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章四顆仙石

關燈
第4章四顆仙石

盈盈月光下,纖薄的女子坐在已經幹枯的河中央,她很瘦,皮膚白皙,彎曲的脊背處脊椎骨微微凸出,更顯脆弱。

白皙的長腿直直得抵在河底的兩塊小石頭上。

連疏月坐在石頭上微微垂著頭,頭發盡數搭在右肩上,露出修長優美的脖頸,身上還有未幹的水珠。她雙眸微闔,顯然已經睡著了。

只是她的眉頭皺著,似乎睡得不□□穩。

宮主的臉比身上的紅衣還要紅,絲毫未預料到再見連疏月時是這幅香艷的場景。他下意識摸了摸幹燥的人中,生怕鼻子流出血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連忙轉過身,十分正人君子地非禮勿視,在岸邊來回踱步,思索要不要叫醒河中央的女子。

不過他記得先前這條河水還算深,怎麽這會子就剩下幾條死魚了?難不成被她給喝光了?

不愧是他的手下,真乃奇女子,喝水都比別人喝得多。

腳底一軟,宮主低頭,原來自己把連疏月的衣裳踩了一腳。

他擡腳,上面赫然有一個腳印,他楞了一下,幹脆又在上面踩了一腳。好了,他的手下終於能穿件衣服了,便將衣裙一抖,再一甩。

衣裙像是有生命般套在了連疏月身上,終於將她的身軀包裹住。

宮主松了口氣,飄到連疏月面前,低頭打量她。

“這麽平嗎。”他摸了摸自己胸前,再加上連疏月本就清俊的面容,他突然覺得男女之間的區別好像並不大。

感受到他人氣息的連疏月朦朧中睜開眼,身上灼熱的氣息已經消散,胸前卻涼颼颼的。

她低頭,見到自己白花花一片,而面前的男人一直盯著那裏沒有動彈。

“登徒子!”

連疏月將肩上的衣裳一攏,轉身躲過宮主的視線,然後在空中來了個回旋踢,給宮主一招致命打雞。

宮主先是覺得某處貼上來柔軟的觸覺,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隨即而來是令他天崩地裂的疼痛,是他兩輩子都沒經歷過的痛,他的腦中,一顆蛋破碎,然後掉出雙黃蛋。

他臉上的紅迅速褪去,整張俊美的臉扭成了苦瓜。

“你,你……”他嘴唇哆嗦,額頭處青筋暴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整理好衣裳的連疏月站在原先她坐著的那塊石頭上,抱著胳膊在一旁欣賞宮主像只打鳴的公雞一邊亂竄一邊悶哼。

連疏月拍了拍胸前衣服上的一個腳印,最後留下彎彎的一個弧度怎麽都拍不幹凈,只好作罷。

鞋子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光著腳踩在冰涼濕滑的石頭上,看著已經幹涸的小河和幾條癱在泥巴上的死魚陷入沈思。

緩過勁兒的宮主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嘴唇蒼白,弓著腰脆弱道:“手下,你這是要謀殺老板拒絕還債嗎?”

“難道不是你先職場騷擾嗎?”連疏月瞥了他一眼,低聲冷哼。

宮主立馬挺直腰,右手三根手指指天,振振有詞:“天地良心,我一來就看見你什麽都沒穿坐在石頭上,好心給你穿了件衣裳,你竟然這麽對我。果然,好心總是沒好報。”

他落寞地轉身,後背仿佛打了一層陰影。

雖然老板平時不著調,但的確沒必要做這麽下流的行為。連疏月飛至宮主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你去哪?”

他來找自己總歸有原因,不然怎麽會大費周章進入青微宗?

“回玉獲宮。”宮主生無可戀地擡眼看了她一眼,然後聞到了一股他十分討厭的味道,連忙捂著鼻子後退好幾步,直接退到了河的對面,與連疏月隔岸相望。

連疏月問號臉:“?”

這是又犯什麽大病了?

“你和謝桐枝接觸過了?”宮主聲音因為被衣袖格擋而有些悶,不難聽出裏面的嫌棄。

他是狗嗎,鼻子這麽靈。

連疏月點頭,如實回道:“嗯,我把他的鳥吃了,差點被他燒成灰。”

怪不得她體內火氣這麽旺盛,將整條河都給燒幹了,原本空蕩蕩的身體也被濃郁的靈氣填充,原來是將赤喙鳥給吃了啊。

宮主十分欣慰,隨後原本就蒼白的臉開始龜裂,仿佛收拾收拾就能原地去世了。

“吃了,你將赤喙鳥吃了……”他的雙眼失去了高光,行屍走肉寶呢喃,整個人籠罩在一片灰色中。

連疏月摸了摸已經消化好平坦的肚子,不明白他為何這麽絕望,理所當然道:“你讓我解決赤喙鳥,我吃了它應該也算完成任務了吧?結果一樣不就好了。”

宮主閃現至連疏月的面前,扯著她的衣領拼命搖晃:“哪裏一樣了啊!你吃了它它也不會死,改天你下個蛋它就又活過來了,你跟我說你已經把它解決了?你這是在騙錢知不知道!”

