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裏，顧涼笙被放到車上要推進手術室。

他握著她的手不放開，堅定的問：“告訴我，愛不愛？”

為什麽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林安暖盯著他祈求的眼神，心裏痛的不能呼吸。

若是這話放在重生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說愛。

但現在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林安暖了啊。

現在的她，曾經有多善良，現在就有多狠，曾經有多懦弱，現在就有多堅強，曾經有多溫柔，現在就有多冷酷。

她的世界裏，愛情早就已經不是唯一了，因為那些愛的信念早已被泯滅的幹凈再也泛不起漣漪了。

何況，現在的她這邊還有衛染北，要傷害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會去傷害衛染北。

疼痛讓林安暖更加的清晰該怎麽做，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給他任何念想。

但她也不會這個時候刺激他。

她看著他，輕聲說道：“等你出來我告訴你答案。”

顧涼笙抿著唇看著她。

林安暖像是生氣了，沒什麽情緒的看著他，然後又沒任何感情的移開視線：“死人，不配知道我的答案。”

顧涼笙眷戀，痛苦的看著她，最後把她拉過來輕輕吻了下她的嘴唇，然後松開手，堅定的說：“林安暖……等我……我會活著出來聽你的答案的。”

他又不想死了，他想知道林安暖的答案，盡管很小概率是自己想要的，但他看到她剛剛為他哭了……

顧涼笙被拉進手術室。

林安暖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木納的看著自己手上顧涼笙的鮮血，眼裏有淚水輕輕滑落。

前生，今世，太多的無奈壓著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她一個都不想傷害。

可她不管選擇誰都會傷害其中的一個，不選擇同樣也會傷害，到底要她怎麽做？

對於顧涼笙，她的一切都給了他，這個男人她愛過也恨過，但她從沒想過要他去死。

看著剛剛他絕望的自殺，心裏有什麽東西敲擊著她的心臟，讓她心痛。

她重生了所以回到了兩年前，按照道理來講，他們認識了二十三年，但其實，他們相處了整整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兩人盡管是吵架不愉快，甚至他傷害她，但他們始終是在一起的，對彼此的人生有著巨大的影響。

二十五年，人生一共有多少個二十五年？

所以，現在的她不報仇，不恨他。

只是希望不要被打擾，只想平凡的過完一生，也同樣希望顧涼笙好好的活著。

只是，如今的局面讓她心尖都在顫抖著。

可。

僅存的理智告訴她，還有個默默無聞陪伴了她兩世的人，她不能傷害。

林安暖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來。

她已經沒得選了，既然選誰都是傷害，只能有一個不受傷害的，那便選衛染北吧。

沒有理由，就憑顧涼笙虧欠她，她虧欠衛染北，所以她也該選擇衛染北。

後天，她會跟衛染北訂婚，這個雷打不動。

顧涼笙，你問我愛不愛你，現在我來告訴你。

不愛。

如今的我，無愛，不敢愛，也沒能力愛。

心，被傷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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