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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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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連隱煉最後還是沒帶著寧長青回宮,??而是去了將軍府找江百勝。

他以為兩人是師兄弟,江百勝應該能治,然而看到寧長青的第一眼,??江百勝便拒絕了。

“他觸犯禁術,該有此下場,救什麽救?”

江百勝涼涼地甩下這麽一句話就要走,嚇得連隱煉趕緊拉住他:“可是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師兄弟一場,你就幫他這一次吧。”

江百勝聞言半瞇起眼看著拉住自己的手,笑道:“娃娃,??他那麽害你,你還幫他?”

“就是他害我我才要救他啊!”連隱煉解釋道,“他這麽死了一了白了可不行,我要抓他給我當苦力補償的!”

“可我又沒欠你。”江百勝道,“我不想救怎麽辦?”

“我……付錢?”連隱煉猶豫了一下,“可是你們大佬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不然你到國庫翻翻有沒有什麽喜歡的?”

江百勝聞言又笑起來:“什麽都可以給我?”

“我盡量!”連隱煉說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這個皇帝沒什麽實權的。”

江百勝聞言無聲看向聶臨風,??眼睛笑出一個揶揄的弧度:“那我跟王爺要。”

連隱煉點頭:“你要得到就去吧。”

江百勝笑容瞬間僵了,??的確,??連隱煉這不知人間疾苦的給東西比較大方,也不會討價還價帶下套,??聶臨風可說不好,講不好價指不定就給坑了。

“行了。”江百勝嘆了口氣,“我救他行了吧?”

江百勝說著又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鳥,按按捏捏的,??連隱煉也沒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在治,反正折騰了半天寧長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要他醒,得找點媒介。”江百勝道,“為了這點事把修為都散了,也不知道值不值……”

“媒介?什麽媒介?”

“人。”江百勝道,“他留戀的人或事,能喚回他的東西。”

連隱煉一聽總覺得有點奇怪:“你這說得怎麽這麽靈異……”

江百勝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說:“他現在基本就是死人了,無怨無悔做這些事,一個一心赴死的人,能怎麽救?”

連隱煉聞言蹙起眉:“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牽掛什麽。”

江百勝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了,反正他最多再活五天,過了這個時間,神仙也救不了。”

他說著頭也不回走了,留下連隱煉對著寧長青發愁。

說到底連隱煉對寧長青的事基本可以用“一概不知”四個字概括,五天,他去哪找一個能留住他的人?

“要不你試試?”聶臨風的聲音傳過來,連隱煉轉身正好撞進他懷裏,“國師做這麽多也是為了你,你若是想留他,說不定他……”

連隱煉搖搖頭,打斷了聶臨風:“他不是為了我,是為了大易,他只是想大易能好,現在有你在,他……”

“沒事,我們再找找。”聶臨風說著一個吻落到連隱煉眉心,“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看著難受。”

連隱煉微微楞怔,他現在表情很難看嗎?

他想問,但擡起頭便被吻住了,屬於聶臨風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嗅覺,明明依舊是那樣冷冰冰的,但以前覺得尖銳的氣息卻現在卻讓他覺得安心。

分開後聶臨風又貼上連隱煉的耳廓,溫柔地親親他的耳尖,說:“別擔心,我讓人貼出告示,總會找到的。”

“好。”連隱煉乖巧地點點頭,明明應該是沒什麽希望的事,但聶臨風這麽說,他便覺得事情是可以解決的。

當天聶臨風就貼了告示出去,沒說太細,只說要找跟國師熟識的人,所有能提供線索的人都有錢領。

為了看著寧長青,連隱煉這幾天幹脆就住在將軍府了,期間看了不少來渾水摸魚騙賞錢的人,最離譜的連國師的名字跟模樣都說不出來,還有亂提供線索讓他們白跑一趟的。聶臨風被惹怒了,直接把人都給處置了,那些人怕了,便不敢再來,後面來的倒都還算正經,但提供的線索也就是見過寧長青在哪出現跟一個什麽模樣的人說過幾句話之類的。

第五日傍晚,送走最後一個來提供線索的人,連隱煉心裏已經有點放棄的意思了。

晚飯的時候聶臨風看他端著碗對著盤子裏的魚發楞,問道:“怎麽了,東西不好吃?”

