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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這故事下酒都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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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出去”

林諾恩在無形中已經成為了這幫人的統領,她心思縝密,行事幹脆果斷,一聲令下,出了清仁宮的正大門。

她從未殺過人,前世是救人和被殺,這一世,為了手刃仇人而來,但是還沒有殺人。

今天,她就像已經殺過無數人一樣,手起刀落,處處護在月琪睿的身邊。

一路出了皇宮,哪裏已經有良馬數匹,正是宋凡準備的。

林諾恩拽過一匹馬,“月琪睿,你記住一定要小心月景煥,一定要回來”,她頓了一下,蒙著面紗的臉因此呼吸的熱氣十分難受,“你還欠我十萬兩銀子”。

月琪睿擦了一下臉上的血,他神色鎮靜,縱身上馬時,突然彎腰靠近林諾恩,“我會回來的。”

林諾恩臉一燙,她幾天黑布蒙面,黑布下易了容的臉,聲音也是男生粗狂的聲音,可是她就覺得月琪睿認出她來了。

等著老邪和阿木等人跟著月琪睿的馬蹄聲已經消失,林諾恩才感覺自己手中有東西,是一塊玉佩,每個皇子出生時皇帝都會親自給的,上有生辰八字,算是一種身份證明。

還有兩匹馬,還有一個人沒有走。

這人掀開鬥笠,原來是個著男裝的女子,面色寡淡。

“三爺說讓你過去”

天邊已經有了一點朝霞,林諾恩遲疑道:“明早官兵發現我不在,恐怕會讓林家背上罪名。”

“沒有什麽事情是三爺擺不平的”,宋淩言語中帶著一種濃濃的警告的。

就算自己非要回林府,恐怕也會被打暈拖走,林諾恩翻身上馬,“走吧”。

宋淩在前引路,卻不是往偏僻的宋府,而是去那達官比鄰的院落。

一路領著,去了上次宋凡帶著林諾恩去的地下暗室。

一條容的兩人並排通過的昏暗潮濕地道,通往放張青雲的棺木那一間屋子,漸漸聽到哭泣的聲音。

靠得越近,聲音越淒厲,那聲音傳出來後無處發散,在這墻壁之間碰撞,更顯得有幾分詭異,聽得讓後背汗毛直豎。

宋淩走在前面,聽到林諾恩停下腳步,回身道:“快點”。

林諾恩加快腳步,那暗室的門被推開,更大的哭聲傳了出來,是宋延君。

他趴在玄冰棺上,死死的抱著棺材,眼淚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哭喊聲撕心裂肺,不知已經哭了多久。

宋凡負手而立,表情一如既往的死寂。

“...延君”,林諾恩輕聲喚到, 她握住宋延君的小手,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

“娘親”,宋延君雙手雙腳並用,幾乎是撲向林諾恩。

林諾恩及時抱住了他,輕柔的拍著他的背,看向宋凡道:

“他不能再哭了,這種哭法五臟六腑都會受到傷害,我讓他昏睡過去?”

宋凡微微的點了點頭。

“娘親,娘親,你不要走”,宋延君抓住林諾恩的衣襟,死死的拽住,林諾恩在他後背輕輕戳入一根銀針。

“娘親...”,叫著叫著緩緩睡去,只是那雙小手還是死死的抓著林諾恩,絲毫不曾放松。

“她上吊之前說,最後的願望是見兒子一面,我沒有同意”,宋凡沒有任何愧疚的說道,他看向棺材中的張青雲,“兒子你也見了,現在你的怨氣應該消了”。

在棺材左方輕拍兩下,玄冰棺打開,又向上次把玉冰石放入張青雲口中,片刻後。

宋凡一拳砸在玄冰棺上,那重達千斤的玄冰棺都被微微移動,他手中攥著從張青雲口中取出的玉冰石。

“為什麽?你活得不好,就要我來補償,讓兒子替你陪葬,我呢?我宋凡一生坎坷,誰又曾真心待過我?”

他面色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無奈而蒼白,整個身軀微微顫抖,似乎這才是他平時寂靜表面下壓制的靈魂。

林諾恩輕輕撫摸著宋延君的後背,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宋淩抱過孩子,對著林諾恩使了一個眼色,指了指宋凡,抱著宋延君出了暗室。

“為什麽?你可以對我下蠱,對我,為什麽是對延君”,宋凡雙拳再次砸在玄冰棺上,他麻木轉過身,背對著棺木,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恍惚間,他不是那個如宋淩所說可以擺平所有事情的三爺,不過是個想救兒子的父親,不過是一個一路荊棘叢走來沒有被命運好好對待的男人罷了。

林諾恩坐到他的身邊。

“如果覺得心裏太苦,可以說出來,苦味會淡一點,本來想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只怕你聽了以後,喝酒都是苦的”

她側過臉,帶有一點稚氣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這笑著實太蒼涼了一些。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該有的。

“她不是我想娶的”,宋凡有些沙啞的聲音道:“我想娶的那個女子為了護我已經離開了,因為宋家商業出了問題,而文淵閣張大學士恰好幫忙解決了這個危機,父親遺命,讓我娶她。”

他喉結微微滾動,又道:“至少我是能做到對她相敬如賓的,也答應永不納妾,生活一切平穩。後來她懷了延君,她闖入書房,發現我在看畫像,我想娶的那個女子。”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心和驚訝,似乎對後來的變化還是心有餘悸。

“她性情大變,每日黏著我,每天問我愛不愛她,心裏有沒有她,我想她懷著孩子,處處忍讓,也絕口不提以前的事情

到了她忌日的那一天,我去給她上香,她騎著馬追了過來....”

他眼睛大睜,聲音急促不少,“她當著我的面,把她的棺材打開....”,宋凡一下側過身,抓住林諾恩的手,“親手把她的屍體燒成了灰,書房也被燒了,也被燒了,我現在連她的畫像也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

林諾恩手腕疼痛,心裏一陣苦味,道:“慢慢說,都過去了。”

“後來我就搬去了偏僻的那個院子,直道延君生之前,就沒有見過她。我抱走了延君,允許她兩天看一次,但是不能砰延君。

有一天發現,延君只要不在她身邊就會哭泣,見到她好一點,必須同時見到我和她,才會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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