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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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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莊子

第174章莊子

輕歌被釧兒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

“娘子,怎麽了?那老槐莊有什麽特別的麽?”

釧兒拍拍自己的頭:“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只是想起,當年阿娘曾經交代下來的話。”

轉頭看著泥點:“你沒說是我現在住這裏吧?不少字”

泥點茫然搖頭:“還沒有,只是將他請到下人房安頓下來,免得他在外四處打聽。這不,正想請示一下,您可要見他??”

“你請他進來,他就沒問什麽?”

“沒有啊。”

“這個杜莊頭以前來過沒?”

“至少奴婢沒見過。”

釧兒皺眉,沈吟半晌:“那就讓他先住在下人房,找個可靠的人陪他說說話,打聽一下他來幹什麽?跟姨夫人什麽關系?”

“是。”

待泥點退出去,釧兒又想起了阿娘說的老梅樹。

撓撓頭,低聲對輕歌吩咐:

“待沒人註意的時候,你去找把彎鋤擱著,晚上陪我去挖東西。”

輕歌點點頭,眼中掠過好奇,卻沒多問,轉頭走了出去。怕沒人伺候,叫了順心進來。

看著小心翼翼的順心,釧兒皺了皺眉頭。自從有了輕歌,釧兒十分依賴她。你想啊,安全有保障,吃東西也放心,這可是生存的根本。

想到有一天輕歌會離開自己,釧兒一陣心煩。如順心這樣的普通婢子,哪裏都能買到,而輕歌這樣專門訓練了十幾年的,可不容易找。

順心小心地打量著釧兒的神色,對輕歌很是嫉妒:娘子有事,首先就是想到找輕歌,實在不行才會讓他們服侍。輕歌有什麽能耐,就這般得娘子的心?

還好,輕歌十九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放出去配人。若一直有她在,還真沒自己什麽事了。

很多時候,自己也身不由己啊。

“娘子,聽說夫人要回來了。”

釧兒一楞:“哦?聽誰說的?”

“昨天許嬤嬤派婢子去那邊府送東西,婢子聽內院的婆子說的。這幾日他們正加緊拾掇屋子,準備夫人愛吃的呢。”

“怎麽突然就許她回來了?”

“聽說,聖上發話了。說一個府邸,沒有當家主母怎麽成?那婆子還說,曾聽到朱嬤嬤念叨,估計是夫人娘家向聖上開口求情了。在家廟祈福三年,也算懲罰過了。夫人都是做祖母的人了,還能怎麽地?”

釧兒忍不住又撓頭了:添亂的出來了。唉,怎麽再把她倒騰回去,才又能保一段時間的清凈。

“知道了。你打聽一下看夫人具體什麽時候回,咱備了禮過去,再設家宴款待。對了,蘇姨娘是不是快生了?”

順心眼中掠過詫異:“還有三個月呢。真奇怪,三位姨娘,怎麽只有蘇姨娘如此福氣呢?”

“嗯哼,小丫頭,說什麽呢?也不害臊。”

順心臉紅了,訕訕地笑著:“婢子說的是實話啊。”

晚上,釧兒叫了泥點和輕歌一起到院子裏:

“泥點,這院子以前的老梅樹在哪兒?你指點一下。”

泥點笑了:“娘子可真是神了,您問其他人,他們還真不知。那老梅樹戰亂時被砍斷了,修葺院子時本要平整了,可郎君說這老梅樹有靈氣,所以休整了一下,變成了木墩子。”

“啊?就是荷塘邊亭子旁那個?”

“是啊。娘子也註意了?”

“沒有。我嫌那東西怪異,還想著讓人掘了去,幸好。快走吧,我們挖寶去,挖出來,有賞。”

泥點輕歌笑嘻嘻地隨了釧兒向亭子邊而去。

雖是深秋,月色卻是不錯。

釧兒圍著老梅樹樁轉了幾圈,也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挖,雙手叉腰嘆息連連。

泥點湊近釧兒:“娘子,莫如叫了鼠爺來幫忙?”

釧兒撅嘴,點點頭:“你看它那懶樣,除了吃喝,不一定叫得動了。”

“那是看您有輕歌姐姐,它放心,就偷懶了。這不正好,您一天天長大,帶著鼠也不成樣子不是?”

“你去告訴它一聲吧。若是不願意來,也別勉強。”

“是。奴婢可勉強不了鼠爺,您的事,它一準來。”

波力慢悠悠地踱來,整個身子又圓了一圈:

“吱吱,啥事?”

