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捧弟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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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當然很大了，不大能叫宴會廳嗎？王青山看了龍欣一眼，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麽東西來，笑容還是那麽美！不過他卻感覺到桌上的氣氛再一次凝滯，就連輕柔的音樂聲都似乎多了一層凝重的意味。
他不免有幾分忐忑，這可是在跟幾位市領導吃飯啊，姐姐你是無所謂，得罪了人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我怎麽辦呀？
他不敢去看市領導的臉色，便瞟了何敏一眼。發現何敏並不比自己輕松。
何敏確實不輕松，在體制內混了這麽多年，還從沒遇到過今天這樣的狀況。在市招商局當副局長的時候，漂亮的女老板她見識過，傲氣十足的投資商她也領教過，然而就沒見過龍欣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
一個市長帶著一個常委副市長和市政府秘書長在酒店的門前等她這個都還沒有投資意向的大老板，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差點讓三位領導下不了臺；等到市長給她敬酒，她又給了市長一個難堪；現在更是問出這個話來，這是不滿意市裏面沒安排記者來采訪嗎？
應該不可能吧？像她這樣的大老板，接受采訪的時候往往不止要看媒體夠不夠強大，還要看記者是不是大牌，是不是順眼，像隨江這麽一個市一級的電視臺，她也看在眼裏？再說了，她都還沒到開發區去考察，更別說決定投資了，這時候也不是接受采訪的時候啊！
這麽一想，何敏就覺得龍欣問出這句話來，應該不是想接受采訪，而是想表達一點什麽別的意思吧？但要表達什麽意思呢？她這個副處級的管委會主任居然一點都猜不出來！
何敏禁不住後悔不已，早知道會弄出這麽難受的情況，昨天就不應該把聖金鯤投資的董事長來隨江的消息透露給高洪知道！這宴請還才開始就已經這樣了，她都不敢想象局面照這個趨勢再發展下去到底會如何收場！不管如何，她今天的身份註定了她有責任讓賓主雙方都開心滿意，然而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別說開心滿意，能夠不撕破臉皮那就阿彌陀佛了！
這個龍欣也真是的，不想來你不來就是了，幹幹脆脆地拒絕了多好？偏偏還答應了要來，來了之後又陰陽怪氣一點不給市領導面子，這不是故意要出我的醜讓我在市領導面前失分嗎？別以為你哥哥是省委組織部長就了不起，這兒是隨江！
何敏心思電轉，就準備硬著頭皮不軟不硬地頂一下龍欣，剎剎她的傲氣，然而她話還沒出口，市長高洪卻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電視臺的人在這兒，讓隨江人民有一個領略龍小姐風采的機會，為隨江的有志青年樹立一個遠大的奮鬥目標。也許哪一天，借龍小姐的光，咱們隨江也會走出像龍小姐這麽有能力的企業家來，那可就是一段佳話了。”
“高市長把我捧這麽高，讓我無地自容呀。”龍欣笑著搖頭道。
她這個回答，讓高洪心中一喜，因為她沒說不接受采訪啊！她能跟市長一起吃飯，能夠接受隨江電視臺的采訪，這就是一種態度！一種有可能在隨江投資的態度！
聖金鯤投資公司的投資那都是大手筆！而且聖金鯤的名頭太響，這麽大的投資公司如果能來隨江開發區投資，那就不僅僅是投資資金多少的問題，更牽涉到開發區的形象問題！這種大公司肯來隨江開發區，那就是對隨江開發區的認可！這說明什麽？說明隨江開發區是有發展前途的、是能吸引有眼光的投資商的、管委會班子是有能力的、開發區發展方向的定位是正確的！並不是某些人所說的發展緩慢、沒有人氣、招資商看一眼就會跑需要增加人氣那種黯淡無光的狀態嘛。
“應該說龍小姐本身就站得高，我就是想捧，也夠不著呀。”高洪心裏舒服，說話就更客氣了，就扭頭看向瞿奇山，發出一陣爽朗的笑道，“啊？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眾人也笑著附和，氣氛頓時又變得緩和起來，一道道的菜首先都會轉到龍欣面前，服務員介紹過後，高洪又接口對菜說了幾句，然後才請龍欣品嘗。王青山看著這一幕，心裏還是很震撼的，當初杜茹倩過來考察的時候，市長大人也沒這麽客氣過，看來龍欣那個公司果然是名頭太盛，把市長都震住了，可笑自己當初剛聽到的時候，居然還沒太當回事兒！
由於先前在酒店門口的時候龍欣為了王青山硬頂了高洪一下，再加上在飯桌上龍欣對王青山表現得特別照顧，這也使得在座的幾個人對王青山還算過得去，雖然沒有什麽熱情，可也沒冷落了他，這就讓他已經很滿足了。能夠和幾位市領導一起吃飯，還能偶爾對答兩句，有這種待遇，全市的科級幹部中，怕也就他一人了吧？
酒宴快結束的時候，高洪向何敏使了個眼色，何敏就端起酒杯站起身，一臉為難的表情對龍欣說：“龍小姐，我要跟你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何主任這話從何說起呀？”龍欣就做出一臉錯愕的表情，端起茶杯，身子卻是穩穩地坐著沒站起來，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我第一次來隨江，何主任就這麽熱情，讓我有種感覺，嘖，賓至如歸吧，對，就是賓至如歸。我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你看你這話說的”
何敏心裏是郁悶死了，可不敢絲毫得罪龍欣，臉上的表情就化成了慚愧，搖頭道：“龍小姐，我也不怕您笑話。像您這樣的大企業家，我們平時是請都請不到，甚至連見一面都難吶。我是幹招商工作的，您說您親自到我們隨江這個小地方來了，我要是不知道熱情一點，那就真是愧對我的工作了，也愧對市領導對我的信任！我會感覺無顏面對隨江的廣大人民群眾！龍小姐，我是真覺得對不起你呀，一方面是我覺得沒能讓你更多的感受到我們的熱情，另一方面，您這樣的大忙人，啊，有句話怎麽說著來，一分鐘就是幾十萬上下。您說您這時間多寶貴呀，可我卻還讓青山一定要把您的時間拖一拖我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罪了！”
說完，何敏不等龍欣開口，便一仰脖子，將杯中的茅臺酒一飲而盡，相當幹脆。一杯酒下肚，她也不說話，馬上又自己動手倒了滿滿一杯，一言不發地又是一口幹了。
龍欣沒料到何敏還有這麽光棍的一面，看來這地方的領導幹部，特別是基層幹部還是挺有特色的嘛，跟京城的，跟大城市的幹部有很大的不同。為了幹工作，面子什麽的可以隨時放下來，而且擅長借酒裝委屈，偏偏這個委屈還裝得很有技巧，絲毫不讓人反感。