“沒有。”連隱煉垂下眸子,挾了幾粒米飯塞進嘴裏,對著一桌子愛吃的菜卻沒什麽食欲。

看他這樣,聶臨風心裏也難受得緊,這幾天連隱煉眉心就沒舒開過,可要他勸他卻也不知道從哪勸起好。

“你不用太擔心。”聶臨風嘆了口氣,還是沒忍住給連隱煉畫了個餅,“我其實有點眉目了。”

連隱煉聽他這麽說,眉心一點展開的意思也沒有:“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實我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了,要真找得到早就找到了,可能這就是他的命吧。”

“我說真的,本來我不說是因為沒把握。”聶臨風一邊說,一邊把飯分進小碗裏泡上魚湯,再將魚肉夾碎了混進去,遞給連隱煉,“你沒發現有不少人的線索有些相似的嗎?他們都指向同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特征非常明顯。”

連隱煉一下來了興趣,一邊舀著聶臨風給他弄的湯泡飯,一邊琢磨起來:“眼睛顏色很淺,鼻子高高的,頭發卷卷的對吧?這聽起來不像易國人。”

聶臨風點頭:“不錯,你要知道雖然易國跟其他國家一直有所往來,但在這邊定居的並不多,除非國師暗中跟其他國家的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則他們指的這一些應該都是同一個人,那就好找了。”

“那你找到了嗎?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有眉目了,不過我覺得讓他自己來找我們會更好。”聶臨風道,“我已經把國師活不過今晚的消息傳了出去,如果這個人今天晚上真的找來,那說明我們找對人了,如果他沒來我可以去把他抓來,但我覺得國師都要死了還不肯來看一眼的人,真的會是他牽掛的人嗎?”

“也是。”連隱煉點點頭,“那他要真不來怎麽辦?”

“那就像你說的一樣,這是國師的命了。”

他這話一出,連隱煉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無奈道:“要不我今晚還在你這兒睡吧。”

聶臨風無聲笑笑,他今晚要睡得著才有鬼了,不過他沒有拆穿的打算,只要連隱煉肯好好吃飯,什麽都好說。

是夜。

連隱煉在客房待了一會兒,聶臨風便過來就叫他了。起初他不肯,但聶臨風說這是個套,讓他陪著演,連隱煉只好不情不願跟著走了,

到了聶臨風房間,他心裏還是不大踏實,註意力一直放在客房的方向,任聶臨風怎麽叫也不回答。

聶臨風試了幾次,見喚不回他的註意力,便也放棄了,反正是好是壞,過了今晚連隱煉再擔心也沒有用,他便自己批折子去了。

等夜再深一點,聶臨風擡起頭,準備看看連隱煉,卻發現小東西不知什麽時候竟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連隱煉這些天因為寧長青的事情,睡也睡不好,這會累了也是當然的,聶臨風沒有打擾他,脫下外衣走過去給他搭上。

準備走的時候卻被連隱煉拉住了手:“別走。”

他並沒有被吵醒,這就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卻讓聶臨風心裏一下疼起來。

他總是擔心這連隱煉什麽時候就走了,在這一點上連隱煉又何嘗不是呢?

他在易國生活了十幾年,有一天忽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盡管有那麽多虛構出來的回憶,但是他難道就沒有感到過違和的時候嗎?等到好不容易熟悉那個世界,卻又再一次被帶回易國,對於那時候的他而言,易國同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還要面對原先的人留下的爛攤子,難道他沒有害怕過嗎?

再後來自己所認知的一切都被顛覆,那瞬間連隱煉又是怎麽想的?那個世界不屬於他,易國也不屬於他,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好笑的夢,唯一能證明這一切真實的,只有寧長青一個人。

現在寧長青就要消失了,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夢也該醒了?

