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施元裴輕輕喊了句，而後便要上前去拉燕如歌，燕如歌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躲了過去。

她現下可沒什麽閑工夫同施元裴拉扯，京城裏頭的百姓還等著她快些回去救命。

“施公子，還請你自重。”冷冷的留下一句話，燕如歌便轉身去取了那書下來。

許是因為許久沒人清理，那書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燕如歌隨意吹了吹，這才將那書塞入懷裏。

直到出了存書閣，燕如歌都沒看施元裴一眼。

施元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便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書上記著的內容很多，燕如歌並不擅長開藥方，只好將那書交給了姜老頭，哪知姜老頭剛拿到書便有些興奮的叫了起來，而後更是抱著那書回了自己房內。

燕如歌抽了抽嘴角，她自然是知道藏書閣內的書定是好書，卻沒想到姜老頭會如此誇張，也罷，想來以姜老頭的資歷，這幾日估計便能將藥方列出了。

果不其然，還未過五日，劉胖便揣著姜老頭列的藥方進了府。

隨意看了看，燕如歌只覺著沒什麽問題便應了下來。

知道有了救命的法子，京城中的百姓也都個個興致高昂，沒日沒夜的排在聚德堂外取藥，這事兒還驚動到了皇上。

皇上自然是知道此事兒的，只是宮中太醫近日忙著為太後醫治頭痛，根本沒人會願意去看那京城內疫病一事兒。

他正急著尋不到法子，沒想到燕如歌將這事兒解決了。

當即，皇上便下令送了不少賞賜到燕府，只是那些賞賜大多都被燕如歌折了銀子買藥材建粥臺用了。

塞納已經回了西域，燕若風日日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燕如歌嘆了口氣，卻也無心安慰他。

約莫著用了半個月，京城內的疫病已經有所好轉了，城內也慢慢恢覆了國泰民安的景象，燕如歌心中松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有足足半月未曾見過顧景時了。

若是換做平時，就算顧景時沒有親自前來看望自己，也會叫克言過來傳句話，怎的現下也不見顧景時叫人來內院兒傳句話？

燕如歌想著，絲毫沒有註意到手中茶杯的水已經倒滿了，茶水溢出了杯中，燕如歌猛地縮了縮手，那茶杯便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知怎的，燕如歌這兩日總覺著心中很是不安，現下這茶杯更是讓她有些驚恐煩躁不安。

素錦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了屋裏，見燕如歌呆呆的站在一旁，正想開口卻見燕如歌轉身出了房門外。

“巧巧，快叫人替我備馬車，我要入宮！”燕如歌語氣有些焦急，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巧巧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卻也知道不能耽誤，連忙叫了馬車過來隨著燕如歌進了宮。

一路上，燕如歌都在催促車夫快一些。

她現下一想到那日顧景時泛白的臉色便覺著擔心得很，希望是她多慮了。

一路走走停停，馬車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這才進了宮，剛下馬車，燕如歌便快步朝著長歌宮走了去。

看著燕如歌的背影，巧巧只覺著有些奇怪，小姐近日這是怎的了？為何這般火急火燎？

長歌宮的宮門緊緊地關著，就連平日裏手在宮門外的侍衛也不見了，燕如歌重重的拍了拍門，等了許久克言這才開了門。

“燕姑娘？！”見來的人是燕如歌，克言一時有些緊張，又心虛的朝著屋內看了眼。

“景時呢？快讓我進去！”燕如歌說著，也顧不得克言的勸，直直的進了顧景時房中。

“嘔……！”剛走沒兩步，燕如歌便有些受不住了，扶住一旁的桌子幹嘔了起來。

這味道比她上次進宮時還要濃了些，怎麽會這樣？

床上躺著一個人，燕如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到他露出的那條胳膊是多麽蒼白，不僅如此，胳膊上還有不少斑點。

燕如歌嘴唇有些顫抖，心中不由得有個猜測，那斑點，莫不是屍斑？！

直到走進，燕如歌這才看清那人長什麽樣，不是旁人，正是顧景時！

他雙眼下有兩圈甚是明顯的烏青，整個人的膚色都是慘白的，就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脖子上，手臂上，滿是斑點。

“怎，怎麽會這樣？”燕如歌微微顫抖著問了句，轉頭看向了克言，顧景時現下這般虛弱給了燕如歌一種他隨時會離去的錯覺。

克言張了張嘴，知道瞞不住了，便將經過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先前還在邊疆時，蕭軍使詐，借談判之意對景旭軍隊射了不少毒劍，顧景時為了掩護他們，中了那一箭。

原本以為可以平安無事的度過，卻沒想到一個月前顧景時猛地暈倒了過去，再次醒過來時身上便長了些斑點。

一直到五日前顧景時的病情加重，才成了現下這副模樣，成日成日的睡著。

聽他說完，燕如歌早已是淚流滿面，這麽久她竟然都未發現顧景時的異常，都怨她！

從前在邊疆時，也有不少人同顧景時得了一模一樣的病，只是那些人後來都不治身亡了。

要得到這毒的解藥，恐怕得前去一趟蕭國。

原先邊疆的士兵都是半年左右被這毒攻心而死，每月也就發病五日，平日裏除了面色蒼白些，便與尋常人沒什麽差別了。

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想來若是要去蕭國，明日便能起身。

只是現下京城內還有不少蕭軍的奸細，他們若是要前去蕭國恐怕不能太過聲張，要偷偷摸摸的去。

克言自然是沒什麽意見，二人商量好時日，燕如歌便回了燕府收拾行李。

此次前去蕭國定是短日內回不來，銀兩定是要帶夠，現下蕭國同景旭敵對，他們到了蕭國也定是不能提起自己的身份了。

燕如歌看著周圍，一時心中有些不舍。

素錦幾人也得知了她明日要前去蕭國的消息，整個內院兒裏都悶沈沈的，平日裏的歡聲笑語也不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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