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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賢惠都不會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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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到了?真的?

賀見真再看一遍短信,忍不住還是給唐禮濤打電話。

“忙完了?”唐禮濤像是在等著他,電話只響了一下就接通了。

賀見真先道歉:“對不起,彤彤不舒服,我就先去接她了。剛剛才看到您的消息。”

“孩子還好吧?”

“第一次生理期,是我沒準備好。已經睡了。”

電話那頭發出沈沈低笑,料想到了他是個粗心父親似的。

賀見真揣著手機心跳如狂,他該道一聲賀的,選為董事是大喜。可話到了嘴邊了,又覺得口頭上說不夠正式。

“您......要我去您那兒嗎?”他猜不透唐禮濤什麽意思,只能先試探。

唐禮濤嗯了一聲,報了個地址給他。

這時候其實不算太晚,天還沒黑透,紫霞亮得嬌艷。賀見真的車到達香水泉門口,金頭銀面的大廈剛剛點起霓虹招牌。大堂經理得了唐禮濤的吩咐,跟泊車的等在門口,見了他恭恭敬敬就叫賀總,往他手裏塞了一張金卡,帶他走VIP通道上樓。

六樓都是長期的貴客包房,基本當酒店公寓了,門一推,裏頭安安靜靜的,小廳麻將桌上牌還亂攤著,酒水小菜一應俱全。男人倚著沙發抽煙,見人來了才把煙頭碾了。

賀見真以為他還在招待其他客人:“人呢?”

唐禮濤把他摟過來,先親一下,才說:“他們幾個要鬧我,說要給我慶祝,你說你要來,我就讓他們先走了。省得吵吵嚷嚷的沒完。”

“早知他們要來,我就不來了。”賀見真調侃。

唐禮濤刮他的鼻子:“什麽時候不是你優先?沒良心的。”

賀見真大著膽子往他腿上坐,半真半假地請罪:“我可沒膽子耽誤您的娛樂活動。”

“那我把人再叫回來?”唐禮濤也不阻止他。

賀見真眼風一橫。這種地方,現成的能叫什麽人?還不都是下流玩意兒。

唐禮濤朗笑,攬著他的腰一把將臀往下按。賀見真短促地發出一聲驚呼,差點沒坐穩,被一只大手牢牢固定在要命部位,只聽男人粗重的笑聲:“賢惠都不會裝,自己伺候吧,唐太太。”

賀見真扣著他的後腦勺就吻過去。

飯也不吃就開始胡鬧。

賀見真壓抑了整個下午的焦慮都發洩出來,一向軟和的人第一次表現得主動些,也是別有風韻的。到最後撒嬌耍賴幹脆連套都不要,被不痛不癢罵了句任性反而還有點驕傲,騎得更來勁兒。

鬧完了反正他就不用管了,往唐禮濤懷裏一縮,洗澡清潔換衣服都有人代勞,要不是他自己嫌惡心,唐禮濤能把飯餵到他嘴邊上。

補完宵夜賀見真才想起來正事:“那董事會就算定了?”

“沒那麽快。”唐禮濤解釋:“我和梁馳這兩個董事新選上來的,還得先公示一段時間,公示期結束了,才算正式上任。雖然是走個流程的事情,但也要走。”

“然後才決定開董事會?”

“選董事長是公司重要議程,要開正式的董事會議。還不一定一次就能選出來。”

賀見真明白了。如果公司決策層的意志統一,向心力強的話,該選誰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走董事會選舉流程只是按法律規定過個場。唐禮濤暗示的是決策層現在的意志並不統一。

“您覺得下一任董事長會是誰?”賀見真幹脆地問。

唐禮濤看他一眼:“你怎麽想?”

