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茹輕輕推開了正殿的門，一瞬間，殿內不少目光都朝著燕如歌那處看了過去。

燕如歌挺了挺胸，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邁著步子進了殿內。

淑貴妃正坐在孫老爺一旁，在她周圍圍了不少人，對淑貴妃無一不是膜拜驚艷。

見燕如歌進來，淑貴妃的目光極快的上下掃了掃她，最終停留到了她頭上的那一對步搖上。

那對兒步搖她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早些年，淑貴妃便看中了那對步搖，正巧的是皇後也甚是喜歡，她那時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嬪，哪裏敢跟皇後爭奪。

沒想到，皇後現在竟然將這步搖贈給了燕如歌，看來皇後對這燕如歌可還當真是看重。

今日是孫老爺的壽禮，所以一些不必要的禮節便可以省去了。

溫婉婉正同燕賀來坐在一旁，見到燕如歌今日的打扮時幽怨的冷哼了一聲。

“姐姐，快來這坐。”她掩了掩眸子裏的情緒，笑著朝燕如歌招了招手。

自方才那一刻開始，整個正殿的目光都在燕如歌身上，溫婉婉這麽一喊，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少人註意。

千茹轉了轉眼珠，心中想著這溫婉婉是打得什麽算盤，便聽到溫婉婉再次開口了：“姐姐怎的來的這麽晚，可叫妹妹我擔心啊。”

她的聲音不小，殿裏不少人都聽得到，若是平時那便罷了，當著孫老爺的面兒說自家人來得遲，眾人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溫婉婉的意思。

不過這其中最不高興還是要數孫妙了，今兒個明明是孫家的賀事兒，怎的眾人將這焦點全都放在燕如歌身上了？

“方才是想等著妹妹一同來所以才誤了些時辰，沒想到妹妹你先到了。”燕如歌雲淡風輕的說著，卻將溫婉婉推入了火坑。

看著旁人對自己有些指點的模樣，溫婉婉面上的笑容終於是掛不住了，卻還是什麽都沒說，憤憤的坐到了一旁。

燕如歌也並未同她們二人一起坐，而是到了一旁錢湘婷身邊兒的位子，楊氏也隨著一同過去了。

方才溫婉婉開口刁難燕如歌時，燕賀來絲毫沒有為燕如歌開口的意思，楊氏看在眼裏，寒在心裏。

不管怎麽說，燕如歌都是他的親生女兒，而如今燕賀來卻因為一個王氏把溫婉婉看得比燕如歌還要重，這怎麽能不叫她寒心？

“母親，無事，你不必擔心。”燕如歌看著她面上的擔憂怨憤朝著她輕輕道了句，聞言，楊氏也只是笑了笑，靜靜地坐在了一旁。

不遠處，幾個夫人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小聲說著，是不是還朝著楊氏這邊兒看上一眼，不用想燕如歌也知道她們在談什麽。

楊氏自然更是清楚，從前王氏還未進燕府時，那些人對她可謂是百般敬畏，現下王氏奪了大方的東西，那些個夫人便翻臉不認人了。

“喲，姐姐，聽說你近來身子不好，怎的今兒個還出府來了？你若是真真身子不好還是安心在院兒裏養病吧。”一道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聽得一旁的千茹都皺了皺眉。

她那話裏的意思正是怨楊氏搶了王氏的位子，可她許是忘了，楊氏才是燕府裏的大夫人。

說話的那人是劉府的二夫人，平日裏與王氏很是交好，說是交好到不說是討好，這女人心思多的很，想方設法兒的得了王氏歡心。

估摸著是王氏在她面前說了什麽，這不，現下過來為王氏伸冤了。

楊氏瞇了瞇眼，像是沒聽出她是什麽意思，笑著開口道：“有勞妹妹掛心，不過妹妹近來眼神兒倒是差了些。”

“哦？妹妹愚笨，不知姐姐所言是何意？”聞言，劉二夫人輕輕皺了皺眉。

見她不懂自己所說，楊氏也不急，她理了理鬢發，這才緩緩開口：“尋常人一眼便看得出姐姐我如今早已痊愈，妹妹你卻開口叫我在院裏呆著養病，可不是眼神不好？”

是了，楊氏今日雖然打扮的素凈了些，可整個人的氣色卻是容光煥發，哪裏有一絲病怏怏的模樣。

這劉二夫人一上來便叫楊氏回府裏呆著養病，可不是睜眼說瞎話？

千茹掩住面笑了笑，被一旁的劉二夫人狠狠瞪了瞪。

燕如歌卻是不以為然，絲毫沒有要制止千茹的意思。

在這京城內，燕府的地位不知道要高了劉府多少，更何況楊氏還是燕府的大夫人，那劉二夫人如何也不敢在楊氏面前開口訓斥燕府下人的，只能將這口氣憋到肚子裏憤憤的轉身離去。

春燕在一旁靜靜地站著，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擔憂，她性子內斂向來不愛惹事，現下想來是擔心那劉二夫人來日會報覆楊氏。

不過依燕如歌之見，劉二夫人恐怕不會這麽做。

今日楊氏既然跟著燕府人來了孫府，不管這是不是燕賀來的意思，那都足以說明楊氏在燕府裏大夫人的地位，她不會傻到對燕府人動手。

不遠處的那幾人見劉二夫人憤憤的離去，心中也知道估計是這楊氏給她氣受了，沒有再嚼楊氏的舌根，安安分分地坐到了一旁。

楊氏將她們的舉動看在眼裏，眼裏滿是滿意的神色。

人善被人欺，果然不錯。

京城裏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專挑軟柿子捏？從前她總想著不讓燕賀來不高興，所以甚少去追究這些夫人的事，倒是自己夜裏常常被氣得睡不著覺。

如今她也想通了些，日後是斷斷不會再向從前那般任人宰割了，尤其是王氏。

春燕同燕如歌有些欣慰地看著楊氏，而後又將目光挪到了殿上。

現下賓客已經來齊了，下人已經在上著菜，略略地掃了一眼，燕如歌心中又不禁驚了驚。

這孫家今兒個可當真是聲勢浩大，京城裏的皇室貴族被他請來了一大半兒不說，就連為眾人起舞奏樂的技子也足足有五十四人。

這是在京城內一品臣子才有的權利。

孫家是最看中臺面的，也難怪孫家眾人性子傲嬌，都是在這府裏被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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