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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十九顆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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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十九顆仙石

聖宮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遲久。

即便是遲絮的呼喚也不能讓他回頭。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遲久進入聖宮。

連疏月自然也要跟進去,卻被人魚攔住。

“兩位從岸上遠道而來的道友,且慢。”出聲的人魚不緊不慢勸阻道,他穿著精致華麗的長袍,露出銀光閃閃的尾巴。

一頭藍色的長發在海水中如水墨披散著。

雖是人魚族,出口卻是流利的人言。

他身旁手拿三叉戟的人魚將連疏月一行攔在聖宮門口。

“我兒子進去了你們沒看見嗎!”遲絮雙手扯著三叉戟,將其凍成冰坨子甩了出去。

那藍發人魚依舊不緊不慢地道:“司命預言,新年第一日,山沈時,白雪入聖宮。”

“山沈時,白雪入聖宮……”連疏月細細咀嚼這句話的含義,睨了眼垂眸降低存在感的伽音,頓時明白了話中含義。

這一日伽音和遲久都回到了海底,而恰巧的是,兩人都是白發……

興許可以從這一點游說他。

遲絮不想思考,身為母親只想快點見到兒子,她揪著的藍發人魚的衣襟怒吼:“你在放什麽屁,快把我兒子放出來,或者讓我們進去!”

“先別急。”連疏月將遲絮拉回到身旁,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開始瞎扯,“興許是找錯人了,你不覺得我身邊這位少年更符合‘白雪入聖宮’嗎?新年第一天馬上就要過去,若是剛剛進錯了人,這件事對你們人魚族影響不會小吧?”

藍發人魚看向伽音,表情出現些許變化,用人魚語言驚訝道:“小少主,您還活著?”

受了那般嚴重詛咒、註定要被拋棄來換取族人興榮的小少主竟然平安回來了,甚至拿到了進入聖宮的名額。

也不知是不是否極泰來。

“南山,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所以我才回來……”伽音看起來快要哭了。

連疏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看伽音的表情,以為他被欺負了,便把他藏在身後:“不用猜就知道能進入聖宮的必定氣運不凡,倘若是你們人魚本族豈不是更好?外族總不比族人用得放心,是不是?”

她在賭,賭這條人魚是否會把族人的榮譽看得更重。

可遲絮卻臉色一變,修行之人皆知曉機緣有多可遇不可求。

這聖宮裏,定是有機緣吸引著遲久。

而連疏月,她卻將屬於她兒子的機緣拱手推給伽音。

遲絮雙拳緊握,垂眸咬唇,心中諸多不滿,卻為了遲久的安危只能忍著。

或許,遲久在裏面會平安無事,或許……

她伸出手想要阻止連疏月,可那藍發人魚已經命人推開了聖宮的水晶大門:“諸位岸上來的客人,以及小少主,請進吧。

帶路時,他給自己做了個介紹:“在下名為南山,是新任司命。”

連疏月表情放松下來,招呼遲絮跟上,看見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撫著她的背傳了些靈氣:“等接到久久我們就離開,你再堅持一會。”

誰知遲絮拍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進了聖宮。

連疏月心中不解,跟了上去。

聖宮金碧輝煌,各類珍珠寶石做裝飾,中間是一座圓形的白玉石祭臺,上面刻著奇怪覆雜的紋路。

雖說是祭祀用的宮殿,其實看起來更像是一處藏寶閣。

周圍黃金寶石以及武器堆滿了所有角落,遲久正在用身上的冰塊撞擊祭臺正前方的一把長劍。

那長劍半截劍身斜著釘進了地裏,從四方牽引出來的鐵鏈禁錮在劍身和劍柄上,散發著幽幽的戾氣。

連疏月定定地看了一眼,瞬間便發現那把劍和自己背後的那把明囂一模一樣。

只是自己的那把劍氣要更溫和些,沒有裹挾任何的殺伐之氣。

“小少主,您可對這裏有何共鳴?”藍發人魚南山恭敬詢問著伽音。

伽音是頭一次來聖宮,心底怯怯:“興許,有一些。”

有個屁,他現在只想帶著魘奴離開這裏,去找大少主,也就是他的哥哥。

南山眸子一亮:“那南山可就期待了。”

這邊,連疏月和遲絮的氣氛突然僵硬起來。

“遲絮,我們該走了!”連疏月催促她去接來遲久,然後離開哭尾迷海。

既然南山已經對伽音已經半信半疑,便不會再將他逐出海底了。他們一行人也該放心離開才是。

遲絮雙目死死鎖在遲久身上,不為所動:“你看,那是屬於遲久的機緣。”

“那不是!”

不知為何,連疏月斬釘截鐵反駁的話脫口而出,她上前抱住遲久,又拉著遲絮強行離開:“他會有更好更多的機緣,不必執著於此!”