信息量好大,而且她為什麽要下蛋。

宮主精神狀態堪憂,為了安撫他,連疏月又變成了毫不反抗的死魚眼,語氣呆楞:“是我錯了,這次任務算免費贈送,不收費。”

“咳。”宮主臉色一變,低頭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裳和頭發,態度一百八十度翻轉,笑意盈盈,“下次記得將赤喙鳥的心掏出來給我。”

他在連疏月的肩膀上拍了拍:“加油,宮主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嘔——”

她很醜嗎,為什麽他一直看著自己幹嘔?

“你身上,太臭了,嘔——”

連疏月擡手將宮主的手從肩膀上拿開,面無表情:“麻煩爬開一點,我怕醜到老板您…”

她擡手時,廣袖下移,露出謝桐枝束縛在她手腕上的梧桐枝手鏈。

宮主在幹嘔中抽空抓住她的手腕,厲色斥責:“梧桐枝,嘔,謝桐枝給你的?嘔,怪不得這麽臭。”

原來是因為梧桐的味道才被惡心得幹嘔嗎?真是辛苦你這麽討厭梧桐還拉著她說了這麽多。

“謝桐枝不允許我踏出青微宗,用這個束縛我,防止逃走。”連疏月晃了晃手腕,見宮主幹嘔得更厲害了,終於惡劣地勾起嘴角,露出真心實意的笑。

她不常笑,這次也不是那種幅度大的笑,只是微微抿唇幾不可見,卻閃得宮主忘了幹嘔。

宮主的臉接近透明,再加上他穿得一身暗紅,活像是半夜來索命的惡鬼。他一手抓著連疏月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將梧桐枝手鏈給薅了下來:“你摘了不就好了,那麽聽他的話做什麽?你可是玉獲宮的人。”

他邊說,將手鏈一甩,扔得八千米遠。手鏈在空中留下銀色的弧度,壯烈犧牲,壽命不到一天。

連疏月無語:原來可以直接摘下來的嗎,堂堂青微宗謝師祖怎麽跟鬧著玩一樣。

是她高看修仙界的人了。

“不過,你體內還有赤喙鳥的血脈,等謝桐枝教你怎麽讓它重生再離開青微宗吧。”宮主隔空折斷遠處的樹枝,化作與方才一模一樣的手鏈纏繞在連疏月的皓腕上,神色是難得的認真。

“好的,再見。”連疏月伸手和他揮別。

宮主嘆口氣,不明白唯一的手下為什麽這麽不待見自己,但他作為負責的老板,還是要貼心為手下做好善後。

他周身氣場忽變,衣袍無風而動,迫人的威壓從他身上湧出,柔柔的光暈籠罩著他。他睜眼,漆黑的雙瞳變成了澄澈的藍色,而後他揮手,手掌心凝聚著一團水球,他向上一拋。

原本幹涸的河再次有了水流動。

做完這一切,宮主回首對著連疏月笑,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保重。”

話音剛落,人已消失不見。

“師姐?你怎麽這麽晚跑到河邊來?”淩拂揉著眼睛晃悠悠走近連疏月,拉著她往住所走。

她被熱醒後,有些擔憂師姐,便到她床邊看看,結果人不見了。出門剛好看到河邊的光芒,就一路跑到這裏,總算找到了師姐。

連疏月光著的腳走著走著平白無故套上了白襪和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她壓低幕籬,眼底和嘴角都是笑意:“天氣悶熱,出來洗了個澡,這就回去。”

“鞋襪的錢從工資裏扣。”

她的腦中響起宮主的聲音,笑意盡失。

……

連疏月疲憊地醒來,她居然又做了那個無比真實的夢。

房中只剩她一人。她起身坐起身,思考她應該做點什麽。

“師姐,我吃完早飯回來啦。”淩拂一蹦一跳地跑回房間。她雖然已經辟谷,但總是戒不掉口腹之欲,因此修為總是進步得很慢。

連疏月穿鞋下榻,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漱口。

“今日白茗師兄要下山,我要和他一起去,師姐你要不要也一起?”淩拂坐在桌前,雙手托著下巴眨巴著大眼睛熱情邀請。

拒絕一個可愛少女的邀請是十分殘酷的行為,連疏月半分猶豫都沒有:“不去。”

恰巧她就是這麽殘酷。

要是她出了青微宗,被謝桐枝發現的話她可能會直接下地獄的,不,是一定。

這天下,哪裏還有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呢?

淩拂頹喪:“好吧,那我走了,師姐照顧好自己。”

走好,不送。

發了半天呆,無所事事的連疏月走出房門,來到了比試臺。

謝桐枝和老板都說她的體內有赤喙鳥的血脈,且修為與謝桐枝共享。

她有點蠢蠢欲動了。

比試臺上依舊是五光十色的劍氣,看來青微宗的弟子大都是劍修。

連疏月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心想遲絮應該會擁有自己的佩劍吧,可她行走江湖,向來是手中之物皆可為自己所用,並沒有固定的武器。

江湖眾人將武器視作羈絆,和自己性命等同的夥伴。

連疏月不需要羈絆,因此不需要武器。

“遲絮師姐,既然回來了,就與我們一同切磋切磋如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