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姜老頭哼了一聲，也沒再同他說旁的，這施元裴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此時應該放棄。不過若他要堅持姜老頭也沒法子，便由著他去吧。

一連好些日子，施元裴都有來這聚德堂，只是次次都未碰見燕如歌，他也不洩氣，仍日日日都來。

知道姜老頭喜歡喝酒，有時還會帶上些好久過來，久而久之這姜老頭心裏也沒有之前那麽膈應了，與他也算是無話不談。

常言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約莫著是過了半個月，施元裴總算是把燕如歌派來了。

原本燕如歌今日來只是為喬麗姬取藥，卻沒想到施元裴也在，她看了眼一旁的姜老頭，眉頭微微有些皺。

“施公子也在？”她朝著施元裴點了點頭，又繼續道：“既然施公子同姜郎中有話要說，如歌也不打擾了，先告退了。”

姜老頭在一旁聽著這燕如歌喚自己“姜郎中”，也知道燕如歌多多少少猜到自己被施元裴這小子賄賂了，連忙擠出了一絲笑擋到了燕如歌面前。

他向著燕如歌擠了擠眼，這才道：“如歌，施公子是來尋你的，你去見見便是。”說著，他又向著燕如歌使了個眼色。

燕如歌看著他擠眉弄眼的模樣不免覺著有些好笑，卻還是沒拒絕，施元裴這模樣恐怕不是第一日來了，今日與他說清也好。

向著，燕如歌點了點，施元裴心中大喜，連忙理了理衣衫，隨著燕如歌進了裏屋。

見勢，巧巧也要跟進去，只是卻被姜老頭擋了住。

“哎哎哎，施公子同燕丫頭有話要說，咋們這就別進去了。”

巧巧是個識相的，聽他這麽說只是朝著裏屋看了眼，也沒要再進去的樣子，跑到一旁翻著賬本。

裏屋內，燕如歌同施元裴都靜靜地坐著，她面上的表情有些淡漠，先開口道：“施公子，倘若你此次來是為了那日之事，如歌勸您還是放棄為好。”

她語氣算不上多好，甚至帶了絲厭惡之意，只是施元裴卻絲毫沒有怒意，一直面帶笑意的坐在一旁。

“燕小姐，你誤會了，我今日來並非是為了提親一事。”施元裴說著，擡頭看了眼燕如歌的表情。

見燕如歌面上的表情有些舒展，又連忙繼續道：“我聽客滿樓的掌櫃的說了，明兒個有一批好酒從西域運來，不知燕姑娘可否能賞個臉，同在下一同前去？”

這幾日他從姜老頭嘴裏問出來不少，知道燕如歌喜歡喝酒，前兩日便同客滿樓的掌櫃的商量好了，讓他為自己備些難見的好酒來。

這可是要花費不少人力時間，只是那掌櫃的見施元裴開價高，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應了下來，那會子才派人向著施元裴通報了一聲，說那酒明兒個便運來了。

施元裴聽後更是大喜，正好今日燕如歌又來了醫館，實在是天意。

看著他眼裏的真誠之意，燕如歌抿了抿嘴，似是有些遲疑。

只是這遲疑卻不是因為施元裴的真誠之意，而是那西域的酒水實在是難得，現下冬季本就寒冷，從西域運到中原要花費不少精力，所以很是難見。

姜老頭一直在門外聽著，現下終於是坐不住了，還未等燕如歌回他便進了裏屋，先一步開口道：“如歌，我看著施公子很是有誠意，你不如就應下隨著他一起去吧。”

說罷，姜老頭還不忘朝著燕如歌眨了眨眼睛。

見燕如歌沒有說話，姜老頭有些急了，又連忙轉頭對著施元裴道：“施公子，這事兒便這麽定下了，明日午後啊不，早上，明兒個早上如歌一定去。”

聞言，施元裴面上一喜，又許是怕燕如歌反悔，連忙起身道了別。

看著他的背影，姜老頭有些欣喜地捋了捋胡子，絲毫未註意到一旁燕如歌黑的能滴出墨來的臉色。

“姜老頭，你最近可很是心善啊。”她冷冷的道了句，聽得姜老頭只覺得後背有些發寒。

他訕訕地笑了笑，又連忙出了裏屋，一個人進了臥房。

燕如歌嘆了口氣，起身拿了藥帶著巧巧回了府。

方才裏屋的動靜不小，巧巧自然也聽到了些，她看著燕如歌有些犯愁的面色，開口問了句：“小姐，明日您當真要去？”

燕如歌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本是不想去的，若是叫旁人瞧見恐怕這京城裏又會多一些流言蜚語。只是姜老頭兒已經應了下來，她若是不去豈非是要失信於人？

而且，她是有一些私心的，那西域運來的酒她一定要嘗一嘗。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明日是眾人在宮裏學書的最後一日，她若是不去恐怕又有人要說些什麽。

不過那些個教習先生也不待見她，也罷，不去便不去。

“明日你派人去尚書房傳個話，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便不去了。”燕如歌朝著巧巧說了句，便又閉上眼靠到了一旁。

巧巧應了句，怕打擾到燕如歌便沒再說話，靜靜地坐在一旁理著衣服上的線頭兒。

翌日一早，千茹便去了宮裏傳話。原本巧巧的意思是隨意派個下人去，只是千茹想再多學些知識，便自己去了。

果然如燕如歌所料，那教習先生聽千茹說今日燕如歌不來宮裏了頓時面色便沈了下去。

這一個多月以來還未曾有過哪家千金因故未來，燕如歌這是頭一個，也是今年最後一個。

“前些日子程姑娘頭疼不也是照樣來了，燕大小姐可當真是嬌貴。”一旁的那女子聽後不屑地道了一聲，她說這話時故意提了提聲音，就連隔壁的皇室眾人都聽得到。

溫婉婉同許若塵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要為自家人開口的意思，倒是一旁的錢湘婷開口了：“如歌身子不適，不來又如何？再者，這燕家不是派人過來向先生說了聲嗎，怎的到你們嘴裏就成嬌貴了？”

聽她這麽說，那女子又要開口反駁，只是卻被教習先生打斷了：“罷了罷了，都別吵了，既然燕大小姐身子不適不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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