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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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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麽人,竟敢與鎮刑司作對?”黑衣人當中,走出一名首領模樣的人,怒指軒轅夢道。

鎮刑司?

軒轅夢瞇起雙目,在黑衣人身上冷冷掃過。

他不提醒,她還真沒瞧見,這些黑衣人的衣襟口,都繡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八成是他們鎮刑司的特有標識。一把刀,一彎月亮,兩者交叉在一起,怎麽看怎麽像是大刀插進了月亮的菊花,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鎮刑司算是什麽東西,你們敢動我的男人,就要做好下地獄的準備!”她單手攬著蕭倚樓,口吻狂妄,目光輕蔑,似乎天地間一切她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只有懷中的這個男人。

紫色的雙瞳透出詫異與驚愕,他側目望向身邊的女子,一樣的容顏,一樣的霸道,一樣的冷酷,可心,卻因她剛才的一番話而驟然變得柔軟。

眼看任務就要完成,鎮刑司的人卻沒料到,半途中竟會殺出個女人來,且氣勢狂妄,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在昊天,誰聽了鎮刑司的大名,不是心驚膽顫,唯恐得罪,這女子好生大膽,不但不給鎮刑司面子,反倒要與他們作對。

男人陰陰一笑,拔出腰間佩劍:“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鎮刑司是文太師手下的一只精良隊伍,不同於一般的組織,嚴格算起來,鎮刑司真正的性質,應該是個嚴酷可怕的殺手團。能將蕭倚樓逼到如此境地,便能看出他們的勢力確實不一般。

不過,他們再如何強大,在軒轅夢眼裏,都是一盤不成器的散沙。

放下蕭倚樓,將外衫脫下,披在他早已破爛不堪的紫衣外,“等我把這些麻煩都清理完,我們再好好敘舊。”收了手,順勢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撫,軒轅夢直起身,也拔出了自己隨身的血藍色佩劍,“剛好我今天心情不爽,你們要玩,那我就陪你們玩玩。”

領頭的黑衣人冷哼一聲,目露兇光:“賤人口出狂言,一會兒有你求饒的時候!”兇光之外,還有一絲淫邪之色。

他在想什麽,軒轅夢豈能不知?看到對方的眼神,軒轅夢心中頓生一股厭惡之感,目光一冷,長劍便如一道流光射了出去。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一時間竟有些慌神,眼看來不及躲閃,竟扯過身邊的一名部下,將其擋在身前,替他擋下了軒轅夢刺來的一劍。

“好個不要臉的奸詐小人!”抽出染血佩劍,軒轅夢嘴角牽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中長劍一甩,便將被當做替死鬼這名鎮刑司部下攔腰斬斷。

那頭領見她武功如此高強,有些慌神,但片刻的慌亂後,他很快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指揮自己的部下與軒轅夢周旋,趁軒轅夢被圍攻無暇顧及他時,他突然身形一轉,偷襲另一邊因傷重而喪失抵禦能力的蕭倚樓。

軒轅夢壓根沒料到這家夥會這麽卑鄙,沒本事對付自己,竟去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傷重之人。

蕭倚樓此刻竟然又在出神,連敵人近身都沒有半點察覺,寒刃帶著凜冽的氣息,朝他的身上席卷而去,鋒利的劍尖直指他的心口。

興許是對方的殺意太過強烈,楞神中的蕭倚樓終於回過神來,但他身上多處受傷,早已力氣不支,就算察覺了敵人的殺意,他也無法躲開那必殺的一擊。

軒轅夢看得心驚,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在又一批敵人襲來時,她提起真氣,便朝蕭倚樓的方向發足狂奔。

穿梭在一撥又一撥的敵人中,軒轅夢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危在旦夕的男子。

她不能讓他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鎮刑司、死在文太師的手裏,他只能死在她軒轅夢的懷裏,她的床上,她的身下!