對於何敏，龍欣確實是有點意見的，昨天晚上搞那麽個突然襲擊讓她很生氣！先前在酒店門口，她說要等王青山，其實也並不是真正地想等到王青山過來了再一起進去，而是用等王青山作借口，擺一擺她的脾氣，給何敏一個教訓，讓這個漂亮的管委會主任知道，也讓高洪這個市長明白一點，並不是隨隨便便來個什麽阿貓阿狗就有資格請她武大小姐吃飯的！
聖金鯤投資公司的董事長，如果要到石盤來投資，就算是省領導也得客客氣氣的，你一個地級市的市長，算個什麽東西？！
在高洪敬酒的時候她以茶代酒，也是存心了要給高洪難堪！她吃準了高洪不敢發火，因為在她沒有絲毫投資意願的情況下，何敏能夠給高洪透露消息，而高洪又一定要請他吃飯，還帶著一個常委副市長和市政府秘書長一起，那就說明高洪現在迫切地需要她的投資。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特別讓高洪下不了臺，高洪都會忍下去！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高洪不忍，她也無所謂，在隨江投不投資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若不是這兒有個幹爹在，哪怕是王青山說得天花亂墜，她都不會給隨江任何機會。她也不怕把高洪得罪狠了高洪會遷怒到王青山身上，四哥現在是石盤省委組織部部長，在石盤省內要還護不住一個人，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大不了將王青山弄到省裏去，提拔還方便些。
然而出乎龍欣預料的是，高洪竟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姿態放得很低！這樣的情況下，她就不好做得太過了，而現在何敏又一口一個您的叫著，動不動就是道歉啊對不起啊，她也覺得沒意思了，擡擡手道：“好了好了，何主任你這第三杯酒就不要再喝了吧？再喝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再坐這兒了。”
“好。龍小姐說不喝，那我就不喝。”何敏笑著道，笑過之後，她臉色又正了起來，酒杯依然端在手上，“但是，我還個事情需要向您道歉。所以啊，這杯酒還是得喝！”
“何主任，你這話我可是越聽越糊塗了。”龍欣看著她道。
高洪等人就那麽靜靜地坐著，面帶微笑看著何敏表演，也不說話。而王青山就有點雲裏霧裏了，不明白何敏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何敏一口將酒喝掉，酒杯朝下，示意喝光了，由於連續三杯沒有吃一口菜，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難受，她使勁抿了抿嘴，又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壓住胃裏的不舒服，滿是自責地說：“龍小姐，都怪我多嘴，剛才到外面提到了一句您，碰巧讓咱們隨江電視臺的劉臺長聽到了，他纏住我，一定要我幫忙我當場就拒絕了。可是，這個劉臺長就呀，唉真的對不起。”
“你答應了？”龍欣問。她自然知道何敏說的那都是屁話，電視臺的人過來，肯定是高洪的意思，說不定人家早就在酒店裏等著呢，只不過摸不透她的性格，所以沒讓人出現。剛才她只是略微表現出來了一點點不反對采訪的意思，人家就馬上打蛇隨棍上了。
其實她還真猜對了，高洪早就叫電視臺的人在酒店裏等著了，原本是準備吃飯的時候探一下龍欣的口風，卻不料龍欣居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而且沒有不讓采訪的意思，這令他大喜過望。
市長辦公會上的事情讓他很郁悶，粟文勝敢跳出來，他就知道是市委書記陳繼恩的意思。陳繼思躲在暗處玩陰的讓他小小地丟了個面子，那他就要光明正大的找回來！在何敏說正在跟一個大投資接觸的時候，他只是隨口一問投資商是搞什麽的，卻不料居然會是聖金鯤的董事長！他是聽說過聖金鯤公司的強大的，於是就提出要請龍欣吃飯。他想的是，不管聖金鯤最終有沒有在這兒投資，他都要用聖金鯤老板前來隨江這麽一件事情來做文章！狠狠地扇粟文勝一個耳光，也是對陳繼恩搞小動作進行有力的還擊！
你們不是不看好開發區的發展方向嗎？看看，聖金鯤的董事長都來了！什麽，不知道聖金鯤是個什麽公司？拜托，你丫隨便找幾本財經雜志先補補課吧！嗯，自己也應該要補補課了，這個龍欣居然有可能是省委組織部龍部長的妹妹，這消息太讓人吃驚了。
看了眼龍欣，他就不免有幾分擔憂，她不會堅決拒絕吧？
“沒有。”何敏趕緊搖頭，一臉憂愁的表情，“不過，我還是怕這個劉臺長帶著記者在門口等呀。唉，龍小姐，您看我這事兒弄得”
“呵呵呵”龍欣一陣輕笑，擺擺手說，“何主任剛才不是說想讓我更多的感受到你們的熱情嗎？啊，這樣吧，等吃完飯，我給他五分鐘。就像高市長所說，如果能夠在隨江留一段佳話，那到時候我可是還要你們請吃飯的呀。”
“這個沒問題，我代表隨江人民隨時歡迎龍小姐過來看一看。飯管吃飽、酒管，哈哈，龍小姐不喝酒，那就菜管吃好！”高洪笑哈哈地說。
龍欣也笑吟吟地說：“我聽明白了，如果下次來我想喝酒，高市長就不會讓我把菜吃好了。”
“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心裏感覺到了一個良好的開端，都不免有幾分得意。聖金鯤要是真在隨江開發區投資了，那影響力可就大了啊
龍欣說只給五分鐘的采訪時間，高洪是要安排個房間的，可龍欣嫌麻煩，就在酒店大堂接受了采訪。
高洪等人也沒辦法，只能暗想牛叉的人物行事風格果然是跟常人不一樣的。說不得，他們也都陪她一起到了酒店大堂。
采訪龍欣的記者是個長發披肩的小姑娘，應該是知道聖金鯤也知道龍欣有多麽強大的，看向龍欣的目光中滿是崇拜，說話的聲音都略顯激動：“龍小姐您好，我是隨江電視臺新聞頻道記者烏楚霞。能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在采訪之前，我有個私人的小小的請求，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的簽名”龍欣笑著搖搖頭，“不能隨便簽。”
“是，是。是我唐突了。”烏楚霞不好意思地說，臉上微微浮現出了紅暈。
龍欣覺得這小姑娘挺真誠的，見她滿眼的失望，便又說：“不過，我可以多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啊？謝謝您，謝謝您。”烏楚霞喜出望外。
“計時開始。”龍欣覺得挺有意思，便逗著她道，還擡腕看了一下表。
烏楚霞趕緊朝攝像打了個招呼，馬上投入狀態：“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隨江電視臺新聞頻道記者烏楚霞，我現在是在隨江大酒店做采訪。我非常激動，因為我即將要采訪的是國內最頂尖的投資公司的掌門人，聖金鯤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龍欣龍小姐。龍小姐就在我身邊，我感覺壓力很大，很激動。”說著，她轉了一下身，面對龍欣道，“龍小姐您好，我們都知道您是個大忙人，經常上午在京城，下次就到了內滬，有可能晚上又會在南鵬或者香港，而第二天可能會出現在新加坡。我個人非常好奇，您這次怎麽會來隨江，而且在隨江還呆了兩天呢？”
