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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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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登聞鼓第一次被敲響,京城裏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高官勳貴全都在關註著這個案子。

在得知了汪文秉寵妾滅妻逼殺親女的勾當後, 全京城都嘩然了。沒想到滿口仁義道德的汪禦史, 背後竟如此狠辣無情。

人心都是偏向弱者的,即使律法上規定, 妻告夫當罰,但仍舊有很多人憐憫甘氏。在得知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自盡時, 所有人對汪文秉的厭惡一下子達到了頂點。

汪文秉一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以往和他互相吹捧的衛道士一下子就成了啞巴,都躲在家裏不出門了。

以前汪文秉是禦史,很多人即使對他心生不滿, 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他已經被奪官去職,再無翻身的可能, 那些滿腔怒火的人,便直接發洩出來了。

丟了官的汪文秉,這才發現生活還能更艱難 。以往周圍敬畏崇拜的目光都變成了鄙視唾棄;以前對著他誠惶誠恐的人,現在都是白眼加唾罵。甚至有人開始動手動腳。

汪文秉最開始還安慰自己,不用在意那些粗鄙的下等人的看法, 但等到有人直接跑到他面前吐口水的時候, 他就開始受不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 竟敢如此欺人!”被唾沫吐了個正著的汪文秉氣的渾身發抖。

那彪壯的漢子將殺豬刀往案板上一剁:“ 老子只殺畜生,從不欺人!”

汪文秉被殺豬刀的寒光攝住, 咽了咽唾沫, 不敢再言語。

“就是,這裏哪有人?只有個沒人性的老狗。”旁邊的人直接一把推了過去。

汪文秉看著周圍人虎視眈眈的眼神, 頓時怕了,高喊道:“這是天子腳下,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放心,我們都不欺人!”一個大漢捏著拳頭道。

難道今天就栽在這裏了?汪文秉看著圍上來的人心膽俱裂,腦筋急速轉動,眼睛也四處亂轉思索著自救之法。

“這裏有人聚眾鬥毆!官兵們快過來。”汪文秉看著巡城的兵丁,如同看到了救星,立馬大喊。

認出了汪文秉的官兵們頓覺晦氣,不該往這條街來。但職責所在,這些官兵還是提起槍慢步走了過來。

“這裏有人鬥毆?你們是圍在這裏鬥毆?”領頭的官兵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汪文秉,而是詢問圍著的眾人道。

此時,那些圍著的百姓早就收斂的神色,聞言連忙賠笑著回道 :“沒有,沒有,官爺放心,我們都是良民,又有你們保護,哪會有人聚眾鬥毆?”

“別聽這群刁民狡辯,他們剛才就是要打我,你們是官兵,得保護我這個禦……。”汪文秉看著周圍人嗤笑的目光,面皮一抽,立馬改了口,“我也是京城的百姓,你們得保護我的安全。”

官兵皺著眉不耐煩的問賣豬肉的:“這些人剛才是要打他嗎?”

“沒有,沒有,這些人都是來我這兒買肉的。”賣豬肉的壯漢連忙道。

汪文秉怒道:“你胡說!”

官兵沒理汪文秉,繼續問周圍的商販:“剛才這些人打他了嗎?”

“沒人打他,那‘汪老爺’怕是神智不清了吧?都能把一個七歲小童看成男人,而逼死女兒。也能精神恍惚,覺得別人都要打他。”一個賣菜的大娘冷聲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這姓汪的肯定是頭有問題,不然身上一個傷口都沒有,還平白誣陷我們打他?”

官兵走完了程序,才轉頭俯視著汪文秉道:“ 這次誣告耽誤了我們時間,念在你是初犯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就只有請‘汪大人’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了。”

“他們真的是刁民,你不能聽他們混淆是非的一面之詞。”汪文秉見官兵要走,立馬抓住他的衣裳道。

“他們這麽多人的話,可不是一面之詞,相反你的話才是一面之詞。”官兵掰開汪文秉的手,轉頭對著周圍的百姓道:“為避免嚇到像‘汪大人’這樣膽小的人,面相兇惡的人,就不要在大白天的一湧而出了。”

白天不能‘一湧而出’,晚上就能一擁而上?反應快的人立馬就明白了官兵的意思,立馬道:“官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給您們添麻煩。”

汪文秉沒品明白官兵的意思,見周圍人雖然目光不懷好意,但都散開了,也稍稍安心了些。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撐著地站了起來。

不管心裏多痛恨這些刁民,但想著對方的野蠻粗鄙和人多勢眾,他都不敢去硬碰硬,心裏想著等晚上,街上的人散了些,他在出來買東西。

慈安宮興德殿,劉珍兒聽了汪文秉的處境後,心情舒暢了些,問道:“甘氏的後事安排好了嗎?”

