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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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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見老太太說著說著火氣就起來了,怕老太太氣大傷身,便主動勸著說道,“老太太放心,我作為璉兒的親叔叔,不會坐視不理的。

“等回頭兒子閑下來了,我親自去和大哥說和說和,這父子二人哪裏有隔夜仇的。

“何況家裏有珠兒在,總能拉扯著璉兒上進,老太太放寬心,等璉兒跟著珠兒讀書,養成了每日讀書的習慣,也就不必我們再操心了。”

老太太不認同的搖了搖頭,這幾個孩子在她跟前養起來的,哪個她都疼,哪個她不了解的?璉兒那性子,就不是個坐的住讀書的。

便只說道,“知道珠兒一向友愛弟弟妹妹,不用我們囑咐,也會督促璉兒跟著他學習的。

“只哪裏能一直勞煩珠兒的,我知道璉兒本不是個喜歡讀書的孩子,在讀書上更讀不出個什麽息的。

“只璉兒才這麽大點兒,不讀書能幹什麽,所以才壓著他讀書罷了。可不能因著這個打攪了珠兒讀書。

“璉兒不願意去族學,定是族學那邊教的不好,不妨單獨請一個適合璉兒的先生回來,等到了年齡你帶著璉兒學學人情往來就是了。”

“老太太說的在理,既然璉兒學不進去那些四書五經,我們也不必強求,不妨學一些璉兒願意學的。

“倒是我身邊的幾位先生還算有些才華,各有各的本事,他們的學問也足以應對璉兒了。

“回頭我問問璉兒對什麽感興趣,先教幾日適應一下,若是合適,我親自和先生們說。

“正式拜師倒是不必,到時候再備上一份謝禮就是了,若是不合適,再去外面請個先生回來,只要璉兒能跟著學,能學到一星半點的本事,怎麽安排都行。”

老太太覺得賈政說的有些道理,雖然那些清客在科舉上沒什麽建樹,不過詩詞歌賦也算精通,琴棋書畫也不在話下,若不是有些別人沒有的本事,政兒也不會留下他們了。

“吶,這事就有勞你去安排,想來璉兒知道了也會高興的,只希望他不要辜負了我們的一片心意,好好跟著學了。”

賈政點了點頭應下了,也是這個時候珠兒帶著璉兒下課回來了,賈珠和賈璉有說有笑的進來。

見賈政也在,便收斂了一下,恭敬的行禮,“給老爺請安。”

賈政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起吧,璉兒,先生今日講的課程,你可有沒弄懂的地方?”

“回老爺的話,因著有哥哥在一邊幫著解讀,倒是都能聽的懂了。”璉兒一聽賈政問到他功課,立馬回答道。

賈政嗯了一聲,“你們做的不錯,以後再接再厲,好好聽先生的話,若是有不會的,盡管問珠兒就是了。

“你也這麽大了,別總想著玩耍。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又該訓斥你一頓。”

“是,侄兒明白了,多謝老爺提醒。”

賈政一直維持自己嚴父的形象,平日裏關心賈珠,也多是問賈珠的功課,並不太關心賈珠是否冷了,熱了,或者是渴了,餓了的,今日也是依舊如此詢問。

賈政考校了一番珠兒的功課,賈政也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府裏的先生到底比不上國子監裏的先生有學問,等端陽節過後,還是盡早趕去國子監讀書吧,別耽誤了課程,反而落後了。”

“是,兒子明白,等端陽節一過,兒子就搬回舍房那邊去,離國子監也近。”

珠兒也是嚴肅著一張臉,如是應道。

老太太見他們說的話差不多了,便說道,“想來大家也都餓了,鴛鴦,去將元春叫過來吧,讓她休息休息,那針線活也不著急做。

“這個時辰光不好,就是點了燈,也容易傷了眼睛,吩咐下去讓她們擺膳吧,孩子們讀了一天的書,這讀書呀,最是耗費精力了,該是好好給你們補補才是。”

“老太太最好了,最是疼愛我了,知道我餓的很呢,我現在感覺能吃進去一頭烤乳豬呢。”璉兒緊挨著老太太坐下,撒嬌的說道。

“我道是怎麽這麽著急落座呢,以往三請四請都不願意多吃的,可見今日是用功讀書了,烤乳豬滋味雖好,只晚上吃頗有些油膩。

“你若是饞了,這會兒也來不及做,等明個兒我讓廚房給你做烤乳豬吃,早上和晚上吃太油膩,就放到中午頭兒,給你們送過去,如何?”