“我是沒打算來隨江的，不過你們隨江開發區招商局的王局長很熱情，被我拒絕了多次，卻熱情不減。我是被他的熱情所打動，就過來了。”龍欣的回答把王青山狠狠地捧了一回。
“那您是來考察隨江開發區的投資環境嗎？通過這兩天的考察，您對隨江開發區滿意嗎？”烏楚霞一下就問出了主要問題。
龍欣道：“我只是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至於滿意不滿意，我想，這個問題，要等到我們公司的團隊過來考察之後才有答案。”
“您的意思是說金聖鯤投資公司還會派人來隨江？據我的了解，金聖鯤的投資目的地都是大城市，這次把目光投向隨江這樣的中小城市，是不是預示著貴公司有向中小城市進軍的打算？”
“其實做投資，跟城市大小沒關系，主要是看項目好不好當然，我們以前都只在大城市，這次要不是王局長盛情難卻，我是不會過來的。過來之後呢，發現隨江是個好地方，人也非常熱情，可以做個嘗試。”龍欣點點頭，沒有正面回答，話裏又把王青山帶了進去，卻是半句沒提到高洪等人。
烏楚霞在心裏已經把開發區的王局長記住了，笑著又問：“龍小姐，您這次在隨江呆了兩天，通過兩天的考察，心裏應該對隨江有些了解了，能否稍微透露一下聖金鯤如果最後決定在隨江投資會做什麽行業嗎？有多大規模？”
“我剛才說了，公司會派團隊過來，投不投資，投多少，做什麽，這些問題要等他們的考察報告出來後，我也才知道。”龍欣笑著道，“烏記者啊，你別光顧著問我，快去采訪一下市領導吧。啊，你們高市長正好在，平時你們應該難得有機會采訪到他的吧？”
烏楚霞知道龍欣這是用玩笑話提醒她這個采訪應該結束了，她笑著致過謝，趕緊去采訪高洪，高洪卻笑著說要先送龍欣。龍欣就暗想這個市長還算有點眼色，他真要敢馬上接受采訪，那她可就轉身走了。
王青山要去取車，龍欣說不用，就走過去。一行人就圍著她走向了奧迪Q7，在車旁握手告別，看著車駛出酒店，高洪也沒往回走，站著接受了幾句采訪，沒像別的領導那般提前準備問題做好答案了再來。
采訪完畢，高洪直接回市政府，還把何敏叫到了他車上。
車往市政府方向駛去，高洪問何敏：“剛才那臺奧迪車是龍小姐的？”
“不是，是龍小姐的侄女的。”何敏回應了一句，又緊接著解釋道，“也姓武，叫龍霜。上次樂泉公司過來考察的時候，我們去高速出口接，龍霜在車上把王青山叫過去了”
高洪覺得好像有這麽個印象，可他卻不記得了，點點頭道：“哦，那車裏有張通行證是好像是省委的？”
何敏沒想到高洪居然註意到了這個細節，趕緊接話道：“是的，車裏共有三張通行證。一張是省委的，一張省委五號院的，還有一張，是京城市政府的。”
奧迪車裏的三張通行證，何敏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聽到這個話，高洪皺眉毛跳了跳，京城牌照的車，有京城市政府和石盤省委的通行證，看來車主應該是龍部長的女兒了。現在省委領導中，就只有龍部長是從京城市政府調過來的，而且，龍部長就是住在省委五號院的！唉，失策啊，這麽重要的消息，居然現在才知道。
何敏見高洪不說話，想了想，便又開口道：“這臺車不是龍小姐在用，而是龍霜留給王青山用的。龍小姐過來是開的跑車，也給王青山開過。”
“嗯？”高洪這下就意外了，扭頭直看向何敏。
何敏點點頭，沒說話。
高洪沈吟了一下道：“龍小姐的采訪都播了，一字不刪。”
“是。”坐在前面的秘書許霖馬上答應了一聲。
老板說話，做秘書的就得認真聽著，分析出哪句話是跟何主任說的，哪句話是跟自己說的，千萬不要等到老板點名字。這一點，許霖早就習慣了。他聽出了老板話裏的重點，龍小姐在采訪的時候提了幾次開發區的王局長，看來那個年輕得不像話的王局長已經進入了老板的視線了。
或許，以後還會引起老板的註意。至於能不能得到老板的看重，那個問題太遙遠了，暫時不用考慮
年輕的王局長沒覺得吃頓飯就能夠引起市長的註意，不過這不妨礙他開著車都時不時地在嘴角露出一個笑意來。
“***，開車註意點，可別走神。”龍欣看著王青山嘴角的笑，忍不住取笑道。
“姐姐，你決定到我們這兒來投資了？”王青山沒在意她的取笑，反而發問道。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投資的事情我不管，一切要等公司的考察結果。”龍欣皺皺眉頭，這小子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啊。
“哦。”王青山就不敢再問了，討好地說，“姐姐，謝謝你，”
“謝我什麽？”龍欣笑了起來，扭頭看著他的側臉。
“謝謝你為我說話，在市領導面前擡舉我，在采訪的時候還一個勁地提到我。”王青山說著這話，臉上就浮現出一股得意之色。
今天真的是露臉露大了啊！
“我說***呀，你別忙著謝我。”龍欣似笑非笑道，“如果最後我沒在你們開發區投資，你猜你們領導會怎麽看你？”
王青山心中一凜，頓時就得意不起來了，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心也有點慌了。是啊，搞得這麽風風火火的，到最後萬一聖金鯤公司不在隨江開發區投資了，那可怎麽收場？自己現在出了風頭，等到聖金鯤公司的考察團過來，自己肯定還有風頭要出，如果投資沒能落實，那可就有自己好看的了。
被人看笑話還是小事，最怕被領導記恨上啊！有些領導都有辦好了事就居功，辦砸了事兒就遷怒別人甚至給人扣黑鍋的壞習慣。
唉，得意忘形了，得意忘形了啊！
“是不是心裏在怪我？”龍欣把王青山這不自然的臉色看在眼裏，笑著問。
“沒有。”王青山連忙否認，“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幫我。我怎麽會怪你呢？”
“如果我沒投資，你們領導最後又恨上你了，你也不怪我？”龍欣再問。
“絕對不會怪你。”王青山笑了起來，裝出一臉輕松的樣子道，“不就是被領導記恨上嘛，怕什麽？大不了我以後沒提拔的機會了，實在不行我不吃公家飯了。”
“咯咯咯算你有良心，姐沒白疼你！”龍欣笑嘻嘻地說，“你要真不吃公家飯了就去姐那兒，姐保證你這輩子啥都不愁。”
“謝謝姐姐。”王青山笑著道了謝，可就沒別的話說了，兩眼盯著前方，臉上的笑意也很快就消散了，一絲擔憂和焦慮若隱若現。
龍欣又盯著王青山看了幾秒，然後才說：“***，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姐跟你保證，就算姐最後沒在隨江投資，你領導也不會找你麻煩。如果他們敢在你的提拔問題使絆子，我要他們好看！你放心，我敢說這個話，就負得起這個責。對了，晚上記得看電視，就看你們隨江臺，呃，新聞頻道。”
點頭應是，王青山這才放心不少，可要完全放心，那也不可能。只是在心裏暗想，或許她有這個能力吧，畢竟龍老爺子給他的震撼太過深刻了。就算她沒這個能力，自己大不了不當官了，這麽大個人，總不會養不活自己的。跟著老爸學著做狗肉，以後開幾個連鎖店，當個小老板也蠻自在的嘛。
晚上看電視？難道今天晚上的隨江新聞裏就會把采訪播出來？呃，看看吧。
對於王青山的想法，龍欣不清楚，可她能夠大約感覺到他的心思，卻也沒多跟他解釋什麽。年輕人總得經歷些磨礪才能成長，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