“我不走。”聶臨風彎身親了親連隱煉緊皺的眉心,“念念,我不走。”

這個聲音讓連隱煉安心下來,原本魘住他的夢也逐漸走了個好一點的方向。

他夢見自己第一次見到寧長青的時候,那時候他沒有去過現代,甚至還沒有登基,只是先帝寵愛的一個小皇子而已。

寧長青的脾氣談得上溫和,但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在人前露臉,大部分時候都待在自己府裏,別說連隱煉,連先帝見他的次數都極少。

但他偶爾也會進宮玩,連隱煉就是在禦花園碰上他的。

那時他不認識寧長青,只是見著有個陌生人,覺得好奇便上去搭話:“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麽?”

寧長青看見他,彎起眼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在跟魚說話。”

連隱煉打小被人逗大的,這種話聽得多了,聽見寧長青這麽說,以為他拿自己當不懂事的小孩逗著玩,有些不服氣道:“瞎說,魚怎麽會說話。”

“怎麽就不會了?是你見識太少。”寧長青說著指了指水裏,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看上去跟真的似的。

連隱煉狐疑片刻,但很快被他那副表情所感染,也跟著好奇地看。

那是連隱煉第一次看見魚說話,盡管只是很簡單的“殿下安好”四個字,也足夠讓他驚訝了。

“你能不能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找臨風哥哥來。”

“臨風哥哥?”寧長青想了想,“是說聶將軍的兒子聶臨風嗎?”

連隱煉點頭:“你也認識臨風哥哥嗎?”

“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寧長青道,“少年有為,是成大器之才,陛下應避其鋒芒才是。”

“什麽意思?”

寧長青沒有給連隱煉答案,也沒有留下來等他去找聶臨風,而是直接離開了禦花園,但他那張臉卻給連隱煉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因為寧長青總是笑的。

寧長青……是不會老的。

再睜開眼時,連隱煉正好聽見很遠的地方有人敲了三下梆子,他驚坐起來,看向聶臨風:“人來了嗎?”

“來了。”聶臨風道,現在應該在客房,要過去看看嗎?”

“要。”連隱煉連忙起身要出門,卻被聶臨風叫住了。

“別把人嚇跑了,我帶你過去。”聶臨風說著,走過去把連隱煉抱在懷裏,出門後縱身一躍,直接上了屋頂,很輕地往客房的方向跳,三兩步便落在了客房外。

擔心自己落地會發出聲音,連隱煉也沒掙紮,由著聶臨風抱他到窗邊,兩人把耳朵貼到窗戶上,偷聽起來。

屋裏的確有人說話的聲音,但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之前一直在我窗口看,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

“也對,誰能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子。”

“你怎麽不死了算了……”

“你之前……”

連隱煉聽這熟稔的語氣,還想著聶臨風的辦法可真有效,但到後面越聽越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直到聽見那個聲音說起“金風玉露”四個字時才忽然“啊”了一聲。

他的聲音驚動了屋裏人,幾乎是同時,裏頭的人已經收住聲音,飛快翻窗跑了。

但那人沒想到的是聶臨風早有準備,已經派人在那等著了。

兩人直接交上手,但那人沒戀戰,撬開點破綻便跑了,但這會聶臨風已經在那等著。對付別人還行,聶臨風的身手可不是應付兩下就能過去的,擔心傷著,那人最後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了。

把人押回院裏,連隱煉遠遠就聽見那把熟悉的聲音抱怨:“王爺,輕點行不行?”

“你擅闖將軍府,沒把你就地正法,你還抱怨?”聶臨風冷著聲音說完,壓著人的手又用了點力,一下疼得人齜牙咧嘴。

“臨風。”連隱煉有點哭笑不得,連忙跑上去解圍,“你別這樣,先放開他。”

他說完,就看見叢不棄揚起標志性的笑容,隨意得特別欠揍:“謝了。”

於是聶臨風又用了點力。

他可太看不慣這人了,老幹這種帶壞他家念念的事。

上回南風館,這回國師的事,全都有他攙和在裏面。

叢不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惹到聶臨風,反正看得出聶臨風很討厭自己,便收斂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認真地看向連隱煉:“我沒有惡意。”

連隱煉點頭:“我知道,可是你這樣很怪,三更半夜跑來將軍府,不被抓才怪,你明明可以白天的時候來的。”

叢不棄苦笑起來:“我用什麽身份來,烏歌的質子,你們易國的客人?且不說我拜訪攝政王合不合理,我找國師,你確定不會落人口舌?”

