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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確認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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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確認身世

在魔界一連待了七日,冷心濯眼睛好得差不多了。回天山的時候,言若凝還未來得及提什麽,冷心濯卻意外的主動說起,讓她隨著一同去一去天山。

言若凝自是不會再做推拒之舉,心裏想著應是白落寒與冷心濯說了那件事,省的讓她再開口。

這白落寒……對她的事情,的確是上心的。

天山境內迷霧騰騰,仙氣重得令言若凝自然走著都覺喘氣有幾分困難,隨處都是寒冷的氣息,而且一路走著都見不著幾個活的人影。

這裏居設雖簡潔樸素,卻雅致不俗,房屋分外別致。

“一會兒你見了師父,要說的話,盡量快些說,不要拖延時間。”到達一處院落的時候,冷心濯開口叮囑了她一句。

言若凝不明白,卻也沒多問,簡單“嗯”了一聲便罷。

“落寒一會兒會過來,我讓他在門外等你。”她說這話的同時,快步走進了左側的那間屋子。

言若凝緊跟著她,進門後落入眼簾的是正在看翻看書本的冷翎桑。

不同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此時的冷翎桑,穿著的一身白色衣裳,樸素單薄,長發披襟,看著很隨和的模樣。只是面紗未曾摘下。

聽得腳步聲,她擡了擡眼。

“師父。”冷心濯輕輕喊了一聲。

冷翎桑蹙眉,放下了手裏的書,上前一步迎了上來,視線只落到言若凝身上:“若凝,你怎麽來了?”

“師父,我先出去了。”冷心濯不多言,直接退了出去,順道關上了門。

冷翎桑同言若凝對視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麽,再次開口:“你有話要問我?”

“嗯。”言若凝微微頷首,“前輩,之前在魔界的時候,您說過,我娘與您兄長關系匪淺。”

“你想問什麽,直接一點,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

她都這樣說了,言若凝也不含糊了,徑直道,“那麽當年我娘心裏喜歡的,是……”

“是我兄長,冷夜辰。”冷翎桑毫無顧忌,坦然答道。

言若凝微微一怔,她沒想到,冷翎桑會這般不避諱,說的這樣風輕雲淡。

她靜默了片刻,聽見冷翎桑又說:“你今日來見我,是想確認,你的身世。”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非是在發問,而是用著一種平靜陳述的語氣。仿佛已經能確定她來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了。

所以冷翎桑,她其實心裏是明白的。

言若凝淺笑道:“前輩當真聰慧。”

冷翎桑並無過多的驚訝,很是淡然。

須臾,她對言若凝勾了勾手:“你隨我來。”

她邁開步,從這屋中左側的一道門走了進去。言若凝依她所言,跟了過去。

走過一條漆黑的過道,裏面是一間小書屋,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本字畫,看的她眼花繚亂。這屋裏冷得很,光線也很黯淡,待著有些滲人。

冷翎桑走到了最裏邊,拿起一個錦盒打開,從裏面取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透明珠子,上面一直閃爍著淡藍色的微光。

言若凝靠近冷翎桑,驚詫著問:“這是什麽?”

冷翎桑雙手捧著珠子,解釋說:“此物為我天山至寶冷靈珠,是我兄長曾隨身攜帶的護命符。”

言若凝擡起手,摸了摸靈珠閃爍出的光,只覺一陣涼意。

“我兄長曾在員嶠古島找尋天山遺失的神器,碰著了一兇獸,被抓傷了眼。”

言若凝聽得焦急萬分:“然後呢?”

“他殺死了那妖獸,利用冷靈珠治好了雙眼,也因此與靈珠綁在了一起。”

“靈珠護他,使得他靈力修為大增。靈珠若受損,他必將殞命。”

“然後呢?”言若凝還是沒有聽明白她是想要表達什麽。

冷翎桑摸了摸靈珠,施下法力,將其變大了一些,穩穩地定在半空中,仍在發出藍色微光。

“若凝。”她平靜地說著,“靈珠多年一直在發光,說明,我兄長尚在人世。”

“什麽?!”言若凝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冷夜辰還活著。她的親爹……還活著。

冷翎桑哀哀地嘆了口氣,“只是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尋,卻沒有結果。他沒有應天劫落下凡界,更沒有魂魄受損化為轉世。”

“那他……會去哪裏呢?”

若是還活著,又如何不回天山?是躲起來了麽?

“那我娘當年、”言若凝試探性的問,“當年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冷翎桑略微解釋了幾句:“小夏因我與他結識,不久後他們便相愛了。可是師父一直不讚同他們在一起,還曾將小夏關起來,不讓他們見面。”

“……”

這劇情,放在墨衡身上,咋這麽違和呢。

言若凝壓不住心底的疑問,“後來呢?他們私奔了?”