回到酒店，龍欣沒再休息，取了車退了房便說要走。王青山開著車直送她到高速入口不遠處的加油站，兩臺車都加滿了油，然後說了幾句話，便就此作別。看著蘭博基尼過關後加速遠去，王青山想到龍欣的音容笑貌，竟然在心裏生出了點不舍，這個便宜姐姐，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誘惑和偶爾的難堪，更是讓他在市領導面前露了一次臉啊
天空中的太陽高高掛著，照得人暖洋洋的想睡覺。王青山到管委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他意外地發現停車場上居然有一臺掛著黃江省牌照的寶馬X6。至於是是黃江省哪個市的，他就不知道了，他知道黃江省的簡稱，卻不知道簡稱後面的字母是哪個城市。
多看了X6兩眼，他又看了看身邊的Q7，覺得還是四個圈圈順眼些，再想到自己開的這車連玻璃都是防彈的，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想到防彈玻璃，他又是一陣好笑，龍霜一句話，自己就來了靈感，要不然怎麽會想到跟龍欣說起那個打槍的項目呢？
唉，打槍！那個便宜姐姐也真是個極品，隨便一句話也能夠被她給想歪。也幸虧她有那麽個好老爹，要不然像她那麽漂亮的女人，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打主意。
一路胡思亂想著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下喝了兩口茶，看著透過窗戶曬進來的陽光，他是毫無睡意，那股子興奮勁總是揮之不去。
拿出米玉芙整理的隨江這邊的商會資料，還沒等他打開來看，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管委會副主任錢棋勝。
“錢主任。”他接通電話，恭敬地叫了一聲。
“王局長，你在哪裏？”錢棋勝的聲音傳了過來，似是親切，卻又透出一種距離，沒像平常那般叫小張，而是稱呼起了王局長，有點公事公辦的意思。
王青山就聽出了錢棋勝話裏對自己叫法的改變，一時摸不準他這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意見，便中規中矩地說：“我在單位，在辦公室。”
錢棋勝要表示和他之間的距離，他自然不會再熱臉去貼冷**地問領導有什麽指示之類的話了。在和舅舅嚴紅軍的交談過後，王青山就懷疑那天錢棋勝找到的那個投資商應該就是粟文勝在市長辦公會上提到的那個投資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錢棋勝應該就是粟文勝的人。
舅舅那叫他認真做事不問旁人是非的話還在猶在耳邊，王青山自然沒興趣向錢棋勝示好了，也就這麽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話回得不冷不熱。
錢棋勝沒在意王青山的語氣，聽到他在辦公室便說：“那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啊，把圖紙，咱們開發區的規劃圖也帶過來。”
“好，我馬上上來。”王青山回答道。
錢棋勝就掛了電話。
招商局有一份開發區的規劃圖，何敏辦公室和分管招商引資的副主任魏本雄辦公室也各有一幅同樣的規劃圖，但錢棋勝辦公室裏沒有。將規劃圖卷起來，王青山心裏有些疑難，錢棋勝要這東西幹什麽？難不成他找來的投資商要看？
帶著疑問，王青山將圖紙送到了錢棋勝的辦公室，發現他辦公室裏還有個年輕人，平頭西裝，高高瘦瘦的，除了眼窩深深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之外，長得倒還算湊和。
“王局長，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錢棋勝招呼著王青山，伸手一指那個年輕人道，“這位是黃江榮生集團的副總經理、白漳榮生大酒店的總經理榮世勳榮總。榮總，這是我們開發區招商局的王青山局長。”
“榮總您好，歡迎您來隨江。”王青山笑著伸出手去。
榮世勳看了看王青山，伸出手和王青山軟綿綿地一握，沒有一絲笑臉，矜持地說了聲你好，便飛快地松手了。
王青山臉上笑意不減，卻是懶得問榮世勳是過來幹什麽的。媽的，長了一張欠湊的臉，跑到這兒來裝逼了，跟老子擺臉色，要不是老子現在是幹這個工作，老子才不鳥你呢！
錢棋勝仿佛沒看到榮世勳擺臉色給王青山似的，他鋪開規劃圖，笑著道：“榮總，咱們開發區的整個規劃都在這兒了。王局長，你來給榮總講解一下，榮總有意到我們開區來投資”
王青山心裏不舒服，可還是得認真講解，然而還沒等他講幾句，榮世勳就皺起了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在這兒看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浪費時間，直接去實地看看吧。A區。”
王青山心裏就有氣了，既然浪費時間你幹嘛又要叫我拿著圖紙上來？然而氣歸氣，他還不能表露出來，但也沒回應榮世勳的話，而是兩眼看向了錢棋勝。
錢棋勝笑呵呵地說：“榮總說得對，那咱們就到實地去看一看。榮總，請。王局長，走。”
王青山眉頭一微微一皺，沒有說什麽。誰叫他是招商局長呢，有投資商要實地考察，那是他份內的工作，他得陪著啊！更何況，還有領導發話了呢。
下樓後，榮世勳發現王青山的坐駕居然是奧迪Q7之後，眼睛亮了一下。
管委會辦公樓就在A區，A區內的三通一平做得是最好的。三通是指通電、通水、通路，一平是指場地平整，這是最實打實最一目了然的基礎設施。
榮世勳走走停停，看一處地方就說一處缺點，指責這兒不好那兒不好，到處指毛病，綜合起來就一句話，他嫌開發區不好！錢棋勝在一旁賠著笑，時不時解釋一句。王青山開始還解釋幾句，可後來都懶得說話了，覺得榮世勳這人壓根就沒想投資，完全就是來消遣人的，若不是有錢棋勝在這兒，他真想丟下那牛逼哄哄的家夥自己走了。
看著看著，榮世勳突然對王青山道：“王局長，你這每天上下班都是奧迪Q7？四點二的得一百多萬吧？開發區有錢啊。”
王青山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有毛病吧？老子開什麽車關你鳥事啊！但他還是忍著火氣說了句：“別人借的。”
“王局長，這就是投資商借給你的車啊？好車，好車。”錢棋勝在一旁讚道。
“你們還問投資商借車開？”榮世勳揚了揚眉毛道，“不會是有借無還吧？”
“榮總，你什麽意思？”王青山冷著臉道，心裏的火氣快要控制不住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還問我什麽意思？”榮世勳冷哼一聲，“就你們這工作作風，難怪這麽多年了還沒人肯來投資。一個招商局長就要一臺四點二的Q7，哪個投資商養得起你們？”
“榮總，你什麽意思？”王青山冷著臉道，心裏的火氣快要控制不住了。
“還問我什麽意思？”榮世勳冷哼一聲，“就你們這工作作風，難怪這麽多年了還沒人肯來投資。一個招商局長就要一臺四點二的Q7，哪個投資商養得起你們？”
“我勸你說話註意點！”王青山一伸手指著他道。