連隱煉還是奇怪:“為什麽會落人口舌?難道國師還能跟你密謀召個雷把我劈死嗎?”

叢不棄被問住了,理智告訴他連隱煉就是在瞎掰,但他一時間竟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好在連隱煉並沒有追究這件事的打算,瞪了聶臨風一眼:“還不快點放開,去找江先生。”

聶臨風聳聳肩,終於還是放開叢不棄,離開了院子。

連隱煉這才領著叢不棄回到方才的房間,路上不忘問道:“你跟國師很熟嗎?”

“嗯。”叢不棄點點頭,“算是吧,一段孽緣罷了。”

連隱煉聽他這含糊的態度,心裏隱隱有了點猜測,問道:“你之前說那個走掉的人,就是國師吧?你喜歡國師嗎?”

叢不棄微微蹙眉,看向連隱煉的眼神古怪起來。

他一直都覺得連隱煉有點傻乎乎的,如果不是聶臨風在,估摸著大易根本不會有今天的繁盛,但要說他蠢吧,他在這種時候又特別的敏銳,甚至給人一種大智若愚的感覺。

見他沒有要談這件事的意思,連隱煉也不強求,進屋後坐到一旁,沈默地看著床上的寧長青,等著江百勝來。

叢不棄見狀,也在他身旁坐下,屋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沈默,直到江百勝進屋才被打破。

江百勝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愛好,走到床邊檢查了一下寧長青後,點點頭,說:“看來是找對人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連隱煉一聽不樂意了:“不行,我要留在這裏等。”

江百勝還沒來得及說話,聶臨風已經伸手把人抱了起來,不顧連隱煉的掙紮,直接將人帶回了房間。

“你幹嘛?”連隱煉憤憤地看著聶臨風,“我想在那裏等。”

“等什麽?你又不是大夫在那裏添亂。”

“可叢不棄也在。”

“他是喚醒國師的關鍵,當然要在你留在那,你湊什麽熱鬧?等人醒了,我們再過去。”聶臨風說著,便把連隱煉按到床上,也不顧他的意見,直接熄了燈火。

屋內一下陷入一片漆黑,雖然是在將軍府,但連隱煉在這邊住的次數並不多,心裏還是有些拘謹,看著一片黑暗,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只好憤憤地踢了聶臨風的小腿一下。

聶臨風也不怕他這招,反倒伸手將人攬進懷裏,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說:“你要是精力太多,我不介意幫你發洩一下。”

連隱煉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叢不棄的感覺是對的,連隱煉有時的確傻乎乎的,聶臨風也知道這一點,只是在心裏暗暗笑笑,不多做解釋,直接低頭吻住了他。

柔軟的舌尖舔過唇間的縫隙,連隱煉立刻順從地張開嘴,任由聶臨風在他口中肆意掠奪。

但聶臨風還嫌不夠,手在連隱煉腰上頗有技巧地輕輕揉按著。

連隱煉腰上有一塊軟肉敏感的很,這是他上次碰連隱煉時發現的,後來每次接吻,只要他碰那裏,連隱煉很快就會受不住,整個人軟成水似的,這次也不例外。

連隱煉輕輕推開聶臨風,嘴裏還輕喘著氣,一只手絞著他的衣服,一只手欲拒還迎似的搭在他心口,抱怨道:“說過多少次,不準你碰那裏。”

“軟,手感好。”聶臨風低笑了一聲,將人抱緊,“再說我都這樣了,碰這裏已經算節制,不然你還想我碰哪裏。”

他說完連隱煉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頂著自己,臉瞬間紅了。

“到底是誰精力過盛,國師都還沒醒,你就……”

