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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居心叵測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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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宏兒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沒有聲息,岳老夫人恨不得拔了雪鶯那賤丫頭的皮。

再說宏兒這病來的蹊蹺,一味的埋怨自家老頭子也無理由,他們夫婦二人才尋回女兒的親生骨肉,哪個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心裏也嫌棄那些太醫都是空有虛名,連病癥是啥都瞧不出,還當啥太醫呢。

望著老頭子倆眼通紅,想必又在這裏熬了一夜,不禁嗔怪,“你個老頭子,恐怕又是一夜沒合眼吧,整日這樣熬著,你的身子骨能受了啊?”

狄義卿想到一日查不出宏兒的病癥,他心裏忐忑不安,怕再和那個養子一樣突然得了暴病身亡,又想到自個的嫡親外孫葉修文也是年紀輕輕的就亡故,他心裏的憂慮更甚。

這幾日更是想到自家人丁單薄,難道就因為自個一輩子征戰沙場,殺戮太多,老天爺要讓他得報應,才讓他的血脈難以繼續。

這會想起,滿嘴都是苦澀,無力的摸了把老臉,嘆口氣,“哎,我也就是在宏兒的外間塌上瞇著,這心裏不好受,哪裏還能合上眼。”

宏兒住的屋子外間放滿了書架,上面都是狄遠恒遺留下來的書籍。

狄義卿瞧著宏兒才六歲,卻聰明好學,特意請來京裏最有名氣的驪山書院的尉明城夫子來為宏兒啟蒙授課。

那個尉明城是殿試解元出身,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可偏生不貪圖官場虛利,誠心教書育人。

依他清高孤僻的性子,不願巴結官宦人家,更不願來靜安侯府當個西席夫子。加上狄繼宗惡名在外,對狄義卿的請求有些不屑一顧。

可想到狄義卿一門忠烈,就抱著試試的態度,勉強來侯府。

誰知見到宏兒,就心服宏兒年紀幼小,就有不一般的見識和文采,當即決定留下。

這些日子,宏兒莫名的生了病癥,進不得學堂,尉明城只好回了自個府裏。

伺候宏兒的倆丫頭。一個是素鳳,今年已經十九歲了,性子穩重,心思又細膩,另一個是素娟,才九歲,性子跳脫,愛說愛笑,整日一張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岳老夫人怕宏兒離開娘和姐姐孤單寂寞,特意挑了素娟這丫頭,宏兒不讀書的時候,想著這丫頭也能陪宏兒玩耍解悶。

用帕子擦著宏兒嘴角的沫子,素娟驚呼著,“素鳳姐,你趕快過來,小少爺又開始吐了,還有他的手這次比夜裏抽的還要狠些!”

聽到素娟的驚呼,給宏兒整理衣裳的素鳳放下手裏的針線,疾步走了過來。

瞧著宏兒臉色忽然漲紅,白色的唾沫順著嘴角往外冒,擱在被褥外面的小手抽搐著。

素鳳臉色也變了,“素娟,你快去喊老侯爺進來!”

素娟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外,見老侯爺和老夫人正在說話,驚恐的喊著,“老侯爺,老夫人,你們快進屋瞧瞧吧,小少爺又開始吐白沫了。”

岳老夫人見素娟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皺緊眉頭,“素娟,瞧你那慌亂的模樣,你說宏兒又開始吐白沫,難道不是一次了?”

“老夫人,小少爺這樣子是昨兒半夜才開始的,素鳳姐瞧著老侯爺好容易才睡下,就不讓打擾,後來小少爺又睡著了,奴婢們也沒敢和老侯爺說這事,小少爺這會又開始吐了。”素娟見老夫人面色不好,不過她還不會巧言令色,依然吐詞清晰的回著老夫人的問話。

狄義卿沒聽完素娟的話,徑直進了裏屋,瞧著宏兒兩手揮舞著,嘴裏嗚哩哇啦的喊著,心裏又驚又喜,雖然還是腦子不清醒,可是也好過整日的昏睡。

岳老夫人見宏兒已經把被褥踢開,小身子蜷縮成一團,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素鳳卻在一旁的衣櫃裏翻著東西。

她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個的心肝成了這模樣,連個貼心伺候的人都沒,臉色一下子沈了下去,“素鳳,你咋伺候宏兒的,沒瞧著他已經凍成這副模樣了,你在那裏幹啥?”