遲久是天道鐘愛之子,自然不會缺所謂的機緣。

“夠了!”遲絮搶過她懷裏的遲久,掙脫她的手向後退,滿臉決絕,“你想把這機緣送給伽音是不是?不可能!”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滿發洩出來,做好了與連疏月再不往來的打算:“自從一年半前我便曉得,你是謝師祖身邊的人,我從銅盆裏見過你。可你來到寒酥山時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能成為師祖的弟子,是我自打進入青微宗便立下的志願,卻被你輕易搶了去。”

“縱使我被師祖派遣到寒酥山,我心依舊牽掛著青微宗的一切。”

“終於央求舒游絲偷偷帶我回青微宗時,我卻看到淩拂和白茗都喚你叫遲絮!”

“你是遲絮,那我是誰?”

“後來你說你叫連疏月,原來你有自己的姓名,卻不記得一切過往。剛好那時舒游絲不在,我一個人守在寒酥山很害怕,然後你來了。”

“我當時便想,不若你就跟著我一起吃苦吧,總歸那是你欠我的!”

“早知道你會這麽對我們母子……甚至將機緣都拱手讓給別人,我就該……就該讓你死在雪中!”

連疏月腦中白光閃爍,疼痛難忍。

遲絮說得謝師祖、搶遲絮身份等事,她統統都記不清,可記憶深處卻隱隱約約對此十分熟悉。

“遲絮你先冷靜些,你說得這些我統統記不得了。倘若真有此事,我定會同你道歉。總之,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

可遲絮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她將影響遲久行動的冰塊消融掉,笑著哄道:“乖久久,去拿屬於你的機緣吧,沒人能阻止你。”

一旁的南山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將伽音和魘奴拉到角落不知在聊什麽。

就在這時,連疏月懷裏的同心玉球抖了幾下,緊接著是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好聽男聲:“若他拿到了劍,死的,便是我。”

“這和我無關。”

她回道,心臟卻狂跳了一下,刺痛到皺眉。

那邊傳來一聲苦笑後,便沒有聲響。

沒辦法,連疏月深吸一口氣,抽出明囂,執劍擋在吐泡泡游動著的遲久面前:“我不能,讓遲久拿到它。緣由……”

她苦笑:“我也不知道。”

遲絮臉色猙獰,右手凝出一道冰錐,另一手攬過遲久,毫不示弱地刺向連疏月。

在連疏月之前,她是最有可能成為謝桐枝弟子人選之一,實力自然不差。

只是懷孕時一心孕育遲久,靈氣有虧損。生下遲久後,身體便快速得到恢覆,她自認為不比連疏月實力差。

“鏹——”

鐵與冰碰撞,蕩起周圍一陣波動。

連疏月絲毫未動,遲絮卻後退了兩步。

“遲絮,我只求你這一次——帶遲久離開。”

“呵,我偏不!”遲絮重新蓄力,一道帶著寒氣的冰錐直直砍向連疏月。

就在連疏月想要用劍格擋時,遲絮卻將遲久的身體托在了前面,不知危險咯咯笑著。

連疏月自然不會傷害遲久,慌亂之下垂劍連連後退。

就在冰錐即將劃破她的臉頰時,眼前忽然出現一道陰影擋在她面前。

“撕拉——”

冰錐刺進了伽音小腹處堅硬的鱗片裏,劃出時還割破了連疏月小臂上的肌膚,濺出一大灘血。

混合著的血被波動著的水流推向身後被禁錮的長劍,撒在鐵鏈和雪白的劍身上。

長劍飲血後開始猙獰顫抖,企圖脫離禁錮。鐵鏈也向四方收縮,漸漸松開了長劍。

“伽音!”連疏月接住伽音的身體,立刻用靈氣為他受傷的小腹止血。

魘奴哭喪著游到身邊,一口一口地呼喚他。

他像是殘破的人魚狀玩偶,虛弱地躺在連疏月懷裏。

遲絮手上的冰錐消失,她委頓地半跪在地上,怔怔看向伽音:“為什麽,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可……連姐姐,為我、做了許多事……”伽音的魚尾無力地垂著。

誰對他好,他都記得。

是連姐姐將他撿了回去,餵他吃雪蓮,還幫他帶來了魘奴。

甚至,還要帶他重回哭尾迷海。

他的這條命,從在破廟中醒來那一刻,就已經屬於連姐姐了。

“是誰喚醒了明囂劍!”

聖宮的大門被推開,為首的大少主奚寥匆忙趕來:“南山,我需要一個解釋!”

同明囂長得一模一樣的長劍,甚至連名字都叫明囂。

它已經徹底從地下拔了出來,飛到了它的新主人——伽音身側。

那一瞬間,遲久含著手指陷入沈睡,遲絮抱著他,哭著哭著就笑了,笑得淚流滿面:“原來,一切都是強求不得的,是我錯了!”

大少主奚寥快速游到伽音面前:“伽音,你還活著,竟然還喚醒了……明囂劍。”

他的臉與伽音有七分相似,只是五官要更粗獷些。

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驚恐不安的眼神讓眾人知道,他不想自己的親弟弟成為前司命口中的能改變人魚族命運的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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