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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落紅不是無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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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收拾行李,南暮絕拿了些碎銀子就踏上駿馬飛馳而去。他不想等,一刻也不相等,他想要馬上見到洛海棠。

前去餘人谷,路途漫長,荊棘叢生,可南暮絕堅定的背影卻從未有所改變。只要有光,他就沒有停下來過,仿佛前方就是那個點亮他整個人生的洛海棠。

這一路,累死的馬兒就有三匹。可他卻像鐵打的身子,累了便在路邊靠著歇會。可是他心中裝著心事,警覺性又十分的高,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然後繼續趕路。

足足五日,他才從京都趕到餘人谷,鐵打的漢子也變得極為虛弱。本以為可以撐著最後一口氣爬上山見洛海棠,可誰知他還是在上山前倒了下來。

路過的村民看到他躺在路邊,便將他帶回了自己家中。都是些窮苦人家,心底卻格外的善良。不但找來大夫給南暮絕瞧病,還把最珍貴的糧食拿出來給南暮絕吃。

“你醒了!”南暮絕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說話,以為是洛海棠,便趕緊睜開雙眼,可誰知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他一時有些驚慌,可臉上卻看起來格外的鎮定。“是你救了我?”

“我看你暈倒在餘人谷底下了,就把你帶回來了。小夥子,你是要找神醫吧?”大娘關心的詢問。

“是啊,大娘您知道神醫身旁有個女子叫洛海棠嘛?”

大娘轉了轉眼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知道,知道!就是那個看不見的姑娘吧,我聽神醫總是這麽叫她,你找她嗎?”

南暮絕聽大娘這麽說,心裏頭高興的不得了。原來洛海棠真的在這裏,她真的在這裏,就在谷中。還未回答大娘的問題,就穿上鞋子往谷口跑去。大娘看他跑得那樣急,就沒有多留。只是感嘆年輕真好,還能如此瘋狂的追隨自己想要的。

登上餘人谷後,發現門口熙熙攘攘跪著不少人,都說是來求神醫的。可是半天也沒見人出來。門口兩個人守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混進去。

南暮絕不想再兜圈子了,便直接去找了那守衛,“麻煩兩位幫我去通報一聲,我找神醫。你說我叫南暮絕,他會見我的。”

可兩人根本不想理睬南暮絕,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依舊昂首挺胸的守在門口。南暮絕從懷中掏出了一定金子,悄悄的塞進了守衛的手中,“行個方便吧,我是神醫的老朋友了!”

守衛瞧了瞧手中的金子,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看到,便趕緊揣到了自己的兜裏,然後讓南暮絕在外等著,自己去幫他通傳。

餘人谷中,神醫正在藥堂裏整理著藥材。因為賑災的時候分好的藥材悉數用完,所以便一直在種植新的藥材,並進行分類。

守衛進到藥堂中,拱手道:“神醫,外面有個人叫南暮絕的要見你,說是您的老朋友了。”

“什麽老朋友,老夫都未曾聽過這個名字,趕出去!”神醫連頭沒有回,就打發了。

守衛應聲向外走去,還未走兩步,便被神醫又喚了回來,“你說他叫什麽?”

“南暮絕!”

“南暮絕,隔了這麽久,還是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來呢。呵呵……”神醫自言自語道。守衛伸長了耳朵去聽,也沒聽清,“神醫你說什麽?”

“你管我說什麽!去,帶他去大廳見我!”

那一臉傲嬌的樣子,讓守衛極其的無奈。都已經胡子花白了,說話還是那股孩子氣,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神醫倒也不急,悠悠的將手裏的事做完,又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裏,谷谷正在碾著藥草,個頭也就碾盤那麽高,可神醫卻偏偏讓他做這個事。他幹一會兒就坐一會兒,一點沒耽誤休息的時間。聽到神醫的腳步聲,剛剛還坐著的谷谷趕緊站起身來,繼續碾著藥材。

待神醫過來,他才放下手裏的活兒,假裝幹了很久的樣子,“師父,您怎麽來了?”

“海棠呢?”

谷谷撐著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嗯……如果沒錯的話,姐姐應該在後山種草藥吧,有一會兒了,估計在歇會兒就回來了。”

“你先停停,去陪著她,切記讓她多待會兒,等為師讓你下來,你再下來。”神醫漫不經心的說著。

谷谷有些疑惑,他嘟起嘴來,詢問著,“師父,為何不讓姐姐回來啊?”

“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我讓你去做,你便去做。怎麽,你還想違抗師命?是不是想多碾幾天藥材?”

聽神醫這麽說,谷谷的嘴嘟的更高了,可是為了不繼續幹這種對他來說慘絕人寰的事兒,他只好按照神醫說的去做。“徒兒不敢,徒兒這就去!”話落,便轉身去了後山。

南暮絕坐在大廳,等的有些著急。

忽然聽見屏風後傳出神醫的聲音,“閣下身份尊貴,何故來我這偏壤的餘人谷?”隨後神醫走出來,一身素服,花白的胡子。

“神醫嚴重了,當日若不是神醫相救,晚輩只怕是早已下黃泉了。”

神醫聽他說這番話,默然笑了出來,“閣下今日若是來謝恩的,就請回吧,老夫救你不過乃機緣巧合,你無需放在心上。”

“晚輩是來找洛海棠的!”神醫的一番話讓南暮絕有些慌張,他甚至還沒有說自己的來意就已經被下了逐客令,這怎麽行,便火速將自己的來意稟明清楚。

神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為了不讓南暮絕發覺,他做出可笑的樣子,“我這谷中可沒有洛海棠這個人,閣下怕是找錯了,還是請回吧。”隨而轉身叫來守衛,“來人,送客!”

話落,便雙手背在背後瀟灑離開。南暮絕在身後喊著不管如何他都一定要見到洛海棠,否則他絕不離開。神醫卻好像根本不在乎,很淡然的回了句“請便”。

從大廳離開後,神醫便來了後山。洛海棠和谷谷一起埋著頭種植著草藥,時不時兩人還嬉鬧一番,尤其的和睦,看到這一幕,神醫心中莫名有些不舍。

他知道洛海棠當日奮不顧身要救的人就是南暮絕,時隔三年了,他居然還是找來了。這三年來,神醫幾乎把洛海棠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將自己的醫術一點點的傳授給她。很多次,他都看到洛海棠坐在月光下念叨著南暮絕的名字,心裏又心疼,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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