才給宏兒擦拭臉的素鳳瞧著,宏兒衣裳臟的不成樣子,她就去衣櫃裏給宏兒找裏衣。

見老夫人進了裏屋就訓斥她,心裏有些委屈。

她手裏拿著一套衣裳,紅著臉急忙站起身,“老夫人,小少爺剛剛身上開始抽搐,嘴角又溢出些白沫子,奴婢才給他擦拭過脖子,見他裏衣臟了,就給他找衣裳。”岳老夫人給抽搐不已的宏兒蓋上被子,見素鳳一臉的委屈,她心裏的火氣更旺了,冷聲呵斥著,“好了,我把你打發到這院子裏,是念著你平素做事穩妥,比別的丫頭都強些,可是你瞧你都幹了啥,宏兒夜裏已經抽搐過,你膽敢隱瞞不報,是想害了他的小命不成?”

素鳳聽到岳老夫人的話,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老夫人,奴婢不敢啊。”

坐在床畔的狄卿倆手緊握著宏兒不停抽搐的手,心如刀攪,他在心裏尋思著,這言風應該到了安順,可能就快回來了。

“宏兒,好孩子,你再忍幾日,等你曲爺爺到了,你的身子就會好了。”

“也是你不夠盡心,明知你家主子起不了床,平素咋不把裘衣放在手下,這會急了,才去翻箱倒櫃的找衣裳,他原本就病了,這要是再得了風寒,可怎生了得!”岳老夫人不滿的說著怪罪的話,聽到老頭子的話,這才把註意力放到宏兒身上。

素鳳眼睛憋的通紅,硬是不敢讓眼淚落下,她瞧著老夫人的目光瞅著宏兒,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低聲說著,“老夫人,讓奴婢給小少爺換衣裳吧。”

正在這時,管家福伯在外屋低聲叫著,“老侯爺,老夫人,東陵府的東陵老爺帶著老夫人和她的小孫子孫女,來咱府探望小少爺。”

岳老夫人瞧著宏兒的身子已經不再抽搐,揪著的心才放下,她用帕子擦了眼角的淚水,站起身子,“侯爺,咱出去吧,東陵家的小公子和小姐身子也不好,萬不能來宏兒的院子,別給人家過了病氣。”

他們來到正廳。

東陵老夫人面色端莊的迎了過來,“侯爺,夫人,聽說你家的小孫孫身子不好,就過來瞧瞧。”

幾人寒暄一遍就按賓主之分在正廳坐好。

見靜安候倆口子面色都不好,東陵老夫人就溫聲勸著,“宏兒這孩子瞧著就像福澤齊天的人,你老兩口也別太牽掛揪心,這孩子可能是水土不服,我家清怡和清輝才回府,也是上吐下瀉的鬧了好些日子。”

東陵老夫人笑盈盈的說著,還拉過清輝,“瞧我們家的清輝這會身子不是也長的結實好多。”

岳老夫人心裏苦的像吃了把黃連,可是又不能拂了東陵老夫人的好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老姐姐,難為你還惦記著這孩子,我原也想著是吃食上的差別,也渾不在意的,可是那承想,這孩子這些日子愈發的愛昏睡,這已經過去大半月。”

自從宏兒來到京城,狄義卿就時常帶著他去東陵府找東陵俊聊天,這倆孩子沒多少日子也混熟了。東陵清輝聽到祖母和岳老夫人說話,很是無聊,就搖著祖母的手,“祖母,宏兒哥哥生病不能出來,已經有好幾日都沒見宏兒哥哥了,清輝想去他屋子裏瞧瞧,可以嗎?”

東陵老夫人瞧著自家小孫子亮晶晶的眼神,想應下,又擔心這孩子調皮惹了麻煩,心裏不禁有想法躊躇。

見祖母不開口,清輝有些失望的垂下小腦袋。

清怡瞧弟弟不開心的樣子,就摸著他的小腦袋,“清輝,要聽祖母的話。”

見姐姐摸他腦袋,清輝躲閃著,不滿的撇著嘴,“姐姐,我討厭你和祖母,就會用瞎話糊弄我!”

“哎,你這孩子真真的不懂事,沒聽說你宏兒哥哥睡覺了,還要去叨擾他。”東陵老夫人無奈的搖著頭,“都是我們把這孩子嬌縱的沒了邊沿,讓你見笑了。”

還是岳老夫人笑著解了圍,“清輝啊,你宏兒哥哥這會剛睡下,你去了也不能陪你玩耍,要不再過個三五日的,他身子好一些,讓你狄爺爺帶著他去你府裏玩,可好?”