“王青山，你這是什麽態度？！”錢棋勝臉一沈，朝王青山吼道，“怎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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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免有幾分忐忑，這可是在跟幾位市領導吃飯啊，姐姐你是無所謂，得罪了人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我怎麽辦呀？
他不敢去看市領導的臉色，便瞟了何敏一眼。發現何敏並不比自己輕松。
何敏確實不輕松，在體制內混了這麽多年，還從沒遇到過今天這樣的狀況。在市招商局當副局長的時候，漂亮的女老板她見識過，傲氣十足的投資商她也領教過，然而就沒見過龍欣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
一個市長帶著一個常委副市長和市政府秘書長在酒店的門前等她這個都還沒有投資意向的大老板，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差點讓三位領導下不了臺；等到市長給她敬酒，她又給了市長一個難堪；現在更是問出這個話來，這是不滿意市裏面沒安排記者來采訪嗎？
應該不可能吧？像她這樣的大老板，接受采訪的時候往往不止要看媒體夠不夠強大，還要看記者是不是大牌，是不是順眼，像隨江這麽一個市一級的電視臺，她也看在眼裏？再說了，她都還沒到開發區去考察，更別說決定投資了，這時候也不是接受采訪的時候啊！
這麽一想，何敏就覺得龍欣問出這句話來，應該不是想接受采訪，而是想表達一點什麽別的意思吧？但要表達什麽意思呢？她這個副處級的管委會主任居然一點都猜不出來！
何敏禁不住後悔不已，早知道會弄出這麽難受的情況，昨天就不應該把聖金鯤投資的董事長來隨江的消息透露給高洪知道！這宴請還才開始就已經這樣了，她都不敢想象局面照這個趨勢再發展下去到底會如何收場！不管如何，她今天的身份註定了她有責任讓賓主雙方都開心滿意，然而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別說開心滿意，能夠不撕破臉皮那就阿彌陀佛了！
這個龍欣也真是的，不想來你不來就是了，幹幹脆脆地拒絕了多好？偏偏還答應了要來，來了之後又陰陽怪氣一點不給市領導面子，這不是故意要出我的醜讓我在市領導面前失分嗎？別以為你哥哥是省委組織部長就了不起，這兒是隨江！
何敏心思電轉，就準備硬著頭皮不軟不硬地頂一下龍欣，剎剎她的傲氣，然而她話還沒出口，市長高洪卻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電視臺的人在這兒，讓隨江人民有一個領略龍小姐風采的機會，為隨江的有志青年樹立一個遠大的奮鬥目標。也許哪一天，借龍小姐的光，咱們隨江也會走出像龍小姐這麽有能力的企業家來，那可就是一段佳話了。”
“高市長把我捧這麽高，讓我無地自容呀。”龍欣笑著搖頭道。
她這個回答，讓高洪心中一喜，因為她沒說不接受采訪啊！她能跟市長一起吃飯，能夠接受隨江電視臺的采訪，這就是一種態度！一種有可能在隨江投資的態度！
聖金鯤投資公司的投資那都是大手筆！而且聖金鯤的名頭太響，這麽大的投資公司如果能來隨江開發區投資，那就不僅僅是投資資金多少的問題，更牽涉到開發區的形象問題！這種大公司肯來隨江開發區，那就是對隨江開發區的認可！這說明什麽？說明隨江開發區是有發展前途的、是能吸引有眼光的投資商的、管委會班子是有能力的、開發區發展方向的定位是正確的！並不是某些人所說的發展緩慢、沒有人氣、招資商看一眼就會跑需要增加人氣那種黯淡無光的狀態嘛。
“應該說龍小姐本身就站得高，我就是想捧，也夠不著呀。”高洪心裏舒服，說話就更客氣了，就扭頭看向瞿奇山，發出一陣爽朗的笑道，“啊？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眾人也笑著附和，氣氛頓時又變得緩和起來，一道道的菜首先都會轉到龍欣面前，服務員介紹過後，高洪又接口對菜說了幾句，然後才請龍欣品嘗。王青山看著這一幕，心裏還是很震撼的，當初杜茹倩過來考察的時候，市長大人也沒這麽客氣過，看來龍欣那個公司果然是名頭太盛，把市長都震住了，可笑自己當初剛聽到的時候，居然還沒太當回事兒！
由於先前在酒店門口的時候龍欣為了王青山硬頂了高洪一下，再加上在飯桌上龍欣對王青山表現得特別照顧，這也使得在座的幾個人對王青山還算過得去，雖然沒有什麽熱情，可也沒冷落了他，這就讓他已經很滿足了。能夠和幾位市領導一起吃飯，還能偶爾對答兩句，有這種待遇，全市的科級幹部中，怕也就他一人了吧？
酒宴快結束的時候，高洪向何敏使了個眼色，何敏就端起酒杯站起身，一臉為難的表情對龍欣說：“龍小姐，我要跟你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何主任這話從何說起呀？”龍欣就做出一臉錯愕的表情，端起茶杯，身子卻是穩穩地坐著沒站起來，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我第一次來隨江，何主任就這麽熱情，讓我有種感覺，嘖，賓至如歸吧，對，就是賓至如歸。我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你看你這話說的”
何敏心裏是郁悶死了，可不敢絲毫得罪龍欣，臉上的表情就化成了慚愧，搖頭道：“龍小姐，我也不怕您笑話。像您這樣的大企業家，我們平時是請都請不到，甚至連見一面都難吶。我是幹招商工作的，您說您親自到我們隨江這個小地方來了，我要是不知道熱情一點，那就真是愧對我的工作了，也愧對市領導對我的信任！我會感覺無顏面對隨江的廣大人民群眾！龍小姐，我是真覺得對不起你呀，一方面是我覺得沒能讓你更多的感受到我們的熱情，另一方面，您這樣的大忙人，啊，有句話怎麽說著來，一分鐘就是幾十萬上下。您說您這時間多寶貴呀，可我卻還讓青山一定要把您的時間拖一拖我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罪了！”
說完，何敏不等龍欣開口，便一仰脖子，將杯中的茅臺酒一飲而盡，相當幹脆。一杯酒下肚，她也不說話，馬上又自己動手倒了滿滿一杯，一言不發地又是一口幹了。
龍欣沒料到何敏還有這麽光棍的一面，看來這地方的領導幹部，特別是基層幹部還是挺有特色的嘛，跟京城的，跟大城市的幹部有很大的不同。為了幹工作，面子什麽的可以隨時放下來，而且擅長借酒裝委屈，偏偏這個委屈還裝得很有技巧，絲毫不讓人反感。
對於何敏，龍欣確實是有點意見的，昨天晚上搞那麽個突然襲擊讓她很生氣！先前在酒店門口，她說要等王青山，其實也並不是真正地想等到王青山過來了再一起進去，而是用等王青山作借口，擺一擺她的脾氣，給何敏一個教訓，讓這個漂亮的管委會主任知道，也讓高洪這個市長明白一點，並不是隨隨便便來個什麽阿貓阿狗就有資格請她武大小姐吃飯的！
聖金鯤投資公司的董事長，如果要到石盤來投資，就算是省領導也得客客氣氣的，你一個地級市的市長，算個什麽東西？！