雙目陡然赤紅如血,根根血絲密布在曜黑的眼珠上,如一頭被激怒的雌獅,爆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鏗”的一聲,原本該刺進蕭倚樓心口的長劍,硬生生被她一掌劈為兩截,男人大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必殺的一擊,竟會被軒轅夢打斷,震駭還未從心裏褪去,便感覺呼吸一緊,一雙充血的可怕眸子出現在眼前,“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你記好了——”

一手掐著男人的脖子,軒轅夢將其狠狠頂在墻上,靠近他的耳邊,森然道:“我叫軒轅夢,是龍華的太女,這次來昊天的目的,就是……”後面說了什麽,除了這個男人外,沒有人聽見,盯著面前的女子,男人忽然有種自己根本面對的不是人,而是魔鬼的感覺。

他扭曲著臉容,在軒轅夢擰斷他脖子前,從嗓子中擠出一句破碎的話語:“你……真是個……瘋子。”

“喀嚓。”

男人的頭顱似失去支撐般軟軟垂了下去,軒轅夢松開手,望著跌倒在腳邊的屍體,嘴角的隱秘笑意越拉越大。

鎮刑司剩餘的部下,見自己的頭領已死,頓作鳥獸散,平日裏威風八面的鎮刑司,此刻卻變得如此狼狽,這恐怕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想逃?”軒轅夢冷冷一笑,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喜怒,卻在下一刻,身形疾速掠出,只聽遠處接連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將京城靜謐美好的夜染上的鮮血的味道。

“我說過,敢欺負我的男人,我一個不留。”帶著一身血氣歸來的軒轅夢,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清雅幽然,根本看不出任何屬於殺戮的痕跡。

她走到蕭倚樓身邊,目光落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一絲殺意,很快從目中掠過,很快,又歸於寧靜。

“好了,礙事的人都清理幹凈了,現在,該到我和你算賬的時候了。”她單手一抄,將蕭倚樓重新摟入懷中,只是力道不怎麽輕柔,手臂壓迫到蕭倚樓身上的傷口,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來,讓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軒轅夢垂首,伸手往他心口處一按:“很爽是不是?要不要我再幫你填幾個傷口?”

蕭倚樓悶哼一聲,別開眼去,躲避她炙熱而帶著壓迫力的目光。

“看著我!”她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

蕭倚樓被迫與她目光相觸,紫眸中漸漸染上一抹倔強:“反正你都已經不要我了,我是死是活,與你有關嗎?”

呵呵,到什麽時候都這麽倔,果然不愧是蕭倚樓!

軒轅夢不怒反笑,按在他心口上的手,緩緩來到他的腹部。

如果她記得不錯,這裏也有一處傷口。

果然,當她的手指,毫不留情按壓在傷患處時,蕭倚樓又是一陣痛苦的呻吟。

“蕭倚樓,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敢勾引我,就不敢面對我?”放開手,她盯著他痛苦而迷離的眸問。

他再次撇開視線,低低道:“面對?我不是不敢面對你,而是不想面對你。”面對一個心裏只有雲錦的女人,他情何以堪。

“你在怕什麽?”她看出了他的憂慮。

“我討厭你的心裏只有……”像是終於忍無可忍,他怒吼了出來,然而,那兩個字,還是沒能從口中道出。

“討厭我心裏只有雲錦,對嗎?”軒轅夢平靜接上。

蕭倚樓無言以對,她說的都對,可他,卻難過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軒轅夢輕聲一嘆,將他摟緊:“我的心裏,確實裝著雲錦,我愛他,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這一點,我不否認。”

果然……果然她愛的,只有雲錦。

雖然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但聽她親口承認,心卻依舊那麽痛。

蕭倚樓,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曾經發誓一輩子不會對其動情的女人,現在卻牽動著你所有的喜怒哀樂!你的倔強,你的自尊,你的高傲,在她面前通通消失不見,你說,你還剩下什麽?

“蕭倚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仰起臉,手指無意識的一下下撫著他的面頰:“你離開後,我想了很多,包括你對我的感情。”

見他面色慘白,她不由得將語氣放柔,“我想和雲錦在一起,也想你留在我身邊,就這麽簡單。”

蕭倚樓一震,臉上的憂憤忽然變成欣喜,可片刻後,又轉為黯然,他輕聲一哼:“你的心倒是大,同時愛兩個人,你覺得可能嗎?”

