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聽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然她不相信這些，可心裏頭總還是有些介意的，腦中雜亂的想著，燕如歌一直到了後半夜這才睡了過去。

既然賞樂大會已經過了，顧景時也想不到其他由頭留燕如歌在長安了，第二日便隨著他一同上了回京城馬車。

馬車內，夏侯淳有些尷尬的坐著，看著面前的二人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原還想著今兒個向燕如歌說清楚那事兒，現下看來只能放棄了。

“那個……二位你們先聊，我出去問問車夫何時能到。”

“……”燕如歌同顧景時仍是都未開過口，一人向著窗外看，以人把玩著手裏的戒指。

夏侯淳有些欲哭無淚的看了一眼他們，這才出了馬車外。剛出馬車，一陣寒風便向著他吹了過來，凍得他直打哆嗦。

今日沒有出太陽，比前兩日還要冷了些，若不是在那馬車那實在待不下去了，他是斷然不願意出馬車的。怎麽這太子殿下今兒個好端端的讚同他們一起回京城了？

“呦，您怎的出來了？今兒個可不暖和，別凍著您了。”馬車夫看著路，聽到身後的動靜朝著他看了一眼，道。

他這不開口還好，聽他這麽一說，夏侯淳心中的苦澀又漫了開。朝著那車夫無奈地笑了笑，夏侯淳挨著他坐了下來，這車裏的二人他誰都惹不起，還是作罷。

“如歌。”顧景時試探的開口喚了句，見許久燕如歌都未搭理過他，也識相的沒再開過口。

燕如歌用餘光朝著他撇了一眼，見他面色不大好看，心微微提了提，莫不是昨晚顧景時受了傷？

顧景時也註意到了她的眼神，嘴角的笑意綻開了來，只是卻並未說其他的，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今日回京城的馬車有不少，怕出什麽意外，車夫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一直到了天黑這才進了京城。

去醫館兒看了看，見醫館裏頭沒什麽事兒，燕如歌這才放心的回了燕府。原本她還擔心著這兩天會有人來醫館尋麻煩，好在姜老頭在，醫館裏沒出什麽事。

等她回到內院時，巧巧她們屋裏的燈已經熄了，借著月光，燕如歌摸索著進了自己房內點上了燈，見書桌上有著一封信。

那信是她前幾日派去的人送來的，想來是她讓調查的事兒有了結果，剛想把那信拆開，燕如歌便聽到了開門聲。

巧巧吸了吸鼻子，探著腦袋朝屋內看了一眼，見是燕如歌回來了這才走了進來。

她身上只穿了單薄的一件兒寢衣，燕如歌屋內又沒有點火，凍得巧巧一直打折顫。原本以為燕如歌要好些日子才能回來，巧巧便沒有生火，沒想到她竟然今日就回來了。

“小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您先坐，我這就給您燒火。”巧巧問候了句，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燕如歌看著她有些匆忙的身影叫住可她，當一旁的鬥篷遞給了她叫她披上，這才朝著一邊兒坐了下。

原本她是想打開那信看看的，只是巧巧的動靜有些大，吵的燕如歌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看那信，只能作罷。

燒火時，燕如歌發現巧巧時不時地便要朝著她看上一眼，她的神色有些遲疑，似是在想些同燕如歌說些什麽。

既然巧巧還沒有開口，燕如歌也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去問，若是巧巧真想同她說什麽事兒，想來待會兒是會開口的。

“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看了一眼閉目的燕如歌，巧巧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將原本想說的咽了下去，朝著燕如歌說了句。

想來燕如歌趕了一天的路了，現下也已經累了，她要說的那事兒還是留到明天再說。

見巧巧只是說了句這個便要出門，燕如歌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悅的看著她的背影。巧巧什麽時候也學著會瞞自己了？

“慢著。”燕如歌開口說了句，又將目光挪到了巧巧身上那單薄的衣裳上，嘆了口氣，這才繼續道：“你先回你屋裏套上衣裳，等下來我房裏。”

“是。”應了句，巧巧便又轉身回了自己屋內，不到片刻時間又進了燕如歌屋內。

燕如歌仍保持著剛才她出門的那個動作，眉頭微蹙著，聽到巧巧進來也未動過一下。

雖然今日燕如歌並沒有什麽異常，可不知怎的，巧巧總覺著燕如歌今日直叫人望而生畏。

她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只是她想多了，這才緩緩邁著步子朝著燕如歌走去，輕聲開口道：“小姐。”

“坐下。”燕如歌仍是先前那幅生硬的語氣，朝著巧巧說了句。

燕如歌不開口還好，她這一張嘴說話，巧巧險些被嚇得哭了出來，還是硬著頭皮坐到了一旁，等著燕如歌問她話。

爐內的火越燒越旺，屋裏也不似先前那麽冷了，巧巧定了定心神在燕如歌跟前坐著，也不像剛才那麽緊張了。

等了許久，燕如歌這才睜開了眼，看著巧巧問道：“有什麽想說的，你開口說便是了。”

巧巧楞了楞，擡頭對上了燕如歌的眸子，又連忙低下了頭，猶豫了片刻這才，道：“小姐，巧巧沒什麽想說的。”

“當真？”

“當真。”

見她態度有些堅定，燕如歌眼裏的不悅愈發的濃烈，也更確定了她這是有事在瞞著自己。在這府裏乃至世間，她最相信的便是內院的這三個丫頭，這三個丫頭裏最喜歡的便又是巧巧，可巧巧現下卻不肯對自己說實話，她怎能不氣？

察覺到了燕如歌的怒氣，巧巧有些坐立不安的看著她，實在不是她不想告訴燕如歌，只是她實在是不敢開口。

若是那回子燕如歌問起倒也罷了，她興許會如實回答，可現在瞧著燕如歌的情緒如此不穩定，她實在是怕燕如歌聽了一時失去理智。

她看了眼一旁燒的正旺的爐火，轉了轉眼珠子，又開口道：“小姐，爐內的炭快燒完了，我這去為您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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