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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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緣分啊
一般來講，領導在鄉鎮視察的時候，時間都不會呆太長。而鄉鎮領導為了讓領導多呆一會兒，往往會絞盡腦汁挖空心思搞出些自以為得意的成績來，希望得到領導的重視。一項成績，可能不會得到領導多麽重視，但說不定也是個機會呢？
對這些體制內的幹部而言，反正能夠多一分鐘跟領導相處的時間，那就絕對不會讓這一分鐘白白溜走。
市裏縣裏的領導幹部，一般都會規規矩矩地按行程安排辦事，有些還生怕上面下來視察工作的領導改變行程呢。但鄉鎮就不同了，一年見不到幾次大領導，突然來了，肯定得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啊。——反正最高級別只是兩個副廳級的，又不是省長下來了，沒什麽安保問題上的講究。
不過，團委的工作成績，還真不好找。陳剛也是費了好大工夫，才決定用那個支教的大學生來充場面。他又哪裏知道，龍霜並不是大學生，只不過是別人都把她當成了大學生——如果不是大學生，怎麽會淳樸到志願支教呢？
所以，陳剛就直接把這個情況給添鹽加醋地說了出來。他還在心裏暗嘆，如果來的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那就再合適不過了。然而轉念一想，教育廳副廳長來的話，聽到這種話，估計也會覺得臉上無光，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還是團省委的領導合適。
何敏倒是真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她在團省委分管著學校部，如果這裏真有一個支教的女大學生幹得很色，那她視察一番，回去後也是一樁成績。於是乎，何敏就表示，既然到這裏來了，就要去看一看那個女大學生。
王青山暗暗叫苦，卻也沒辦法阻止了。
……
倉上村山高路遠，道路及其覆雜，大巴車根本就上不去。就算是勉強能上去，那也是充滿了不可預料的危險，為了安全起見，陳剛特意從鎮上的一個企業裏借了三臺越野車，加上鎮上本身的一臺越野，基本上夠了。
王青山跟何敏坐一輛車，這個老部下寸步不離的跟著當年的老領導，所有人看來也沒什麽，而王青山和何敏也表現的很隨意，特別在說話上，眾人都覺得這很正常，所有也沒人想別的事。
山區的路的確難走，即便是越野車那種215的輪胎，走起來還是顛簸的很。何敏跟王青山坐在後座，被山路顛的一蹦一跳，煞是難受。
陳倩有些受不了了，她皺著眉頭，隨著車輛的顛簸，頗為感慨對身邊的王青山說：“這路怎麽這麽難走？這大學生，可……可真不容易啊。”
王青山想笑，不容易？哈哈，見了你就知道是誰了，到時候你就不會說這話了。他本想提前跟她說一下，但又決定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越說越說不清。他點了點頭，頗為感慨地說道：“是啊，到這兒來支教，一般人也真做不到。”
何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是已經村村通了嗎？怎麽這裏還是這樣？縣裏沒有修路的打算麽？要想富先修路，路修不好，經濟永遠也發展不好啊。”
王青山沒想到何敏把話扯到修路上，路誰不想修啊，可是，這路不是你想修，想修就能修！縣裏要是有錢，恐怕早就修了。哪個當領導的不想把治下搞得光鮮照人呢？但他又不能這麽說，而且何敏也沒權利過問這件事，這是政府的事，跟團委沒關，不過既然她提出來，自己多少也給燃翼張點臉，便對何敏道：“這不就是村村通嘛，水泥路都通了村口，現在進村也是公路，爛，是爛了點，好歹四個輪子還可以走。這要在三年前，我告訴你，進村就前面先走的那一截可以通車，山上全部靠兩條腿走，現在越野車還能夠爬得上來了。”
何敏心想，沒錢修水泥路，但這個土路起碼也要搞得平整點吧？
實在太顛簸，說話都費勁，兩人幹脆都不說話，各自看著窗外，心裏想著自己的事。
