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秋風何泛起年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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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秋風何泛起年少事
南暮絕叫大夫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對面，“有勞大夫了，我見她唇色發紫，但是高燒卻已經褪去，請問是何故？”
那大夫搖了搖頭，捶胸頓足道：“還不是因為沒有喝下去我配的藥，要是她早一些把藥喝下去，說不定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唉！”
南暮絕心下明了，這蕭柔肯定自己已經喝不下去藥了，奈何這靈兒卻是一個弱女子，對灌藥這種事情也不在行，所以也不能責備於她。
不一會兒，靈兒把藥端過來了，藥碗裏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南暮絕接過藥碗，對靈兒說：“你幫我把她擡起一下。”靈兒機靈地繞到蕭柔身後，把自己當做人肉墊子，讓蕭柔斜靠在自己身上。
南暮絕坐在床榻邊，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捏著蕭柔的下巴，一個用力，便把她的嘴巴打開，將碗裏的藥通數灌進她的嘴裏，而後緊緊擡著她的下巴，不讓藥溢出來。
靈兒輕輕拭去蕭柔嘴角不小心益出的一部分藥水，又輕輕將她的身子放平。此時在旁邊看著的大夫，點了點頭說：“好，既然喝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姑娘明天就會醒來。”
靈兒感動地看了一眼南暮絕，又激動地謝過大夫，主動送他出門去。
待靈兒回來的時候，南暮絕和疾風也離開了，靈兒依依不舍地看著南暮絕，心裏想著要是晚上還需要給小姐灌藥要怎麽辦。
南暮絕像是會讀懂人的心思似的，告訴她這兩日每天都會叫南至過來幫忙。靈兒一聽心下大喜，心裏對南暮絕的崇拜之意又加深了幾分。
待到大家都離開的時候，靈兒才打了熱水為蕭柔擦拭身體。她知道平時蕭柔最愛幹凈了，要是身體出了一點汗，都會把自己洗個幹幹凈凈。現在小姐天天出這麽多虛汗，她想都沒想就幫她擦拭身體。她邊擦邊和蕭柔聊天，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她在自言自語。
她想起年少時第一次和蕭柔相間的場景。
靈兒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靠天吃飯的農民，結果那年大旱，家裏人辛苦了一年的莊家顆粒無收，眼看弟弟就要餓死了，她的父母沒辦法只好把她賣給別人當丫鬟。
到現在她都記得那年她正好十歲。她當時被帶到專門賣下人的集市裏，她母親賣了一天也沒有把她賣掉，大家都嫌她太小了，害怕買來不會幹雜活兒。
後來沒有辦法，只好站在街邊，請鄰居家的讀書人寫了一個牌子，上面大概寫著賣身為奴之類的話。那天日頭都快落下山去，靈兒和她母親正準備回家時，卻碰到蕭柔和她父親逛完集市回家去。
她仍然記得當時的蕭柔小小的，很是活潑可愛，她手裏拿著一串她從來都沒有吃過的糖葫蘆，那糖葫蘆紅地就像天邊的太陽。
她父親緊緊地牽著她，因為蕭老爺太高的緣故，所以他走路都是半彎著腰的。蕭柔突然停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胸前的牌子，嘴裏念念有詞地讀著上面的字。讀完以後就好奇地問靈兒：“你是要把自己賣了當丫鬟嗎？”
靈兒點了點腦袋，當時她面對穿著這麽華麗的富家小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爹爹，柔兒可以把她買下來嗎？柔兒可以用自己的壓歲錢。”蕭柔拉了拉她父親的袖子，眼睛裏帶著祈求的神色。
蕭柔的父親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她拍了拍女兒的小手說：“好好好，但是你要先告訴爹爹，為什麽要買她。”
蕭柔仔細地看著靈兒，想了半天才說道：“第一，因為她和柔兒一樣大，可以陪柔兒一起玩。第二，她很可憐，她要救自己的弟弟。第三，因為我有銀子，爹爹，我的壓歲錢剛好夠二十兩銀子。”
說罷，她還不忘用空閑著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腰間鼓鼓的錢包。
蕭柔的父親被她逗地哈哈大笑，立馬一胳膊將她抱起來，像寶貝一般捧在臂彎裏。他用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說：“好！柔兒說買！那我們就買！不過你還是把自己的壓歲錢存著吧，這個丫鬟你既然喜歡，那就當爹爹送給你的。你把那些銀子留著以後給自己買糖葫蘆吧。”
蕭柔一聽，高興地手舞足蹈，立馬在她爹爹臉上親了一口，喊著要下去。她也不嫌棄靈兒全身臟兮兮的，直接用嬌嫩的小手牽起靈兒已經滿是繭子的手，拉著她就要往家裏走。