冷翎桑定眸看著她,片刻後點了點頭:“是。我兄長尋了個時間去見她,半夜的時候,他們偷偷跑出去了。”

言若凝沒忍住,嗤笑了起來。

冷翎桑靜了靜,等言若凝笑完,手中變幻出了一把匕首。

“手伸過來。”她看著言若凝說。

言若凝沒多問,伸過了手。

冷翎桑撥開匕首,用刀口輕輕劃了一下她的手心,握著她的手腕,將手心流出的血滴在了靈珠上。鮮血瞬間融了進去。

原本閃爍著的藍光霎時定住,變作了白光。

言若凝眨了眨眼。

冷翎桑仍舊淡然,說:“若非我兄長骨血,靈珠不會有反應。”

雖然言若凝聽到夢無影的那些話,心裏已經相信了,信了自己是冷夜辰的孩子。但是眼下擺著的是完全不可否認的事實,是證據,說心裏沒有半點波瀾,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覺得奇怪,墨衣夏生她的時候,已經嫁給言賀幾百年了,一直待在天宮。怎麽……怎麽半道會懷上冷夜辰的孩子。

“前輩——”

這稱呼喊出口,冷翎桑眉梢微微蹙了蹙。言若凝望著冷翎桑的眼睛,忙改口道:“姑姑。”

“那您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嗎,我娘是怎麽死的?”

冷翎桑搖頭,“他們出事的那段時間,我並不在天山。回來的時候,只見到了我兄長的屍首,而小夏……魂魄散盡,連屍身都沒有了。”

言若凝心裏一沈。

就在方才她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希望,想著冷夜辰尚在塵世,那墨衣夏會不會也有可能沒有死,當年的事,或許另有隱情。

她心裏微微一抽,轉念又問:“那他們是怎麽分開的?”

“就是員嶠島的那件事,他同那妖獸打鬥的時候,遭人暗算,險些喪命,幸而有冷靈珠的靈力,最後只是被抓傷了眼。”

“他殺死了妖獸,一怒之下沈了員嶠島,回到天山的時候,看到……看到了言賀與小夏抱在一處。”

言若凝抓住冷翎桑的手臂,急切道:“他誤會了我娘?”

冷翎桑低低嘆了口氣,“他們是因此吵架了。而且我兄長當時動了劍,差點殺了言賀。”

“那我娘沒有解釋嗎?”

冷翎桑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和道:“若凝,你不了解你爹娘的性子。小夏不會解釋,我兄長也不會多問。”

“或許師父當年是對的,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

她頓了頓,繼續道:“後來小夏嫁給了言賀,他們大婚前夕,我兄長還去天宮見過小夏。”

“然後呢?”

“沒有然後。他回到天山,喝了三天的酒。”

“靈珠給你拿著。”冷翎桑拿起冷靈珠,不願再多言。

“給我做什麽啊?”

冷翎桑將靈珠遞到了她手裏,囑咐道:“如果靈珠感應到我兄長的蹤跡,會有反應,指引你去找。”

言若凝小心翼翼的接過,捧在掌心,“可是姑姑,這麽多年,你不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嗎?”

“是啊。”冷翎桑點點頭,“我已經不抱什麽期望了。”

須臾,她又輕笑了一聲,很隨意的說道:“你反正閑暇的很,若靈珠真有反應,隨便走走看看也好。”

言若凝垂眸盯著這靈珠看了半響,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冷翎桑帶她走出了這裏,又囑咐了她一些需要註意的事情,她才離開。

言若凝心裏亂成一片。冷翎桑好像告訴了她很多,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和她說。而且她看得出來,有些事情,冷翎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與她說。

可是僅憑這冷靈珠找到她父親,她總覺得……不太靠譜的樣子。

找爹找爹找爹。言若凝心裏默念了幾句。

她走出這間院子,映入眼簾的便是在外等著自己的白落寒。

他背倚著那棵大桑樹,微微閉著雙眼。

言若凝收好了冷靈珠,上前幾步站到白落寒跟前,打量了他片刻,靜默著沒有先說話。

白落寒睜開眼看著她,面上含了淺淡的笑意,攸地說了一句:“菀菀,我會幫你。”

?言若凝聞言不禁一笑,恍惚著問:“幫我什麽啊?”

“為你母親報仇,為你父親報仇。”

“……”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完成。”

他倒真是什麽都知曉的。

言若凝盯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問他:“條件?”

白落寒微微蹙眉,不答話。

言若凝低聲一笑,“你不要說,你的條件是,讓我嫁給你。”

白落寒重新閉上眼睛,笑容卻未曾收散,漫不經心地道,“難道你此時此刻,不是應該被我的話所感動,抱著我落淚嗎?”

言若凝靠近了他一步,伸過手正要依他所言,抱一抱他。

“你做什麽?”他睜眼的同時,快速地閃躲開來,往邊上讓了兩步,不願與她靠太近的意思。

言若凝眉頭微蹙,手僵在半空,很是驚詫,“為什麽不讓我碰你?”

