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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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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林仿佛沒料到皇後的態度會這麽冷淡,驚訝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陸充儀的身上。虞真真眼尖地捕捉到,不由得涼涼開口。“蘇妹妹這經文到底是給皇後娘娘抄的,還是給陸姐姐抄的?妹妹說話的時候,怎麽倒盯著陸充儀?”

陸充儀與蘇寶林的臉色俱是變了變,到底是陸充儀浸淫深宮多年,反應也快許多,笑著接上話。“虞妹妹好尖的眼睛,本宮都沒註意到蘇妹妹在看本宮,虞妹妹竟就註意到了。”

不待虞真真說什麽,定充媛已是十分配合地附議,“這就是陸充儀的不是了,蘇寶林那嬌嬌怯怯的眼神兒,連本宮都看見了,陸充儀怎麽就忍心視若無睹呢?”

大抵這就是結盟的好處,總有人站出來替你打圓場。

虞真真觸到陸充儀掃過來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受了下來。正這個時候,定充媛又找補了一句。“依本宮瞧著,蘇妹妹也是千嬌百媚的麗人兒,這一個小眼神,莫說皇上,連本宮都看的動心,怎麽就得不到皇上的青睞呢?”

蘇寶林聞言,少不得有些尷尬。這倒怪不得旁人,是她自己輕舉妄動,沒的惹了皇上忌憚……如今她宮中的人,已是由得皇後親自給撤換了一遍。

不過,這件事闔宮上下尚未有人知曉。

哦……除了主妃陸充儀,人選的變更瞞不過她,皇後好像也並不想瞞她,刻意留了線索給陸充儀,任由她在協理六宮的期間,輕而易舉發現□。

然後,抓住自己的把柄,恨自己入骨,背著人百般折磨。

是的,折磨,左右皇帝不會來臨幸她,徹夜不許睡覺,在燈火通明的殿裏抄寫無窮無盡的經文。

陸充儀說,這是讓她贖罪。可她何罪之有?下到皇上菜中的毒,不是只害死了一個宦官而已嗎?她從頭到尾都沒想害皇上,她也確實沒有害死,不是嗎?

只是蘇寶林想不通,皇上這樣防備虞才人,怎麽沒有借題發揮呢?

蘇寶林正垂眸沈思的工夫兒,陸充儀已是笑著打斷了她的走神,“皇上心裏眼裏如今都是虞妹妹,自然再看不上旁人了,若不然,以定充媛之姿,又豈會失寵於前呢?”

“失寵?”定充媛極不屑地嗤笑一聲,接著目光自上而下將陸充儀打量了一遍,她表現的意思已經十分昭著。“本宮怎麽聽說,蘇寶林的恩寵稀薄,是受了陸充儀的連累呢?”

虞真真只見陸充儀緊緊扣住桌角,面容上的溫和也有幾分掛不住。“充媛也是一宮主妃,如何能聽信一些沒有根據的風言風語呢?況且,充媛怎知,這話不是蘇寶林自己放出去的?……誰連累誰,還不一定呢。”

“好了!”

始終在看戲的皇後終於發話打斷了女人們的暗中較勁,虞真真將目光挪到臉色不豫的皇後身上,只聽皇後道:“皇上寵幸誰,豈是由得你們置喙的?蘇寶林也不必著急,時候到了,本宮自然也會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的。”

不過前提是,時候到了。

皇後的眼神裏,是濃濃的警告意味。

蘇寶林俯首,“是,臣妾知道了。”

虞真真目光回寰,眼尖的發現都這個時辰,竟然還有一席位置是空的。

是孫美人。

早就聽說這是個林妹妹似的女子,才華不遜陸充儀,模樣亦是惹人憐愛的路數,可惜身子始終不大好。不過,皇上仿佛特別喜歡這種才女,孫美人位分雖不高,也未得隆寵,但細水長流,一年算下來,見皇上的次數還是不少的。

這一點,從她缺席的定省次數就能看出來了。

虞真真不由在心裏感慨,皇上喜歡的可能不是她的才情,而是她的柔弱。對於皇帝這種征服欲超強的男人來說,把一個美女壓的下不來床,是件多麽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過,自打陸充儀被貶斥後,皇上去看孫美人的次數就多了起來,這些日子,她竟然有與自己平分秋色的勢頭。

之前不曾在意,如今細想來,自己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勁敵虞真真都未料到。

看來是太順風順水,連對外界信息最基本的敏銳度都降低了。虞真真有些懊惱,做不上大燕第一寵妃,何談禍國殃民?