清輝瞧著岳老夫人和善的目光,和她的許諾,才包著嘴唇點點頭。

東陵俊見倆老夫人說話,就示意狄義卿出了屋子。

他二人來到花園裏。

東陵俊瞧著疲憊的老友,知道他心裏苦,可是這些日子皇宮裏又出了幾件大事,他又不能不說。

“老哥,我今兒來你府上,還有幾件事要和你說,你知道薛遷那狗賊又被陛下恢覆原職,這些日子他可沒少給咱找麻煩,聽說他上奏章告長安州的鐵將軍私自儲備兵馬,征集了大量的糧草心存叵測!”

“還有,他的手又伸向了淮安府,竟然說李煜也大量買田置地,私自儲存糧草,他們兩家聯手準備反叛!”

“還說籌備軍糧的事情再不能經咱的手,說怕咱和鐵將軍一樣,在中間玩啥花樣!”東陵俊把聽來的話都竹筒倒豆子說了個透徹。

“汙蔑,這該死的薛狗賊,純屬信口雌黃!”狄義卿聽到這話,就火冒三丈,“這薛遷是得了失心瘋了吧,那淮安府哪裏來的大量良田,管李煜啥事,不就是我家馨丫頭和徐敬守開了荒山,這一茬子糧食還沒收回來,他竟然敢打這壞心思!”

“那李煜那樣的膽子,還想造反,說出去這話,也會讓人笑掉大牙,他自個渾身是墨,笑豬黑!”

“我家馨丫頭廢了多少心思,才弄出一些家底,他那畜生就把眼睛盯上了,老頭子豁出老命,也要把他拿下!”

聽著狄義卿咆哮著,東陵俊一把扯著他的衣襟,“老東西,你小點聲,以防隔墻有耳。”

“怕個鳥啊,這是我家,誰敢嚼個一字半句的,我要他的小命!”狄義卿憤然的罵著。

“你也消消火,這信我是給你捎來了,接下來該咋辦,你自個琢磨吧。”東陵俊沈聲說著。

“我咋辦,皇上要是還重用那薛遷,我可不再操閑心,如今我狄家就剩潤珠這一點血脈,我拼死也要護他們周全!”狄義卿老眼淩厲起來。

“倒是你,如今你家兒孫可是都在關外為江山社稷拼死拼活的,聽說那糧草可是時常的不夠用,尋常百姓餓著肚子,還不行呢,別說是在拿性命相拼了,你也該為他們多籌謀一些了!”

狄義卿的話像錐子似的紮到了東陵俊的心口,他無奈的搖著腦袋,“哎,我有啥法子,原本籌備糧草的事情交給了咱倆,可是被這薛遷從中作梗,硬生生的又被他弄走了!”

“你說薛遷那狗賊咋知道的這樣清楚,他不是被皇上困在京城,他的這些消息哪裏來的?”狄義卿發了一頓火,當他靜下心,就開口詢問著。

“嗯,這事我也沒鬧明白,聽說是從宮裏傳出來的。”東陵俊說著,想著自個一個老將軍卻聽婦人之言,老臉有些發紅,“這話還是崇德他媳婦從別的夫人嘴裏聽說的,這些日子,不是他的大女兒懷了龍胎,這狗賊就派夫人時常往宮裏送些稀罕的吃食,皇上也誇讚了幾次,這越發讓他有了膽子。”

“哦,我明白了,這些吃食莫不是,我家馨丫頭種的那些蔬菜和一些小吃食。”狄義卿頓然腦子清醒過來,“老東西,我有了主意,他薛遷不是慣會做那拍馬屁的事情,這會老子讓他馬屁拍到馬蹄上!”

見臉色陰郁的狄義卿竟然露出笑容,東陵俊有些意外,“你快說說是啥主意,我還有一件犯愁的事情呢。”

“暫時先不洩露天機,你說說你的犯愁事,我好給你拿個主意!”心裏豁然開朗的狄義卿說話也輕松起來。

這回換東陵俊的老臉皺巴著,“還不是那薛家不要臉面的小丫頭,原本想著薛遷失了勢,我也不好落井下石,退了那門親事。”

“這回他剛有了生機,那小丫頭就三番五次的去我府裏鬧騰,你說就我家的那個混小子,原本就厭惡這樣的人,如今又被她纏上,哎,我想想就腦袋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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