釧兒瞥它一眼:“你得減肥了,小心脂肪肝、高血脂、高血壓什麽的。”

對於釧兒一對上波力就出莫明言語,大家早習慣了,也不會有人去問到底是什麽意思。

“吱吱,只要過了嘴巴癮舒服了,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你找些鼠子鼠孫來,看看這老梅樹樁附近下面哪裏埋了東西。”

“哦,小事一樁。”

一聲尖利的呼哨,來了一群老鼠。眾鼠得了吩咐,先打豎洞,再分路側打,半刻鐘就有了結果。

順著老鼠們的指示,輕歌跟泥點拿了彎鋤掘地深約六尺,起出了一只長約半米的方形大鐵盒,輕歌抱進了釧兒臥室。

鐵盒子上沒鎖,只用鐵絲扭了搭扣。

打開盒子,雖然沒有蒙加所送東西那樣璀璨,卻也是琳瑯滿目。

除了首飾,還有厚厚一疊契紙。

釧兒隨手拿了只玉鐲子遞給泥點:

“賞你的。”

又遞了一支做工精美的金釵給輕歌:“辛苦了。”

輕歌明白她是想自己一個人慢慢翻看,便帶了泥點謝過,行禮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看著門。

釧兒翻看著契紙,想確定自己的想法沒錯。

果然,找到了萬年縣老槐莊的契紙。

釧兒沈吟:難道,這真是阿娘的陪嫁莊子?那麽,杜莊頭就是幫阿娘打理莊子的仆役?可是,這些年怎麽沒聽說他們來找阿娘,也沒有交任何錢糧上來。現在突然找來,什麽意思?

揚聲喚了泥點進來:“在府裏,姨娘們的嫁妝怎麽處置?”

泥點了然:“據奴婢所知,姨娘們的嫁妝產業都是自己打理,畢竟不能跟府裏和夫人的產業混了,那時候可是個說不清楚的。”

“那納進門的時候,要不要將陪嫁的詳細清單列出來?”

“不用,只會列個總數。比如,陪嫁莊子幾處,鋪子幾處,這些是姨娘們的私產,具體哪個位置什麽名兒是不用報府裏的。”

“那,各莊子鋪子該上的錢糧,都交到姨娘們自己手上?”

“當然。姨娘們偶爾會將莊子上的蔬菜瓜果香米送些給府裏嘗新,也就算有心了。”

“嗯,明**去請了那杜莊頭過來說話,只別說二夫人的事,也別說我是誰,只說是二夫人的養女,萬事做得主就成。”

“是。”

自從杳娘提了平妻,府裏提起她就稱呼她一聲二夫人,這也是郭唏特別交代的。

第二日,泥點早早地先到釧兒這邊稟告:

“昨天,郭總管派了親信小廝去陪那杜莊頭喝酒說話,可那杜莊頭嘴緊,什麽也沒說。喝醉了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

“這樣啊?那定是個老實的。你去領了他過來吧,我在偏廂房等,那裏有竹簾子。”

杜莊頭一身短褐,四十來歲,膚色很黑,微須,進門眼睛只看著地上,恭敬地行禮問好。

“杜莊頭,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娘子哪裏話。二夫人如今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

“勞你們記掛。阿娘說你是個實誠的,說說吧,有什麽事?”

“二夫人的事,娘子能做主?”

“當然。她現在也不管這些瑣碎的事,早就是我在打理了。”

“當年,我等隨了二夫人嫁到這邊,二夫人讓我等專心打理老槐莊,不必年年上交錢糧,隔年交一次,您知道的吧?不少字”

釧兒道:“知道一點,也不是很清楚。可能阿娘覺得無關緊要吧。”

“戰亂來臨之前,二夫人送了個人來讓我們照應著。二夫人囑咐我等每年留兩成錢糧積攢在莊子裏作為上交的,不必再送到府裏。其餘的我等自留一部分,另一部分作為莊子日常用度以及買地擴充莊子用。”

“對啊,”釧兒拍拍頭,想起了阿娘說過的話:

“送的是夫人差點杖斃的奶娘。”

杜莊頭放心了。如此機密的事娘子都知道,那肯定假不了。

“二夫人送來時就說:‘大家也認識,就莫提他是夫人奶娘一事了,你們好生伺候著,叫聲嬤嬤就成’,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我等留下錢糧,想讓我等好好照顧嬤嬤。”

“嬤嬤的身子虛弱,直補養了近半年才完全好。她也不問動問西,也不插手莊子的管理,只是當自己是客人一般,安分地呆在莊子上。”

“這不挺好嗎?你們也豐足,她也可以養老。”

“是啊,我等看二夫人也沒過問過,就想著可能二夫人也不想跟她過多來往。只是,去年嬤嬤眼裏長了層白色的東西,看東西不清楚,老是摔交,不得不遣了專人看顧。”

“這不,我等就是來討個主意,看要不要請個大夫什麽的治治?”

“眼睛看不見麽?她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只是不停叨咕,希望見見二夫人,還希望看看她的義女丁香。”

釧兒無奈:“這怕是做不到的。”

兩人都去了地下,哪兒見去?

“那,要不勞煩娘子去看看?”

“先給她請大夫吧。看看她,這倒沒問題,等我抽空去吧。”

杜莊頭囁嚅著嘴唇::“還有一事相煩。”

“說吧。”

“這些年,現在糧價高了,按說日子更好過。可是各種種子之類的也很貴,小的們頭痛。”

“你們留下八成,還嫌貴?”

“這麽些年買了地,莊子擴充了,積攢的錢財就少了。”

“那這樣,我每年提供一些優質種子給你們,幫補你們照顧嬤嬤。什麽種子都有,種好了送些給我,該積攢的兩成仍然積下來,如何?”

“那敢情好。”

“這其實也是我該做的,自己的莊子不打理,不關照,靠誰去?”

“娘子的意思是,二夫人把莊子給了您?那她自己不要了?還有府裏的五娘,轉眼要出嫁,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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