班婕妤昔日也受寵,把漢成帝在床上弄死的還是飛燕合德。

這就是差距啊,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就在虞真真發呆的時候,皇後已經宣布散了。

定充媛比陸充儀先一步邁了出去,越是細節上,定充媛越不肯放過壓陸充儀一籌的機會。虞真真覺得好笑,卻沒有真的笑出來。

她覺得,陸充儀和蘇寶林的關系,變得有些蹊蹺。

不過,在先調查這兩人的問題還是先解決孫美人的威脅的抉擇中,虞真真還是要再考慮些時候的。

晌午剛過,禦前的人照例來到徽蘭殿,傳達皇帝的意思——今晚召幸虞才人。

虞真真抓住了字眼上的不同,是召幸,不是駕幸,也不是臨幸,她不動聲色地打發掉了傳話的內宦,麻利兒地把滿全兒提溜過來。“何謂召幸?”

問的很直接。

“回主子,召幸是您要去含元殿服侍皇上的意思。”

虞真真了然的點頭,這是要求上門服務,入宮這麽久,她還是頭一次被“召幸”,感覺很上檔次的樣子。

但現實永遠比夢想骨感,等虞真真香湯沐浴畢,被帶到含元殿後,她深深的覺著,召幸真是一件令人作嘔的事情。

穿什麽,由不得她選擇,一身兒梨白襦裙,沒有任何裝飾,只有系在胸前的絲帶是紅色的。頭發被綰起,不許披著,用的是骨釵,樸素極了。她恨恨的咬牙,你怎麽不用麻布做裙子呢。指甲被專門負責的女官剪禿,禿到虞真真都有些隱痛。身上還被迫塗抹了香脂,香得膩味。

如果這樣就算結束,虞真真還可以容忍,頂多如此修整完了,皇上可以直截了當地比較出在同等條件下,誰是這宮裏最美的女人。

不過,虞真真接下來面對的是無盡的等待,她最煩的等待。

沒有人告訴她皇上什麽時候回來,空蕩蕩地含元殿,她只許在床上躺著或者坐著,床帷兩側立著垂眉順目的內宦,在她第一次試圖趿著繡花兒鞋下床走走的時候,就被這兩人沈默地給堵了回來。

皇上這是想幹什麽?!虞真真有些惱怒,這是故意針對她的試探,還是宮中規矩素來如此?

正在虞真真面有薄慍的時候,周勵終於出現。頎長身影,是一貫的昂首闊步,這個皇帝真的是十分霸道驕傲的人。

隨著皇帝邁進寢閣,床帷兩側的內宦俱是俯身叩拜,在皇帝擡手後,十分乖覺地退了出去。虞真真跪在床上,話裏透著濃濃的不悅。“參見皇上。”

連自稱都免了。

周勵心裏好笑,今日有藩國來使,他勢必會忙到很晚,在獨眠和虞真真之間,他猶豫了良久,還是沒忍住選擇了虞真真,並且惡趣味地把她提溜到含元殿來,陪著自己感受什麽叫無聊。

自己應付那些無趣魯莽的來使有多煩躁,想必這小貓兒等自己就有多煩躁。

這麽一想,周勵很快就高興起來,耐心應付完這幫蠻人,便步至含元殿。看著虞真真現下的態度,周勵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

“愛妃平身。”周勵上前,手托在虞真真光裸的臂肘上,嗯,還是一樣的涼。“等得久了吧?冷不冷?”

虞真真含怨睨了周勵一眼,嬌嗔道:“虧皇上還知道臣妾等得久,也不早些過來。”

周勵失笑,坐到了床側,長臂一伸,把半跪半坐地虞真真攬入懷中。“朕若是能早脫身,何必叫愛妃來這兒受罪,朕還不是想省下去徽蘭殿的時間,多看會兒你?”

嘖,說的真是深情啊。

虞真真望著周勵的側臉,心裏百味陳雜,若論扮情聖,皇上演的可比自己到位。不過……“騙人,皇上若想看臣妾,昨日能來,前日也能來,誰叫您一天去看定充媛,一天又去看孫美人。”

周勵察覺到虞真真在看著自己,眼神亦是錯了過來,與她對上,“定充媛是你的主妃,朕對她好些,你的日子才好過。”

“那孫美人呢?”

虞真真不依不饒,果然,周勵話音一滯,片刻才接道:“她身體不好,朕常去看看,太醫院的人才曉得用心診治。”

這是實話。

“難怪。”虞真真只是感慨一句,仿佛深以為然,“臣妾早聽聞孫美人也頗具才情,只是她身子不好,臣妾不敢貿然打擾。”

周勵聞言,不由覺得虞氏性子雖傲些,但審美還是不差。包容地笑笑,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又攏了攏,“你若想,去找她說說話也未嘗不可,她還沒那麽嬌弱。”

這一個她,讓虞真真聽出了千萬種意味,難不成這個孫美人是皇上的真愛?

作者有話要說:發燒了 T T今晚不碼字了,明天要斷更。提前請假>_< 抱歉發的晚了T T下毒的……是蘇寶林XD最近卡文卡的好消魂,伏筆埋的多了,寫的腦仁都疼TAT大家給撒花安慰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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