“我也覺得不可能。”她老實回答,見他狠狠瞪來,無奈一嘆:“可事實就是如此,我的心裏,真的裝了兩個人,仔細想想,確實挺不可思議的,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再難以接受,我也不會逃避。”

他看著她,眼中神色變了又變,終是化為一聲繾綣的嘆息:“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劫。”

軒轅夢大笑:“遇見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劫。”

“這麽說,你後悔要我了?”惑人的鳳眸睨來,因傷重無力的原因,這飽含怨責的一瞪,卻媚態橫生。

軒轅夢不禁呼吸一窒,啞聲道:“不後悔,想再來一次也可以。”不過,他這渾身的傷,再來一次,不怕失血過多而亡?

想起上次與她*時,她幾近變態的折磨,蕭倚樓驀地一抖:“算了吧,我怕你會把我的血全部吸光。”

“我又不是吸血鬼,怎麽會把你的血吸光。”上次的淩虐,完全是個意外嘛。

蕭倚樓靜了靜,忽然擡目,緊盯她道:“你真的想讓我留在你身邊?”

“什麽真的假的,你覺得我軒轅夢是那種滿口謊話的人嗎?”

他嗤道:“本來就是。”

靠,這家夥,幾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一見面就跟她對著幹,這家夥壓根不知溫柔為何物,還學雲錦裝柔弱,得了吧,都傷成這樣了,嘴巴還這麽臭!

“還以為這輩子,都沒人陪我吵架了呢。”她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起這段時日的憋悶,終於有人替自己排解,不由得心情大好,“走,回家去。”

“回……回哪?”

“當然是回家了。”軒轅夢沖他咧嘴一笑,手臂一伸,抓住他的腰帶,往上一提,便扛在了肩上。

“唔……軒轅夢,你溫柔點會死啊!”

哈哈哈哈,她的暴躁樓又回來了!

天黑黑,風清清,不知怎麽的,這種感覺……真好!

……

回到小院,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停了輛豪華馬車。

軒轅夢以為是祁墨懷,可走到近處一看,那馬車卻不知祁墨懷乘的那輛,看外觀似乎更為華麗高級些,不由得納悶。

秉著一切小心的原則,軒轅夢從墻頭翻了進去,找到綿兒,“外面那馬車是誰的。”

綿兒正在為此事煩憂,見她回來,忙道:“是太子!”

什麽?太太太、太子!

這家夥怎麽找到這來了?難道,又是十三皇子的狗鼻子在為虎作倀?

不及多想,軒轅夢生怕自己與太子的沖突,會波及到小院,於是讓綿兒先帶重傷的蕭倚樓去休息,安排妥當後,才晃出小院,敲了敲馬車的車廂壁。

聽到聲音,一個腦袋探了出來:“好啊,你終於回來了!”一見是軒轅夢,太子立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軒轅夢沒好氣地問。

太子傲然道:“這世上有什麽事能難得倒本太子?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本太子也能找到你!”

見他這個樣子就來火,軒轅夢惡聲惡氣道:“找我做什麽?皮癢癢沒被打夠是不是?”

聞言,太子急忙向後退了幾步,一臉緊張:“我警告你,你再敢打我,我就……就……”

“就什麽?”軒轅夢嗤笑:“滅我九族,還是找人暗殺我?”

太子有些不高興,“你怎麽這樣說話,我今天來找你,是想給你送個禮物,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對你客客氣氣,你卻對我粗魯無禮。”

送東西?

這丫腦袋沒壞掉吧。

軒轅夢懷疑地看著他:“送我禮物?不是毒藥暗器什麽的吧。”

太子面色漲紅,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本太子才不是這種笑裏藏刀的小人,你莫要侮辱我!”

軒轅夢“噗”的笑出聲來,指著太子道,“你要些臉好不好,雖說你臉皮厚,但也不能不要臉啊!”