倉上村村支書頭很疼，說是腦袋裏有積水，在市裏醫院住院。村裏的接待工作，就由村委會主任來操持了。這省裏的領導來村裏，那可了不得了，尤其是來自己這個鳥不拉屎的村裏，那就更是人間稀有。村主任還沒見過省領導，鎮裏並沒有提前說這個事情，是在何敏答應之後才匆匆忙忙打的電話，搞得村主任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鎮裏只是讓他準備一下，可準備啥呢？
山裏的人淳樸，逢年過節有敲鑼打鼓的習慣，村主任便把村裏的鑼鼓隊找來，在村口一陣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煎熬了一個小時，越野車終於進了村，王青山遠遠的就聽到有鑼鼓聲，便笑著對何敏說：“你聽，這是歡迎你呢，山裏的人多麽淳樸。”
何敏一陣感動，是啊，大城市的人，特別是官場上的人，個個勾心鬥角，跟人精一樣。如果都跟山裏的老百姓這樣，善良淳樸，潔白無瑕，那該多好啊。
所有人都下了車，一番介紹之後，吳忠誠便讓陳剛帶路，直奔學校。陳剛又讓村主任帶路，一行人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村裏的小學。
半小時前，村主任已經來過一趟，告訴龍霜，省裏來大官了，來視察學校，讓她準備一下，也不說準備啥，因為他也不知道。龍霜正在給學生上課，點頭應了一聲，根本就沒當回事，不過她也不會讓村裏人覺得她高傲。反正就是見見領導，說不定她一見之後，這領導還會給村裏撥點錢呢？
哪怕是省委書記來了，看到她在這兒支教，肯定也會撥點款子吧？怎麽說，她也是省長的女兒，以她的身份都能夠在這兒支教，書記大人還會舍不得幾個小錢？
所以龍霜對省裏來人這件事沒當回事，接著上她的課去了。
她正給孩子們講數學題，只聽外面有人來了，接著便是村主任的喊聲：“龍老師，領導們來看你了。”
龍霜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起碼的禮貌她還是有的。雖然她對於省裏的領導不來電，但出去迎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聽村主任這麽一喊，她才放下手裏的粉筆，手都沒洗，出了教室。
當她看到來人正是當年隨江市開發區的管委會主任何敏的時候，她楞住了。與此同時，何敏見這個偉大而又值得敬仰的女大學生竟然是龍霜的時候，也楞住了。
“何主任？”龍霜見到何敏，習慣性的稱呼脫口而出。
“武總？你在這兒——？”何敏見到這個自己曾經還算熟悉的紫霞會所的老總，想到她不僅僅是王青山老婆的侄女，還是石盤省現任省長的女兒，頓時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龍霜在這兒支教？開什麽玩笑！何敏怎麽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當她看到龍霜手上的粉筆灰時，又不得不相信！
此時此刻的王青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兩個女人驚訝的樣子，頭疼之餘不免有些想笑，但聽到龍霜這麽叫何敏，他還是笑著走到龍霜跟前，糾正道：“龍霜呀，何主任現在到團省委，是何書記了。”
龍霜才不管她是什麽主任，什麽書記的，見王青山嬉皮笑臉，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一直懷疑何敏跟王青山之間有點啥事，雖然沒有讓她抓到過把柄，但今天這個場合，她見到了何敏，又見到了王青山，而且她們兩個還離得那麽近，這讓龍霜心裏相當不爽。
何敏畢竟坐在了這個位置，而且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丫頭就是省長的閨女，即便她從龍霜的眼神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不屑和略微的仇視，但她不在乎。這個小姑娘，她也不想惹也惹不起。
何敏很有風度地走了一步，笑著伸出右手，對龍霜道：“武總呀，我們還是挺有緣啊。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這裏的條件艱苦，難為你了！”
