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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洋之王季一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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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遲驚鹿就被二姐從床上拽起來了。

她還在抱著被子做美夢,二姐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搖醒,給她甩了兩件束袖衣服,一雙小白靴。

遲驚鹿揉著迷蒙的睡眼:“幹嘛呀?”

季越音已經收拾停當,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英姿:“去看馬球,快起來,別磨嘰。”

遲驚鹿很想說不去行不行,她好困,不管是馬球足球還是溜溜球她統統都沒興趣。

遲驚鹿:我想拒絕,可我不敢。

她草草穿上衣服,打著呵欠隨二姐上了馬車,在車上又小憩了一會兒,一炷香之後,來到了金陵最熱鬧的地方。

這裏是最大的馬球場,跟現代的足球場差不多,一片柔軟的綠茵草地,兩端各有一個木制門框,四周看臺上坐滿了官家女眷,個個薄施粉黛,眼中閃動著激動的光。

遲驚鹿:昏昏欲睡.JPG

季越音嫌棄地推推她:“誒誒,醒醒,你哈喇子流我袖子上了!”

一聲令下,寬闊的草坪上,二十幾匹駿馬開始飛馳,長腿勁瘦有力,飛揚的馬尾結紮起來。

馬背上是各官家子弟,穿著低調奢華的錦緞勁裝,頭戴各色襆頭,手執偃月形球杖,亮閃閃的眼睛都盯著拳頭大的鏤空七寶球。

少年們將長發高高束起,露出精致的下頜和細嫩的脖頸。

他們常年養尊處優,身材樣貌不輸女眷,正是英姿勃發的年紀,翻身上馬便能贏得緊緊追隨的目光。

綠茵紅馬,是少年人才有的氣息。

遲驚鹿一瞬間就知道為什麽二姐非要把她拉來了。

此時,季越音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其中一位馬球生,嘖嘖讚嘆:“官家子弟果然氣度非凡,不是玉門關那些尋常美男能比的。”

遲驚鹿擦擦口水,也表示讚同:“這哪裏是馬球生,這分明是我的下半生!”

季越音瞥了她一眼:“出息。”

季越音看著看著,目光沈了下來。遲驚鹿明顯感覺到身邊人氣壓變低,周圍空氣變冷,她小心翼翼地問:“二姐,你怎麽了?”

順著二姐逐漸冷卻的視線看去,不遠處是有一對觀眾比較顯眼。

白發蒼蒼的老頭,一身緞藍朝服整整齊齊穿戴好,看樣子是相當高的官員品階,老頭身邊是個背著書袋子的小年輕,看起來十分年輕,奶裏奶氣的,倒是清秀。

季越音挑眉:“三弟也來了?”

遲驚鹿瞳孔地震:什麽?!這倆哪個是我三哥?!

還好季越音及時補充:“看見那老頭沒?他是工部侍郎,姓李,少府監、將作監、都水監全部都歸他管,他旁邊的是關門弟子,也是他的學生。”

遲驚鹿撓頭:“這跟三哥來不來有什麽關系呀?”

季越音冷笑:“老頭位高權重,那學生也是個自視甚高的書呆子,他們可不會顯得無聊來看馬球,能讓他們紆尊降貴來這裏的理由恐怕只有一個。”

話音剛落,周圍的女眷一片低聲驚呼,捏著帕子的手抖得跟電風扇似的。

遲驚鹿擡頭望去,只見綠茵場上闖進來一人一馬,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橫沖直撞進了她的眼。

年輕的男子穿著束袖勁裝,蹬了雙及膝黑靴,靴筒筆直剛硬,線條流暢。

別家男子衣服上多是暗繡,即便有明繡的,也都是些飛鶴、青松之類,他倒好,用金線繡了滿袍的嫣紅桃花。

大片大片地盛開,開得肆無忌憚,毫無顧慮。

疾風勁馳,袍尾桃花翻飛,連帶著他的眼尾都染上一片艷色。

他搭著兩條長腿,瞇起好看的桃花眼,驅馬走到馬場邊緣,沖瞭望臺輕笑:“喲,八妹來了。”

遲驚鹿:?

小奶油及時上線:【親愛的宿主,這就是你三哥季一寧,金陵城最會玩的公子哥,常年雄踞“金陵姑娘最想勾搭的男人”榜一。】

遲驚鹿:“……”

下一刻,他隨意側身一探,竟直接擄了個漂亮姑娘上馬,輕輕一抽,她月銀色的腰帶就被卷進了他手中,堪堪綁在他腰上,將兩人貼身系在一起。

那姑娘又羞又笑:“三爺,你真壞。”