“他醒不醒,跟我們兩個在床上有什麽關系,難道他不醒,以後我就不碰你了嗎?”聶臨風說著側頭唅住連隱煉的耳垂,有些情/色地口最舌忝起來。

水聲在耳邊無限放大,逐漸和心跳融合成一片,在這漆黑的夜裏像團火似的不斷往連隱煉身上燒,燒得他每一片皮膚都在發燙,直到聶臨風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才夢中驚魂似的按住他,下意識喊了一聲“不要”。

屋內又陷入一片寂靜,這兩個字就像冷水一樣當頭澆下,聶臨風有點沮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才這麽討厭我碰你?”

被他這麽一問,連隱煉也慌了:“不、不是的。”

“那是為什麽?”聶臨風道,“其實你討厭我也沒關系,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而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可以慢慢……”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連隱煉捂住了嘴。

又是一陣沈默,過了好一會兒連隱煉才很輕地嘆了口氣,也有些沮喪:“其實我有點怕。”

“怕什麽?”

“怕你,也怕疼。”連隱煉道,“你那天晚上真的嚇到我了,我跟你說疼,你也沒有停……”

這下輪到聶臨風慌了,他抱住連隱煉,低頭在連隱煉發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吻,小聲道:“念念,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對你。”

連隱煉搖搖頭,攥住聶臨風的衣服,整個人往他懷裏靠了一點,問道:“你能保證以後不那樣嗎?”

“我保證。”聶臨風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發誓,以後再弄疼你,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發誓發得鄭重,落到連隱煉耳朵裏卻羞恥得不行,誰會拿這種事情來發誓,老天爺聽了估計都得無語。

“那現在可以了嗎?”

屋內又是一陣長久的沈默,久到聶臨風以為連隱煉會拒絕自己,甚至準備先開口說算了,就聽到連隱煉的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心頭一陣發熱,又重新吻上連隱煉,這個吻比方才更熱烈、更迫切,卻也更溫柔。

連隱煉怯怯地伸手圈在聶臨風頸後,開啟雙唇接納了他,換來一個更激烮的吻,吻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等分開時,連隱煉大腦只餘一片空白,聶臨風抱著他坐起來時眼睛裏還滿是茫然。

聶臨風可愛慘了他這懵懵懂懂的樣子,伸手在他臉上輕撫,溫柔哄道:“念念不是說想在上面,這樣正好,疼了你隨時可以停下來,由你來掌控。”

連隱煉的腦子幾乎都成了漿糊,根本沒太多餘力思考聶臨風話裏藏著多大的陷阱,猶豫地點了點頭,等到坐上去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

他就像風雨裏飄搖的花,明明應該是自己掌控著的事,卻總也找不到著力點,到後面只能眨著淚眼讓聶臨風幫他。

聶臨風看著眼尾紅成一片的連隱煉,覺得美到極致,也覺得危險,連隱煉就像碰也碰不得的毒,嘗上一口食髓知味,從此日思夜想,縈繞於心。

再後來連隱煉累得不行,說了不要,但身後還是覆上了聶臨風的溫度,直到他哭著不讓碰了,聶臨風才作罷,抱著人去清理。

連隱煉已經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趴在桶沿,有氣無力地瞪他:“你說話不算話,是要天打雷劈的。”

“哪有,我剛剛只是說了不會弄疼你。”聶臨風笑道,“我可沒聽見你喊疼。”

連隱煉一楞,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那麽回事,忽然有種被騙了的羞怒,一捧水往聶臨風身上潑,直接轉過身不理他了。

聶臨風樂得他這樣鬧小脾氣,坐在旁邊等連隱煉洗完,便抱著人回床上休息了。

這麽一折騰,連隱煉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聶臨風起來叫他時正好可以吃飯。

雖然昨晚折騰了一夜,但他到底是有良心的,睡醒後第一句話就問寧長青的情況。

聶臨風將碗擺好,塞了一雙筷子到連隱煉手裏,這才說道:“已經恢覆人樣了,還在睡,江先生說今天應該會醒,吃完飯你可以過去看看。”

