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上燕如歌的眸子時，劉氏微微楞了楞，而後面上這才又掛著淡笑看向她。

劉氏只是覺得，燕如歌眸中的神情不像是一個年近十七的女子能有的。

“那會子大哥說宅子裏的住院讓我們隨意選，只是你也知道，往日裏我們同燕府來往並不多，現下更不知府裏的宅院那裏適合居住。”說到這裏，劉氏擡起頭偷偷看了一眼燕如歌，見她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這才又繼續道：“如歌你若是不嫌棄，可否為我們分一間住宅？”

燕如歌聽後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她自然是明白劉氏這是什麽意思。

正如她所說，往日裏他們兄弟二人間並未有過多的交往，劉氏對這燕府裏的事情也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燕府是二夫人王氏當家。

外界傳聞燕如歌為這燕府添了不少榮耀，劉氏自然也覺著在這燕府內院兒裏是燕如歌的生母楊氏當家。

而她現在說這麽一番話，想必是來試一試燕如歌的底。

她願不願意與燕如歌來往，燕如歌並不在意。更何況就算燕如歌現在應下來，劉氏日後來了府裏也必定會知曉府裏頭是王氏當家一事。

“既然二姨嬸你開口了，那如歌自然是樂意的，只是……”燕如歌拉長了語調，擡頭看了眼劉氏，“如今這府裏的事務都是二娘管理的，如歌也不好插手二娘的事。”

聽後，劉氏面上的表情果然變了。

看來日後在這燕府裏頭還是得多仰仗著那位二夫人才行，不過從燕如歌的話裏她也聽出來了，這大房同二房之間的關系相處的並不好。否則只是一件分房之事，燕如歌去同那二夫人說上一聲便是了，可她卻說不想插手二房的事兒，如此便看得出了。

不過想來倒也是，不管是哪個府裏，大房與二房之間難免有爭執。

看著她眼裏的猜忌，燕如歌面上的神色仍是沒有什麽變化，一直在劉氏旁邊靜靜地站著。

劉氏看著波瀾不驚的燕如歌心底裏閃過一絲畏懼，明明她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可往那裏一站，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瑟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我一會兒再叫人去二夫人房中說上一聲，來日在這燕府裏頭還希望如歌你能多多關照才是。”劉氏道。

“這是自然。”燕如歌笑了笑，應了下來。

劉氏倒是個聰明人，不像燕墨那般斷章取義。雖然知道這燕府是二房當家，可卻沒有立馬表態自己偏向二房，而是選擇中立，哪邊兒也不得罪。與燕二爺的性子倒確實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既然她沒什麽事兒了，燕如歌也沒有再多待，轉身便回了那內院。

聽府裏頭的人說，那燕二爺一家，第二日便搬了進來。

雖然原本那燕兒爺的府邸也在京城內，可不論怎麽說那燕二爺也算是個官家，府邸自然也不小，收拾行李總得個兩三日的。看來他們是早就有備而來，不過這也確實是忒著急了些，恐怕燕賀來心裏會有所不快。

只是這也是燕老太太的意思，就算燕賀來心裏再怎麽不爽，他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趕燕二爺出府。想必這也是燕二爺不懼燕賀來想法的緣由。

燕二爺只有劉氏一房，膝下一兒一女，倒也圓滿。因為他不想讓子女走燕家歷來的路，所以對子女二人的武功並不看重。

相反的，燕月同燕峰二人在才學上面都有深造，就連國子監的老先生都曾誇過這燕月同燕峰二人才學深厚，燕二爺也一直因為這個而自豪。

他們一家子都不愛湊熱鬧，在這府裏一連住了十幾日都未曾捅過什麽麻煩，燕賀來見他們安分，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反對。到底二人還是兄弟，燕賀來對燕二爺還是有一些兄弟情義的。

再過半個月便是除夕了，府裏頭上上下下都忙得很，自然是除了這內院。平日裏燕如歌不愛與旁人交往，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來內院拜訪。

其他院兒裏便不一樣了，尤其是現下快到春節之際，來的人更是多了些，就連燕二爺的西宅都熱鬧得很。

只是去那西宅的人大多都是為了巴結燕府而去，既然燕賀來不願意接待他們，索性他們便直接去西宅，想來這燕二爺能住到燕府，定也是有些本事的。

燕如歌也不愛出去，平日裏除了去去聚德堂，就是待在房裏看書，對院兒裏的所有事都充耳不聞。

巧巧幾人只覺著燕如歌每日有些乏味，變著法兒的讓她出去轉轉，只是燕如歌都是嘴上應下，甚少出過院。

這日，府裏頭送來了不少裝飾品，燕如歌倒是不在意那些，全都高興了巧巧她們。雖然這內院兒沒人來，可畢竟是過年，還是得有些喜慶味兒的。

翻了翻那堆東西，三人便開始忙活了起來，又是張燈結彩的，又是擦桌掃地的很是勤快。

正仔細著，院門卻輕輕響了一聲，巧巧正站在椅子上擦著門框，聽到院門的聲響朝著那邊兒看了眼，見來的人不是府裏的人，她這才跳了下去滿臉疑問的看著她。

“姑娘，這裏可是燕大小姐燕如歌的住處？”那人朝著巧巧笑了笑，彎了彎腰道。

“正是，不知道您是哪位？”巧巧見她態度還算謙和，也沒了之前的戒備，回了句。

那女子臉上仍掛著笑，有些心虛的道：“實不相瞞，我是那楊家大奶奶的女兒，今日前來是有事想求燕姑娘幫忙的，還請姑娘你能通融通融，替我向燕姑娘傳報一聲。”

聽她說起自己的身份，巧巧轉了轉眼珠子，從前她確實聽燕如歌提起過楊家，雖然這麽多年來燕如歌未能同楊家有什麽交集，可燕如歌還是有些掛念楊家的。

“如此，你便在這裏等等，我這就進去向小姐說上一聲。”巧巧說了句，便轉身進了屋。

那女子又連忙到了兩聲謝，見她走後似是松了口氣的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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