。

她累極,坐在了地上。

“爹!”郁宵沖向匍匐在地的郁亭,窩在他臟亂的懷裏啜泣。

不血洗平春谷不罷休的魔修,就這麽靜靜地死在了桐桐的手上。原本一片混亂的平春谷驟然安靜下來。

郁亭神情寂寥,苦澀地望著那些五日前還同他問好的弟子,如今卻無聲無息地成了幾具屍體。

他們來到平春谷是為了學醫救民,卻還未得志便折損於此。

醫修手無縛雞之力,又該如何立於這百道爭仙的境地?

他第一次動搖了道心。

“我聽說,平春谷有一處花海,四季繽紛。”桐桐艱難地站起來,她微微側頭看了看後方百米外的靈麒,食指抵在唇上比了個“噓”的手勢。

靈麒目露擔憂,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帶走回到他們一起住的鳳凰巢,再也不出來。

可是他不能。

“姑娘若是要,便送予姑娘。”郁亭抱著懷裏小小的孩童,輕聲道。

桐桐見他這副模樣,手覆在小腹傷口處給自己療傷,等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才道:“死於魔修手中的弟子,我會讓他們重新活。”

“當真?”郁亭激動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近她,“只要他們能回來,就算是整個平春谷都送予姑娘,在下都毫不猶豫!”

“先去花海吧。”桐桐的手撫上被魔氣掠過而枯黃的一簇竹葉,竟在她的手下重新活了過來,青翠筆直。

郁亭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話,一瘸一拐跑得飛快。

花海在谷主的懸壺堂的後方,確實一片美得近乎奇怪的花海。

“這裏就是了。”郁亭側開身,將花海展示給她看。

桐桐折下一朵紫色的花輕嗅:“嗯,我想一人待在此處,只要一炷香時間。”

郁亭自然不會拒絕。

連疏月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她看向不遠處的靈麒。

原來靈麒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會故意引她到平春谷,利用溯洄靈石來回覆記憶。

“忘記都是暫時的。”桐桐自言自語,連疏月卻聽得一清二楚。

只見桐桐將手伸進胸腔,像在聖宮中那般,將心生生剜了出來。

鳳凰的心臟變作一塊平平無奇的青石。

她將所有記憶都剝離,藏進青石中。

只有這樣,謝桐枝便不會從她這裏獲得記憶傳承,只能靠他自己去摸索。

藤蔓不知從何處鉆出來,纏繞著青石將其小心翼翼地護在中間。

這便是溯洄靈石的由來。

連疏月的視線又暗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想給恕寧和清清寫個番外QAQ

十萬字了該完結了(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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