在高洪敬酒的時候她以茶代酒，也是存心了要給高洪難堪！她吃準了高洪不敢發火，因為在她沒有絲毫投資意願的情況下，何敏能夠給高洪透露消息，而高洪又一定要請他吃飯，還帶著一個常委副市長和市政府秘書長一起，那就說明高洪現在迫切地需要她的投資。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特別讓高洪下不了臺，高洪都會忍下去！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高洪不忍，她也無所謂，在隨江投不投資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若不是這兒有個幹爹在，哪怕是王青山說得天花亂墜，她都不會給隨江任何機會。她也不怕把高洪得罪狠了高洪會遷怒到王青山身上，四哥現在是石盤省委組織部部長，在石盤省內要還護不住一個人，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大不了將王青山弄到省裏去，提拔還方便些。
然而出乎龍欣預料的是，高洪竟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姿態放得很低！這樣的情況下，她就不好做得太過了，而現在何敏又一口一個您的叫著，動不動就是道歉啊對不起啊，她也覺得沒意思了，擡擡手道：“好了好了，何主任你這第三杯酒就不要再喝了吧？再喝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再坐這兒了。”
“好。龍小姐說不喝，那我就不喝。”何敏笑著道，笑過之後，她臉色又正了起來，酒杯依然端在手上，“但是，我還個事情需要向您道歉。所以啊，這杯酒還是得喝！”
“何主任，你這話我可是越聽越糊塗了。”龍欣看著她道。
高洪等人就那麽靜靜地坐著，面帶微笑看著何敏表演，也不說話。而王青山就有點雲裏霧裏了，不明白何敏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何敏一口將酒喝掉，酒杯朝下，示意喝光了，由於連續三杯沒有吃一口菜，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難受，她使勁抿了抿嘴，又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壓住胃裏的不舒服，滿是自責地說：“龍小姐，都怪我多嘴，剛才到外面提到了一句您，碰巧讓咱們隨江電視臺的劉臺長聽到了，他纏住我，一定要我幫忙我當場就拒絕了。可是，這個劉臺長就呀，唉真的對不起。”
“你答應了？”龍欣問。她自然知道何敏說的那都是屁話，電視臺的人過來，肯定是高洪的意思，說不定人家早就在酒店裏等著呢，只不過摸不透她的性格，所以沒讓人出現。剛才她只是略微表現出來了一點點不反對采訪的意思，人家就馬上打蛇隨棍上了。
其實她還真猜對了，高洪早就叫電視臺的人在酒店裏等著了，原本是準備吃飯的時候探一下龍欣的口風，卻不料龍欣居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而且沒有不讓采訪的意思，這令他大喜過望。
市長辦公會上的事情讓他很郁悶，粟文勝敢跳出來，他就知道是市委書記陳繼恩的意思。陳繼思躲在暗處玩陰的讓他小小地丟了個面子，那他就要光明正大的找回來！在何敏說正在跟一個大投資接觸的時候，他只是隨口一問投資商是搞什麽的，卻不料居然會是聖金鯤的董事長！他是聽說過聖金鯤公司的強大的，於是就提出要請龍欣吃飯。他想的是，不管聖金鯤最終有沒有在這兒投資，他都要用聖金鯤老板前來隨江這麽一件事情來做文章！狠狠地扇粟文勝一個耳光，也是對陳繼恩搞小動作進行有力的還擊！
你們不是不看好開發區的發展方向嗎？看看，聖金鯤的董事長都來了！什麽，不知道聖金鯤是個什麽公司？拜托，你丫隨便找幾本財經雜志先補補課吧！嗯，自己也應該要補補課了，這個龍欣居然有可能是省委組織部龍部長的妹妹，這消息太讓人吃驚了。
看了眼龍欣，他就不免有幾分擔憂，她不會堅決拒絕吧？
“沒有。”何敏趕緊搖頭，一臉憂愁的表情，“不過，我還是怕這個劉臺長帶著記者在門口等呀。唉，龍小姐，您看我這事兒弄得”
“呵呵呵”龍欣一陣輕笑，擺擺手說，“何主任剛才不是說想讓我更多的感受到你們的熱情嗎？啊，這樣吧，等吃完飯，我給他五分鐘。就像高市長所說，如果能夠在隨江留一段佳話，那到時候我可是還要你們請吃飯的呀。”
“這個沒問題，我代表隨江人民隨時歡迎龍小姐過來看一看。飯管吃飽、酒管，哈哈，龍小姐不喝酒，那就菜管吃好！”高洪笑哈哈地說。
龍欣也笑吟吟地說：“我聽明白了，如果下次來我想喝酒，高市長就不會讓我把菜吃好了。”
“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心裏感覺到了一個良好的開端，都不免有幾分得意。聖金鯤要是真在隨江開發區投資了，那影響力可就大了啊
龍欣說只給五分鐘的采訪時間，高洪是要安排個房間的，可龍欣嫌麻煩，就在酒店大堂接受了采訪。
高洪等人也沒辦法，只能暗想牛叉的人物行事風格果然是跟常人不一樣的。說不得，他們也都陪她一起到了酒店大堂。
采訪龍欣的記者是個長發披肩的小姑娘，應該是知道聖金鯤也知道龍欣有多麽強大的，看向龍欣的目光中滿是崇拜，說話的聲音都略顯激動：“龍小姐您好，我是隨江電視臺新聞頻道記者烏楚霞。能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在采訪之前，我有個私人的小小的請求，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的簽名”龍欣笑著搖搖頭，“不能隨便簽。”
“是，是。是我唐突了。”烏楚霞不好意思地說，臉上微微浮現出了紅暈。
龍欣覺得這小姑娘挺真誠的，見她滿眼的失望，便又說：“不過，我可以多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啊？謝謝您，謝謝您。”烏楚霞喜出望外。
“計時開始。”龍欣覺得挺有意思，便逗著她道，還擡腕看了一下表。
烏楚霞趕緊朝攝像打了個招呼，馬上投入狀態：“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隨江電視臺新聞頻道記者烏楚霞，我現在是在隨江大酒店做采訪。我非常激動，因為我即將要采訪的是國內最頂尖的投資公司的掌門人，聖金鯤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龍欣龍小姐。龍小姐就在我身邊，我感覺壓力很大，很激動。”說著，她轉了一下身，面對龍欣道，“龍小姐您好，我們都知道您是個大忙人，經常上午在京城，下次就到了內滬，有可能晚上又會在南鵬或者香港，而第二天可能會出現在新加坡。我個人非常好奇，您這次怎麽會來隨江，而且在隨江還呆了兩天呢？”
“我是沒打算來隨江的，不過你們隨江開發區招商局的王局長很熱情，被我拒絕了多次，卻熱情不減。我是被他的熱情所打動，就過來了。”龍欣的回答把王青山狠狠地捧了一回。
“那您是來考察隨江開發區的投資環境嗎？通過這兩天的考察，您對隨江開發區滿意嗎？”烏楚霞一下就問出了主要問題。
