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聚會還真的鬧到了十點才散，因為是正式隊員之間的聚會，所以就我和長谷學姐兩個女生。吃完之後，長谷學姐和他們一起玩游戲，我在旁邊看著。

他們玩了一輪游戲後，長谷學姐拉著我，“織田，一起來玩吧。”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長谷學姐繼續勸說道，“來嘛來嘛，我們這次是冠軍，大家出來慶祝，你不要讓大家掃興啊。”

我神色拒絕，“真不用了。”

忍足調侃道，“難道要部長命令才行？”

長谷學姐拍了一下忍足，“別添亂。”然後看著我，“學姐的請求也不行？”

我默了默，然後坐在了長谷學姐的旁邊。她拍了下我的肩膀，笑道，“這才對嘛。”她再看了看四周，對正在舉杯輕啜的跡部喊到，“部長，你也過來啊。大家一起才有意思啊。”

跡部輕瞥了一眼這邊，我正以為他這樣的神態是不加入的意思，沒想到他站起來，語氣慵懶，“那我勉強玩一玩。”隊員讓開了座位，他正好坐在我對面。

果不其然，這麽多人一起玩，游戲就換成真心話大冒險了。上盤被懲罰的玩家轉瓶子，瓶口對著誰誰就要受懲罰，要麽選真心話要麽選大冒險，然後其它的玩家提出問題或懲罰建議，上盤的輸家選一個讓受懲罰對象執行。

一開始大冒險的懲罰還比較正常，越到後面各種五花八門的要求都有。瓶子轉到我這裏，我一般都選真心話，他們的各種大冒險懲罰我實在應付不過來。

“織田，又是你了。”忍足拍掌說道。

我盯著那個老是指向我的瓶子，好懷疑他們是故意的。

“這次你可不能選真心話了，必須選大冒險！”芥川慈郎指著我不滿道。

我頓了頓，但還是順著原來的口型，“真心話。”

其他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無趣地看著我，“你老選真心話有什麽意思！這次我們說了算，大冒險！”

我這樣不配合，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微微點了頭，“那大冒險吧。”

忍足兩手一拍，“織田好不容易選了一次大冒險，機會不能浪費，大家快想懲罰，過了這村說不定就沒這店了！想個有意思的吧！”

“有意思的啊～”二年級的學長山口隆一拖長了語音，看著忍足和跡部，笑得陰險，“要不讓織田對忍足來一段兩分鐘的深情告白？”

大家默了，但都是一臉很有意思，幸災樂禍的表情。當然，忍足是一臉懵，緩過神來就給山口學長來了一記眼刀；跡部是面部表情沒什麽變化，跟之前一樣的慵懶漫不經心。

我覺得學長真是惡趣味，“換一個吧。”

“就這個…”有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小聲說道。

長谷學姐看我和忍足都不是很想的樣子，其他人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而跡部沒有表態，她打圓場道，“這個就算了吧，換一個。下場我來轉瓶子，要還是織田，那就讓她告白怎麽樣？”

“這多沒意思呀～”“織田，放開點，只是告白又不是讓你去擁抱kiss之類的，大家圖個樂子嘛。”有幾個人半帶抱怨地勸說道。

“按長谷學姐說的來吧，要下次還是我，絕對不推脫。”我按了下眉角。

“那好吧～這次還是真心話吧。”其他人一臉遺憾地說道。

“你有喜歡的人嗎？”

果然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問這個問題。我深吸了一口氣，“十五歲以前有。”

“是誰？現在呢？”有人好奇一下子又問了兩個問題。

長谷對著他們擺手，“說好了只有一個問題，你們只能問一個！”

“部長。”我淺淺地回道。“織田季櫻”的日記本是這樣寫的。

“怎麽可以這樣！”聽到長谷學姐重申游戲規則，每盤選真心話只能問一個問題，大家哀嚎道。默了半晌才意識到我剛剛好像說了什麽。

芥川慈郎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織田剛剛是不是說了‘部長’兩個字？”

“好像是的。”“我好像也聽到了。”他們互相確認了一下，然後問我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簡單的崇拜如果也算喜歡的話。”頓了頓，又添道，“但現在不是。”他們都看了過來，盯著我。我正色解釋道，“現在是有目的的接近。”

山口學長信不過長谷學姐，搶過瓶子他自己轉，瓶子旋轉了幾圈，停下的時候正巧瓶口又對著我。

我呼了一口氣，指著瓶子說道，“上盤我一口氣回答了好幾個問題，這次就我自己選人。”

