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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儒家 兩位儒家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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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想要為軍隊籌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如今他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也沒有什麽阻礙。

曹盈年紀小,能接觸這方面的事情不太多。

好在如今任職少府的竇嬰常向她來告,說是劉徹從儒生中提拔了一個叫做桑弘羊的心算人才, 似乎是想要先在田地和人口上下功夫。

“只是我完全沒想明白, 既然陛下是想著為國庫籌錢,為什麽又要聽那個儒生的, 花大筆錢去幹什麽普查人口統計田地的無用事。”

竇嬰擅長軍事,光是當這個少府負責皇室私庫就已經弄得他頭昏腦漲, 更別說是涉及國家財政的大事了。

“舅舅會用人,行事果決說明桑弘羊的說法確實很觸動他內心。”曹盈單單聽竇嬰的描述也沒法完全明白這樣做法的好處。

她猶豫一會兒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人口與土地都統算清晰後, 大約也不會再有那麽多流民。”

想到這一層,她又念起了漢朝實行的授田制,隱約間有了明悟。

只是想法仍隔著層窗戶紙, 她沒法憑著想就捅破:“大約我得找個機會去尋問桑弘羊本人才行。他是怎樣的背景,經什麽途徑被提拔上來的?”

“他出身商戶, 在先帝時就有聞名, 後來入宮當了陛下身邊的侍中,伴讀在陛下身邊長大。但是陛下之前為歷練他,一直將他指派在鄭當時身邊,翁主怕是不得見。這次鄭當時治水有功, 回來後就又向陛下舉薦了他為官。”

竇嬰知曉曹盈每次都會問仔細了, 因此來之前也去特意了解了一番。

曹盈輕頷首,商戶出身有些低,但是劉徹從來就不會以出身來用人。

桑弘羊既然有那一段侍中伴讀的經歷, 大約是很得劉徹的信任。

既然能被劉徹遣去歷練,不像韓嫣一樣就留陪在身邊,最後還能得鄭當時的舉薦, 肯定能力也不錯。

“那舅舅給他授官了嗎?”

竇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他倒是恢覆了侍中的身份,但是這身份本也算不上官職,因如今朝廷不曾空缺什麽職位,所以陛下只讓他做了五經博士的一員。”

這些年來劉徹對儒家學說的愛重已經廣為天下知。

道家和其他學說憑著底蘊信眾依然在朝廷有一席之地,然而不得劉徹的重視也只會漸漸走向落寞。

五經博士就是劉徹特意為傳播儒家而設立的。

其他諸子百家雖然也仍有人任博士,但是在數量上已經完全沒有辦法與儒家相較。

只不過成為五經博士之後能不能得到劉徹的任用還是需看個人的本事和機遇。

“但在察舉制外,讓學子們能夠多一個途徑謀官,之後那些貧寒出身有志於仕途的學子們再要選擇學說,大約都會偏向於選擇儒家。”

曹盈覺出了五經博士背後的好處,若有所思地問道:“這一項是哪位儒家前輩提出的嗎?”

這事竇嬰倒確實不大清楚。

他大概地回憶了一下劉徹設立五經博士時信重的都是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非是董仲舒就是主父偃了。這二人皆被稱作儒家當世大才,也很得陛下的青眼。”

“我聽說過董仲舒,似乎就是他提出了所謂天人感應、三綱五常這一套說法,讓舅舅很滿意,與身邊人表彰了許久。”

曹盈的眉微微皺起:“但是之後似乎就沒再聽說過他的相關消息了。”

這種嚴格制定禮儀、規則的說法正和了劉徹的心意,按理說董仲舒如今應該被劉徹重用了才對。

怎麽她就完全不記得朝上有他這麽一個熟悉的大臣?

她手指點在臉頰上,苦惱著回憶的模樣才看得出孩子的俏皮稚嫩,也讓竇嬰沒再那麽嚴肅。

他沒忍住摸了摸她松松盤在頭上的小發髻,又捏了捏道:“翁主記性上佳,但還是少費些腦的好,小平陽侯如今可越發不待見我了。”

每次他一來就要與曹盈好一陣討論政事,最是費心費腦。

曹襄原先還頗歡迎他帶著妹妹走出父親逝去的陰影,但是發現他來得頻率越來越高,近日已開始想法兒將他攔著不許進了。

未免曹盈真得過於費神,竇嬰便直接告訴了她:“董仲舒這個人迂腐,真以為天人感應這一套討了陛下的歡心就可以完全按照這一套來了。之前皇室祭祖之地起了大火,他在病中還巴巴地寫了折子說這是上天憤怒陛下的行為。這可不是故意去觸陛下的逆鱗嗎?”

竇嬰一邊說一邊搖頭。

劉徹欣賞天人感應這一套學說,但不代表他真的就願意旁人把一些災害發生的原因往他頭上栽贓。

曹盈也對董仲舒這樣的行為驚得合不攏嘴:“不說對舅舅如何,即便是通些人情世故的,也應該知道人皆喜報喜而不喜報憂的吧。”

學問確實做得可以,但是這腦子怕不是也研究壞了。

如果按照劉徹的性子,脾氣上來真有可能就這麽將他給砍了。

曹盈便帶了些試探地向竇嬰問:“那這個董仲舒如今如何了?”