龍欣道：“我只是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至於滿意不滿意，我想，這個問題，要等到我們公司的團隊過來考察之後才有答案。”
“您的意思是說金聖鯤投資公司還會派人來隨江？據我的了解，金聖鯤的投資目的地都是大城市，這次把目光投向隨江這樣的中小城市，是不是預示著貴公司有向中小城市進軍的打算？”
“其實做投資，跟城市大小沒關系，主要是看項目好不好當然，我們以前都只在大城市，這次要不是王局長盛情難卻，我是不會過來的。過來之後呢，發現隨江是個好地方，人也非常熱情，可以做個嘗試。”龍欣點點頭，沒有正面回答，話裏又把王青山帶了進去，卻是半句沒提到高洪等人。
烏楚霞在心裏已經把開發區的王局長記住了，笑著又問：“龍小姐，您這次在隨江呆了兩天，通過兩天的考察，心裏應該對隨江有些了解了，能否稍微透露一下聖金鯤如果最後決定在隨江投資會做什麽行業嗎？有多大規模？”
“我剛才說了，公司會派團隊過來，投不投資，投多少，做什麽，這些問題要等他們的考察報告出來後，我也才知道。”龍欣笑著道，“烏記者啊，你別光顧著問我，快去采訪一下市領導吧。啊，你們高市長正好在，平時你們應該難得有機會采訪到他的吧？”
烏楚霞知道龍欣這是用玩笑話提醒她這個采訪應該結束了，她笑著致過謝，趕緊去采訪高洪，高洪卻笑著說要先送龍欣。龍欣就暗想這個市長還算有點眼色，他真要敢馬上接受采訪，那她可就轉身走了。
王青山要去取車，龍欣說不用，就走過去。一行人就圍著她走向了奧迪Q7，在車旁握手告別，看著車駛出酒店，高洪也沒往回走，站著接受了幾句采訪，沒像別的領導那般提前準備問題做好答案了再來。
采訪完畢，高洪直接回市政府，還把何敏叫到了他車上。
車往市政府方向駛去，高洪問何敏：“剛才那臺奧迪車是龍小姐的？”
“不是，是龍小姐的侄女的。”何敏回應了一句，又緊接著解釋道，“也姓武，叫龍霜。上次樂泉公司過來考察的時候，我們去高速出口接，龍霜在車上把王青山叫過去了”
高洪覺得好像有這麽個印象，可他卻不記得了，點點頭道：“哦，那車裏有張通行證是好像是省委的？”
何敏沒想到高洪居然註意到了這個細節，趕緊接話道：“是的，車裏共有三張通行證。一張是省委的，一張省委五號院的，還有一張，是京城市政府的。”
奧迪車裏的三張通行證，何敏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聽到這個話，高洪皺眉毛跳了跳，京城牌照的車，有京城市政府和石盤省委的通行證，看來車主應該是龍部長的女兒了。現在省委領導中，就只有龍部長是從京城市政府調過來的，而且，龍部長就是住在省委五號院的！唉，失策啊，這麽重要的消息，居然現在才知道。
何敏見高洪不說話，想了想，便又開口道：“這臺車不是龍小姐在用，而是龍霜留給王青山用的。龍小姐過來是開的跑車，也給王青山開過。”
“嗯？”高洪這下就意外了，扭頭直看向何敏。
何敏點點頭，沒說話。
高洪沈吟了一下道：“龍小姐的采訪都播了，一字不刪。”
“是。”坐在前面的秘書許霖馬上答應了一聲。
老板說話，做秘書的就得認真聽著，分析出哪句話是跟何主任說的，哪句話是跟自己說的，千萬不要等到老板點名字。這一點，許霖早就習慣了。他聽出了老板話裏的重點，龍小姐在采訪的時候提了幾次開發區的王局長，看來那個年輕得不像話的王局長已經進入了老板的視線了。
或許，以後還會引起老板的註意。至於能不能得到老板的看重，那個問題太遙遠了，暫時不用考慮
年輕的王局長沒覺得吃頓飯就能夠引起市長的註意，不過這不妨礙他開著車都時不時地在嘴角露出一個笑意來。
“***，開車註意點，可別走神。”龍欣看著王青山嘴角的笑，忍不住取笑道。
“姐姐，你決定到我們這兒來投資了？”王青山沒在意她的取笑，反而發問道。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投資的事情我不管，一切要等公司的考察結果。”龍欣皺皺眉頭，這小子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啊。
“哦。”王青山就不敢再問了，討好地說，“姐姐，謝謝你，”
“謝我什麽？”龍欣笑了起來，扭頭看著他的側臉。
“謝謝你為我說話，在市領導面前擡舉我，在采訪的時候還一個勁地提到我。”王青山說著這話，臉上就浮現出一股得意之色。
今天真的是露臉露大了啊！
“我說***呀，你別忙著謝我。”龍欣似笑非笑道，“如果最後我沒在你們開發區投資，你猜你們領導會怎麽看你？”
王青山心中一凜，頓時就得意不起來了，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心也有點慌了。是啊，搞得這麽風風火火的，到最後萬一聖金鯤公司不在隨江開發區投資了，那可怎麽收場？自己現在出了風頭，等到聖金鯤公司的考察團過來，自己肯定還有風頭要出，如果投資沒能落實，那可就有自己好看的了。
被人看笑話還是小事，最怕被領導記恨上啊！有些領導都有辦好了事就居功，辦砸了事兒就遷怒別人甚至給人扣黑鍋的壞習慣。
唉，得意忘形了，得意忘形了啊！
“是不是心裏在怪我？”龍欣把王青山這不自然的臉色看在眼裏，笑著問。
“沒有。”王青山連忙否認，“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幫我。我怎麽會怪你呢？”
“如果我沒投資，你們領導最後又恨上你了，你也不怪我？”龍欣再問。
“絕對不會怪你。”王青山笑了起來，裝出一臉輕松的樣子道，“不就是被領導記恨上嘛，怕什麽？大不了我以後沒提拔的機會了，實在不行我不吃公家飯了。”
“咯咯咯算你有良心，姐沒白疼你！”龍欣笑嘻嘻地說，“你要真不吃公家飯了就去姐那兒，姐保證你這輩子啥都不愁。”
“謝謝姐姐。”王青山笑著道了謝，可就沒別的話說了，兩眼盯著前方，臉上的笑意也很快就消散了，一絲擔憂和焦慮若隱若現。
龍欣又盯著王青山看了幾秒，然後才說：“***，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姐跟你保證，就算姐最後沒在隨江投資，你領導也不會找你麻煩。如果他們敢在你的提拔問題使絆子，我要他們好看！你放心，我敢說這個話，就負得起這個責。對了，晚上記得看電視，就看你們隨江臺，呃，新聞頻道。”
點頭應是，王青山這才放心不少，可要完全放心，那也不可能。只是在心裏暗想，或許她有這個能力吧，畢竟龍老爺子給他的震撼太過深刻了。就算她沒這個能力，自己大不了不當官了，這麽大個人，總不會養不活自己的。跟著老爸學著做狗肉，以後開幾個連鎖店，當個小老板也蠻自在的嘛。
晚上看電視？難道今天晚上的隨江新聞裏就會把采訪播出來？呃，看看吧。
對於王青山的想法，龍欣不清楚，可她能夠大約感覺到他的心思，卻也沒多跟他解釋什麽。年輕人總得經歷些磨礪才能成長，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
回到酒店，龍欣沒再休息，取了車退了房便說要走。王青山開著車直送她到高速入口不遠處的加油站，兩臺車都加滿了油，然後說了幾句話，便就此作別。看著蘭博基尼過關後加速遠去，王青山想到龍欣的音容笑貌，竟然在心裏生出了點不舍，這個便宜姐姐，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誘惑和偶爾的難堪，更是讓他在市領導面前露了一次臉啊
