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歌手腳利落的為她倒了杯熱水遞了過去，而後這才一臉討好的笑著：“姑娘可是有什麽事兒？”

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熱水，文纖這才審視般的看著燕如歌。她一雙杏眼靈氣逼人，雖然算不上絕色，但也靈秀。

只是燕如歌可沒那個心思欣賞文纖，不耐煩的看著她。以燕如歌的脾性，能笑著同文纖呆這麽久已經是難得了。

她面上的不耐煩文纖自然看得出來，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這小丫頭脾氣倒不小，文纖這樣的身份主動過來尋她，還要給自己擺臉色看，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定是顧公子平日裏慣出來的毛病。

“如歌，我問你，你同顧公子是什麽關系？”文纖語氣溫和，臉上的表情也掛著淡淡的笑，只是燕如歌看著倒更像是嘲諷。

楞了一會兒，燕如歌這才反應過來文纖口中說的顧公子是顧景時。

“回小姐的話，正如先前奴婢所說，奴婢是少爺身邊兒的丫鬟。”

聽後，文纖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她，又問了一句“當真？”

“這是自然，姑娘您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啊……無事。”文纖有些緊張的四下閃避了閃避燕如歌的目光，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住。

看來燕如歌是不打算對自己說實話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燕如歌說她是顧景時身邊兒的丫鬟，她也好借著這個身份微微刁難燕如歌，叫她知難而退。

“如歌啊，我也不瞞著你了，今日我來是話要同你說。”文纖頓了頓，又轉過頭上下打量了打量燕如歌，繼續開口道“你雖然在顧公子身邊當差，還是要懂得避嫌的。”

避嫌？

聞言，燕如歌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自打住進這客棧，她們同文纖才不過見過幾面兒，更沒有做什麽非分之作，何來避嫌一說？

見燕如歌面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文纖挑了挑眉，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傻，昨兒個晚上顧公子從你屋裏出來那會兒我見了。”

“……”

“顧公子還未娶親，你在他身邊伺候著得為他著想，若是叫外頭人知道了顧公子同一個丫鬟糾纏不清，叫別的姑娘家怎麽想。”她說著，有些指責意味的看向燕如歌。

燕如歌一時被氣笑了，文纖同顧景時才認識幾天，竟然已經為顧景時操心起這個了，再過些日子豈非是連顧景時用什麽吃什麽都要插手？

可偏偏現下這個情況她又不能對文纖發火，只能死死的攥著拳，冷冷地看著她。

文纖被燕如歌看的脊背發涼，悄悄吞了口口水，卻還是不服輸的挺了挺腰，似乎是想讓自己的氣勢，看起來不輸給燕茹歌。

見勢，燕如歌頓時洩了氣，輕輕笑了笑。文纖不過是個小姑娘，她同文纖計較什麽？

說起來，文纖從前在宮裏待了這麽些年，眼裏的光卻還是清純無害，實在是有些難得。

原本她以為，在宮裏呆久的女人都會如同世寧那般城府深，所以一直以來心中對文纖並不友好，只是現下看來似乎與她想的恰恰相反。

既然她不開口，那文纖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正想起身出屋，她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腳下的步子頓了頓，轉身看向了燕如歌。

燕如歌正入神的想著，絲毫沒有註意到一旁文纖的動作，良久，還是文纖先開口了：“如歌，先前一直沒問，你們三人是從何處來的？我瞧著似乎不像是這都城人。”

近日裏不少奸細混進都城，文纖雖然性子大條了些，可從小在宮裏對這些事兒還是了解點，自然也要警惕了不少。

這麽多天了，顧景時幾人的身份她一直不知道，萬一他們幾人真是奸細，她便得快些讓人告訴哥哥。

好在燕如歌反應快些，只是楞了一瞬便又恢覆了正常，絲毫沒有看出什麽心虛之意，只是隨意尋了個身份，告訴文纖她們是旁處家道中落的富貴人家，這才流落至此。

從燕如歌面上察覺不到什麽異常，文纖自然是信了她的話，尤其聽到顧景時身子不好時，文纖更是同情顧景時了些。

難怪第一次同顧景時相見時文纖便覺著顧景時瞧著有一股病弱之氣。

“那……你們打算去何處？”文纖又開口問了句，神色有些緊張。

既然是流落到京都，想來不會待很久，興許過兩日便會再前去其他地方。

想著，文纖眼中的神色有些悲傷，悶悶不樂的坐到一旁。

看著她的反應，燕如歌也知道文纖心中想著什麽，不由得一喜，看來借著文纖入宮有機會！

她輕輕嘆了口氣，故作憂愁的道“不瞞姑娘，我們一路趕到都城，帶著的盤纏也快用盡了，若是在京城尋不到落腳處，恐怕過兩日便要流落街頭了。”

說到這裏，燕如歌故意抽泣了兩聲，哽咽著道“可憐了我家少爺，身上還有病，現在天氣又涼，哪裏能受得了這麽折騰。”

果然，聽她這麽一說，文纖立即皺起了眉，有些同情的看著燕如歌，急得一直在原地踱步，不知道，心裏頭在想著什麽。

燕如歌看著文纖面上袒露出的焦急之色，心中一時有些愧疚，她覺著自己現下就像是在騙一個不懂世故的小孩兒一般。

無奈，現在也只有這個方法了，以文纖的地位，要帶他們幾個入宮定是不難。

約摸過了一刻鐘，文纖這才停下來，只是卻什麽都沒說，直直的轉身出了屋，看的燕如歌有些不明所以。

文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若是肯帶他們進宮，為何不同自己說一聲便出了屋。

不過這也難免，適才文纖已經在懷疑他們的身份了，若是現下文纖肯帶她們入宮這才古怪，索性還有些時日，便叫文纖細細考慮些時日。

無論如何，為了顧景時，這皇宮她都是要進的。

正想著，燕如歌聽到窗外傳來了一陣兒嘈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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