“以後，你就是我的丫鬟了，其實我買你不單單是想讓你當我的丫鬟，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朋友。我平時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蕭柔有些悲傷地說。
靈兒看著蕭柔，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她也正含淚看著自己，手裏拿了一袋沈甸甸的銀子。
“不用擔心，你隨時可以回家看望你的家人，來這個給你吃吧。”蕭柔隨即把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她。
靈兒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但是那時候她還是一個怕生的小丫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糖葫蘆，嘴巴裏吞著口水，但是卻又不敢伸手去接。
蕭柔又把糖葫蘆遞地近了幾分，牽起她的手，將糖葫蘆放在她的手裏，“吃吧，我還有很多銀子，還可以買很多糖葫蘆。以後你當了我的丫鬟，我們就一起吃吃糖葫蘆。你喜歡吃糖葫蘆嗎？”
靈兒從來就沒有吃過糖葫蘆，但是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因為她看見街上的小姐南少爺們，都喜歡吃，她心裏知道這一定是個好東西。
“奴婢，奴婢謝過小姐。”靈兒顫顫巍巍地說。
蕭柔催促她快吃，她就咬了一口，後來在她的一生之中，她確信自己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蕭柔給自己的糖葫蘆。
不覺間，靈兒手裏的毛巾已經變涼了，她立即又換了一盆熱水來，輕輕為蕭柔擦拭著身體。
靈兒邊擦著她的手臂，邊默默地念叨著：“小姐啊小姐，你快醒來，你要是不醒過來，以後誰陪靈兒一起吃糖葫蘆呢？今天南少爺又來看您了，還買了很多新鮮的瓜果蔬菜，看得靈兒肚子都餓了，您快快醒來，醒來了靈兒給您做好吃的！”
可是床榻上的蕭柔卻像沈入了夢鄉，絲毫沒有反應。靈兒看著她這個樣子，眼裏的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從小就跟在蕭柔的身邊，若是蕭柔有什麽事，她以後要怎麽辦，她能做什麽，要去哪裏，她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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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暮絕叫大夫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對面，“有勞大夫了，我見她唇色發紫，但是高燒卻已經褪去，請問是何故？”
那大夫搖了搖頭，捶胸頓足道：“還不是因為沒有喝下去我配的藥，要是她早一些把藥喝下去，說不定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唉！”
南暮絕心下明了，這蕭柔肯定自己已經喝不下去藥了，奈何這靈兒卻是一個弱女子，對灌藥這種事情也不在行，所以也不能責備於她。
不一會兒，靈兒把藥端過來了，藥碗裏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南暮絕接過藥碗，對靈兒說：“你幫我把她擡起一下。”靈兒機靈地繞到蕭柔身後，把自己當做人肉墊子，讓蕭柔斜靠在自己身上。
南暮絕坐在床榻邊，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捏著蕭柔的下巴，一個用力，便把她的嘴巴打開，將碗裏的藥通數灌進她的嘴裏，而後緊緊擡著她的下巴，不讓藥溢出來。
靈兒輕輕拭去蕭柔嘴角不小心益出的一部分藥水，又輕輕將她的身子放平。此時在旁邊看著的大夫，點了點頭說：“好，既然喝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姑娘明天就會醒來。”
靈兒感動地看了一眼南暮絕，又激動地謝過大夫，主動送他出門去。
待靈兒回來的時候，南暮絕和疾風也離開了，靈兒依依不舍地看著南暮絕，心裏想著要是晚上還需要給小姐灌藥要怎麽辦。
南暮絕像是會讀懂人的心思似的，告訴她這兩日每天都會叫南至過來幫忙。靈兒一聽心下大喜，心裏對南暮絕的崇拜之意又加深了幾分。
待到大家都離開的時候，靈兒才打了熱水為蕭柔擦拭身體。她知道平時蕭柔最愛幹凈了，要是身體出了一點汗，都會把自己洗個幹幹凈凈。現在小姐天天出這麽多虛汗，她想都沒想就幫她擦拭身體。她邊擦邊和蕭柔聊天，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她在自言自語。
她想起年少時第一次和蕭柔相間的場景。