“我怎麽感覺都不太可能?”賀見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剩下的人選:“除掉3個獨立董事和梁馳,董事會9個人剩下5個——王彬彬和鐘菱是子公司的老總,對天青從來參與不多,上不來的;祝力不可能,他沒那個野心,我了解;您也一樣,就不是奔著這個去的;那就只剩下周芮了,CFO,能力確實強,而且有個有財務經驗的董事長其實不錯,但她年資不算高,還是女性,不一定得人心。”

天青的董事會已經定型,席位構成並不覆雜。

獨立董事不實際擔任公司職務,可以不考慮納入董事長候選人名單中。太子爺梁馳則公開表示過不會進入公司,所以肯定也不是候選人。

其餘5位董事裏面,有2位是天青下屬全資子公司的董事長。大型企業經常會請子公司的董事長或者高管到母公司來任董事,一來利潤高的子公司對母公司貢獻大,地位高;二來外部董事能對母公司起到監督作用。但他們也就是提供決策意見和監督,很少機會成為董事長。

最後3位就是天青現任高管,分別是首席財務官周芮、行政副總祝力、市場副總唐禮濤。

唐禮濤的計劃裏一直只有董事席位,對董事長的那張椅子他沒有想法;行政副總祝力向來低調,屬於埋頭幹活的類型,況且行政體系已經出了賀見真一個總經理,董事長不太可能再是行政副總;最後就是首席財務官周芮,她雖是悍將,但女性身份擺在職場裏的確吃虧,年紀又輕,面對一眾男性,競爭優勢肯定是低一些的。

這樣一來,這一屆董事會裏好像就沒有能成為董事長的人了。

“其實我覺得周芮挺好的。”唐禮濤端著茶碗:“女的怎麽了?女的也可以當董事長嘛。年紀輕有年紀輕的好處,能創新、有活力,只要務實、肯幹,對企業就是好的。”

賀見真其實也喜歡周芮:“那您了解過她本人的想法嗎?”

“今天開完會聊了兩句,她說她自己不敢想。我說有什麽不敢想的?”

“您其實是不是也還不完全信任她?”

唐禮濤喜歡他的聰明:“至少得保證選出來的是自己人。”

賀見真聽出了暗示:“您擔心她用心不正?”

“飛機失事的案子沒查完,我心裏就不放心。”唐禮濤解釋:“不是說懷疑誰,但還是要提防。高層很大可能是有問題的,那無非就是從董監高的人裏面出,萬一選了個屁股歪的,我就是天青的罪人了,梁崇正晚上要來找我算賬的。”

他的擔心也是賀見真的擔心。

飛機失事雖然已經確定了罪魁禍首,但是更多的線索指向了天青的內部。公司裏必然有一個高層人物在幫助曹雋,才能讓一個離職了十年的技術員成功完成這麽覆雜精密的謀殺計劃。

這位藏身高層的始作俑者和梁崇正非常親密,而且在公司的時間不短,熟悉基層人員,對公司的危害性極大。他至少也是高管,很大可能身兼董事的職位,接下來還會直接對董事會選舉造成影響,破壞選舉的公正性。

賀見真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情況。

曹雋的動機至今不明確,沒人知道為什麽他要殺梁崇正,他可能只是一枚棋子,是幫助幕後真兇實現野心的工具。如果是這樣,那麽真兇的動機就變得尤其重要。

高層謀殺企業最高領導能為了什麽呢?要麽有私仇,要麽為了篡權奪位。前者還好說,如果是後一種,就意味著天青有人處心積慮要謀求最高領導的位置。而要成為董事長,起碼要是董事會成員。也就是說,現任的董事會成員裏,有且至少有一個,可能是這場空難的真兇。

想到這種可能性,賀見真冷汗直下。

他只能祈禱不是這種情況:“其實也不一定是董事會,陳希走之前還核查過一遍技術路線的幾位博士專家,但我臨時把他調走了,他的核查就中斷了,沒來得及查出東西。”

“博士專家也查了?”

“也是另一條思路嘛。像宋博士這樣的,既是首席科學家,又是監事會主席,也屬於高層了。還有的博士也是大半輩子都在公司的,他們才會和曹雋這種老技術員關系親厚。曹雋離職十年了,都還願意合夥這種事,可見他們交情非同一般,肯定不只是單純上下級。博士們比高管單純,到底還是屬於技術員,技術員和技術員之間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尤其是這些老技術員,有的是師徒情誼,比得上家人。”

“你做得對,是應該查。”

“明天我聯系一下派出所問問進展,首先要確保警察能查下去,我就是怕他們會因為曹雋死了就結案,那後續就麻煩了。”

這件事上唐禮濤已經做過工作了“我昨天和他們談過了。說是會查下去的,不會馬上結案。”

賀見真松了一口氣:“還說了別的什麽沒?”