白落寒沈寂了片刻,忽然間輕笑了一聲,才開口問:“你想確定什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許久之後,又是一聲輕笑。

白落寒咬咬牙,含笑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你別總給我來這套。”

她一朝前,他再次後退,規避她的觸碰。

“是不是不讓我碰?”言若凝臉逐漸冷了下來。

白落寒微微一怔,倒是沒有再退步。言若凝上前一步,一把狠狠抱住了他的腰身。隔著衣物,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

白落寒目光滯住,心頭狠顫了一下。

言若凝仰頭迎著他的目光,輕輕閉上了眼,踮起腳在他側臉落下了一個吻。

分外的冰涼。

言若凝心裏縈繞著大大的疑問,可看著他,卻又不知要怎麽問出口。她更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般在意他了。

“你身上好冷。”猶豫了許久,她只是平平靜靜說了這樣一句。

白落寒垂眸註視著她,低聲說:“有熱的地方。”

“……別胡言。”言若凝面上一紅,心裏暗道自己嘴賤,脫開手就想跑,但被白落寒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手觸到她,言若凝冷的不禁打了個顫。

“不是你主動要碰我的嗎?現在又要跑,什麽意思?”

“……”因為她嘴賤。

“心是熱的。”

白落寒抓著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處,小聲說著:“這裏面裝著一個你,豈會是冷的。”

哦。

果然會說話。

甜言蜜語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

白落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你方才,以為我在說什麽?”

言若凝:“……”

沒有以為,她什麽都沒有想。

白落寒嘴角上揚的厲害,看了她一會兒後,才再次問:“菀菀,你在想什麽呢?”

“沒有!什麽都沒想!”言若凝咬緊牙,頓時間羞憤過頭,說話的音調都變了。

“沒有?”他笑的有幾分輕薄,面色恢覆到了以往的狀態。

真是嘴賤。

言若凝忍不住又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反正被他抓住,她也逃不開。她輕哈了口氣,閉上雙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踮起腳,輕輕碰上了他的唇瓣。

白落寒霎時一怔。

言若凝低聲道:“我以為你會說,嘴是熱的。”

她松下手,腦子一陣紊亂,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幹了啥,正想落跑。

白落寒手快地一把攬住她,緩慢逼近,俯頭蹭上了她的唇角,啞聲道:“嘗嘗?”

言若凝渾身僵硬,心臟開始猛烈跳動起來。

白落寒動作很溫和,穩穩扶著她的腦袋,格外顧慮,生怕她會有哪裏不適。

“涼嗎?”——一吻過後,他輕輕問她。

言若凝仿佛覺得自己渾身的靈力都被抽幹殆盡,腦子也很懵。她木然的點了點頭,艱難地發出了字音:“嗯……很涼。”

白落寒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忽的說:“菀菀,我好愛你。”

他手實在冰涼,碰到言若凝的時候,正好將她心裏的那份躁動的火苗給澆滅了,令她完全恢覆了理智。

“那個——”言若凝從他懷中脫出來,“好了。我知道了。”

她臉上熱得慌,又不想讓白落寒看到,匆忙轉過了身,“那個……你送我回司命閣吧。”

再這樣下去,得出大事了。

“我送你?”

白落寒楞了下。

“好,送你。”他心情頗好地應了她,腳步一轉,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言若凝回到司命閣,迫不及待地跑去了言憶辰那兒,尋了個緣由劃破了他的的手指,將血收好後又匆忙回去了自己屋子。

幸而此番白落寒沒有多逗留,給了她足夠辦正事的時間。

言若凝關緊了房門,將冷靈珠拿出來,施法按照冷翎桑先前所說的將靈珠放大了些,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拿到的血滴了進去。

她輕呼了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靈珠。

只片刻間,閃爍的藍光定住,變作了白光。

言若凝瞪大了眼,驚愕萬分。這……這足以證明,她哥哥言憶辰,也是冷夜辰的骨血?

天,怎麽會這樣。

瘋了。都瘋了。

言若凝抖著手收好了靈珠,站在原地呆滯著。她許久沒有從這信息中緩過來。

一連幾日,她都沒有辦法平靜地同言憶辰說話,心裏思考著:言憶辰知不知道這件事。同時又在想:自己要不要主動告訴他。

直至那日,靈珠發生了異動。

她本在歇息,靈珠忽然顫抖了起來,不斷地閃爍著紅光,震得她頭疼。

她下了床榻,手裏捧著的靈珠倏地變大了幾倍,重的她有些拿不穩。逐漸地、珠子的表面浮出了一道淺淡的字跡,像是一個“凡”字。

這珠子……還有這功能?

言若凝剛看清楚字,靈珠恢覆如初,變回原樣,掉落在了地上。

她忙從地上撿起來,盯著珠子,心裏估摸:難道這意思是,她爹眼下在凡界?

可凡界那般大,要如何去找?那不是大海撈針嗎。

言若凝握緊靈珠,理了理衣發,正想出去,門外忽然沖進來了一道人影,大喊:“言若凝!言若凝!”

言若凝被這鬼叫震得耳朵疼,怒道:“夢無影,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夢無影關上房門,摸著脖子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今日才聽白萱瑤說你去了天山,怕你有什麽事,所以趕來看看。”

“我能有什麽事?你也知道天山是什麽地方,知道冷翎桑與我是什麽關系,我還會被誰吃了不成?”

“好了好了,我錯了。”夢無影說話間,註意到了她手裏的靈珠,楞了一下後,才問:“你這拿的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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