龍霜雖然心裏有氣，卻還不至於那麽小心眼，見何敏主動跟自己握手，她便很快握住了，笑著道：“確實有緣。在隨江的時候，承蒙何書記關照。不知道是你要來，要知道你和張書記過來，我肯定到村口迎著了。”說完，她狠狠地剜了王青山一眼。
王青山裝作沒事人，依然笑呵呵的看著她。心想，這個小丫頭，肯定又亂猜測了，不過龍霜的亂猜，王青山每次都不會生氣，猜就猜吧，反正也是猜，謎底只有自己知道。
何敏聽出了龍霜的話，也看到了龍霜跟王青山的眼神，其實龍霜和王青山是什麽關系，她是知道的。她甚至覺得是龍霜現在就是替龍欣看管著王青山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懷疑一下，也在所難免。
岳文豪、吳忠誠等人也沒想到這個女大學生居然和何敏認識，見兩個人這麽熟，岳文豪就道：“何書記和龍老師認識？哎呀，這可真是有緣呀。”
王青山怕何敏說漏了嘴，趕緊看了她一眼。何敏明白了，王青山這是不想讓人知道他跟龍霜的關系了。一想，也在理，畢竟這個龍霜是省長的閨女，要是縣裏和鎮上知道了，恐怕龍霜在這兒也就呆不下去了——煩都要被地方上的主官們煩死去啊！
何敏笑著回答道：“呵呵，是呀，老熟人了。”
何敏不多說，岳文豪也沒法多問。其實在燃翼縣，只有姜富強和王青山知道龍霜是現任省長的女兒，這還是當初王青山想聯合姜富強整頓教育系統的時候，王青山讓龍霜和姜富強通了個電話，姜富強才知道的。剩餘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龍霜的底細，頂多也就是縣委辦副主任陳娟知道龍霜是王青山的侄女，但具體是什麽侄女，她也沒深入研究過，甚至還自作聰明地認為龍霜是王青山的情人。
至於望柏市裏有沒有人知道龍霜在這兒支教，王青山就不清楚了。
打完招呼，何敏參觀了學校，又問了問龍霜學校的一些情況，同時囑咐隨行的人，一定要把山區的教育事業搞上去，加大投入力度，改善硬件設施，這樣才能吸引城裏的大學生來支教，才能改變山區貧窮落後的面貌，縣委書記吳忠誠等人連連點頭稱是。
當著龍霜的面，何敏表示，一定會敦促學校部和各大學聯系，把大學生志願支教的工作做得更好，而團省委會也對村裏支援。
龍霜對何敏不熱情，也不生冷，平淡地跟何敏說這說那，眼睛裏卻一直關註王青山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對他跟何敏的眼神和對話。雖然龍霜沒發現什麽破綻，但直到何敏離開，她還是覺得這事不正常，她心想，王青山，你要是被我抓到把柄，我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你不可！
回去的路上，何敏和王青山談到了龍霜，也談到了山區的教育問題。兩人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談一談，沒有說得太深，或許沈默才是兩個即將分開的人彼此表達感情最好的方式。
一行人回到縣城太陽還沒有落山，何敏卻要去望柏市裏，並且不要王青山送她到市裏。王青山知道這種事沒法改變，況且吳忠誠也沒有多麽強留的意思，他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跟何敏道別。
雖然這兩天自己跟何敏有了一次見面，而且還雲雨了一番，但對於王青山來說時間還是太短了。雖然自己並不缺少女人，但像何敏這樣的女人，他這一生還能不能再遇到，對他來說，是個未知數。
何敏也不舍，但身不由己，況且自己還帶著幾個人，不舍也要舍，還要舍得悄無聲息，大方得體。而且她也知道，像現在這樣隔了很長時間才共度一夜的做法，才是最好的，讓王青山能夠時時想著她，而不至於會厭了她。
她已經青春不再，也會漸來漸老。
跟王青山握完了手，她心裏有淡淡的感傷，下次見面會是什麽時候？就算有機會見面，兩個人還能再像今天這樣輕松愉快麽？
何敏心裏有說不出的惆悵，她真想改變這一切。可是，她改不了。