“還在調查曹雋的社會關系,有結果了會跟我們說。”唐禮濤做好了打仗的準備:“雖然查出來肯定是會對公司有影響,但不查的危害肯定更大。都到這一步了,幹脆就查個清楚比較好。接下來警察肯定會到公司來,或者傳訊公司高管,一個都跑不掉的。”

股東會結束本來應該是一個階段性的勝利,但賀見真此時更迷茫。 董事席位確定了,墜機謀殺案的兇手也確定了,可前面好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揭開了一道迷霧,後頭還是迷霧,翻過了一座山丘,後面還是山丘。

可他畢竟也走了下來。他這個總經理也做了20天。 一開始他甚至想放棄的,不知不覺也做了下來。

唐禮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你這段時間確實辛苦了。現在反正是公示期,該休整就休整,咱們倆找個周末出去玩一趟,帶上孩子也行。”

“去哪兒?”賀見真是喜歡玩的,聽到玩就來勁。

“你想去哪兒?”

“工會前兩天還問我,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該搞集體旅游了,暑假也方便家長帶孩子一起出來玩兒。高管好像可以自己選地方是不是?”

唐禮濤笑話他:“公司旅游能去什麽地方?你就這點出息。”

新任總經理埋怨道:“你是高管,待遇當然好,我們下面這些小的一年旅游補貼才多少?從來就沒出過省,年年都去附近爬個山,住一晚上酒店就打發了。我進公司那麽多年,就去過一次澳門,那還是因為董事長的生活秘書請假了,祝力把我帶過去伺候領導的。伺候就伺候吧,回來報銷財務還跟我說,我只能按普通員工標準,一天就報300塊錢,到頭我還貼了一千五進去!我那時候一個月也就三千出頭。”

那次唐禮濤也在,他記得。

“你應該跟我說,哪個財務這麽混賬?我去找他。”唐禮濤佯裝生氣。

賀見真嗔他一眼:“都十年前的事情了,人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了。”

唐禮濤覺得集體旅游的安排不妥:“董事長剛走,就搞集體旅游這種娛樂活動不好。就算今年還要搞,也不應該現在搞。咱們不跟公司去,自己去,找個好玩兒的地方,我出錢就是了。”

“彤彤一直想去迪士尼,要不就去迪士尼玩兩天?”賀見真先想著女兒。

唐禮濤笑了:“是孩子想去,還是你也想去?”

賀見真臉有點紅:“大人就不能想去迪士尼?你這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好,就去迪士尼。”財神爺一錘定音。

行程定在下周五到周日,周五請一天假,周四晚上就飛走,周日再回來。賀見真想了半天請假理由沒想出來——總經理請假也是要報備的,即使董事長還沒選出來,但他也得想個名目把考勤填了。最後還是韋寧貼心,一聽說他要請假,心領神會說請假理由她來搞定。

“以前每年春節,董事長提前回家都要向董事會請假的,理由都是我們給他編。”韋寧露出業務熟練的微笑:“我們都理解的,陪孩子肯定更重要,您放心去吧。”

賀見真又尷尬又心虛,還不好意思坦白說陪女兒只是幌子,實際上他是打算和他的高管、秘密情人唐禮濤去約會。

正好一個電話插進來,他借著接電話糊弄過去。來電的是他昔日的直屬上司、行政副總祝力。

祝力人在西安,正在核查制造基地負責人黃銳貪汙公款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他不想離職,還想呆在公司,他可以把手頭上有的錢還回來,看能不能做降職處理。如果公司真的不留情面……”

賀見真冷冷的打斷:“你告訴他,不要想了,公司沒有報警已經是看在董事長的面子上了,他就是把所有錢都原封不動吐回來,也不可能讓他留在公司裏。”

祝力壓低了聲音:“見真,黃銳現在在煽動工人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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