天空中的太陽高高掛著，照得人暖洋洋的想睡覺。王青山到管委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他意外地發現停車場上居然有一臺掛著黃江省牌照的寶馬X6。至於是是黃江省哪個市的，他就不知道了，他知道黃江省的簡稱，卻不知道簡稱後面的字母是哪個城市。
多看了X6兩眼，他又看了看身邊的Q7，覺得還是四個圈圈順眼些，再想到自己開的這車連玻璃都是防彈的，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想到防彈玻璃，他又是一陣好笑，龍霜一句話，自己就來了靈感，要不然怎麽會想到跟龍欣說起那個打槍的項目呢？
唉，打槍！那個便宜姐姐也真是個極品，隨便一句話也能夠被她給想歪。也幸虧她有那麽個好老爹，要不然像她那麽漂亮的女人，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打主意。
一路胡思亂想著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下喝了兩口茶，看著透過窗戶曬進來的陽光，他是毫無睡意，那股子興奮勁總是揮之不去。
拿出米玉芙整理的隨江這邊的商會資料，還沒等他打開來看，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管委會副主任錢棋勝。
“錢主任。”他接通電話，恭敬地叫了一聲。
“王局長，你在哪裏？”錢棋勝的聲音傳了過來，似是親切，卻又透出一種距離，沒像平常那般叫小張，而是稱呼起了王局長，有點公事公辦的意思。
王青山就聽出了錢棋勝話裏對自己叫法的改變，一時摸不準他這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意見，便中規中矩地說：“我在單位，在辦公室。”
錢棋勝要表示和他之間的距離，他自然不會再熱臉去貼冷**地問領導有什麽指示之類的話了。在和舅舅嚴紅軍的交談過後，王青山就懷疑那天錢棋勝找到的那個投資商應該就是粟文勝在市長辦公會上提到的那個投資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錢棋勝應該就是粟文勝的人。
舅舅那叫他認真做事不問旁人是非的話還在猶在耳邊，王青山自然沒興趣向錢棋勝示好了，也就這麽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話回得不冷不熱。
錢棋勝沒在意王青山的語氣，聽到他在辦公室便說：“那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啊，把圖紙，咱們開發區的規劃圖也帶過來。”
“好，我馬上上來。”王青山回答道。
錢棋勝就掛了電話。
招商局有一份開發區的規劃圖，何敏辦公室和分管招商引資的副主任魏本雄辦公室也各有一幅同樣的規劃圖，但錢棋勝辦公室裏沒有。將規劃圖卷起來，王青山心裏有些疑難，錢棋勝要這東西幹什麽？難不成他找來的投資商要看？
帶著疑問，王青山將圖紙送到了錢棋勝的辦公室，發現他辦公室裏還有個年輕人，平頭西裝，高高瘦瘦的，除了眼窩深深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之外，長得倒還算湊和。
“王局長，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錢棋勝招呼著王青山，伸手一指那個年輕人道，“這位是黃江榮生集團的副總經理、白漳榮生大酒店的總經理榮世勳榮總。榮總，這是我們開發區招商局的王青山局長。”
“榮總您好，歡迎您來隨江。”王青山笑著伸出手去。
榮世勳看了看王青山，伸出手和王青山軟綿綿地一握，沒有一絲笑臉，矜持地說了聲你好，便飛快地松手了。
王青山臉上笑意不減，卻是懶得問榮世勳是過來幹什麽的。媽的，長了一張欠湊的臉，跑到這兒來裝逼了，跟老子擺臉色，要不是老子現在是幹這個工作，老子才不鳥你呢！
錢棋勝仿佛沒看到榮世勳擺臉色給王青山似的，他鋪開規劃圖，笑著道：“榮總，咱們開發區的整個規劃都在這兒了。王局長，你來給榮總講解一下，榮總有意到我們開區來投資”
王青山心裏不舒服，可還是得認真講解，然而還沒等他講幾句，榮世勳就皺起了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在這兒看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浪費時間，直接去實地看看吧。A區。”
王青山心裏就有氣了，既然浪費時間你幹嘛又要叫我拿著圖紙上來？然而氣歸氣，他還不能表露出來，但也沒回應榮世勳的話，而是兩眼看向了錢棋勝。
錢棋勝笑呵呵地說：“榮總說得對，那咱們就到實地去看一看。榮總，請。王局長，走。”
王青山眉頭一微微一皺，沒有說什麽。誰叫他是招商局長呢，有投資商要實地考察，那是他份內的工作，他得陪著啊！更何況，還有領導發話了呢。
下樓後，榮世勳發現王青山的坐駕居然是奧迪Q7之後，眼睛亮了一下。
管委會辦公樓就在A區，A區內的三通一平做得是最好的。三通是指通電、通水、通路，一平是指場地平整，這是最實打實最一目了然的基礎設施。
榮世勳走走停停，看一處地方就說一處缺點，指責這兒不好那兒不好，到處指毛病，綜合起來就一句話，他嫌開發區不好！錢棋勝在一旁賠著笑，時不時解釋一句。王青山開始還解釋幾句，可後來都懶得說話了，覺得榮世勳這人壓根就沒想投資，完全就是來消遣人的，若不是有錢棋勝在這兒，他真想丟下那牛逼哄哄的家夥自己走了。
看著看著，榮世勳突然對王青山道：“王局長，你這每天上下班都是奧迪Q7？四點二的得一百多萬吧？開發區有錢啊。”
王青山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有毛病吧？老子開什麽車關你鳥事啊！但他還是忍著火氣說了句：“別人借的。”
“王局長，這就是投資商借給你的車啊？好車，好車。”錢棋勝在一旁讚道。
“你們還問投資商借車開？”榮世勳揚了揚眉毛道，“不會是有借無還吧？”
“榮總，你什麽意思？”王青山冷著臉道，心裏的火氣快要控制不住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還問我什麽意思？”榮世勳冷哼一聲，“就你們這工作作風，難怪這麽多年了還沒人肯來投資。一個招商局長就要一臺四點二的Q7，哪個投資商養得起你們？”
“榮總，你什麽意思？”王青山冷著臉道，心裏的火氣快要控制不住了。
“還問我什麽意思？”榮世勳冷哼一聲，“就你們這工作作風，難怪這麽多年了還沒人肯來投資。一個招商局長就要一臺四點二的Q7，哪個投資商養得起你們？”
“我勸你說話註意點！”王青山一伸手指著他道。
“王青山，你這是什麽態度？！”錢棋勝臉一沈，朝王青山吼道，“怎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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