王青山沒有惆悵，至少這時候沒心思去惆悵，因為他正在接受龍霜的質問：“王青山你給我說清楚，何敏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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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講，領導在鄉鎮視察的時候，時間都不會呆太長。而鄉鎮領導為了讓領導多呆一會兒，往往會絞盡腦汁挖空心思搞出些自以為得意的成績來，希望得到領導的重視。一項成績，可能不會得到領導多麽重視，但說不定也是個機會呢？
對這些體制內的幹部而言，反正能夠多一分鐘跟領導相處的時間，那就絕對不會讓這一分鐘白白溜走。
市裏縣裏的領導幹部，一般都會規規矩矩地按行程安排辦事，有些還生怕上面下來視察工作的領導改變行程呢。但鄉鎮就不同了，一年見不到幾次大領導，突然來了，肯定得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啊。——反正最高級別只是兩個副廳級的，又不是省長下來了，沒什麽安保問題上的講究。
不過，團委的工作成績，還真不好找。陳剛也是費了好大工夫，才決定用那個支教的大學生來充場面。他又哪裏知道，龍霜並不是大學生，只不過是別人都把她當成了大學生——如果不是大學生，怎麽會淳樸到志願支教呢？
所以，陳剛就直接把這個情況給添鹽加醋地說了出來。他還在心裏暗嘆，如果來的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那就再合適不過了。然而轉念一想，教育廳副廳長來的話，聽到這種話，估計也會覺得臉上無光，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還是團省委的領導合適。
何敏倒是真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她在團省委分管著學校部，如果這裏真有一個支教的女大學生幹得很色，那她視察一番，回去後也是一樁成績。於是乎，何敏就表示，既然到這裏來了，就要去看一看那個女大學生。
王青山暗暗叫苦，卻也沒辦法阻止了。
……
倉上村山高路遠，道路及其覆雜，大巴車根本就上不去。就算是勉強能上去，那也是充滿了不可預料的危險，為了安全起見，陳剛特意從鎮上的一個企業裏借了三臺越野車，加上鎮上本身的一臺越野，基本上夠了。
王青山跟何敏坐一輛車，這個老部下寸步不離的跟著當年的老領導，所有人看來也沒什麽，而王青山和何敏也表現的很隨意，特別在說話上，眾人都覺得這很正常，所有也沒人想別的事。
山區的路的確難走，即便是越野車那種215的輪胎，走起來還是顛簸的很。何敏跟王青山坐在後座，被山路顛的一蹦一跳，煞是難受。
陳倩有些受不了了，她皺著眉頭，隨著車輛的顛簸，頗為感慨對身邊的王青山說：“這路怎麽這麽難走？這大學生，可……可真不容易啊。”
王青山想笑，不容易？哈哈，見了你就知道是誰了，到時候你就不會說這話了。他本想提前跟她說一下，但又決定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越說越說不清。他點了點頭，頗為感慨地說道：“是啊，到這兒來支教，一般人也真做不到。”
何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是已經村村通了嗎？怎麽這裏還是這樣？縣裏沒有修路的打算麽？要想富先修路，路修不好，經濟永遠也發展不好啊。”
王青山沒想到何敏把話扯到修路上，路誰不想修啊，可是，這路不是你想修，想修就能修！縣裏要是有錢，恐怕早就修了。哪個當領導的不想把治下搞得光鮮照人呢？但他又不能這麽說，而且何敏也沒權利過問這件事，這是政府的事，跟團委沒關，不過既然她提出來，自己多少也給燃翼張點臉，便對何敏道：“這不就是村村通嘛，水泥路都通了村口，現在進村也是公路，爛，是爛了點，好歹四個輪子還可以走。這要在三年前，我告訴你，進村就前面先走的那一截可以通車，山上全部靠兩條腿走，現在越野車還能夠爬得上來了。”
何敏心想，沒錢修水泥路，但這個土路起碼也要搞得平整點吧？
實在太顛簸，說話都費勁，兩人幹脆都不說話，各自看著窗外，心裏想著自己的事。