說完拿起盛果汁的杯子，走到神色一直沒有波動的跡部面前。

“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我把杯子舉到他面前。

他修長的手指微點了幾下沙發的扶手，眼裏無波，“嗯？”你想賭什麽？

“賭我能在這裏的有幸之年，會傾盡所有對你好，會做你最忠誠的朋友。”我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地承諾。

他眼裏有細碎的光，馬上又歸於平靜。他慵懶地調整了下姿勢，手撐著頭，腦袋微偏眼睛斜看我，臉上冷靜自持又帶點戲弄，“所以？”

我沈默了下，我知道他在等我繼續說，至於心裏是不屑還是感點興趣，自己也不想去猜，只要能得償所願就好。

我深吸了口氣，讓眉眼更顯真誠，“所以能不能稍微容忍我有時的胡作非為，不需要你很配合，只要不否認就好。”我語氣帶了點懇求和難以察覺的不好意思，“到了時機我一定不會再繼續麻煩你。”

他頭微擡起，手換作輕撫淚痣，臉由斜側轉成正視我，“交易嗎？”不是友人相互的情感回應，所以無所求的時候就遠離。

我驚訝他這樣精準的定義，內心雖然覺得這段時間他對我做的，是出於朋友自然的關心和照顧，並不能這樣簡單劃分。我壓下心裏的不適，覺得這大概是最好的定義，交易，各取所需，然後，互不相欠。但也可以說我單方面取所需，回饋給他的說不定是他不需要或者並不在意的東西，畢竟對他好，對他忠心真誠的人那麽多，不缺我一個，我卻固執地有所求。

我垂下眼眸，“嗯。”

少女躲避的眼神，但卻堅定的語氣，無不表明她的抱歉和堅持。

“你還真是界限分明。”跡部的輕呵聲中似乎帶了點諷刺。

態度理所當然的是親密的人，計算清楚不欠一分一毫的是外人。

我擡頭，正想說我不會過界讓別人不喜。他突然舉杯輕碰了下我的杯子，攔住了我要說的話。然後微呡了口紅酒，搖晃著紅酒杯，“識趣的人…”看著我的眼睛，繼續接著上句，“呵，不知道是真懂人心呢，還是亂揣人意？”

我正在想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又繼續說道，“做給我看看吧。”

“你同意了？”我有點驚喜地問道。我想他的意思是看我以後的表現是不是進退有度，識趣知意讓他滿意，然後看情況幫我。能從跡部嘴裏得到這樣的答案，幾乎就是承諾了。

跡部看著某人亮了一度的眸子，和鄭重其事的表情，就知道她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你不會斷句嗎？”明顯前面一句諷刺，後面一句是承諾，怎麽就能連在一起，以為對方要她識趣。

“啊？”我迷茫地看著他，斷什麽句？

“沒什麽。”跡部站了起來，走到那群看起來玩得很嗨，實則豎起耳朵聽我們這邊在說什麽的隊友面前，“大家準備走吧，已經很晚了。”

他們立刻收起自己八卦的表情，裝作才看到跡部這邊動靜的樣子，“啊？哦，原來已經這麽晚了。”“那我們走吧。”

我想不通剛才跡部的話是什麽意思，幹脆不想了，反正他答應了就好。

“等一下等一下，現在才九點，還有個驚喜要送給網球部的各位。我們一起看了再走吧！”長谷學姐攔在門口說道，“都怪我，玩著玩著就忘了。”然後她對著我喊道，“織田，你幫忙放一下。”

我拿著長谷學姐遞給我的U盤，插到屏幕後面的接口上，開始播放。

跡部看著蹲在屏幕旁邊操作的少女，果然從頭至尾對長谷學姐拿出來的東西，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果真是你。”跡部摸著口袋裏一模一樣的黑色U盤，心裏想著。屏幕上變換的顏色打在織田的臉上，看不清她的神色，正如此刻跡部不懂她在想什麽。“做了卻不送出去，是表示珍之重之還是不要再有牽扯？”跡部不自覺地握緊了口袋裏的小東西，“裏面的視頻內容跟正在放的對比起來，真是不一樣的水平。”如果不是恰巧撿到了這個U盤，看到了裏面的東西，恐怕跡部都要說聲，給冰帝網球部的這個視頻，真是用心。

有對比才知區別。

“真不知道是該羨慕你呢，還是該同情你。”跡部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讓人不甚猜透心思的女孩，嘴角勾了點弧度，續上心裏未說完的話，“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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