“你……”

“你你你、你什麽你!”軒轅夢耐心盡失,陪他出來說了這麽些廢話已經夠給他面子了,蕭倚樓還等著她回去療傷呢,她沒功夫陪他在這裏耍嘴皮子:“趕緊走趕緊走,看見你我就頭疼,大不了我給你打回來,今後別再纏著我了,好不好?”

太子見她如此不待見自己,臉上的怒意莫名轉為憂傷,“我自降身份來給你賠罪,你不但不感激,還對我這麽兇,你簡直沒人性!”

軒轅夢滿不在乎道:“罵我沒人性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趕緊走吧,我的小祖宗。”

“我只想和你做個朋友,這樣也不行嗎?”一股蛋蛋的憂傷環繞在太子周身,讓他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可憐。

軒轅夢看了看天空,月亮還在,天上也沒下紅雨,一切都很正常,太子是哪根筋搭錯了,自己打了他,他不但不找她麻煩,還說要跟她做朋友,做朋友就做朋友唄,擺出這麽一副被主人拋棄的可憐樣,會讓她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小朋友的罪惡感。

“好吧好吧,你要送我什麽禮物,趕緊拿來吧。”真是不服都不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太子的黏人術真是太厲害了。

太子臉色一喜,忙回身從車廂裏取出一物。

玉制的匣子,竟有絲絲寒氣從中冒出,軒轅夢再不識貨,也知這玉為千年寒玉,極為難得。

捧著匣子,軒轅夢驚了驚,當即就楞住了。

太子是瘋了吧,送這麽貴重的匣子給她,到底安的什麽心?不會裏面裝的是暗器,故意用寒玉引誘她打開,然後給她來個透心涼吧。以太子的為人,很有可能這麽做啊。

那現在,到底是打開,還是不打開呢?

太子眼巴巴看著她,就等她拆禮物了,可軒轅夢捧著匣子,不知在想什麽,就是不肯打開匣子。

太子急了,上前一步:“你不會開這個匣子嗎?我幫你。”

“慢著!”軒轅夢向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你離我遠些,這匣子我自己會開。”

太子雖紈絝好色,心思卻極為敏銳,一看她的表現,就知道她在防備自己,臉上欣喜的神色頓時一黯,垂著頭,向後退了幾步。

軒轅夢將匣子放在手裏把玩許久,最終決定打開一探究竟,如果太子真的耍什麽花招,她不妨現在就給他一個了結。

扣住玉匣上的鐵扣,輕輕一拉,“吧嗒”一聲,匣蓋彈開,一股腥膻味從匣中漫了出來,軒轅夢一陣惡心,差點把玉匣砸在太子的頭上。

本想將匣子扔掉,卻忽然想到什麽,忍著那股腥味,將匣蓋掀開。

冒著寒氣的匣中,放著一枚血淋淋的動物膽臟,軒轅夢不知是什麽生物的,剛想問,卻發現那紅色的膽中,竟有一顆龍眼大小的血珠,隔著薄薄的膜,隱隱流動。

這是……

“鯛鱗血蟒!”軒轅夢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

她雖沒見過鯛鱗血蟒的膽,但張世禮告訴過她,鯛鱗血蟒的膽之所以價值連城,便是因為其中的那顆血珠。每一條血蟒,壽命都在百年以上,有的,甚至可以活上千年,它們的生命來源,就是那顆神奇的血珠。

軒轅夢怔怔看著匣子裏的血膽,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她才喃喃道:“你廣招能人異士,就是為了去血陰山取血膽?”

太子見她一臉驚訝,得意道:“怎麽樣?我厲害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鯛鱗血蟒的膽嗎?那地方,進去了就很難出來,除非對那裏很熟悉的人才有機會活著出來,一般人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軒轅夢心情覆雜,她去過一次血陰山,知道血膽有多難取,她雖討厭太子,但此時此刻,也不由得誠摯道一聲,“謝謝。”

“那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太子眼神一亮,她既然肯謝謝自己,那就代表她願意和他做朋友。

軒轅夢目光沈痛地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和你做朋友。”

“為什麽!”燃起喜悅與希冀的眸黯了下去,太子滿臉不快:“我的禮還不夠重嗎?”