倉上村村支書頭很疼，說是腦袋裏有積水，在市裏醫院住院。村裏的接待工作，就由村委會主任來操持了。這省裏的領導來村裏，那可了不得了，尤其是來自己這個鳥不拉屎的村裏，那就更是人間稀有。村主任還沒見過省領導，鎮裏並沒有提前說這個事情，是在何敏答應之後才匆匆忙忙打的電話，搞得村主任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鎮裏只是讓他準備一下，可準備啥呢？
山裏的人淳樸，逢年過節有敲鑼打鼓的習慣，村主任便把村裏的鑼鼓隊找來，在村口一陣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煎熬了一個小時，越野車終於進了村，王青山遠遠的就聽到有鑼鼓聲，便笑著對何敏說：“你聽，這是歡迎你呢，山裏的人多麽淳樸。”
何敏一陣感動，是啊，大城市的人，特別是官場上的人，個個勾心鬥角，跟人精一樣。如果都跟山裏的老百姓這樣，善良淳樸，潔白無瑕，那該多好啊。
所有人都下了車，一番介紹之後，吳忠誠便讓陳剛帶路，直奔學校。陳剛又讓村主任帶路，一行人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村裏的小學。
半小時前，村主任已經來過一趟，告訴龍霜，省裏來大官了，來視察學校，讓她準備一下，也不說準備啥，因為他也不知道。龍霜正在給學生上課，點頭應了一聲，根本就沒當回事，不過她也不會讓村裏人覺得她高傲。反正就是見見領導，說不定她一見之後，這領導還會給村裏撥點錢呢？
哪怕是省委書記來了，看到她在這兒支教，肯定也會撥點款子吧？怎麽說，她也是省長的女兒，以她的身份都能夠在這兒支教，書記大人還會舍不得幾個小錢？
所以龍霜對省裏來人這件事沒當回事，接著上她的課去了。
她正給孩子們講數學題，只聽外面有人來了，接著便是村主任的喊聲：“龍老師，領導們來看你了。”
龍霜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起碼的禮貌她還是有的。雖然她對於省裏的領導不來電，但出去迎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聽村主任這麽一喊，她才放下手裏的粉筆，手都沒洗，出了教室。
當她看到來人正是當年隨江市開發區的管委會主任何敏的時候，她楞住了。與此同時，何敏見這個偉大而又值得敬仰的女大學生竟然是龍霜的時候，也楞住了。
“何主任？”龍霜見到何敏，習慣性的稱呼脫口而出。
“武總？你在這兒——？”何敏見到這個自己曾經還算熟悉的紫霞會所的老總，想到她不僅僅是王青山老婆的侄女，還是石盤省現任省長的女兒，頓時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龍霜在這兒支教？開什麽玩笑！何敏怎麽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當她看到龍霜手上的粉筆灰時，又不得不相信！
此時此刻的王青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兩個女人驚訝的樣子，頭疼之餘不免有些想笑，但聽到龍霜這麽叫何敏，他還是笑著走到龍霜跟前，糾正道：“龍霜呀，何主任現在到團省委，是何書記了。”
龍霜才不管她是什麽主任，什麽書記的，見王青山嬉皮笑臉，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一直懷疑何敏跟王青山之間有點啥事，雖然沒有讓她抓到過把柄，但今天這個場合，她見到了何敏，又見到了王青山，而且她們兩個還離得那麽近，這讓龍霜心裏相當不爽。
何敏畢竟坐在了這個位置，而且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丫頭就是省長的閨女，即便她從龍霜的眼神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不屑和略微的仇視，但她不在乎。這個小姑娘，她也不想惹也惹不起。
何敏很有風度地走了一步，笑著伸出右手，對龍霜道：“武總呀，我們還是挺有緣啊。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這裏的條件艱苦，難為你了！”