靈兒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靠天吃飯的農民，結果那年大旱，家裏人辛苦了一年的莊家顆粒無收，眼看弟弟就要餓死了，她的父母沒辦法只好把她賣給別人當丫鬟。
到現在她都記得那年她正好十歲。她當時被帶到專門賣下人的集市裏，她母親賣了一天也沒有把她賣掉，大家都嫌她太小了，害怕買來不會幹雜活兒。
後來沒有辦法，只好站在街邊，請鄰居家的讀書人寫了一個牌子，上面大概寫著賣身為奴之類的話。那天日頭都快落下山去，靈兒和她母親正準備回家時，卻碰到蕭柔和她父親逛完集市回家去。
她仍然記得當時的蕭柔小小的，很是活潑可愛，她手裏拿著一串她從來都沒有吃過的糖葫蘆，那糖葫蘆紅地就像天邊的太陽。
她父親緊緊地牽著她，因為蕭老爺太高的緣故，所以他走路都是半彎著腰的。蕭柔突然停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胸前的牌子，嘴裏念念有詞地讀著上面的字。讀完以後就好奇地問靈兒：“你是要把自己賣了當丫鬟嗎？”
靈兒點了點腦袋，當時她面對穿著這麽華麗的富家小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爹爹，柔兒可以把她買下來嗎？柔兒可以用自己的壓歲錢。”蕭柔拉了拉她父親的袖子，眼睛裏帶著祈求的神色。
蕭柔的父親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她拍了拍女兒的小手說：“好好好，但是你要先告訴爹爹，為什麽要買她。”
蕭柔仔細地看著靈兒，想了半天才說道：“第一，因為她和柔兒一樣大，可以陪柔兒一起玩。第二，她很可憐，她要救自己的弟弟。第三，因為我有銀子，爹爹，我的壓歲錢剛好夠二十兩銀子。”
說罷，她還不忘用空閑著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腰間鼓鼓的錢包。
蕭柔的父親被她逗地哈哈大笑，立馬一胳膊將她抱起來，像寶貝一般捧在臂彎裏。他用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說：“好！柔兒說買！那我們就買！不過你還是把自己的壓歲錢存著吧，這個丫鬟你既然喜歡，那就當爹爹送給你的。你把那些銀子留著以後給自己買糖葫蘆吧。”
蕭柔一聽，高興地手舞足蹈，立馬在她爹爹臉上親了一口，喊著要下去。她也不嫌棄靈兒全身臟兮兮的，直接用嬌嫩的小手牽起靈兒已經滿是繭子的手，拉著她就要往家裏走。
“以後，你就是我的丫鬟了，其實我買你不單單是想讓你當我的丫鬟，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朋友。我平時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蕭柔有些悲傷地說。
靈兒看著蕭柔，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她也正含淚看著自己，手裏拿了一袋沈甸甸的銀子。
“不用擔心，你隨時可以回家看望你的家人，來這個給你吃吧。”蕭柔隨即把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她。
靈兒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但是那時候她還是一個怕生的小丫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糖葫蘆，嘴巴裏吞著口水，但是卻又不敢伸手去接。
蕭柔又把糖葫蘆遞地近了幾分，牽起她的手，將糖葫蘆放在她的手裏，“吃吧，我還有很多銀子，還可以買很多糖葫蘆。以後你當了我的丫鬟，我們就一起吃吃糖葫蘆。你喜歡吃糖葫蘆嗎？”
靈兒從來就沒有吃過糖葫蘆，但是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因為她看見街上的小姐南少爺們，都喜歡吃，她心裏知道這一定是個好東西。
“奴婢，奴婢謝過小姐。”靈兒顫顫巍巍地說。
蕭柔催促她快吃，她就咬了一口，後來在她的一生之中，她確信自己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蕭柔給自己的糖葫蘆。
不覺間，靈兒手裏的毛巾已經變涼了，她立即又換了一盆熱水來，輕輕為蕭柔擦拭著身體。
靈兒邊擦著她的手臂，邊默默地念叨著：“小姐啊小姐，你快醒來，你要是不醒過來，以後誰陪靈兒一起吃糖葫蘆呢？今天南少爺又來看您了，還買了很多新鮮的瓜果蔬菜，看得靈兒肚子都餓了，您快快醒來，醒來了靈兒給您做好吃的！”
可是床榻上的蕭柔卻像沈入了夢鄉，絲毫沒有反應。靈兒看著她這個樣子，眼裏的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從小就跟在蕭柔的身邊，若是蕭柔有什麽事，她以後要怎麽辦，她能做什麽，要去哪裏，她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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