原著中,季一寧天賦異稟,一雙巧手鬼斧神工,鬼點子一個接一個。在朝廷當差時沒怎麽造福百姓,倒是黑化後瘋狂報覆社會,東邊安個炸彈,西邊放點火/藥包。

大哥、二姐帶著弟弟妹妹們在金陵一手遮天、魚肉鄉裏時,季一寧獨自一人跑到郊外,弄毀了一座湖橋,致使地方支援朝廷的數萬軍隊無法及時南下,季府兄妹成功直逼皇城。

他還搭建了一座設計精巧的巨大鐘樓,每月到八妹季驚鹿的死忌時,鐘聲就會準時響起,在黑暗的深夜穿透整個金陵,聲音蒼涼空靈。

嚇得整個金陵成宿成宿睡不著覺。

而現在,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縱橫歡場的紈絝。

馬球開始了,這場即便在現代也要被譽為王族運動的比賽,驚險刺激,不僅要求騎馬者要有良好的身體素質,還要有精密的頭腦和準確的預判力。

飛馳的馬兒在主人的駕馭下相互追逐,看得人熱血沸騰,腎上腺素飆升。

季一寧洋洋灑灑揮動月桿,在陽光下劃出淡金色的光輝,一桿一桿又一桿,桿桿打在女眷們的軟肋上。

眾目睽睽之下,他把月桿放在懷中姑娘的手裏,一手輕輕攬著她的腰,一手捉著她的胳膊。

姑娘有些慌亂:“咱們這是做什麽?”

他低低地笑了:“不是說想學馬球?”

姑娘睨了他一眼:“三爺,這可是一年一次的比賽……你讓我替你打?”

季一寧:“那又如何,你高興嗎?”

姑娘點點頭:“高興,特別高興。”

“那就得了,放開了打,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遲驚鹿拽拽二姐:“你聽。”

季越音皺眉:“怎麽了,歡呼聲是很大啊。”

女眷們聲如鶯啼,歡呼雀躍著飛出手帕。

遲驚鹿:“不,不是這些,你再聽。”

季越音:“……啥啊,我聾了?”

遲驚鹿沖她擠擠眼:“是心跳的聲音。”

季越音:“……”

季越音:阿彌陀佛,罪過呀。

比賽結束了,以三哥一桿漂亮的進球作為終結。

在少年們熾熱目光的註視下,裁判鄭重地給季一寧頒上獎品,是一顆金制的鏤空七寶球。

七寶球是朝廷頒發的,為的是鼓勵官宦貴族子弟們多運動,所以相當名貴,每年只有一顆,更重要的是它代表著很高的榮譽,是強者的證明。

季一寧拿起來把玩一番:“確實不錯。”

然後一把就扔到了觀眾席的女眷堆裏,又引來一浪浪的驚呼。

裁判:……

遲驚鹿:……

對手:……

季一寧有些無辜:“怎麽了,不行麽,家裏太多,放不下了。”

遲驚鹿正準備上去跟三哥打聲招呼,便看見那藍衣老頭搶了先,帶著人圍了場子。

遲驚鹿:三哥是不是犯事了,這剛出場就“進去”了?

小奶油青筋直跳:【拜托,人家是工部,不是大理寺……】

老頭拱手道:“三少爺。”

季一寧揉揉太陽穴:“不是吧,又來?你們已經跟了我很久了,搞什麽,追殺啊?”

老頭不急不惱,緩緩開口:“三少爺,工期將近,實在希望你能指點一二,老朽感激不盡。”

遲驚鹿迷茫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老頭會對三哥這麽恭敬?”

小奶油嘆了一口氣:【是這樣的,皇上憂心運河的水運,讓王爺監制工部,制成一架水運儀。可整個工部埋頭研究了大半年,沒有絲毫頭緒。】

【所以侍郎大人拉下面子,請你三哥幫忙,因為這事只有他能辦成,是不是挺尷尬的。】

遲驚鹿:堂堂工部侍郎當眾被人下臉子,看樣子還不止一次,確實挺尷尬的。

老頭身邊的小年輕忍不住了:“季一寧,我們已經請了你大半個月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季一寧還沒開口,他身邊的姑娘先笑了:“三爺,果真跟你說的一樣,像個呆頭鵝。”

季一寧:“是吧?”

姑娘點點頭:“嗯,特別像。”

小年輕:“……”

老頭眸色深沈,臉色已經不太好了,他雖然愛才,可也沒到這份上,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被一個姑娘取笑,他心中不悅,準備走人。

“侍郎大人就這麽走了?”季一寧在馬背上笑呵呵,“走了可就功虧一簣了。”

小年輕差點拔劍了:“季!一!寧!你不要太過分!”

“好了好了,真是不經逗。”季一寧玩夠了,把身邊的姑娘淩空甩起,將將落在侍郎大人面前。

“大人真要走?不想知道皇上要的水運儀到底長什麽樣子麽?”姑娘輕笑一聲,旋即背過身去。

她松開衣襟,滾雪細紗長裙從雪白的肩頭滑落,露出絕美的腰身。

小年輕一下子羞紅了臉,立刻捂住眼睛。

老頭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沒有立即避開,他微微一楞,只見美人細嫩柔滑的背上,一副水運儀工程圖赫然出現在眼前。

構思精巧,機關重重,巧奪天工。

上面還嚴謹地標註著細長雋秀的字體:天關、左天鎖、右天鎖、關舌、樞輪……

便是學習多年,專門考學進工部的人,也要對這手筆敬畏三分。

姑娘穿好衣服,嬌笑道:“三爺昨晚……可真是厲害極了。”

遲驚鹿:蒼天吶大地吶。

遲驚鹿: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遲驚鹿:這大家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一個比一個能禍禍QAQ

【宿主,你忘了季子星嗎?他真的很乖耶。】

眼前浮現出季子星靦腆無辜的小眼神,那種溫順,那種聽話,那種仙氣兒……

遲驚鹿捂著胸口:“何止,我九弟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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