龍霜雖然心裏有氣，卻還不至於那麽小心眼，見何敏主動跟自己握手，她便很快握住了，笑著道：“確實有緣。在隨江的時候，承蒙何書記關照。不知道是你要來，要知道你和張書記過來，我肯定到村口迎著了。”說完，她狠狠地剜了王青山一眼。
王青山裝作沒事人，依然笑呵呵的看著她。心想，這個小丫頭，肯定又亂猜測了，不過龍霜的亂猜，王青山每次都不會生氣，猜就猜吧，反正也是猜，謎底只有自己知道。
何敏聽出了龍霜的話，也看到了龍霜跟王青山的眼神，其實龍霜和王青山是什麽關系，她是知道的。她甚至覺得是龍霜現在就是替龍欣看管著王青山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懷疑一下，也在所難免。
岳文豪、吳忠誠等人也沒想到這個女大學生居然和何敏認識，見兩個人這麽熟，岳文豪就道：“何書記和龍老師認識？哎呀，這可真是有緣呀。”
王青山怕何敏說漏了嘴，趕緊看了她一眼。何敏明白了，王青山這是不想讓人知道他跟龍霜的關系了。一想，也在理，畢竟這個龍霜是省長的閨女，要是縣裏和鎮上知道了，恐怕龍霜在這兒也就呆不下去了——煩都要被地方上的主官們煩死去啊！
何敏笑著回答道：“呵呵，是呀，老熟人了。”
何敏不多說，岳文豪也沒法多問。其實在燃翼縣，只有姜富強和王青山知道龍霜是現任省長的女兒，這還是當初王青山想聯合姜富強整頓教育系統的時候，王青山讓龍霜和姜富強通了個電話，姜富強才知道的。剩餘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龍霜的底細，頂多也就是縣委辦副主任陳娟知道龍霜是王青山的侄女，但具體是什麽侄女，她也沒深入研究過，甚至還自作聰明地認為龍霜是王青山的情人。
至於望柏市裏有沒有人知道龍霜在這兒支教，王青山就不清楚了。
打完招呼，何敏參觀了學校，又問了問龍霜學校的一些情況，同時囑咐隨行的人，一定要把山區的教育事業搞上去，加大投入力度，改善硬件設施，這樣才能吸引城裏的大學生來支教，才能改變山區貧窮落後的面貌，縣委書記吳忠誠等人連連點頭稱是。
當著龍霜的面，何敏表示，一定會敦促學校部和各大學聯系，把大學生志願支教的工作做得更好，而團省委會也對村裏支援。
龍霜對何敏不熱情，也不生冷，平淡地跟何敏說這說那，眼睛裏卻一直關註王青山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對他跟何敏的眼神和對話。雖然龍霜沒發現什麽破綻，但直到何敏離開，她還是覺得這事不正常，她心想，王青山，你要是被我抓到把柄，我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你不可！
回去的路上，何敏和王青山談到了龍霜，也談到了山區的教育問題。兩人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談一談，沒有說得太深，或許沈默才是兩個即將分開的人彼此表達感情最好的方式。
一行人回到縣城太陽還沒有落山，何敏卻要去望柏市裏，並且不要王青山送她到市裏。王青山知道這種事沒法改變，況且吳忠誠也沒有多麽強留的意思，他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跟何敏道別。
雖然這兩天自己跟何敏有了一次見面，而且還雲雨了一番，但對於王青山來說時間還是太短了。雖然自己並不缺少女人，但像何敏這樣的女人，他這一生還能不能再遇到，對他來說，是個未知數。
何敏也不舍，但身不由己，況且自己還帶著幾個人，不舍也要舍，還要舍得悄無聲息，大方得體。而且她也知道，像現在這樣隔了很長時間才共度一夜的做法，才是最好的，讓王青山能夠時時想著她，而不至於會厭了她。
她已經青春不再，也會漸來漸老。
跟王青山握完了手，她心裏有淡淡的感傷，下次見面會是什麽時候？就算有機會見面，兩個人還能再像今天這樣輕松愉快麽？
何敏心裏有說不出的惆悵，她真想改變這一切。可是，她改不了。
王青山沒有惆悵，至少這時候沒心思去惆悵，因為他正在接受龍霜的質問：“王青山你給我說清楚，何敏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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