夏荷惆悵的搖頭:“我們仁善堂雖然幫忙收斂的她的屍身,但甘家說,歷來都沒有出嫁女入祖墳的規矩,堅決不接收甘氏的屍身。”

至於汪家,夏荷是提都沒提。且不說汪家願不願意接收甘氏的屍骨,就是甘氏自己,都已經視汪家為仇寇了,肯定不願意葬進汪家祖墳。

“沒進祖墳,又沒後人祭祀,難道只能當孤魂野鬼了?”秋雨難受道。

劉珍兒對這種香火情結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想了想問長公主道:“我們仁善堂能不能買一片好點的地,專門埋葬無人收斂的屍身和將來仁善堂逝去的鰥寡之人?至於香火,就讓仁善堂的孤兒祭拜吧。”

“這個方法可行。”長公主思量了一下,就轉頭吩咐身邊的女官下去處理。

甘氏下葬時,沒有親人到場。長公主和劉珍兒坐著一輛低調的馬車送了一程,還有很多帶著圍帽的女子也來送行,場面倒也不寒酸。

雖然甘氏已經死了,但她告夫這事兒,已經從京城向四周徹底傳開了。很多男人聽了,只唏噓感概一番,但很多女人卻大受震動。

長公主為了和離,可以絲毫不在乎名聲;甘夫人為了報仇,可以告夫可以自盡,她們為了掙脫束縛,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無視重重阻撓,越過重重困境。那她們自己呢?很多一直麻痹自己的女子,開始思考了。

時間依舊不急不緩的前行,京城中每天都有很多新鮮事。甘人們除了偶爾談論汪文秉被套麻袋敲悶棍的事外,就甚少提及甘夫人了,似乎她告夫造成的影響也漸漸平息了。

外面的事情對後宮的影響比較小,秀女們除了偶爾逛逛禦花園互相走動外,就是老老實實學規矩了。因為她們已經目睹了柳沅兒被送出皇宮,成為安王世子的妾室,不想重蹈覆轍,行事自然有所收斂。

不管秀女們有多忙,劉珍兒的生活節奏仍是不變,每天早晨都固定要去慈安殿請安用膳。同以往相比,現在同桌用膳的又多了一個長公主。

長公主為了躲清靜,和離之後也沒急著回公主府,順著太後和皇帝的意思在慈安宮住了下來。

“皇兄,您臉上的倦色越來越濃了,禦醫怎麽說?”早膳期間,長公主看著皇帝的臉色擔憂道。

皇帝的臉色柔和了些:“放心,沒有大礙。”

“我們也都不年輕了,還是要註意些,別像以往一樣通宵達旦的忙。”長公主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皇帝看了一眼旁邊英姿勃發的兒子,低聲感概了一句:“是啊,不年輕了。”

劉珍兒沒聽到皇帝的自語,但看他像是放下了什麽,整個人看著輕松了很多,便也沒多想。

在所有人都等著秀女再次甄選時,皇帝又在朝堂上放了一個大雷:要立太子!

現在大慶只有一個皇子,太子人選當然沒有異議,況且皇長子趙永澤早已上朝觀政,被立為太子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不會有波折。

“郡君,陛下已經下旨,冊封皇長子殿下為太子了!”秋雨跑來報喜道。

劉珍兒猛地站了起來:“真的?!”

“千真萬確,沒有確認,奴婢萬不敢說這話。”秋雨十分肯定。

劉珍兒高興的在屋裏轉圈:“需要準備什麽?”

“郡君,您且安心吧。”秋雨勸道,“這事兒自有禮部和太常寺辦理,您什麽都不用準備。”

也是,冊封大典上,每一個配飾都有固定規制,她即使準備了,也用不上。劉珍兒還是有些不甘:“那我什麽都幫不上了?”

“誰說的?”趙永澤邁步進來,稍一揮手,屋裏的人都自覺的退了下去。

“殿下,你過來了!”劉珍兒有些驚喜,又有些擔心:“今天肯定有很多大臣想要給殿下賀喜,你這麽早到我這兒來沒事兒嗎?”

“沒事。”趙永澤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我現在只想讓你陪著。”

劉珍兒激動的心驀地就定了下來,像是被涓涓暖流浸潤,只覺得溫暖安寧。

在永福閣一片溫馨的時候,儲秀宮沸騰了。

立太子之事沒有隱瞞,很快便滿宮皆知,儲秀宮那些一直關註皇長子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雖然皇長子幾乎是鐵板釘釘的皇位繼承人,但有了太子的身份,他身邊的女人地位又尊貴了些,有些秀女的心更加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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