“多謝老太太,我正饞著那一口呢,明個兒我可有口福了。”璉兒連忙應道。

珠兒頗為穩重,說道,“孫兒多謝老太太關心。”

元春最近在學更為難一些的針線手法,自然需要練習的,原本元春想著給寶玉做一些貼身的衣服。

只王夫人說小孩子皮膚嫩,貼身的衣服都不繡什麽,這也起不到元春練習的作用,不妨給寶玉做一些外穿的衣服,有內襯隔著,也不會傷了肌膚。

元春現在做的就是這個,鴛鴦過來的時候,元春正繡一朵梅花花瓣,正在收尾,“鴛鴦姐姐怎麽過來了?”

“老太太心疼姑娘,如今光線暗下來了,怕姑娘做多了針線活,傷了眼睛,正好那邊已經要擺膳了,老太太吩咐奴婢過來叫姑娘過去用膳呢。”

“原都到了用膳的時辰了,也是我太過專註了,倒是沒有註意到已經到了這個時辰,叫鴛鴦姐姐跑一趟了。”

元春將繃緊的繡棚拿到一邊去,站起身來任由抱琴幫著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將褶皺撫平了之後,元春又是說道,“我們快走吧,別叫老太太等久了。”

元春是沒有想到今日賈政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還留下用膳,過來見了賈政,也是笑著上前行禮,“元春給老爺請安了。”

賈政作為一個嚴父,對女兒的要求也多,見元春這個時辰才過來,也頗為不滿,“怎麽拖延了這麽久,倒是讓老太太牽掛操心你的。”

元春也是頗感抱歉的說道,“是女兒的錯,以後再是不會誤了時辰,讓老太太久等了。”

老太太倒是沒放在心上,還怪賈政小題大做了些,“孩子今日學了刺繡新花樣,難免沈迷了一下,平日裏早早就過來了。

“也就今日特例倒是讓你碰上了,孩子難得有個喜歡的,別對孩子太苛刻了。”

“是,都聽老太太的,下不為例,元春也坐下吧。”賈政如是說道。

等大家安靜的用完晚膳之後,賈政又是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子的話,便起身離開了榮慶堂,今日是沒臉在後院歇下,便直接回了書房。

洗漱過後倒是想起來之前讓書童直接將他的吩咐帶到書房,讓管事嬤嬤處置了那丫鬟。

這會兒清閑便將嬤嬤叫過來,詢問,“我得吩咐可是都辦妥當了?”

“回老爺的話,奴婢都已經吩咐下去了,只趙氏不相信這話是老爺吩咐的,一直吵著嚷著要等老爺回來,見老爺的,只奴婢恐怕會驚著其他人,便先捂了她的嘴,先關了起來,等老爺回來再做處置。”

賈政原對趙氏替他頂了鍋,還有幾分愧疚在的,原本打算等這風波過了,再調趙氏去個油水多又清閑的地方做活兒。

雖然不能再留她在書房裏做事了,不過到底是有補償的想法,只沒想到這趙氏竟然如此粗鄙,竟然敢吵嚷起來?!

傳揚開來,豈不是丟他的臉面?畢竟他的那些清客可就住在他書房附近的,不免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說道,“不必等我回來處置的,我不想再見到她,直接攆出府去,索性再過幾年她年齡也該到了出去配人的。

“提早出去也好,像她這樣做了錯事反而不知悔改的,也不必留在府裏了,免得她那多嘴多舌的毛病改不了,又在旁處多生事端了。”

“是老爺,明日奴婢就派人去她家裏,讓人過來將她領走,只好歹是老爺跟前的人兒,可要給個體面,賜下去一些東西?”

嬤嬤想著賈政往日對身邊的丫鬟多有寬容,這才多問了一句。

只這個時候賈政又還在生氣,因著趙氏多嘴的話讓他惹了太太傷心。

自然惱怒的說道,“不必留什麽體面,本就做錯了事情,攆她出去也是懲罰,以儆效尤,省得書房這邊的人再跟著她學,若是賞賜了東西,豈不是說明她做的對了?”

嬤嬤點了下頭,“是,奴婢知道了,明日就將人送出去。”

賈政嗯了一聲,便揮手說道,“有勞嬤嬤了,下去吧,我一會兒就睡下了。”

等賈政在書房那邊歇下之後,王夫人也沒特意瞞著她們,風華和秋月自然是失落的。

畢竟說起來今日是她們兩個正式開臉兒的好日子,按理說老爺得在她們兩個房裏歇下的,院子裏的其他人都在猜測她們兩個誰會拔的頭籌,得了老爺恩寵。

就是風華和秋月都在期待著緊張著,只沒想到老爺竟然沒歇在後院,反而依舊在書房裏住著,這讓大家覺得掃興,就是風華和秋月都是又失望又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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