“不是因為這個……”軒轅夢別開眼,臉上有著難言的掙紮:“我不是好人,和我做朋友,你會後悔的。”

太子急忙表明心意:“不會的,本太子以人格發誓,我絕對不會後悔!”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她陡然揚高了語調,一雙黑眸在暗夜下灼灼發亮,如猛獸的眼:“等你想後悔的時候,說不定,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相信我,與我做朋友,真的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望著她唇邊哀涼卻又狠戾的笑,太子忽然心神一顫,有些惶恐,也有些絕望:“為什麽我想真心交個朋友都不行!太子就一定要孤孤單單嗎!”

軒轅夢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也曾想過無數遍,可答案,卻是他們誰都無法接受的。

“你說得對,既然身在高位,那就一定有身在高位的無奈,你……以後會明白的。”會明白嗎?她哀戚一笑。不,他今後將明白的,不是作為一個國君該有的責任,而是身為一個階下囚,該面對的殘酷命運。

太子不懂,他上前一步,大聲道:“那你呢?你也甘心一輩子孤孤單單,身在高位,享受權利,卻一個知心朋友都沒有嗎?”

軒轅夢一震,猛地轉頭,淩厲的目光直射一旁的太子:“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面對她瞬間冷厲的眼神,太子苦澀一笑:“我說過,我是太子,這世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軒轅夢萬萬沒先到,看似不學無術的太子,竟能查到自己的身份,心中大驚的同時,不由得警鈴大作,既然太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麽,被文太師知曉也是遲早的事,既然已經決定犧牲太子,不如現在就殺人滅口,反正也沒人知道他來過自己這裏。

心中這樣想著,手不由自主移到了腰間的佩劍上。

“你要殺我嗎?”太子輕輕問了一句。

那樣輕淡的詢問,幾乎一出口,就湮沒在了夜風中,軒轅夢卻陡然一顫,像被燙到似的,松開了緊握劍柄的手。

“你怎麽知猜到的?”不得不說,太子的眼力,比十三皇子的鼻子還要靈。

“沒有原因,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

“既然知道了,還要與我做朋友嗎?”她面無表情看著他,語氣冰冷似臘月的寒雪。

太子咬著牙,重重點頭:“是。”

軒轅夢卻笑了,“原本還覺得你和祁墨懷不像兄弟,現在看來,你們果真留著相同的血脈。”

不知軒轅夢為何這樣說,太子眼中露出迷茫,軒轅夢卻只是一笑置之,並不解釋。

“好,你既然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就滿足你的心願。”她轉身,袍袖輕揮:“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忌,不可告訴第三個人,如果你違背諾言,我就閹了你,讓你一輩子都不能再碰女人。”

太子見她終於肯松口,臉色再次綻出喜色,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院,才喜滋滋登上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軒轅夢捧著玉匣,靜立在院內的棗樹下,許久,她突然蹲下身,哭泣一般低喃:“軒轅夢,你罪孽深重,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夜很靜,只聞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春天,春天已經來了啊,但為什麽,她卻只能看到一片灰敗,一片屬於罪惡的灰敗。

不知從哪裏飛來一片桃花瓣,沾染在她漆黑的發上,灼灼芳華,透著詭異的妖艷。

在棗樹下默默蹲了半晌,再擡起頭時,她臉上的迷惘和沈痛盡皆消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與發生過,捧著玉匣,推開一扇房門。

蕭倚樓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洗凈,綿兒正在為他上藥,軒轅夢走到榻邊,從他手裏拿過傷藥和繃帶,道:“這裏交給我,你回房休息去吧。”

綿兒將手裏的傷藥遞過去,在她伸手來接時,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卻還是沈默著退下了。

“軒轅夢,你真是個禍害。”當門被合上時,已經恢覆精神的蕭倚樓忽然道。

在榻邊坐下,軒轅夢不置可否,“是嗎?那我有沒有禍害你?”

