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赤夜晚想控制暮起並不會如此簡單，若不是暮起心中亦有所想，怎會這般受她操控。現在在這黑暗的水洞中，事情反而變得更加透明無處可藏，心中的秘思也變得更加袒露。

瀝水是至情之物，除了感應連接之外，究竟還有何作用，幽帝也不知曉。或許此時正是它催化真情的時刻。暮起已經傷害了赤夜一次，他不想再給她不可能的希望。可現在這種境地，他也不知該如何拒絕。手輕輕覆上她的背，暮起只敢接觸一點，就怕自己無法抽身。

赤夜改用單手環抱暮起，另一只手移到暮起的胸前輕輕的撫摸，心中不知在想著何事。“你的心告訴我，你是在乎我的。”可為何卻要刻意疏離，要對她如此冷漠。“我，”暮起又想說些什麽，赤夜卻不想聽，“靜靜地聽我說便好。”現在赤夜想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不管他如何想那都沒關系。

她只是想說出自己現在所想罷了，其他之事，她赤夜究竟有多在乎，赤夜自己也並不知道。“如果我們真是夫妻，那便好了。”現在這種假意的稱謂，並不能滿足赤夜的心。她還記得當初棲雨宮內，暮起無言的拒絕，或許那一刻的場景，她是永遠也忘不了了！

但在此刻她真的想要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屬於她的，而她亦相屬於他。只不過這個願望似乎是那麽地難以實現。

可她赤夜會這麽簡單就放棄嗎？不會，她說過，她想要的一定會得到，不管會讓她付出什麽代價。

將手重新移回他的心口，赤夜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這一次，不是為了蠱惑誰的偽裝，而是發自內心。

“你對我可有一分真心？”赤夜將臉疊放到擱在暮起心上的玉手之處，隔著這小小的屏障，感受他平穩的心跳。赤夜的問題，讓暮起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不是沒有真心，而是不敢有。

此刻暮起亦在質疑自己，當初決定來到赤夜身邊，是為了阻止她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可是現在的他還能夠阻止事情的發生嗎？來到她身邊是對是錯，暮起現在也不能判斷。

恐怕再這樣下去，改變的卻是他自己的心。“我，”暮起的話再一次被赤夜打斷，“你不用回答，只要願意聽我說，我便是開心的。”其實，赤夜不是不想聽他的回答，而是怕他的答案會傷到她的心。

“除了你，我對這世間其他的事物均冷漠。”是歡喜，還是苦痛，赤夜也不知該如何說清楚。她內心充滿了憎恨，可面對他，卻不知究竟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點。

明明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為何會對他有這種感覺，赤夜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況且，在見到暮起的第一眼，赤夜便覺得與他無法分離。

“你可知道，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不是你。”她有時候也會覺得他與夢中的那個男人非常相似。但是夢裏的他總是傷害她，現實中他只有冷漠。亦有時候她會不自覺地將兩人重疊，好似那便是同一人。“但我相信，那不是真的。”

赤夜說出這話之後，暮起的臉色變得更加晦暗。只是在這幽深之處，無法看出。並且不管暮起心中如何糾葛，在這外表上也不會輕易顯露。

將放在暮起心口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臉上，像是這樣赤夜便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突然離開他的胸膛，赤夜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碰觸他的唇，但只有稍微一小下便迅速離開。“感覺怎麽樣？”抵住他的鼻息之處，赤夜問出這句話。不過這次，赤夜想親耳聽到他的回答。

一如既往，暮起依舊沒有說話。不過這也沒關系，她有辦法讓他有反應。暮起越是鎮定，越是沈默，赤夜便更想挑逗他。

重新覆上他的唇，停留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現在呢？”兩唇之間的距離，也只能讓赤夜剛剛說出話。黑暗之中，氣氛越來越緊張，可暮起依舊保持沈默。就連攬住赤夜的雙手，亦有放開之勢。

“那這樣呢？”說完，赤夜再次親吻住他，只是這一次更加用心，慢慢撬開了他的牙關，赤夜在他口中任意地攪弄，她不會讓暮起有機會松開抱住她的手。

暮起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現在還不推開她，亦不知該如何拒絕。因為此刻他真的很想用心抱住懷中的她。兩百多年的堅持在這一刻完全崩塌，暮起拋開所有的顧慮，只做他現在想做的，沈淪在這愛欲狂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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