連隱煉聞言松了口氣,心頭壓著的大石頭也落地了,心情美美地吃起飯來。

看他這麽開心,以為今天得哄哄人的聶臨風心情也好了。

還行,沒白救。

吃過飯,連隱煉便迫不及待地趕到寧長青那,他也沒想那麽多,直接推門而入,結果正好看見叢不棄偷偷往寧長青臉上落了一個吻,尷尬得耳朵都紅了。

叢不棄也沒想到會有人來,還正好被撞見,尤其看見是連隱煉後更尷尬了,耳朵也燒得厲害,支支吾吾好一會兒,一句話沒說出來。

“我、我什麽都沒看見。”連隱煉幹咳了一聲,撇過眼睛,“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叢不棄:“……”更尷尬了。

他以為這已經算尷尬到極點了,沒想到原本躺在床上跟死屍似的人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說:“沒事,他也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被逮住了。”

兩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向寧長青,就見他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面上還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如果不是說的話那麽欠揍的話。

叢不棄被氣了一下,憤憤地往他胸口砸了一拳,怒道:“你怎麽不去死!”

他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起身離開,留下連隱煉目瞪口呆的對著寧長青咳得泛紅的笑臉。

“他就是這樣,別管他。”寧長青緩過來,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連隱煉,“謝謝。”

忽然被這麽鄭重其事地道謝,連隱煉原本想罵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不用。

這會兒聶臨風也進來了,看見寧長青他是半點好臉色都沒給,不管寧長青的出發點是什麽,他只知道因為寧長青,他跟連隱煉分開了好幾年。

寧長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劃了個笑容給他,又把目光轉回連隱煉身上,半瞇著眼睛看著他。

連隱煉站在那,被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跟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甚至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實在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但寧長青卻直接問道:“你昨晚跟他做了?”

連隱煉面上一僵,耳朵泛起的紅暈瞬間蔓延到臉上,這可比他剛剛發現叢不棄偷親寧長青還要尷尬。

但寧長青卻沒有閉嘴的意思,又問了一句:“做了吧?”

這一次不是疑問,而是近乎陳述。

連隱煉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已經開始琢磨聶臨風是不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留下吻痕了,不然寧長青幹嘛問他這個。

但寧長青卻一點尷尬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非常認真地說道:“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行房。”

這回輪到聶臨風不開心了:“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寧長青聞言有點無奈:“我這是為他好,不然等出了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聶臨風捕捉到他話裏“出事”兩個字,蹙著眉警惕起來:“什麽意思?你在念念身上留了什麽?”

寧長青知道聶臨風對自己印象不好,但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裏的形象竟然如此糟糕,更無辜了:“我能幹什麽?先帝把他交給我,我照顧好他都來不及,難道還能害他不成?”

他說完就聽聶臨風冷冷地“哼”了一聲,自知理虧,也不再辯解,而是說道:“不信你可以問問百勝。”

他這麽說聶臨風心裏那點警惕,瞬間變成擔憂,他可以不信寧長青的話,但絕對不會不信江百勝的話。

他忽然想起來,江百勝上次說讓連隱煉半個月後再來找他,可能那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什麽來了,只是不確定便沒有說。

正巧這時江百勝走了進來,聶臨風立刻抓著他問道:“念念是不是病了?”

江百勝被問得一頭霧水。:“什麽病了?”

寧長青見狀問道:“你沒告訴他們嗎?”

江百勝搖了搖頭:“我又不像你,僅憑肉眼便可以判斷出人的靈魂。”

聶臨風聽著,臉色越發不好,冷聲道:“你們不要打啞謎,念念到底怎麽了?”

“他身上有兩個魂。”寧長青道。

“兩個魂?”聶臨風最先想到的便是當初占著連隱煉身體的那個人,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回來跟念念搶身體了?”

寧長青搖搖頭:“沒有,我早送回去了。”

這回輪到連隱煉臉色發白了:“你不會告訴我有個鬼跟著我吧?!”