冷哼一聲,這女人分明是明知故問。

軒轅夢樂呵呵地屈指在他臉上刮了刮:“我不喜歡綿兒,我喜歡你,還吃醋嗎?”

“不高興。”他正經八百地看著她,道:“你喜歡我,又不是只喜歡我,在你心裏,我始終比不上雲錦。”

軒轅夢聞言,簡直哭笑不得:“蕭倚樓,你什麽時候跟白蘇一樣,都喜歡耍小孩子脾氣了。”

對了對了,她不提他都忘了,她的孽債裏,還有個白蘇呢!

“蕭倚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她繞著他的一束發尾,一臉迷惑:“我記得某人以前曾說過,永遠只有別人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份,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被她提及往事,蕭倚樓頓覺尷尬,頰邊染上一片紅暈,悶聲道:“世事難料,就算我說過又怎樣?”

“不怎麽樣,我只是好奇。”驀地,她湊近他,溫軟的唇幾乎貼在他的臉上:“你到底是被我的風采所迷倒,還是因我的美色所拜服?”

蕭倚樓狠狠剮她:“你這人的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

軒轅夢呵呵一笑,“我的自信是拜你所賜啊,你看,你原來那麽恨我,最後不一樣沒不出我的手掌心嗎?”

蕭倚樓臉更紅:“不要臉!”

軒轅夢更無賴:“你不就喜歡我的不要臉嘛。”

蕭倚樓發現,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方面,自己都不是她的對手,輕咳一聲,伸手將她湊到自己唇邊的臉撥開:“軒轅夢,你也別太得意,我雖然喜歡你,但我是自由的,我什麽時候想走就什麽時候走,別以為我對你動了情,就真的放不下你,”

軒轅夢輕哼:“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死皮賴臉不肯離開太女府,還利用美色來引誘本太女。”

“我最後不是走了嗎?你要休我,我何必再纏著你,天涯何處無芳草,昊天這裏有的是美人,本大爺左擁右抱,快樂似神仙!”蕭倚樓不甘反擊,他實在受不了每次都被她壓得死死的。

軒轅夢眼睛一瞇,單手扣住他的下巴,“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本大爺日日笙歌,夜夜……”話還沒說完,兩片柔嫩的唇就被牢牢堵住,怔楞間,一條濕滑柔軟的舌挑開唇縫,探入口腔,像要將他整個靈魂榨取幹凈般,用力吮吻,勾上他的舌,拉入另一個溫暖甜蜜的口腔,如同愛撫嬰孩般,細細品嘗他唇舌的滋味,當他漸漸迷失在這樣一個充滿掠奪和霸道的吻中時,忽覺舌尖一痛,不由得悶哼出聲。

捂著自己的唇,蕭倚樓漲紅著臉,又氣又惱地瞪她:“你這個瘋女人,你是不是屬狗的,怎麽每次都咬我!”

軒轅夢纖臂一伸,將他困在自己懷裏,恨恨地睨著他:“咬死你都不為過!這樣你就不會再去胡鬧了!”

蕭倚樓掙紮,卻怎麽都掙不開她那看似纖細實則強悍的雙臂,索性也不掙紮了,“我哪有胡鬧?”

“難道不是?如果我今天沒有遇見你,那你是不是就要死在鎮刑司那幫王八蛋的手裏了?”軒轅夢越說越氣,一想到剛進城時看到的通緝令,心裏的火氣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蕭倚樓倏然擡目,剛想反駁,卻陡然失了倔勁兒,垂下頭,低低道:“你不懂,你……不會懂的。”

“我不懂什麽?不懂你為什麽拼死拼活也一定要與文太師作對?”軒轅夢忍不住又在他紅腫的唇上用力一咬:“我是不懂,但不管怎樣,既然你已經做了我的男人,那這件事我就管到底了!跟我說實話,你招惹鎮刑司,到底是為了什麽?不許敷衍我,否則,哼哼……”她陰陰一笑,隨手抽下蕭倚樓的腰帶,放在他眼前晃晃,見他勃然變色,這才滿意:“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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