“他本得陛下青眼去做了一陣江都易王的國相,主行仁政,政績不錯。但是在寫了折子又被主父偃偷交給陛下後,就被下了大獄差點丟了性命。”

竇嬰一邊說,一邊因提起主父偃的這一行為而感到了些不適:“不過好在陛下冷靜下來記起了他曾經的才華,只是罷免了他的國相,留了他的性命。如今應是不知去哪兒傳授弟子課業去了吧,這也是他的老本行了。”

這實在就有些可惜了,但曹盈更註意到的是方才竇嬰口中所說的主父偃告發行為。

她原本還想著既然董仲舒已經犯事被支走了,她就去結識這位主父偃看看的。

怎麽如今看來,一個迂腐,一個不正道?

偷偷將看到的同僚折子呈遞給劉徹的行為怎麽說都算不上光明正大。

雖然這封折子對於劉徹來說本來也不適合存在,但是如果由董仲舒自己去交,私下裏與劉徹商談這件事,大約也不會鬧得這麽嚴重。

偏偏是主父偃去偷交的,即便劉徹心中怒火沒有那麽大,也必須作出發怒的模樣給主父偃看,才能讓大臣們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災害並不能往他頭上硬按。

否則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到頭來都得他來承擔這個責任,那他不得被煩死?

曹盈便又打消了主動去接觸主父偃的想法。

竇嬰見狀也是稍松了一口氣。。

他所說的其實都是實話,但是也懷著自己的小心思,不大願意讓曹盈在朝中另有結識可信任托付的人。

畢竟自己這一身如今也可算是依憑於她了,朝事上他還想著她來多為自己分解呢。

不過看著曹盈一副信任自己的模樣,他又心中生出了些愧疚,向曹盈道:“朝事說的差不多了,翁主,前些日子你囑咐著讓我想辦法為你尋些工匠來的事,我已經辦妥了,你是要吩咐著他們制做什麽嗎?”

“粗略有一個想法。”曹盈拿手比劃了一下:“就是前些日子我去看霍哥哥訓練的時候,總覺得他就那麽憑著自身腰勁維持著上身平衡,又須得在馬上做出各種動作的樣子實在危險。”

她一邊說一邊小聲地嘟囔了道:“雖然他騎在馬上的樣子是很俊,但是我總提心吊膽他會摔下來。”

“原來翁主是在為霍去病擔憂。”竇嬰精於兵事,也看過霍去病訓練,放松了下來道:“我去看過他們三個小少年訓練了,個個的馬術都訓練得很不錯。”

他這裏說的就是霍去病、曹襄與李敢三人了。

李敢是個自來熟,因著對曹盈的模糊好感,來接觸了曹襄好幾次。

曹襄又對李廣多懷有敬佩之心,因此做了引導將李敢引進了自己這個小團體中,如今處得倒還都不錯。

同齡孩童中,三人的騎術可算是拔尖了。

竇嬰原本以為這樣的話已經足夠安撫曹盈了,哪知曹盈還是搖頭道:“我不止是為霍哥哥或是哥哥擔憂。我是想著之後騎兵無論如何都是需在馬上的,總不可能個個都擁有他們那樣精良的騎術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竇嬰無奈地望著曹盈,倒是明白曹盈是一片好心想要提出想法,但是實際上以突擊戰術來說,相較之前的騎射戰術,士兵們成為騎兵的難度已經大大降低了。

“這個我明白。”曹盈一雙大眼睛撲閃了一下,她可以說是完整見識過突騎戰法的誕生發展了,不需要竇嬰來再講解一遍。

她只是比劃了一下馬匹,又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段道:“我是想著既然坐在馬上的時候上身不好穩住,能不能做個輔助的道具,通過穩住下身的方式讓穩定上身不那麽難。”

竇嬰楞楞地聽著她的形容,卻無法在腦海中構建一個這樣輔助道具的形象。

曹盈其實也沒有完全設計出來,她只是將她幾日裏的小研究說了出來:“我發現要維持平衡,兩只腳都需得有著力點。可是在馬上的時候,我兩只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連可以踩的地方都沒有。”

竇嬰邊聽邊點頭,忽又覺出了不對:“翁主你什麽時候騎上個馬了?”

一不小心將自己的秘密行為講了出來,曹盈頓時羞紅了臉,聲如蚊蠅般地道:“就是昨天我身子覺著不錯,偷偷去馬廄那邊試了試騎馬。畢竟我不知道騎馬感受的話,我是不可能設計出東西來的。”

見竇嬰臉上寫著後怕與不認同,她又連忙解釋道:“我有讓戴雪替我牽著馬的,是溫馴的小馬駒,你可千萬不要往外說。”

如果叫霍去病和曹襄知道了,怕是對自己又得好一陣念叨不可。

竇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好,我不往外說,但是希望翁主往後還是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曹盈連忙應下,而那一批工匠也被竇嬰答應安排著準備來和曹盈見面了。

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向竇嬰道了謝。

竇嬰離開她的房間撞上曹襄,曹襄剛張了張口想要讓竇嬰往後還是少來走動,就被竇嬰拍了拍肩膀:“小平陽侯啊,你可多對翁主長點心吧。”

曹襄頓時一頭霧水,竇嬰卻不做解釋地走了。

曹盈送別竇嬰,迎上曹襄困惑的眼神,有些心虛地向曹襄笑了笑,更讓曹襄懵住——妹妹背著他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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