寧長青聞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幹了什麽虧心事嗎?”

連隱煉:“……”

看著一屋子的雞同鴨講,江百勝忍不住笑起來,指了指連隱煉:“你之前不是問我玄鳥一族的事嗎?”

連隱煉點頭:“這難道是玄鳥一族的守護神終於來找我了嗎?”

江百勝擺擺手,解釋道:“繼承玄鳥一族血脈的男子,都有孕育後代的能力。”他說著一頓,擔心連隱煉理解不過來,又補充了一句,“意思就是你懷孕了。”

還沒從靈異故事中反應過來,聽見江百勝這話連隱煉直接楞在了原地。

什麽玩意?懷孕?他可是男的啊!

聶臨風也驚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連隱煉的眼神逐漸覆雜,懷孕?他的念念肚子裏有他們的小孩?會像誰呢?

各種念頭紛亂如麻,聶臨風實在沒有那個心力去整理,挑揀了一個最關心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他問道:“有危險嗎?”

江百勝聞言笑道:“生孩子誰不是鬼門關走一趟,何況他是個男子,大概要比女子更危險,但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計得到蓬萊去找他們的族人才能問得明白。”

連隱煉還沒能良好接受自己居然懷孕了這件事,但聽見江百勝這話,還是強壓下心頭的震驚,說:“你們兩個人都是蓬萊島上的人,應該知道怎麽回去吧,能帶我們去嗎?”

江百勝搖搖頭:“不能。”

“為什麽?”連隱煉問道,“是島上有什麽規矩嗎?還是……”

“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去,是不能。”寧長青打斷了連隱煉的話,“你也知道,蓬萊島在世人口中是個飄渺不定的地方,因為那裏是座浮島,平時都在海上毫無規律地漂泊,這一刻還在這裏,下一刻會去哪,連島上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蓬萊島每隔十年會回到起點,我們這些離島的人若想回去,也得等到那一天才行。”

聶臨風聞言眉心皺得更緊,問道:“下一次回到起點是什麽時候?”

“四年後。”寧長青道。

“四年?!”連隱煉驚了,“就算我懷的是個哪咤也等不了那麽久啊!”

寧長青點點頭,說:“或者你們可以讓百勝試試。”

江百勝卻是皺著眉搖頭:“玄鳥一族從來都是族人自己接生,我還沒有見過他們是怎麽生孩子的,還真不一定能幹得來。”

寧長青想了一下,問道:“直接剖出來呢?”

剖腹產在現代是個很常見的生育手段,但在古代,開膛破肚這種事情風險實在太大,哪個大夫敢隨隨便便答應的?

連隱煉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危險,而是疼。

他磕著碰著都要疼半天,這一刀要下去他不會活活疼死吧。

將百盛看他們這反應,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是尋常人家知道這種事都是要緩上一陣子的,何況是連隱煉這種情況。

他拍了拍連隱煉的肩膀,說:“你們自己好好考慮,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能幫我盡量幫你們,還有懷孕頭三個月不要行房,胎兒還不穩定,對孩子不好。”

連隱煉這才反應過來寧長青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又想到兩人昨晚那麽胡鬧,頓時有點後怕,忍不住橫了聶臨風一眼。

聶臨風自知理虧,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伸手把人攬進懷裏,柔聲道:“這件事情還是要跟太後娘娘說一聲。”

連隱煉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茫然。

他對孩子其實沒什麽執念,尤其跟聶臨風在一起後,他更是直接斷了這個念頭,大臣們要催,他便收養一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想是一回事,現在他自己懷孕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照著之前的想法,他難道要把這個孩子打掉嗎?這可是他跟聶臨風兩個人的小孩。

可他一個大男人生孩子,是不是太怪異了一點?將來面對其他人又要怎麽說,難道要直接說這是他親生的小孩,孩子會不會覺得膈應?

而且按江百勝說的,這件事情風險還很大,要是他沒挺過來怎麽辦?到時候留下聶臨風一個人,聶臨風一定很難過,他可是答應過聶臨風不會再走的。

連隱煉心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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